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老朽说了吧,这臭小子是个魔修,现在你信了吧。”
“尊上,他是谁啊敢这么跟你说话,你这个老头又是谁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先闭嘴。师兄,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季兰枝阴恻恻地瞅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便往他们刚刚坐着的树根那里走去,看起来像是要独自一人坐那儿生闷气。
闻钧哪里能放他自己一人离开,收起了在他手上急的快跳河的千钧,抬脚快步跟了过去。
“师兄,你别生气,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滑跪三连。
看着面前这荒唐的一幕,商遆瞪大了眼睛,脸上的伤疤都像是跟着跳动了起来。
那个一脸着急语气卑微的人,居然是他那个英明神武冷漠强大的尊上吗??
可尊上的元神气息他就算是死都不会认错,难道…
“尊上——!!”商遆崩溃道:“尊上你是不是夺舍重生的时候脑子被时空乱流夹坏了啊!”
远处,闻钧的声音传来:“闭——嘴——!”
商遆满脸不可置信地原地坐了下来。
古树老人瞅了他一眼,突然语出惊人:“你的尊上,和那位小友可是道侣关系。”
商遆浑身一僵,震惊地转过头。
古树老人低着头看他,两人视线在空中相交,古树老人冷哼了一声,扭头便化作一团光晕,消失在了原地。
商遆看了看那头单膝跪在那人修身边焦急解释的自家尊上,又看了眼古树老人消失的地方,脑子里像炸了烟花一样,一下子便将他过往几千年的世界观给重塑了。
尊上,和,人修,结为了,道侣。
这个世界果然疯了。
……
“师兄…”
衣袖被一只手轻轻拽了拽,某人可怜兮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别生气,我都能解释…”
“解释什么。”季兰枝瞟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又往旁边挪了过去:“还要劳烦尊上给我解释,我可受不起。”
“师兄——!”闻钧快被他吓死了,一把抓住了那只温软的手:“师兄,我错了,你先听我解释完再决定生不生气好吗。”
季兰枝是有点火大,但他也并非无理取闹的人,气头过去后,人便也冷静了不少。
他看着面前这人焦急的脸,凑过去阴阳怪气道:“尊上请说。”
闻钧:“……”
闻钧:“师兄……”
季兰枝又把手从他手里抽走了:“不说算了。”
“说!”刚抽走的手又被闻钧捞了回去,男人可怜兮兮地单膝跪在他旁边,语无伦次道:“马上就说,你别生气。”
“我本名也叫闻钧,上辈子确实是魔修……”他刚说完这一句话就绷不住了,攥着季兰枝的手崩溃道:“师兄,你不会因为我上辈子是魔修就跟我分开吧!”
季兰枝:“。”
季兰枝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闻钧头上。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玄武古树。
坐在地上的商遆见状嘴巴都差点掉地上去了。
上一个对尊上大不敬的人已经在万蛇窟里被啃食的只剩下白骨了。
这个人修好大的胆子,就算真是尊上的道侣,这般羞辱尊上,待会儿肯定也会被直接掐死丢进沼泽地里喂妖兽。
商遆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俩的侧影,就等着尊上暴起杀人时他冲过去帮着一起埋尸。
然后他便看到——
“师兄,你生气就打我,但是别把你的手打疼了。”
那只刚从闻钧头上下来的手又被男人抓了回去,放在怀里心疼地揉了揉。
商遆眼前一黑,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兰枝这回没再把手抽出来了。
他语气有些闷闷的,小声道:“你说吧。”
察觉到师兄态度的软化,闻钧紧绷着的心弦一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言简意赅从头开始说道:“我…上辈子突破渡劫后期时,由心腹下属之一的何怀真为我护法。坐在那边的那个名叫商遆,也是我的下属,但在我突破之时,他去了无根海出任务,并不在城中。”
“修士突破之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元神都是最为脆弱的时候,需要护法之人在一旁看顾法阵,对抗雷劫。这次的突破本来很是顺利,但…何怀真他不知何时与九楼勾结在了一起,选在了这个关头重伤了我。”
看着季兰枝目色中透露出来的复杂,闻钧声音渐小:“我的身体落入了无根海中,元神自发找到了如今的这具身体,夺舍重生了。”
说到这儿,他立刻为自己打了个补丁:“但我夺舍之时,这具身体的主人刚刚被人坑害去世,我后来也替他报仇了…”
“再然后我便跟随青山镇的马车,参加了渡月宗的新弟子选拔。之后的事,师兄都知道了…”
季兰枝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尽管听到那句“尊上”,他就已经可以猜的出闻钧上辈子的身份,可此时真的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一讯息,季兰枝却还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那个实力与本书男主渡月仙尊不相上下的玄烛尊者,抬手间便可搅弄风云的玄烛尊者,现在居然是他师弟。
不仅是他的师弟,还会每天替他打扫房间整理床铺,亲亲的时候会黏黏糊糊喊他乖乖,让揉腰就揉腰,让出去买东西就出去买东西,一整个妻管严还沉溺其中的样子。
说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信。
可这事偏偏就发生在了季兰枝身上。
好迷幻,像在写话本似的。
听完他的解释,季兰枝有些闷闷不乐地道:“那你之前干嘛不告诉我…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我坦白。”
问完这句话,季兰枝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毕竟“季兰枝”的壳子里,装的是一个从异世而来的孤魂,这件事他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过,包括闻钧。
他是不是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和对方坦白这件事呢?
这样一想,他心中的气便突然生不起来了。
然而闻钧表情急切,并未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化,只是赶忙解释道:“我怕师兄讨厌我。虽然中州大陆与无妄魔域这里百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两界的关系却始终未曾真正和平过,我…不想让师兄因为魔修这个身份厌恶于我,也不知该如何坦白,所以才一直瞒着师兄…”
“师兄…”男人的表情中充满了沮丧,他从前也惹过季兰枝生气,可相比于那时的小打小闹,这一回身份猝不及防的暴露,头一次让闻钧感到如此害怕。
他承受不了失去季兰枝的痛苦,光是想一想便要忍不住发疯了。
“那你…”
季兰枝迟疑了片刻:“那你要玄霄果,是为了重塑上辈子的身体吗?你要回魔域?”
“我不回去。”闻钧攥紧了他的手:“只是还有仇未报,用原来那具身体,能省去很多麻烦。”
季兰枝已经生不起气来了,他盯着闻钧漆黑的眼睛,忽然张开手抱住了他。
温香软玉入怀,闻钧顿时张大了眼睛。
怀里人纤长的手搂着他宽阔的脊背,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心疼,轻轻道:“当时应该很痛吧。”
闻钧猛地搂紧了他,力气大的似乎是要将人嵌入自己的骨血中去。
“不痛。我若不死那一次,这辈子也没法儿遇到师兄。”
“神经。”季兰枝心中冒起的难过微微一顿,闻言忍不住抬起手锤了他后背一拳,笑骂道:“死是什么好事吗,不许这么说。”
“我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能说。”男人埋头在他颈间,贪婪地吸了一口师兄身上淡淡的药香:“遇到师兄,是我两辈子加起来最幸运的事。”
季兰枝刚想说话,抬头时却见不远处坐在地上的裹着黑袍的那人正以一副震惊到失语的表情看着他们,脸上还有个通红的巴掌印。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此处不止有他和闻钧两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面前这个叫商遆的男人看在眼里。
季兰枝面色一红,连忙松开了抱着闻钧的手,然而对方却完全不想这么快放开他,见他松了手,应激似的立刻将季兰枝又抱的紧了些。
季兰枝不好意思地推他:“快放开,有人在看!”
“他什么都不懂,可以不用把他当人。”闻钧偏头吻了吻师兄玉白的颈侧,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刚刚吓死我了,师兄让我再抱一会儿吧。”
“就只能再抱一会儿。”季兰枝小声嘟囔道:“我说停就要停。”
两人这样抱了多久,商遆便在旁边看了多久。
从再见尊上的第一面开始,他的心情便从狂喜转变为震惊,再从震惊转变为看破红尘。
然而这俩人突然说着说着当着他的面抱上了,看着尊上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商遆还是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有没有搞错………
有没有搞错啊!!!!!
曾经与尊上一起统领魔域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当时的尊上还很年轻,天赋卓绝,刚突破渡劫期便坐上了上魔域域主之位,比下魔域那个废物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还记得,尊上实力强横,一人可敌万军,从不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几千年来被众多或美艳或俊俏的魔修表白过、魅惑过,然而在面对那些诱惑之时,尊上却岿然不动,毫无兴趣。
如此定力,让商遆既崇拜又佩服,闻钧多少年没寻道侣,商遆为了追随他的脚步,到现在也依然独身一人。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确实是出意外了。
当初那个说到道侣无用的尊上,现在已经彻底成为爱情的奴隶了。
在这样一个世界观被打碎又重组的时刻,商遆看到那被自家尊上死死抱在怀里的漂亮修士又推了推他,不知在尊上耳边说了什么,尊上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对方。
没过多久,两人便从那儿站起身,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震惊归震惊,但面对尊上…和他的道侣,商遆还是拿出了百分百的精气神,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两人。
季兰枝走在闻钧身后,见他这副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能看得出来,商遆见到他和闻钧之间的相处模式非常惊讶,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惊恐。
季兰枝猜想,恐怕上辈子玄烛尊者给商遆的印象应当就是,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甚至还可能说出过“道侣无用只会阻挡我修炼的脚步”这种话。
然而现在…
不仅有了道侣,甚至因为害怕被他厌弃还差点哭了。
曾经英明神武冷漠强大的老大突然变成这样,也难怪商遆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季兰枝这样想着,忍不住抬头瞅了一眼男人高大的背影。
他倒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也没觉得自己这样在心腹下属面前丢脸,季兰枝甚至可以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商遆。”闻钧开口喊道。
商遆立刻站直了:“尊上!”
闻钧拉着季兰枝的手,将他带到了自己跟前,对商遆道:“这是我师兄,也是我的道侣。”
季兰枝有些尴尬地冲商遆笑了笑:“你好,我叫季兰枝。”
“君后好!”商遆高声冲他问好:“我叫商遆!”
季兰枝:“……”
季兰枝震惊地扭过头看向闻钧:“他喊我什么?”
“君后!”闻钧还没来得及说话,商遆便接着他的问题回答了:“您是尊上的道侣,自然便是君后了。”
闻钧搓了搓季兰枝的手:“他这个人比较循规蹈矩,称呼上也是如此。”
季兰枝:“……好吧。”
哄好了师兄,闻钧这才有工夫和商遆叙旧,他看了眼对方身上的黑袍,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九楼给你的任务?”
“那个废物给的任务属下从来没接过。”听到这个名字,商遆忍不住撇了撇嘴:“属下是为了玄霄果而来的。”
闻钧“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商遆道:“属下从无根海回来后才听说了尊上陨落的消息,回到永夜城后立刻便去找了何怀真,那个狗东西跟属下说,尊上您是因为突破失败被劫雷劈中了灵台才陨落了。
他将当时的情况说的十分具体,可属下见他在尊上陨落以后便与九楼来往密切,心中便猜测,尊上的死一定有蹊跷。”
“尊上可还记得,早年间我们二人签订了主仆契,属下靠着契约最后的功效,在无根海中找到了尊上的身体。这些年属下一直奔波于各大秘境,就是想去寻能重塑人身的草药,将尊上元神唤回。
所以这次洛神山大秘境开启,属下便赶过来了。”
听完他的叙述,闻钧道:“那日卜卦会,我在摘星阁中看见你了,但你比我先传送出去,等我离开摘星阁时,已经看不见你了。”
“原是这样…”商遆闻言点了点头,又不禁迟疑地问道:“那尊上夺舍重生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呃…突然便多了一个道侣?”
闻钧也跟着迟疑了片刻:“你真想知道?”
商遆点点头。
“我拜入了渡月宗门下。”
谈笑风生间,又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了商遆头上。
他再次震惊:“渡月宗????”
商遆抖着唇:“既然如此,尊上以后还能回魔域吗?”
闻钧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回,但现在还不到回去的时候。这几年你东奔西走辛苦了,重塑身体之事,还需要你先回去,替我将准备工作做好。”
商遆眼泪汪汪:“不幸苦,尊上嘱咐的事,属下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季兰枝在一旁听完他们的谈话,默默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颗通体金黄的果子,递到了商遆面前:“玄霄果。”
方才从古树老人的灵台中出来之前,对方便遵守诺言,将玄霄果给了他,现在既然闻钧要用,那么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商遆接过那颗泛着灵光的果子,真心实意冲季兰枝道:“谢谢君后!”
“……”季兰枝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不用谢。不过我有一件事要问你,若是你知道,还望知无不言。”
“君后请说。”商遆将那颗玄霄果放入了防御法器之中,随后又将法器妥善收进了乾坤袋里。
季兰枝说道:“一年多以前,凡间突然兴起了一场疫病,我们同药王尊亲传弟子蔺苍一起下山治病,然而却怎么也查不出病因。感染了疫病的百姓大多数都呈疯魔之态,与修士走火入魔时的状态很是相像,可尽管再相像,在他们体内却始终找不到一丝魔气。”
“后来我们听说丹曦皇城中来了一位能够治疗疫病的苗先生,研究完他所说的可以抑制疫病的丹药后却发现,那其中夹杂着一味能够压制魔气的草药,我们便猜测,所谓疫病,很可能便是魔修所为。”
“再后来,苗先生问林氏皇族借了上古法器龙涎钟作为阵眼,布阵炼药,救天下黎民百姓于水火,然而那阵法却并非什么炼药阵法,而是传送阵,待到我们发现时,他已经将龙涎钟转移出了丹曦皇城,并且自己也自爆了魔修身份,最终自杀了。”
叙述完这一切,季兰枝道:“将他的尸体送往无妄魔域后,最后给出的结论是说,此人并非无妄魔域所管辖的魔修。
然而这样大规模的疫病,如此缜密的计划,并非普通散修能够做到,且苗先生死的太过轻松,对死亡似乎毫不畏惧。所以我猜,苗先生很有可能是无妄魔域中某一个魔修使用了身外化身之术所幻化出来的分身。”
“你这些年在无妄魔域之中,可有发现什么与此事相关的奇怪之处?亦或者是魔域中有何异动?”
商遆闻言皱了皱眉,沉默着思考了片刻后,摇头道:“我虽依然留在了永夜城,但九楼与何怀真并不信任我,自从尊上陨落后,魔域之中的大事小事我基本都被排除在外,更别说这种核心事物,他们只会瞒着我进行。”
听他这样说,季兰枝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商遆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道:“不过…你说的身外化身之术倒还真有可能,时间点也能对的上。”
季兰枝一愣:“难道,你知道苗先生的主体是谁?”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商遆回忆道:“一年多以前,何怀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出现在人前过,可等到几月之后,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受了重伤,大动干戈找了一群医修去治病。我曾去打听过情况,说是受了反噬之伤,但具体是何物反噬,便不清楚了。”
“但君后您所说的身在化身术,不管是分身死亡后本体会遭受反噬,还是他受了反噬的时间,都与凡间疫病之事相吻合。此事若是魔修所做,那么何怀真必定是其中主谋。”
“他们带走了龙涎钟,此事背后必然还有更大的阴谋。”季兰枝严肃道:“麻烦你,此次回了无妄魔域,能够为此事多打听些消息。”
“是!”商遆立刻答道:“君后交代的事,属下一定尽全力完成!”
季兰枝:“……”
季兰枝:“…谢谢。”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类型的魔修,每次接任务时的表情都像军犬似的。
一旁的闻钧从乾坤袋里摸了张符咒,放在了商遆面前:“你回了魔域之后,以后我们便以传讯联系。”
商遆:“是!”
这一趟拿到了玄霄果,又遇到了夺舍重生后的尊上,商遆整只魔都愉快的不行,虽然一开始被尊上和君后之间的关系给吓得半死,但在君后将玄霄果给他时,商遆便已经打心眼里接受了对方。
他拿了果子,又揣好了符咒,与两人告别之后,先行离开了大秘境。
要重塑渡劫期的躯体,光靠一个玄霄果是不够的,在尊上回来无妄魔域之前,他得把所需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循着来时的方向,商遆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沼泽之中。
他走后没多久,原本回到了灵台中的古树老人再次出现在了季兰枝二人身后。
刚刚季兰枝将玄霄果拿给商遆的画面他看的清清楚楚,尽管对方在灵台中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个臭小子和其他魔修不一样,可古树老人依然看闻钧不太顺眼。
或者说,他当初差点死在魔修手中,看所有魔修都不太顺眼。
可他只是季兰枝父亲曾救助过的一棵古树,提醒一次便罢了,也不好再插手别人的感情之事。
他又瞅了一眼闻钧,看着两人牵的紧紧的手,心里一阵难受。
这么好的小狐狸,怎么就被魔修给拱了呢!
古树老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季兰枝刚当着人家果子主人的面把玄霄果送了出去,此时此刻见到古树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辈…”
古树老人知道他要说什么,闻言只是摆了摆手:“那果子
老朽给你了,便是你的,如何处理老朽也管不着。”
季兰枝忙拉着闻钧道谢:“谢谢前辈。”
闻钧:“谢谢前辈。”
古树老人受了他们二人这声感谢,又问道:“接下来,你们要去哪儿?”
季兰枝答道:“前辈可知碧海朝生链的位置?”
古树老人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挥,一道阵法便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脚底下。
季兰枝:“前辈?”
古树老人慈爱地看着他,金光大作间,朝季兰枝挥了挥手:“看守碧海朝生链的是只半步渡劫的黑蛟,老朽与他没什么交情,帮不上忙,你们万事小心。”
话落,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