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的人不止江少观一个,连沛也傻了。
靠。
一进门就被秀了一脸恩爱,这还没在一起?要是其中一方是Omega,估计孩子都要有了吧。
被吻过的肌肤仿佛在发烫,江少观难得得红了脸,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个吻很轻,却如同亲到了他的心坎上。他胸膛剧烈起伏,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就是因为他太了解邰砾,才会因为邰砾这么做而感受到巨大的惊喜。
邰砾是在宣誓主权,还是从他去找齐望轩时,齐望轩和齐绎的那一个吻那儿获得的灵感。
他不会谈恋爱,他就学,依葫芦画瓢,总能学会。
亲完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输了气势,便佯装轻松地和连沛打招呼:“连沛啊。”
“邰总。”连沛对他点点头,还提了一盒好茶叶,“打扰了,过来蹭个饭。”
“恩。”邰砾一副主人家的姿态,“随便坐吧。”
江少观缓过神后,就提着一大袋肉和蔬菜进了厨房。
他前脚刚进厨房,邰砾后脚就跟了进来:“连沛这人……”
江少观拉过他的手臂,将厨房的滑门关了,一把把邰砾按在墙壁上:“为什么亲我?”
“我就是……”邰砾眼神闪烁,“告诉连沛,别瞎给你介绍对象了。你马上就要有对象了。让他有点眼见力,来这儿当什么电……”
话没说话,嘴唇就被江少观堵住了。江少观一手搂住邰砾的后背,将人往自己跟前带,他的舌头探进口腔,肆意品尝久违的味道,交换呼吸和悸动。
邰砾承受着他的攻势,找准机会转守为攻,夺回主动权,扣住江少观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在信息素失控的边缘,两人才喘着气分开,他们的身体贴得那么近,同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反应。
太久没做了,欲望太容易被点燃。
江少观现在有些后悔了,用手背擦了擦唇瓣:“我今天确实不应该让连沛过来。”
多碍事。
邰砾背脊靠着墙,独自冷静。江少观则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泼脸,强行降火。
两人对视一眼,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邰砾说:“饿了。”
江少观:“哪儿饿了?”
邰砾蹙眉:“少讲荤话。等会被连沛发现了,你这张脸还要不要?”
江少观耸肩,再次洗了洗手后,开始准备洗菜、切菜:“厨房油烟大,你等会出去吧。”
邰砾看他还系了围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你还挺贤惠的。”
江少观:“所以你赚了。”
邰砾:“恩?”
江少观:“我又能干又能干,你说你赚不赚。”
“……”明白了这两个“能干”分别是什么含义,邰砾剜了他一眼。
让连沛一个人在客厅待着有失礼仪,邰砾没在厨房久待,等信息素稳定下来,就过去和连沛寒暄。
他和连沛不熟,也懒得找话题。不过连沛擅长交际,主动说:“邰总,看见你俩现在这样子,我真挺高兴的。”
“你高兴?”邰砾直接道,“你不是支持江少观和其他人谈恋爱吗?”
连沛总算明白邰砾身上的敌意从何而来:“……那时候我不是以为你俩没戏了吗。”
连沛:“你们能和好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少观喜欢了你很多年。”
邰砾诧异:“他给你说的?”
连沛:“嗯,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知道了。”
邰砾知道江少观喜欢他很多年,可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又是另一种滋味。
特别是连沛说到江少观打拳受伤时,不清醒间下意识叫的是他的名字,他的心就像有针在扎,疼得厉害。
连沛正色道:“他很喜欢你,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你这次也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的吧?”
邰砾知道连沛是什么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再次伤害江少观。
“我很认真。”邰砾承诺道,“我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江少观担心邰砾和连沛不合,中途探头看了一眼,却意外发现他俩聊得挺开心。
他不至于吃这个飞醋,放心地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锅。
等江少观做好了饭菜,他已经被连沛卖得连底裤都没了。
包括不限于在美国时打黑拳,在学校有多受欢迎、创立公司前期有多苦。
江少观端着菜上桌,见邰砾盯着连沛,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这才不满起来:“聊什么呢?”
连沛说:“还能聊什么,聊你。”
江少观挑眉:“我?”
邰砾抬眸,没说话,但脸色有些臭。
江少观:“?”
江少观不明所以,他没做什么吧:“怎么了?”
“没什么。”邰砾想,等连沛走了,再慢慢和他算账。
江少观做了三菜两汤,还专门用了新盘子盛菜,看上去很有卖相。
邰砾每一样菜都尝了,很给面子地吃了两大碗饭。
饭桌上,谈话声不断。抛却之前对连沛的成见,邰砾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人,重要的是够义气。
当初江少观成立公司时,缺少一部分资金,也是连沛垫上的。
如果没有连沛,也许江少观在国外的日子会更加孤单。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敬连沛几杯酒,他问江少观:“你把酒放哪了?”
“少喝酒,应酬还不够你喝的?我买了雪碧,喝雪碧吧。”江少观起身去倒雪碧。
三个三十岁往上的男人,手持雪碧干杯。邰砾不怎么爱喝碳酸饮料,但偶尔喝一次,气泡咕噜噜,刺激味蕾,清爽沁脾,让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明明是喝的雪碧,但邰砾却流露出两分醉态,话变多了。
邰砾:“你们经常开party吗?”
连沛:“也没有经常,一般都是谁过生日或者有什么节日才会办。”
邰砾:“开party可以,但不能什么人都介绍给江少观。”
连沛:“?”
江少观笑。
邰砾:“要注意正常交友分寸。”
连沛想,江少观还不够有分寸?之前有Omega想认识他,江少观态度都很冷淡。哦,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邰砾时,他故意让小非演戏和江少观亲昵。
没想到邰砾记了这么久。
连沛将杯中的雪碧一饮而尽:“邰总都开口了,我还敢不听?”
江少观重复:“邰总都开口了,我还敢不听?”
连沛并不是真的没眼见力,他吃完饭,没待多久就离开了,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邰砾盼着连沛走很久了,有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想要马上问出口:“你在厨房亲我了,是不是就算答应我了?”
他迟钝地没有第一时间问,在饭桌上却忍不住思考了一遍又一遍。
江少观不是说先谈恋爱后上床吗?那同理,也是先谈恋爱后接吻吧。
他们已经亲了,那是不是就算在谈恋爱了?
江少观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眸光流转,一会像是猎人锁定猎物,一会像狗狗认准主人,一会炙热,一会柔情。
他突然伸出手将人搂进怀里,手臂紧紧地扣住邰砾后背,像是要把人摁进自己身体里,彻底融为一体。
他的唇刚好落在邰砾耳边,声音低沉:“邰砾,我接受你的追求。但这次开始了,你别他妈的想要结束,我缠你一辈子,你赶也赶不走。有什么事,我们俩可以一起去解决,但你别想着后退,你要再丢下我,我会疯的,我会把你关起来,把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我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们就一块下地狱。”
“从你说了你喜欢我之后,我总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我很怕哪一天触碰了什么开关,就发现梦醒了,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想要和你慢慢来,想要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还和你拿乔,想要让你再往前走几步。但其实我知道,我他妈的早就栽了,从来没从坑里爬起来过,我又能坚持多久?我说想要新的生活,但你一句话,就让我又回到了原地,我拿你根本没有办法。”
“我告诉过自己,重新来过我应该更克制一点,但我可能做不到了,我想和你接吻,想和你做爱,疯狂地想。”
“你听明白了没?”江少观说,“你现在还在喊停的权利,如果……”
邰砾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江少观疼得倒吸一口气。
邰砾的唇顺着Alpha的脖颈往上游走,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他们再次吻到了一次,宛若两个溺水的人一样拼命地纠缠,掠夺对方的氧气,牙齿发出磕碰的动静,威士忌信息素的味道和雪松交融在一块。
吻到快要窒息,邰砾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
Alpha对Alpha的信息素本该有排斥反应,但江少观闻到清冽的雪松香,反而兴奋不已。
邰砾反手暴力地扯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卧室里引。
……
Alpha不能标记Alpha,但江少观还是在他的后颈留了一个牙印,存在感很强。
邰砾不满道:“明天还要去分公司,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被别人知道他和江少观在谈恋爱是一回事,被别人看见他们亲热的证据是另一回事。
“我错了。”江少观认错认得快,就是看起来没有悔过的意思,“你穿高领衣服。”
邰砾:“没带高领。”
江少观:“那你穿我的衣服。”
邰砾哼了一声。
江少观笑得餍足,他把脖子伸长,让腺体暴露在邰砾眼皮子底下:“大不了你也咬一口,咬回来。”
邰砾没和他客气,牙齿没入Alpha腺体外的肌肤,虽然注入的信息素很快消散,但覆盖上了整齐漂亮的牙印。
江少观一声不吭,等到邰砾松口了,又掰过他的头,和他接吻。
邰砾感觉到他又有反应了,心道那几次同床共枕,江少观果然是装得正经罢了。
考虑到第二天都有工作,江少观没再折腾,不过哄着邰砾一起去浴室洗了澡,洗澡过程中又互相帮助了一把。
洗完澡,江少观说要帮邰砾吹头发,邰砾不解风情地拒绝了:“我自己来。”
“我帮你吹头发,你也帮我。”江少观补充道,“谈恋爱都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吗?
邰砾愣了愣:“好吧。”
他坐在床边,江少观握着吹风机,调节到合适的温度和风力,他一只手轻轻拨弄邰砾的发丝,动作轻柔。
风吹过发根,很舒服,但江少观站在邰砾身侧说话时,邰砾半边肩膀酥麻,耳朵有点痒。
短发没一会就吹干了,江少观还有点意犹未尽,毕竟他可以随意摸邰砾脑袋的机会不太多。
“该我了。”
邰砾接过吹风机,和江少观交换位置,他一向图快,把温度和风力都调到了最高档。
江少观有点委屈地说:“烫。”
邰砾:“这么娇气啊。”
江少观:“……”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评价为“娇气”。
“现在可以了吧。”邰砾调了低档,但是他的动作粗犷,一只手在江少观脑袋上揉来揉去,让头发乱得像鸡窝。
江少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前置摄像头:“……”
邰砾说:“你看你给我吹头发,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我五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江少观心里发笑,“哦。”
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吹干头发,两人上床睡觉。
这次江少观直接把邰砾揽进怀里,邰砾有点不习惯,但想了想,觉得谈恋爱可能就是这样。他拍开江少观的手,反客为主地搂住江少观,觉得这样比较自在。
“……”江少观只愣了一瞬,就从善如流地将脑袋拱到邰砾胸膛。
邰砾:“……”
邰砾闭上眼,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运动后他也有些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和江少观四肢交缠在一起,像两只树袋熊。
他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眼里流露出笑意。
江少观刚睡醒,就见到邰砾对着自己笑,心里一片柔软:“早上好。”
“好……”邰砾腿一动,肌肉一阵酸疼,“好个屁。”
江少观:“恩?怎么了?”
邰砾懒得和他说,抱怨了显得自己像弱者,他不顾自己身上的感觉,大步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江少观却是看清了红的青的情爱的痕迹,他低笑一声,连忙凑过去,殷勤地帮邰砾挤牙膏。
邰砾:“干嘛。”
“一块漱口呗。”啥都要一起做太黏糊,江少观说,“节约时间。”
邰砾没管他。镜子里,两个高个子的Alpha并肩站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春风得意,相同的是手里都拿着牙刷,嘴里都含着泡沫。
洗漱完,邰砾到卧室换衣服,江少观脚跟脚地跟在他身后:“我给你找高领衣服。”
虽然江少观比邰砾略高一点,但邰砾穿江少观的衣服也算是合身。
衣服干净,没有残留的信息素,但被江少观直勾勾地望着,邰砾总算察觉到了穿对象衣服这件事有点暧昧。
都是男朋友了,暧昧也就暧昧吧。反正这件衣服又没写江少观的名字。
江少观则是穿得西装革履,纯粹没管后颈的牙印,让它直接暴露了出来。
邰砾说:“你也不遮一下。”
江少观:“有什么好遮的。”
邰砾:“别人看到了问你呢?”
“我就说是老婆咬的。”江少观脸皮很厚,“我就反问他,难道你没有老婆吗?”
邰砾:“……”
老婆指的是他吗?
邰砾觉得怪别扭,他一个Alpha被称作“老婆”:“谁是你老婆。”
江少观耸肩:“那就是老公咬的。”
老公老婆也就是一个称呼,他无所谓。
邰砾:“……”
没脸没皮的人一生要少很多烦恼吧。
江少观换好西装,挑了领带,突然把领带递到邰砾手上。
邰砾:“?”
江少观很是期待:“给我系领带呗,这个你总会了吧。”
邰砾不解:“这个难道也是……”
江少观接过话:“谈恋爱应该要做的事。”
和江少观正式谈恋爱的第二天,邰砾觉得谈恋爱有点麻烦。
谈恋爱的第二天,他们一起吃了早餐,然后江少观送邰砾到分公司,约好了晚上见。
江少观到了公司,果然有人注意到他后颈的牙印,开玩笑道:“江总,才收到玫瑰多久,就谈恋爱了啊。你家Omega还是豪放派的。”
江少观大方承认:“不是Omega,是Alpha。”
“啊……”
江少观歪头:“我的爱人是个Alpha,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员工也只是诧异,他才不管老板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嘞,他只关心他到手的工资。
不过八卦一下老板的私生活是上班之余的乐趣。一传十,十传百,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公司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知道了江少观在和Alpha谈恋爱。
竟然还有Alpha惋惜道:“早知道江总是同性恋,我就冲了。”
“别冲了。江总是同性恋也是颜性恋,你这个样子他看不上。”
“我什么样子?”
“你起身直走左拐进卫生间可以照照镜子。”
有人插话道:“别吵了,你们说,江总会找个什么样的人啊?”
“谁知道呢。不过依我看,江总肯定很喜欢对方,早上电梯里碰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今天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