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池转过身，伸出手臂回抱住他，“不要总是从背后拥抱我，我也想要面对面拥抱你。”
两个人无声地彼此拥抱，在这一刻，没有人能来打扰。
“好了，现在能告诉我，杜语堂跟你说了什么吗？”顾砚池轻声道。
“没有什么事，你不要问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江深轻轻吻了一下顾砚池的额头道，“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
“好吧，我尊重你。”顾砚池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你跟家长的对赌，你打算怎么办？”
八班的学生，这学期的成绩已经提升了不少了，但是家长就说没有提升，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群孩子会不会冲着我的面子上拼一把，没关系，大不了就是辞职不干，优秀的生物老师多的是，也不差我这一个。”江深笑道。
还有一句话他并没有跟顾砚池提，就是他Enigma性别这个问题。
既然这个问题已经在家长心里埋下一粒种子，那么即使这一次他不走，早晚有一天，那颗种子发芽，自己也得走上这一步。
“我跟你不一样。”江深拉过顾砚池的手捏了捏，“我没有编制，只是跟学校签的合同而已，我随时都可以解除合同然后离开，但是…我这个时候还真不想走。”
即使种下种子又怎么样？他又为什么要随了那人的愿。
“我也不想你走。”
“我会努力的。”江深道，“因为你还在这里，我早晚会辞职，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
“那我就等你了。”顾砚池笑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回头我跟其他任课老师也聊一聊，这次期末，争取把八班带到年级中上游。”
“好啊，顾老师厉害。”江深右手握拳悬置在空中。
顾砚池勾唇一笑，也举起右手手臂，和江深喷泉。
“加油吧，江老师。”
“砰砰砰！”
“里面有人吗？教师水房不能锁门的！是不是有学生在里面？我跟你们讲，你们要是早恋，我要给你们下重大处分！”
……
苟主任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顾砚池和江深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
随后顾砚池轻声对江深道，“一会儿我先出去，然后等他走了你再出来。”
“好。”
顾砚池打开门，“苟主任，是我。”
“哎？”苟主任愣住了，“是你啊。”
顾砚池点点头。
“害，水房又锁门里面又没声儿的，我还以为早恋的学生呢，你应该知道，之前就有过学生在教师水房里面搞一些东西。”
顾砚池回想起来自己跟江深刚刚的行为。
……
“行了，不跟你说了，这两天啊，温眠要调岗，调到三中那边去，这几天他又请假又迟到的，整天看不到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结果今天一来突然跟我说要调走了，真的是，又少一名大将啊。”
“他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顾砚池沉声道。
这样也好，也好。
“不管是有什么打算吧，他来二中工作也有三年了，教学能力其实也是可以的，我问他为什么要申请调岗，他一句话不回，我就很纳闷啊。”
温眠调岗的原因，没有人比顾砚池更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
苟主任摇摇头，“搞不懂啊搞不懂，不跟你说，我去逛逛校园去，顺带去抓一抓小情侣。”
苟主任走后，江深从水房里走出来。
“出来了？回去歇一会儿，下午还有课。”顾砚池捏捏自己脖子道。
江深却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顾砚池。
“你那天晚上，确实是跟温眠在一起对吧。”
顾砚池动作一顿，转身。
“你说话。”江深道。
“是。”
跟自己最亲的人，他可以允许自己说出去。
“为什么你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出了一点事情，我送他去了医院。”说出去归说出去，但他知道什么该隐瞒下来。
“是这样吗。”江深淡淡道，“然后手机就没电了。”
“对。”
“行，我知道了，但是哥，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去干什么，我希望电话能24小时保持畅通。”江深道。
“好，我答应你。”
其实不需要江深说，他自己见过一次失控的江深后，他就十分后悔了。
怎么可能再一次失联。
晚上的时候，顾砚池趁着江深去洗澡，给唐文霖打了一通电话。
“喂？干什么？现在想起你兄弟我了，我在国外为你奔波，等我回去你要请我吃大餐的！”
顾砚池笑道，“一顿大餐可报答不了你，等孩子出生让他管你叫干爹。”
“那必须要。”唐文霖拿起一包薯片道，“有进展噢，我告诉你，现在国外有一个非常先进的技术，现在所有Omega生子过程中，信息素都会紊乱，这也就是我最担心的一个点，但是国外的平衡仪，只要一开，信息素再怎么乱，都能给你平复。”
“所以？”
“如果有了这个，再加上那Enigma的信息素，可以避免很多生产中，腺体可能会发生的问题，再然后就是羊水栓塞等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你这个情况只能选择剖腹产，但是…”
“但是什么？”顾砚池道。
“你闻不到信息素啊。”唐文霖道，“自己的信息素都闻不到，怎么去闻别人的？你又怎么能控制好自己？到时候你的腺体一定会出问题的。”
“我闻得到。”
“？”
“只要他的信息素存在，我就能闻到，只不过只能闻到我和他的。”
“哈？”唐文霖道，“你这个情况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跟我说的这个，等我回国再聊。”
顾砚池说了一句“好”然后继续道，“我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顾砚池组织了一下语言说，“Enigma……除了能让Alpha怀孕之外，跟普通alpha到底还有什么区别？”
“我想想啊，我对这方面研究不多，这个具体的得问生物工程那边儿，不过好巧不巧，我刚跟我的生物工程朋友聊了一下，他说，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Enigma的存在，就是不合常理的，你想啊，这个世界上abo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他们正常的运作，然后第一个Enigma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性别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用E来命名，大家只知道食物链的顶端，换了一个人。也不能说是换了一个人吧，其实我挺讨厌食物链这个说法的，就好像是一个性别就应该控制着一个性别一样，但是如果Enigma越来越多，体系会乱的。”
“Enigma就是最强者的存在，如果他们愿意，所有的人都会受他们的信息素所影响，不管是Alpha、Omega还是beta，就是这么强势的。”
唐文霖这一段话说完之后，顾砚池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这次，却得到了震颤的回答。
也许，他的信息素感知障碍，并不是只对江深无用，而是因为江深本身强大的信息素。
连beta都能感知到的，他当然也能感受到。
“不过问题不大啦，现在世上Enigma也不少了，也没出现什么重大的事故，这就说明没有什么事情。”
顾砚池握紧了手机道，“如果发生了呢？”
“那可能对Enigma就没那么大的包容度了哦。”
“是吗。”
“嗯呢，我还是给你举计算机的例子啊，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如果做的是有利的事情，那么，不会有人去说什么而且还会赞扬，但一旦黑客黑了自家的电脑，那么得来的，一定会是**，就这么简单。”
“我知道了，谢谢。”
唐文霖道，“跟我说什么谢啊，还有啊，你孩子能生下来了，不觉得很高兴吗？反正你生产那天，你那个Enigma是一定要在场的，我对我自己的医术很放心，但是我对你的腺体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我不只需要平衡仪，还需要有你的伴侣。”
顾砚池道，“知道，可能用不了多久，你回国了，就能看到他了。”
“！”唐文霖本来在椅子上坐的很是悠闲，一听这话瞬间弹起来，“你终于肯让你那位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是他说的，他说，没有必要瞒了。”
毕竟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知道了。
但是他还一直瞒着他最好的朋友，实在是太不厚道。
“看来，他还挺懂事。”唐文霖笑道，“行，有你这句话，我马上就定回国的机票，等着我啊，去机场接我！”
“行，我跟他一起去接你。”
“哦了，就这么说定了。”
“好，我先挂了，我这里有点事。”
“行。”
听到“嘟——”一声忙音，顾砚池抬头看向走出浴室的江深。
江深头发湿着，全身上下只有跨间围了一圈浴巾。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刚才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