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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王爷正面上

满级大佬的蜜月旅行 假酒喝了头疼 9312 2024-01-18 10:36:58

烟花三月下扬州,来都来了,不去江南转一转,那就可惜了。

他们先准备去苏州府看看,无论是在哪个世界,苏杭一代都是繁华的象征,也是著名的鱼米之乡,除了京城以及周边,全国几乎就是江南最富裕了。

凌秋桑和施懿驾着马车,排队入城,来的这一路上风光无限,他还挺期待的。

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脑袋:“这进城检查是不是太严格了?排这么长的队。”

施懿在看书,闻言看了一眼,“按照常理来说,进城检查严格是为了百姓的安全,但这明显有些不对劲。”

凌秋桑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亲眼见到一个挑着蔬菜的老农,箩筐里的蔬菜被城门口的士兵翻来覆去各种检查,原本鲜嫩的蔬菜都揉捏碎了。

老农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拭泪。

另外一个推着小推车的,看起来也是个小摊贩,借着袖子的遮挡,给那检查的士兵塞了什么东西,然后那士兵只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就放行了。

凌秋桑蹙了眉头,大晋已经取消进城税了,就是为了方便百姓们能够自由出门,要是每次进城都得交钱,哪怕是一个铜子儿,那也是对百姓的一种负担。

而现在看,这些士兵明显是在阳奉阴违。

明面上确实是不收取进城费了,但你要是自己‘不懂事’,那可就不好说了。

“背后必然有人撑腰。”施懿道:“只是巡城和守城的官兵,怕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这么干。”

他看那些进城的百姓俨然是已经习惯了,这就说明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凌秋桑有些怒了,兴致勃勃地来这里度蜜月,顺便考察一下地方官和发展情况,结果还没进城门,就碰到这种扫兴的事儿。

“静观其变吧,桑桑。”施懿还算是比较淡定,“贪官污吏永远都是杀不完的,江南一带原本就比较富裕,每年的税收也正常上缴,怕是有别的原因。”

先前一次性杀了这么多贪官,但江南到底是离京城太远了。

凌秋桑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这里背后的靠山是谁。”

施懿却突然想到什么,“愈王的封地好像就是江南。”

还真把这人给忘了,愈王,先皇和西域公主联姻生的儿子,早早地就领了封地去就番了,封地恰好就在这里。

至于这没地位的愈王,封地居然如此富庶,这是先皇的遗旨,貌似是那位西域公主颇得先皇的宠爱。

前太后也拿遗旨没办法,再加之这愈王的身份对他们毫无威胁,所以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们来这里大半年,也只在帝后大婚的时候,愈王进京参加典礼,他们远远地见过他一次。

凌秋桑还记得,这位皇弟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价值不菲,但这愈王平时也很低调,参加完婚礼就走了,之后也没什么消息传到京城。

甚至是之前清理太后党的官员,这愈王封地之下都只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小爪牙落网。

年年赋税准时上缴,还远超其他州府,不管是他,还是之前的太后党,都没拿他当一回事。

现在一想,这未必不是障眼法,难不成这愈王觉得天高皇帝远,躲在这儿做土皇帝呢?

不过这都是他们的猜想,现在还不能确定,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先进城看了再说。

排了有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轮到了他们的马车。

这效率,真的是太耽误事儿了,凌秋桑窝着气呢,可偏偏守城的官兵还想故意找事儿。

“诶诶诶,马车上的,赶紧给我下来,马车上还拉了什么?通通都要检查。”

凌秋桑不想动,施懿却下了车,“两位官爷,我家弟弟身子骨差,是来苏州府求医的,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那官兵看施懿的穿着,再看这马车,就知道这两人必然不缺钱,那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了。

“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进城都得检查,前段时间匪寇猖獗,迫害百姓,好不容易才制住了匪徒,这是咱知府大人定下的规矩,担心匪徒混进城,进城必须检查。”

听起来冠冕堂皇,要不是凌秋桑之前就看到这官兵收百姓的好处,他差点儿就信了。

现在他们当务之急是进城,他柔柔地咳嗽了两声,“哥哥,为何还不进城?”

嗓音里也带着几分疲惫。

施懿似乎是没办法了,然后为难地掏出了几两碎银,偷偷塞给了官兵。

官兵这下满意了,“算了算了,看在你们是来求医的份上,这次先放过你们。”

进了城,才知江南繁华,完全不比京城的差,反而多了几分属于江南水乡独特的优雅。

凌秋桑靠坐在车窗边,听着吴侬软语,刚才的情绪也减缓了几分。

施懿在外面驾车,“情况似乎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至少百姓们的脸上笑容居多,哪怕是最底层老百姓身上穿的粗布麻衣,身上都少有补丁,街上更是看不到乞丐的影子。

凌秋桑也觉得奇怪,“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想岔了?真的只是官兵私下的行为?”

“也未必。”施懿道:“如果没有靠山,官兵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闹起来。”

两人没直接去找愈王,找了家客栈住下。

微服私访就要有微服私访的样子,先是像模像样出去转悠了两天,探查了不少情况。

道路和学堂也都是在修建当中了,看起来也没有问题,甚至参与建设的百姓除了以工代赋之外,还能有一笔不算多的工钱。

他们暗中接触过几个参与建设的百姓,百姓口中也是皇上圣明,愈王爷英明。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两人又乔装打扮一番,推着小推车去街上摆摊儿了。

交了摊位费才放行,不便宜,五十个铜板一个摊位。

而这只是一天的价格。

凌秋桑又记了一笔,这摊位费的价格太离谱了,五十文一天,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文钱,一年就是十八两银子。

十八两银子啊,哪怕是在富裕的京城,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摆摊儿的都是小本生意,交了摊位费,一年到头那还能剩几个钱?

凌秋桑摆摊儿卖的是肥皂,香皂的低配版,黄褐色,还有一股药香。

用来洗衣洗澡都是可以的。

精油香皂已经在国营商铺售卖了,但价格并不便宜,根据不同的花香和效果,一块的价格是五两银子到十两银子不等,基本上都有钱人在用。

江南大多富裕,百姓手里多少还是有点钱的,普通人家咬咬牙,也能买上一两块便宜的使用。

但是底层百姓可就舍不得花这个钱了,肥皂就不一样了,比胰子好用,价格却胰子贵不了多少。

胰子大约十文钱到二十文钱的样子,这肥皂,他卖三十文一块,不赚什么钱,凌秋桑就是图个乐呵,顺便视察一下情况。

隔壁摊子是卖胭脂水粉的,凌秋桑看了一下,也是十分平价的大众款式,看样子是长期摆摊儿的了,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固定客户买了胭脂离开。

只是这价格,似乎比他们去的上个城市贵上了几分。

“大哥。”凌秋桑闲话家常,“你这生意不错啊。”

胭脂大哥性子也爽朗,“就是看着还成,赚不到钱的。”

凌秋桑适时疑惑,“你这生意这么好,怎么会赚不到钱呢?”

胭脂大哥看了看他,“听你们的口音,外地来的吧?我看你这肥皂比寻常胰子好,还有淡香,怎么会想不通来这里做生意呢?”

胭脂大哥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咱们这摊位费已经不低了,但是交了摊位费还得交商税,你们等着吧,过不了两天,商会的人就会找到你们了。”

这摊位费按天交,未尝不是刷掉一批赚不到钱就知难而退的摊贩,能赚到钱的才会选择继续租摊位,商会也好来收税。

凌秋桑的小本本再次记上一笔,大晋确实有商税,也不算低,但仅限于官府记录在册有商铺的商家,摆摊儿的商家是不用交商税的。

他问道:“这商会是什么?就算要缴税,为什么是商会找我们呢?”

反正肯定不是商部的商会。

胭脂大哥:“咱们这江南商会这么出名,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在这苏州府做生意的,都必须给商会缴费,也就是保护费,但名义上还是说的是商税。”

他声音压得很低,“我劝你们啊,还是换个州府做生意吧。”

凌秋桑更疑惑了,“商会有什么资格收我们的保护费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基本上所有的生意都被商会垄断了,哪怕是卖烧饼的,都得交钱才能卖,还只能卖最普通的猪肉馅和素馅儿的。”

高档一点的,什么牛羊肉,都是不准普通百姓做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只能卖最普通的胭脂了。

凌秋桑若有所思,“那我这肥皂生意能做吗?要是只能做最低端的商品,岂不是只能做胰子生意了?”

“不一样。”胭脂大哥笑道:“你这只能算是低配版的香皂,跟胰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放心卖,就是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收你几成的税。”

“这还不是统一的吗?”

“不,当然不是,赚得多的,那就收得多,但一般来说都是收四成。”

凌秋桑倒吸一口凉气,大晋的商税,确实也根据不同的货物有一定的起伏。

比如说粮商的税就很低,十税一,金银楼是最高的,十税三。

这什么江南商会居然敢收四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凌秋桑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我和我哥以前都在其他州府做生意,其他地方也没见到有收小摊贩商税的,你们这江南商会,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读过几年书,国家好像是免了摊贩商税的呀。”

胭脂大哥鬼鬼祟祟,“可不敢随便聊,贵人的事情,咱老百姓不好说。”

凌秋桑沉吟了一下,递过去几块肥皂,“大哥,我们这初来乍到,您还是多指点我们几句吧,别到时候我们犯了贵人的忌讳。”

胭脂大哥看在肥皂的面子上,犹豫了片刻。

然后又凑近了一点,“这商会是我们这愈王妃的娘家人组织的,啧啧,那愈王倒是个好的,偶尔外出,见到百姓也是温温和和的,但是吧……”

他招了招手,示意凌秋桑靠过去一点,然后才继续说道:“这愈王是完全不懂做生意,只知道自己的老丈人对他说能增加当地税收,他就放手让老丈人去组织这个劳什子商会,大肆敛财。”

凌秋桑若有所思,这里的中高端物品都被商会垄断的,外地人想来做生意,必须加入这个商会,不愿意加入商会的商人,那就基本上在江南一带无立足之地了。

“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凌秋桑也好奇,“这种事情不应该藏着掖着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胭脂大哥道:“只要税收按时缴纳到上头去,那就没人来查,偶尔一两年再加两成税收报上去,上面的人还得夸奖他们做得好,但实际上这些钱不都是从我们老百姓身上搜刮的吗。”

凌秋桑大概是懂了,也不再继续追问。

封地的王爷,确实和土皇帝也没有差距了,其实有些朝代,封地的税收是归王爷所有的,大晋这边倒是另辟蹊径,要收封地一半的税收。

这意思就是,原本这苏州府每年能有一百万两的税收,就得上缴五十万两。

现在问题大致就明了了,就看是那愈王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了。

凌秋桑原本是没打算削藩,也没打算动这些藩王的,但要是真犯到他头上,他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还有就是这里的知府,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否知情?

之前他和施懿的改革政策颁布下来,商部入驻,拍卖会,之后修桥铺路建设学堂,那知府都很商部配合得很好。

奇怪的是,如果商部知道这里的江南商会,为什么也没有上报。

这些都得细查。

这摆摊儿卖肥皂就买了几天,那江南商会果然就找上门了。

凌秋桑就装作初来乍到,非要见他们管事的,要不然这商税是不会交的,反正法律没有这一条规定,嚷嚷着要告官。

那商会的负责人也不是没见过硬茬子,只是现在上面有交代,商部入驻,最近行事要低调,避免被人拿捏住把柄。

说到底,这是藩王的领地,稍微有些政策不同,似乎都能理解,事情搞大了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于是那负责人考虑之后,又见凌秋桑他们这肥皂很特殊,想着报上去,估计还能讨个好。

当天下午,凌秋桑和施懿就收到了江南商会的请帖,他俩拿着请帖就上门了。

他们只是小摊贩,顶多是商品新奇一点,没到愈王老丈人亲自接待的地步,接待他们的就是个管事儿。

那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明说,要在苏州府做生意就必须缴纳商会的税费。

凌秋桑不动声色,“可是摊位费已经交过了,五十文钱就一天的摊位费,我们要是再交什么税费,那岂不是得赔本了?”

管事儿不慌不忙,“我看过你们的肥皂了,如果你们愿意,我们江南商会也可以花一百两银子买你们的配方,但是你们以后就不能继续在苏州府摆摊儿了。”

商部入驻的国营商铺,里面卖的香皂,他们也研究许久了,终究是不得其法,这肥皂看起倒是和香皂有些相似。

说不定有了肥皂的配方,或许他们也能研究出香皂的制作方式。

“我们没打算卖肥皂的配方。”凌秋桑直言,“我们哥俩之前在各地跑商,从未见过交了摊位费还要交商部税费的,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们去告官吗?”

“告官?”管事儿的显然不惧,“这里是愈王爷的封地,每个地方风气不一样,只要愈王殿下能把苏州府治理好,跟国策有细微的区别,又能怎么样呢?”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凌秋桑的表情,见他们有些退缩的意思,心里士气大涨。

“你们要是不卖配方也行,但是你们这肥皂跟香皂有些相似,卖三十文一块,不合适,是扰乱市场的行为。”

说得冠冕堂皇。

“这是什么意思?”凌秋桑问。

管事儿的解释,“你们要继续在苏州府做生意,商会的税费是不可避免的,这个价格,以后至少卖三百文一块,你们这肥皂也算是新鲜,商会的税费你们就交三成吧。”

凌秋桑简直是被这人给气笑了。

难怪,前几天他们也逛市场,发现绝大多数物品的价格都比其他地方贵上不少,原本想着,江南富庶,消费高,也能理解。

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环。

垄断市场,还垄断价格。

凌秋桑和施懿没应他们的话,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江南商会,但是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在遭到了恶霸的欺凌。

再之后,晚上凌晨三四点,有人潜入他们临时租住的小院子,试图窃取肥皂的配方,结果被他们打出去了。

这半夜带刀潜入,这就不是简单的商会垄断的问题了。

如果他们不是身手好,今天岂不是命丧黄泉?恐怕,以前被迫害的小商贩必然不少。

之后他们也没再磨叽了。

没必要,不管这愈王是否知情,也不管知府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百姓赚钱已经够辛苦了,进城先被官兵搜刮一次,摆摊儿交了昂贵的摊位费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税费。

私自增添百姓的赋税,这原本就是足够治愈王和知府的罪了。

两人直接杀到了府衙,亮明身份,知府战战兢兢,紧接着,愈王和愈王的老丈人也被‘请’到了府衙。

开堂会审。

各项证据,以及他们找来作证的百姓,还有各项数据,摆在明面上。

愈王的老丈人直接就给跪了,浑身都在颤抖。

平日里,他有愈王做靠山,却也不敢犯到皇帝面前去。

凌秋桑上座,拍着扶手,“若非朕微服私访到江南,怕是一辈子都会被你们蒙在鼓里,说说吧,朕想听听你们的解释。”

知府踟躇片刻,“陛下,臣虽直隶朝廷,却也是愈王治下的官员,这些摊位费,商税,臣是知情的,但这都是愈王殿下的命令。”

藩王确实有这样的权利,只要不影响当地发展,不影响税收,那就没有问题,一般也不用上报。

愈王是一脸懵逼,“陛下,臣弟从未颁发过这样的规定。”

知府犹豫了一会儿,“臣这里还有文书可呈交给陛下。”

那文书上虽不是愈王的笔迹,却有愈王的印章。

愈王也看了文书,砰的一下就跪了,“陛下,这文书确实不是本王颁发的,还望陛下明察。”

凌秋桑见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而且这愈王之前给他的印象就是有些谨小慎微,听到最多的传闻也就是这愈王颇爱美色。

“你没做,那你房中人呢?”凌秋桑指着他老丈人,“朕听说除了愈王妃,你还有几房侧室都是你老丈人家的侄女庶女。”

愈王都快哭了,这还能想不明白吗?

不管是他的王妃,还是小妾,不管是谁动用了他的印章,哪都难逃一死了。

当初,他为了防止太后党的毒手,他选妃的时候都没有考虑任何党派的官员家中的女儿,反其道选了商贾之女。

原想着,这样就能平安度日了,却没想到栽在了自己完全不懂的商贾之道上。

他对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平时也安安分分的,刚开始,江南的税收其实没有这么高,上缴国库之后,当地只能勉强维持。

后来老丈人的提议,他确实是考虑过,但根本没有文书,而且老丈人跟他说的内容,与这文书上的内容相差极大。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臣弟有罪,望陛下责罚。”

凌秋桑叹气,“彻查江南商会,重新定价摊位费,以及免除小摊贩的税费,后续事宜知府协同商部共同处理。”

他看着知府,“这次朕就先记你一笔,看你日后表现吧。”

知府松了一口气,跪地谢恩。

至于愈王。

凌秋桑是不准备直接处理这愈王了,到底是原主的兄弟,在凌秋桑的记忆里,这愈王小时候还帮过原主。

姑且先留着,小惩大戒一番,让原主回来处理吧。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凌秋桑和施懿再次踏上了蜜月旅行。

一路南下,一路途经建宁府,广州府,到最南端的琼州府。

在琼州府和建宁府还有意外的收获,之前他们就想过找占城稻了,按照他们的经验,占城稻原本的生长地还不在大晋的国土内,在一个边陲小国上。

结果没想到琼州府和建宁府居然也有,虽没有大面积种植,也没经过定向培育,却也算是他们的收获了。

如此一来,百姓们餐桌上的主食也多了个品种,产量还不低,至少比现如今的稻谷和粳米的产量要高出一筹。

而且凌秋桑和施懿的任务进度条,也因为这占城稻的发现,上涨了好大一截。

从最南端的琼州府重新出发,往西南方向,从岭南,到云州省,再从云州府到禹州。

禹州水患的基础已经被工部尚书贺古堂治理得差不多了。

凌秋桑和施懿路过这里,也去见了见贺古堂,这一见还吓一跳。

原本贺古堂就是文臣,面白留须,这次一见,差点没认出来,都快黑成碳了。

凌秋桑欲言又止,拍了拍贺古堂的肩膀,“爱卿辛苦了。”

贺古堂虽然黑了不少,但精神头很足,特别是春闱之后,上头给他送来不少能用的人才下来,工程的进度拉快了不少。

按照现在这样的进度,原本他觉得至少要七八年才能完成,现在看来,最多再三年。

“陛下若是得空,不如亲自去现场看看,也好提一提意见和建议。”贺古堂可没忘记呢,这工程的工程图就是陛下和皇后一起完成的。

这两人才是治水的天才。

凌秋桑和施懿也没推拒,去了现场,各个细节都去探查了一番,然后给他们补充了一些细节,引得贺古堂连连惊叹。

离开禹州之后,又往西北长安出发,再往西北,西域和蒙古目前都是大晋的附属国。

凌秋桑没有开疆拓土的意思,从长安府出发,继续北上,从大东北绕了一圈儿之后,他们才回到了京城。

不知不觉,这微服私访,一路惩奸除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也幸好他们的马车特殊,在无人的地区,速度堪比汽车,要不然还走不完这一场环国旅行。

再次回到京城,没急着回宫,两人游走在京城大街上,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红火的日子,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这是他们不到两年就完成的杰作。

要放在以前的任务世界,怎么都得好几年。

“嘻嘻,哥哥,还是有你在身边好啊。”

凌秋桑像是突如其来的感慨,但是施懿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桑桑自己聪明能干。”施懿不吝夸奖,“若是换成我做皇帝,未必有你做得这么好,任务进度也未必有这么快。”

这不是谦虚,这个世界的任务,他就充当了一个辅佐的作用,虽然有大事情的时候,桑桑也会跟他商量,但是拿主意的,多半还是桑桑。

被表扬了,凌秋桑还是很开心的,小胸膛都挺拔了几分,脸上也多了几分得意,然后虚假地谦虚了一句,“嘿,是有一点点聪明啦,但也没有哥哥说的这么能干。”

施懿突然表情微妙,“确实是不太能干。”

语气里多少是带着几分幽怨的,‘不太能干’,这几个字……

凌秋桑瞬间就耳根子通红,不对劲,你不对劲。

其实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是男人,又不是和尚,当然是有世俗欲望的。

当初出来度蜜月只是想短暂地保护一下自己的屁股和腰,但也耐不住这么长时间都只能吃素啊。

都怪这个世界的作案工具太垃圾。

哼,垃圾!!!

可是要让他自己动手去研究作案工具,多少是有点儿羞耻的。

凌秋桑哼唧的小表情让施懿忍俊不禁,“桑桑在想什么?”

“在想哥哥太能干了呗。”

哼~!凌秋桑这张嘴哟,太不饶人了。

这里施懿的耳根子也红了。

要说到底,还是怪他,要不是他那三天干得太狠了,要不是他刹不住车,要不是他兴奋过头,也不至于在那种事情上给桑桑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

“咳,桑桑,准备什么时候回宫?”

突如其来的岔开话题,让凌秋桑有了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回吧,现在就回。”

离开这么久,内阁的怨念都足够养活一个邪剑仙了。

好在有蓝御在,他们能通过小系统联系,所以朝中的动向,凌秋桑和施懿都是清楚的。

说到蓝御,好好的一个将军,现在都快变成文成了。

看样子,蓝御的任务应该也是高级世界的任务,得在这个世界待到死去。

这样也好,到底蓝御是外来人,两个原主回来之后,会继承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他们现在给蓝御打好基础,以后两个原主就会明白蓝御的重要性。

而不是像大多数皇帝那般担忧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功高震主。

宫里,御书房。

瞿墨老爷子眼神幽怨,早知道做内阁首辅这么辛苦,每天忙得连钓鱼的时间都没有,哼,都是为了百姓,忙就忙了。

可偏偏皇帝和皇后都出去游历江湖去了。

“咳,老师,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凌秋桑没拿什么皇帝的架子,乖顺地扶着老爷子坐上太师椅,像模像样地给他按按肩膀。

瞿墨老爷子心里还是熨帖的,要说这两个人纯粹外出游历了吧,却每个月都有书信传回来。

各地的政策,风光民俗,好的坏的,需要改进的,需要学习的,几乎是应有尽有,

他们内阁也能根据这些信息对时政作出相应的调整。

“罢了罢了。”老爷子捋着胡须,“这次该不会再出去了吧”

凌秋桑看着快要到顶的任务进度条,“短时间,大概是不会出去了。”

两个原主回来,大概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出去的吧?咳,他也不确定。

陪瞿老爷子聊过之后,凌秋桑又召见了朝中大臣,根据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适时对他们的官位做出一定的调整。

忙了有七八天,才把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几乎就没什么事情了,但那任务进度条似乎就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

凌秋桑不解,躺在床上复盘,“到底是哪个环节没补齐呢?”

一个国家发展必备的条件。

军事,有蓝御,有黑.火.药,还有蓝御改进的武器铠甲,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基础建设,现在全国的官道上都修起了水泥路,城镇乡村,也都在陆续跟进了,系统也没有变态到要他们把全国大大小小的路都修整平坦。

教育,每个州府,至少都是八所学堂,偏远一点的小城镇,也至少有两所学堂,教育资源也跟进了,笔墨纸砚的价格也打下来了,书籍也用上了活字印刷,文字的传播也大大提高。

经济,商部的商铺开到了全国,随之,加入商会的商贾也把各种货品带到了全国,大大方便了百姓们的日常需求。

还有百姓们的收入,工厂也逐步开到全国,除了香皂肥皂,香水和玻璃厂,也逐渐开始做百姓日常所需的工厂。

工厂里除了聘用长工,也招短工,农闲的时候,百姓也能出去做个短工,赚钱补贴家用。

还有女性的地位,现在女性也能出门读书做官了,地位上必然是有提高,虽然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平等,但是也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还有医疗,最开始凌秋桑确实是漏掉了,但是从微服私访之后,他就赶紧补上了。

先是提高大夫的地位,降低普通百姓学医的门槛儿,医疗费用也开始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减免。

还有其他的细节,凌秋桑想到的没想到的,都补全得差不多了。

到底还差在哪里呢?

施懿的眼眸有些深远,“桑桑想离开了?”

凌秋桑用力点头,“差不多就得了,这个世界都快两年了,度蜜月,讲究的是个月字,我们又不是来度蜜年的。”

“哈哈哈。”施懿被他这个度蜜年逗笑出声,“先睡觉吧。说不定某个环节还在进行中,到时间就完成了。”

凌秋桑拍拍身边的位置,“你也别看书了,一起睡吧。”

施懿这次却没有过去,“桑桑先睡吧,我这里还有几页就看完了。”

“哦?”凌秋桑好奇,“什么书看得这么认真?”

“一本关于古代男子□□保养的书,我看上面有个方子,能制出滑腻清爽还能养护的蜜.膏。”

凌秋桑:“……那,那你继续看吧,我睡了。”

说罢他就翻了个身,烧得一脸通红,看样子,他家懿哥是真的憋太狠了,咋弄?要不然明天真的想想办法,弄出好用的作案工具?

施懿含笑,“桑桑不想一起看看吗?”

“不,不了,我困了,你也早点儿睡。”

“好。”施懿也不勉强,只是静静地看着凌秋桑睡觉的背影,手里的书,是久久都没有再翻页了。

过了许久,等到床上的人陷入了沉睡,施懿这才起身,找出了自己的乾坤袋,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块监国令牌,还有一把天子剑。

这是开国皇帝赐给祖摄政王的,也是摄政王府这几代人能活下去的根基,也是摄政王能制衡朝廷的权柄。

差的那百分之一,应该就是缺了他这一块拼图。

施懿将这一部分妥善地放在了锦盒里,算是上缴了。

再之后,施懿收拾了他们的私人物品,给原主留下了厚厚的书信,以及各种未来可实施的政策,还有各种商部未来能用到的各种产品的制作方式。

这些都是他家桑桑在微服私访这一路上整理出来的,一点点慢慢发展下去,或许只需要十年,大晋就会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了。

该做的都做了,未来这大晋还是交还给原主吧。

施懿靠坐床头,用药水抚开手臂上的一块肉眼看不见的仿真皮,皮下是一个刺青,像一棵小树。

一颗小桑树。

这才是原主留给他的特征。

分.身也好,灵魂碎片也罢,施懿都不在意,他只在意他和凌秋桑未来的漫长的余生。

收拾好了一切,施懿才拥着凌秋桑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秋桑的睡梦中,恍惚听见了一声任务已完成,是否脱离世界。

大概是想离开的心太过于坚定,凌秋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后面030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凌秋桑太困了没听清,只听施懿说了句什么,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就又继续睡下了。

直至第二天清晨,他骤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飘浮在半空之中。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想起半夜迷迷糊糊听到030的声音,啧了一声。

“哥哥,这百分之一就完成了?太突然了吧?”凌秋桑在空中拉住施懿的手,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察觉到这寝殿里已经没有他们的私人用品了。

谁收拾的,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施懿早就知道这百分之一差在了哪里。

为什么不说?

凌秋桑心底闪过一丝疑虑,却也没问,他知道,必然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经过上个世界,再来这个世界,他自己也看出来一些门道。

比如,上个世界的两个原主几乎和他们一模一样,还有他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

而这个世界,微服私访一趟,他居然偶尔会闪过几分熟悉的感觉,再看床上相拥的皇帝桑和王爷懿,同样跟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两个原主也同时猛地睁开了双眼,彼此对视一眼。

皇帝桑:“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爷懿很直接,将人拥入怀里,“桑儿,这不是梦,我们回来了,这一次,我.....我再也不想跟你错过了。”

皇帝桑眼眶泛红,“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又载入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不由得又同时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皇帝桑:“爱妃?皇后?”

王爷懿扶额,“罢了,皇后便皇后吧,到底是他们更大胆。”

皇帝桑眉毛一挑,好一个潇洒俊朗的公子,“爱妃还不来服侍朕?”

王爷懿嘴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邪气,“陛下想让臣如何伺候?”

虽是问句,但他手里的动作却很熟练,宽衣解带,纤长的十指净往皇帝桑的敏感处点火,而皇帝桑却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予取予求。

两人很快就滚成一团,气氛也变得灼热。

凌秋桑:“……”

施懿:“……”

两个原主到底是经历了多年的相爱相杀,办事情也如此的自然随意,床头上他们没用上的作案工具,也恰好给原主留了个方便。

凌秋桑干巴巴开口:“还,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好尴尬呀。

两个原主跟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看他们那啥,就跟看他们自己那啥似的。

他才不想看这种活春宫呢。

施懿忍笑,“现在就走吗?”

“走吧走吧。”凌秋桑迫不及待,“对了,030,给蓝御发个信息说一声吧,我们走得太突然,都没来得及道别,他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也祝他早日完成任务,回得偿所愿。”

030应答了一声。

接下来,画面一闪,他们所处的地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皇宫寝殿,而是在云雾迷蒙的山巅。

山巅之上,闪耀着一颗硕大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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