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各位的海星,只能给我。(不是)
这是我在这栋别墅生活的第二十一天。
我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对面那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那是封诀找来的医生。
封诀说到做到,且动作迅速,不光医生,连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屋子,都是昨晚临时整理出来的。
米色的地毯,暖黄色的壁纸,柔软的布艺沙发,甚至还有一个一看就很舒适的沙发躺椅,整个房间的装饰看起来又温馨又令人放松。
这是专门给我当做治疗室的房间。
面前的中年女人笑眯眯的向我伸出了手,“许先生您好,我叫李静,是您的主治医生,您可以喊我李医生。”
我犹豫了下才回握过去:“您好李医生,我是许棠意。”
松开手后,李医生笑着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会负责帮助许先生尽快恢复记忆,不过得需要您的高度配合。”
“呃.. 好的。”
我随口答应着,又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的李医生,我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直觉医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对方两手空空,甚至连包都没有。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李医生,帮我恢复记忆不需要...” 我想了下才继续开口,“... 不需要先用仪器检查下吗?”
“许先生,想必在您出院之前也做过精密的检查了,您现在的身体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关于您失忆这件事情...” 李医生笑了下:“我们可以试着用一些其他的方式帮助您。”
“其他的方式?” 我不解。
“对,简单来说,我会用聊天的方式,让您放松的情况下入睡,在您的睡梦中,采用一些方式,试着唤醒您的大脑里深层的记忆。”
“聊天?入睡?” 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很不靠谱,而且处处透着古怪。
“许先生,您现在可以试着躺倒这个躺椅上,然后按照我说的做。”
我犹豫了一下,将信将疑的起身躺倒那张沙发躺椅上,虽然沙发确实如我所料,很舒服,但我整个人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
“许先生,现在请您闭上眼睛。”
虽然我心里很不认同,出于对医生的礼貌我还是照做了。
“放轻松点,不要抗拒我的指令,对,就是这样,放轻松,很好!现在您可以想象一下您面前有一扇门...”
李医生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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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这栋别墅生活的第二十七天。
李医生的治疗也持续了七天,我的记忆好像真的有隐约恢复的迹象。
我记起了我和封诀在郁金香花园的相遇,我好像真如封诀所说,穿着白衬衫,捧着一本书。
我记起我在一架白色的钢琴前,演奏完一曲复杂动听的钢琴曲,封诀捧着一束郁金香对我表白。
我记起来我经常在别墅的画室,拿着画笔沾着油彩在画布上画着一些什么,封诀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我记起在顶楼上我被封诀拥在怀里,在满天繁星下静静的接吻。
我记起我们在别墅里相处的一些片段,我们一起吃饭,看书,平淡而温馨。
我想起的东西并不多,也就这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但这几个片段足以说明,封诀没有骗我。
原来,我们真的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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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这栋别墅生活的第三十二天。
治疗仍在继续,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都是特定的碎片化的记忆,这些记忆虽不连贯,但从一开始的模糊逐渐清晰,直到现在已经深深的刻入我的脑海。
我想起来的所有,无一例外全是与封诀有关的。
我觉得我最近变得很奇怪,其实自我失忆醒来,对封诀感觉一直是复杂的。
我依赖他,可是又忍不住本能的惧怕他,但现在依赖的情绪还在,惧怕的感觉几乎要消失不见了。
相反的,我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封诀,想看到他,想和他说话,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我记得我半个月前还发誓再也不进封诀的书房,但现在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陪着封诀在书房一起工作。
我们都不是话多的人,通常书房里只有键盘声和偶尔翻书的声音。
封诀处理工作,我在一旁静静的看书,偶尔抬头时和封诀对上视线,我们两个就会相互笑一下在继续手上的事情。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我想起来的那些片段,安静又透着温馨。
也让人迷恋不已。
我想我正在渐渐记起对封诀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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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这栋别墅生活的第三十四天。
今天是封诀难得的休息日,我一早就醒了,想到今天可以一整天和封诀在一起,我的心情就莫名的开心。
起床洗漱过后,我打开了衣柜,指尖在挂满衣服的衣架上滑过,最后停留在一件质地很好的白衬衫上,我犹豫了一下,利落的将它取出。
封诀很喜欢我穿白衬衫,而且,以前的我也很喜欢。
等我穿戴好后,我几乎是一溜小跑的下了楼,我昨天就看好了那一片待开的白色郁金香,过了一晚,现在应该开正是好时候。
我要趁着花上面的露水没散尽,剪下几只最漂亮最新鲜的,送给封诀。
我在花园里呆了快有一个小时,才将将选出了六只不论从形状还是颜色都无可挑剔的郁金香。
等我捧着那几只沾着露水郁金香脚步轻快的走进别墅时,封诀已经起床了,他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
封诀穿着一身棉质的深蓝色的家居服,往日那种凌厉的气质稍稍褪去,整个人显得温和无害,看起来格外的居家。
我心情更好了,快步走过去打招呼:“先生~”
封诀的视线从平板上挪开,抬头冲我温柔一笑:“小意。”
我的心情更好了,我将花捧到封诀面前问:“好看吗先生?”
封诀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认真的说:“小意选的这几支花很好看。”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又将花往封诀手里递了递:“那送给先生。”
“送给我的?” 封诀笑着接过花,“一大早就能收到小王子送的花,今天应该是我的幸运日。”
封诀总是不吝啬情话,但我不论多少次听到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别过眼不敢看封诀,语气故作镇定的问:“先生,你想摆在那里?我可以帮你。”
“恩....” 封诀状似思考了几秒,才认真的回道:“摆到我卧室的床头怎么样?”
“好啊,那我帮先生修剪一下。” 我来了兴致,正准备喊张伯拿工具,就见对方已经非常有眼力劲的拿来了花瓶和剪刀。
我从张伯接过剪刀,又将花瓶和花放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我则是直接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上。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一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我一边认真的修剪着手里的花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旁的封诀说话。
“先生,你工作累不累啊?我看你前两天好像很忙的样子,连回家的时间都晚了很多...”
“不累,事情都处理完了...” 封诀又问:“怎么?小意是因为我这两天回来晚,不能陪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啊...” 我不好意思的小声否认道,“只是怕先生您太累而已...”
封诀笑了笑:“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忙了,可以每天早点回来陪我的小王子。”
我正在往花瓶插花的手抖了一下,脸也蹭的热了起来,半响,我才找回声音:“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小意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想和小意呆在一起...”
这下我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别过头,躲开封诀格外炽热的眼神,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花枝上,心却怦怦跳的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封诀又开口问:“今天小意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我想做什么?
这两周以来,我白天的时间大部分是在治疗中度过的,而且每次治疗结束后,我总会头脑昏沉很久,李医生说这是大脑在恢复的症状,让我不要在意,等我每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封诀就回来了,我就会和封诀呆在一起直到休息。
所以现在问我想做什么,我认真想了一圈,发现实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反问道:“先生想做什么呢?”
“可以听小意弹钢琴吗?”
“好呀。”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欣然答应了。
不过说起钢琴,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任言了,说起来有些好笑,上次任言走的时候还说要给我带他妹妹做的曲奇,结果这都快半个月了,他都没有在来过,我其实还有点想念他。
我将最后一支修剪好的郁金香插到了花瓶里,转头问封诀:“先生,任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再来啊?”
封诀脸上的笑意好像淡去了些,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喜欢他?”
“喜欢啊。”
我诚实的回答,我确实很喜欢任言,不光是因为对方讲课有趣,更因为我们上次也算相谈甚欢,我觉得现在任言也算的上是我的朋友了。
封诀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神里仿佛隐藏着些什么情绪,让我看不懂,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我有些不习惯这样突然的安静,而且封诀看起来有些奇怪,我犹豫着正要问对方怎么了,就听到封诀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但字句之间仿佛裹着魔力,让我听来心底颤抖,几乎想要俯首帖耳。
“不可以喜欢。”
封诀说的一字一顿,像是爱语,更像是命令。
“小意的喜欢,只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