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看向白子真的成绩，然后愣了一下，“这，这孩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变故？怎么成绩掉的这么快。”
听到江深的回答，顾砚池也愣住了，“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一下子从年级第一掉到40多分，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就是家里边儿出事了，但是现在放假了也没有办法问，哦，对了，你那是不是有他电话？”
顾砚池低下头笑了笑，“江深。”
“什么？”
“没什么，感觉你现在已经是个很称职的老师了。”
还记得江深当时入职，他跟江深说，你并不适合这一行。
没想到啊。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这个生物老师不称职吗？！”江深道。
“不是。”顾砚池勾起嘴角，“但是，你打赌输了。”
“输了…嗯，输了就输了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帮孩子已经够努力了，再说，总有意外的嘛。”江深活动一下手腕，“怎么着也得过完这个寒假吧，一切等过完寒假再说，咱们教师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放？”
“还得再过一周，期末的一些文件需要整理一下。”顾砚池道，“我在想，要不然让子真再重新考一次？”
“期末考试题都知道了，再重新考一次，也没有太大说服力吧。”江深道。
“你不知道吗？有备用卷子的，每一次大考学校都会准备两套卷子。”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愿意的，不过我还是比较担心白子真的个人情况。”
顾砚池叹了一口气，“等学生们返校回来，我跟他聊一聊。”
“？”
顾砚池无奈地看着他，“我都怀疑你是新来的老师了，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所有学生要回学校的，正常来说出了成绩之后，才算是正式的放寒假。”
“噢，我忘了。”
“傻。”
学生返校的时间就定在明天，顾砚池坐在教室的椅子上。
时间定在8点，看学生们都到齐之后，顾砚池道，“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
底下的人鸦雀无声。
顾砚池道，“我知道你们都想问什么，但是还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们的生物排名还是上一次期中的排名。”
“不会吧！我可是玩儿死了学生物啊！”
“那……顾老师，江老师他…”
顾砚池扶了一下眼镜框，“这个事情的话，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大家努力过了，其实咱们班整体的水平是在往上提的，我也看到大家的进步，可我们在进步，别的班级也在进步，这个没有办法。”
有一个学生小声地在底下说，“那我们放完寒假之后还能看见江老师吗？”
另一个学生小声地回，“这个谁知道啊？”
顾砚池没有说话。
所有事情都说完之后该散场了，顾砚池收拾完东西，准备出教室前叫了最后排的白子真，“子真，你先别走，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顾砚池坐下后道，“坐。”
“有什么事吗？”白子真说道。
“你这次的成绩，我想问问你这次成绩为什么跌的这么猛？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白子真笑道，“我家能出什么事？我就一个爸，还不管我。”
“那是你自己？”
“考试的时候，身体不是很舒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半了，答不完了。”白子真道。
“这样吗，那你现在好了吗？”
“没事了现在，我一会儿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原因已经说明白了，顾砚池也不好再说什么，“去吧，回去的路上慢点。”
“嗯。”
出办公室门之后，白子真的脸瞬间就变了，他拿起手机，对一个人发了一条短信，【你让我烧烤几十分，我做到了，但是你不要想再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不然我就报警。】
那头的人很快回复，【你报，你猜警察是会相信你，还是信我？毕竟咱们两个在法律上的关系可是父子。】
白子真忍住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走出教学楼。
……
白子真走后不久，江深就回了办公室，“你开完会了？”
顾砚池点点头道，“开完了，也找了子真。”
“怎么说？”
“他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不小心睡着了。”
江深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能不舒服到在考场上睡着，他现在身体好了吗？”
“嗯。”
“那就好。”
两个人这两天，把所有剩下要办的工作全部干完了。
“你总结写完了吗？”顾砚池问。
“当然。”
“那我们就回家吧。”
从今天开始，彻底开启了寒假生活。
江深伸了一个懒腰说，“走了，想念家里的床了。”
“我看你啊，就是懒。”
“去你的。”
两人走下楼，江深对顾砚池道，“你等着，我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行，那我到校门口等你吧。”
地下停车场出口直通校门口，为了方便江深，顾砚池走到校门口等着。
顾砚池走到门口站定，不多一会儿，他看到了熟悉的车牌。
可就在这时。
校门外，一辆面包车，以不正常的速度，冲着校门口开过来。
那辆面包车的目标，是江深！
门口保安也看出了一场，保安拿着警棍道，“前方的车辆，马上停下！”
顾砚池转身喊道，“江深！你先退回去！”
然而，他喊晚了。
不。
或者说，即使江深停下了也没有用。
…
砰——
车窗玻璃碎裂的声音。
尘土飞扬。
但是顾砚池顾不上这个，这种程度的碰撞，而且还带着很强烈的攻击性，现在江深怎么样了，他想都不敢想。
顾砚池扔下手上的东西，跑到车窗前。
车玻璃已经完全碎掉了，所以他可以很轻易地触碰到江深。
但是车门已经被撞到变形，凭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打不开。
“李叔！帮我开车门！”顾砚池转头的幅度有些大，他的眼镜掉在了地上，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李叔就是刚刚那个保安，他虽然也很慌张，但是比起顾砚池来说要冷静的多。
“小顾，你先打120，我报警，先把这个肇事者抓住！”
就在二人说话的间隙中，那辆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了。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全身黑衣服，戴着口罩的男人。
他看着顾砚池，用变过声的声线道，“好久不见了。”
说完之后他的嘴角一弯，顿时四周烟雾四起。
看不清楚人。
等到烟雾散去时，除了一辆面包车之外，什么人都没有了。
只有天空中缓缓落下的一片血红的枫叶。
“狗娘养的，他怎么跑的？”李叔骂道。
顾砚池盯着自己脚边的那一片红叶说道，“先救人。”
先救人……
“哦对！”
李叔跑到车前，“哎呦！这是撞到脑袋了，都流血了。”
李叔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车门打开。
两个人一起把江深连拖带抱的弄了出来。
“救护车好多长时间到啊？这不会出人命吧？不对，怎么还有一股茉莉花味儿呢。”
“不会的，不会的…”
顾砚池这才发现，他看不清楚江深的脸了。
他的眼前全部都是红色。
“江深…”
他向来很冷静，可是唯独到了江深这里，所有冷静，全部轰然倒塌。
伴随着救护车鸣笛的声音，他颤颤微微的伸出手，擦拭掉了江深侧脸的血迹。
随着江深出血量越来越多，茉莉花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顾砚池向四周看去，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群人要过来。
“不行。”
江深因为信息素的事情，刚出过一次事。
这次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顾砚池快步走到人群前，“前面发生了一起事故，不要再往前走了。”
“在学校门口的还出事故？”
几人往前探去，见前面有着很浓的烟尘，这才相信了顾砚池。
顾砚池点点头，“谢谢，救护车马上到，我得回去，我得回去，陪我的爱人…”
江深被抬到担架的那一刻，顾砚池看着昏迷不醒的他，眼眶瞬间红了。
以至于没有听到医生的问话。
“您是伤者家属吗？”
“您是伤者家属吗？”
“啊。”顾砚池回过神后抬头，“对，我是，我是…他爱人。”
“是吗？那就是太好了，你很了解他吧，能跟我说一下你爱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怎么他的信息素，这么…怎么说呢？我现在特别困。”
顾砚池犹豫了一下道，“他是Enigma。”
“！”医生看向江深，“他就是新闻里的那个人。”
“对。”
“这真的是。”医生大喊道，“所有人，把面罩带好，病人情况特殊。”
“beta也要？”
“对，beta也要。”
救护车以极快的速度驶向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江深推进手术室。
顾砚池也跟着跑了一路，看着手术室大门关闭，他才感觉出来自己的腹部很不舒服。
一旁的护士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顾砚池挥了挥手道，“我没…”
事。
好黑啊，怎么这么黑呢。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来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