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封诀将那针蓝色的针剂注进他的胳膊,片刻后他将针拔起,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怎么这幅表情?”封诀穿好睡衣,抬头看了我眼,笑着问道。
犹豫了下我问道:“你还要打多久?”
封诀直接伸手将我拽进他的怀里,并将下巴垫在我的肩膀, 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俞念,你在担心什么吗?”
我窝在他的怀里,抿了抿唇回答:“我只是觉得,你要真想治疗失忆,就应该去医院,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又要什么时候回封氏。
封诀小臂绕过我的身体,紧紧的揽住我的腰,他微凉的手顺势探进我的睡衣里。
“我和其他人的失忆的原因不一样。”
肚子上的肉被封诀不轻不重的捏了下,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总之,你不用担心,也别想太多,我心里有数。”
我制住封诀那只不断作恶的手,将他刚刚打针的那只胳膊拉到到眼前,将他的袖子推上去,垂下头仔细看他刚刚扎过针的位置。
这次倒是没有我上次看到的那么触目惊心,封诀有力的胳膊上,只余下一些淡淡的针眼。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的手臂放下,顺带将心里那些疑惑重新压了回去。
腰上的手臂收的越来越紧,脖颈被带着气息的柔软不断碰触,是封诀正在啄吻着我的后颈。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俞念,很晚了。”
“等、等下...”
我克制不住的仰起头,想要躲开这样令人难耐的触碰,却被封诀直接一个翻身,强势的压回了床上。
在封诀重新俯身下来的时候,我抬起手挡在了我们之间。
我喘息了几下,无奈的看着对方:“总要让我把话说完吧。”
封诀似有不甘的狠狠的吻了吻我的唇,才撑起身哑着声音问:“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开始,就代表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你一切的准备。”说完,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封诀,想看出对方脸上有什么变化。
封诀表情一如既往,写满了溺人的深情,他把我抵在他胸膛的上的一只手抓了起来,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我知道,我的念念很勇敢。”
手指像是被烫到一般蜷缩了下,我纠正道:“不是...”
“我说的接受你的一切,是所有的一切,这其中包括,没有失忆前的你,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封诀的啄吻为手指的动作一顿,他转眼望向我,久久没有说话。
浅灰色的眸子因为沾染了情欲而显得格外幽深,那里面在一瞬间流转了太多的情绪。
我想他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片刻,封诀俯下身重新将我的抱住,嘴里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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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昨天那样尴尬,第二天依旧要上班。
我想当时在场的同事心里应该有了诸多的猜测,但是在我进部门的一瞬间,他们还是贴心的装作一切正常的和我打了招呼。
只有我的助理,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还没学会很好的掩盖自己的情绪,在看见我的一刻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
“经、经理早啊。”
我面色如常的对着小助理点了点头,顺便给他安排了满满的任务,在他的愁眉苦脸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其实如果不是怕封诀被人认出来,让同事知道我的的伴侣是同性这件事情,并不会对我造成太多的困扰。
别人怎样的看法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不过任言那边还是要去解释下的,毕竟他现在也是我在C城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提前和他发了微信,约了他中午一起吃饭。
餐厅里,我和任言相对而坐。
我将我现在和封诀在一起这个事情简略的和他讲了一遍,大意告诉他,之前我和封诀有很多不愉快,但是现在还是在一起了,并希望他不要告知别人,封诀现在我这里的消息。
当然 ,上午的时候,我已经装作不经意的、隐晦的向我们部门的那几位同事透露了:昨天来接我的朋友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封氏总裁。
任言听完一脸的感叹,甚至脸上带着揶揄的问:“你的问题解决了,那你那个朋友的事情是不是也解决了?”
我被他噎了一下,最后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完之后,任言正了正神色,“不过我要多嘴一句,我虽然与封先生接触不多,但是也能看的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过这次他对你的态度,倒是和之前在A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任言没有再多说,又举起了他面前的盛着茶水的杯子,笑道:“总之,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做兄弟的肯定支持,就祝你和封先生永远幸福吧。”
我也举起杯子,象征性的和他碰了碰:“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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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几天,生活平静且令人安心,一切和我之前的生活状态很像,但又完全不一样。
我从地铁口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初冬的风夹着寒气迎面吹来,让我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其实这段时间都是封诀开车接送我,不过今天他在下午的时候给我发了微信,说要临时要忙一些事情,来不及接我,所以只能抱歉让我自己回家。
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我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因为男朋友偶尔的爽约生气。
非要说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习惯了下班路上有一个人陪着,冷不丁的坐回地铁,心里会有一点点失落。
封诀没有和我解释他在忙些什么,但是这几天晚上和他的相处,我大概能猜到。
所以当我打开家门,看到玄关处有另一双陌生的鞋子时,也并没有觉得太过诧异。
不远处的书房门并没有关,我能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那里,对着书桌后的封诀汇报着些什么。
那个人的声音不大,却因为书房的门敞开的原因,所以我依旧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词汇,并从里面捕捉到了“董事会”“封峻”的字眼。
那人很快说完了,书房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像是在等封诀的指示。
我自知不太好听封氏内部的事情,索性将衣服挂好,准备先回卧室待会儿。
刚穿过客厅,我就听见封诀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很低,似是云淡风轻,却透着彻骨的冷意。
“证据提交给警方,盯紧封峻那边,我不希望在最后一步出现不该有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