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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时局

送神 年终 5543 2024-02-11 11:43:56

最近一段时日,曲断云一直待在国师府中。

横竖施仲雨已经晓得了他与引仙会的关系,与其在太衡处处受人盯着,不如在国师府多修习些时日。他特地在派中留了字衣,不算耽搁处理事务。

现在太衡的境况很是尴尬,暂避一下也好。

谋害各位高人的“歹人”似是与引仙会有关,而谁也抓不到直接证据。别说其他门派,太衡内部率先争执不休、各执一词,有人坚信太衡派同为受害者、施仲雨只是借机争权夺势。有人还念着死于非命的戚掌门,眼看曲断云与引仙会牵连不清,这些个人也颇有微词。

太衡自个儿都折腾不清,公信自是一落千丈。正巧赶上那罗鸠入侵,内忧外患一起上,一切全被搅成了糊涂账。

见尘寺没有太衡那般入世,在边疆势力薄,眼下也不好跨过朝廷做事。

从结果上看来,引仙会搅乱江湖的目的是彻底达到了。

个人处境虽不理想,曲断云却没有丝毫担忧之情。乱世将至,趁机洗一下门风也好。待战火再盛些,率先冲出去的必定是那些个天真之徒。

心里想着,曲断云又舀了一勺温水,洒在神祠肉像上。

自从知道了“师祖”的存在,伺候肉像就成了曲断云的活计。他这师祖以身试验,将自个儿融在了肉神像之上。可惜结果不怎么完美——全须全尾的人比不过精制后的活肉泥。如此长生是长生了,师祖却须得时不时进食“仙躯”,否则脏器会渐渐腐坏。

就算有仙躯吃,它的躯体也会每日渗出些秽物。每日三更,还需有人为它温水涤身。

比起国师府外面的混乱,曲断云还挺喜欢这活计。师祖活得不自在,见识却比寻常人多了不知多少。

而曲断云现在最不缺的便是问题。

“几百年风调雨顺,也是真仙佑来的?”

他兴致勃勃地浇着水,水卷着暗黄色的粘液流下,发出淡淡的腥臭味。只是屋内熏香味道更足,臭气没一会儿便给遮了个干净。

【非也。真仙不过传意于悬木,自身并无颠倒天地之能。悬木根须通天,因而疏云调雨,固土安疆,我大允才得了百年安康。】

肉像师祖的语气格外淡泊。

【我等与悬木,实为互助互利。悬木为大允锄病弱,筛强民。我等为悬木养良种,展领地。如此合作,则能养成坚不可摧的辉煌之国……可惜世人目光短浅,只知私情小义。皇室鼠目寸光,无心千秋百代。若非如此,百年大计又何必这样藏着掖着?】

想到戚寻道之事,曲断云深以为然,不禁长吁短叹一番。

感慨完了,曲断云擦洗得越发尽心:“师祖,既然悬木有通天之能,为何不用于边境战事?”

养个百年难遇之才不会错,但这挑选标准是不是过于严苛了?请神阵威势惊人,只要灵活运用,还愁有打不了的仗?

【非也,世上没有那般便利之事。所谓“请神”,不过是以术法定下位置,诱导悬木生出一条新根。到时真仙以术法控之,确实能教它吸干周遭凡人。】

那肉像沉默了会儿,语气里多了些语重心长。

【……然而万物皆符合天地之理,如今悬木巨硕,生新根损耗不小。人多之处便罢,一朝损耗精气,日后还能补回来。可若是在贫瘠边疆引出太多新根,对悬木有害无益。若不是真仙养护,悬木自是长不了这样大。】

也是,曲断云心道。虫鼠多,猛兽少,终究是天地之理。要是这种东西像野草那般好活,世人怕是早已被吸了个干净。

【只可惜凡人终究是凡人。孙妄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他护佑下的悬木,如今长到极限了。】

怪物似的老人张开变形的十指。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想来我苟延残喘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智勇双全,欲念纯粹,等那人吃下视肉,便可成千古一帝,真正的“帝屋神君”。】

欲子生性高傲自私,不可能对病弱无用之人生出半点怜悯,是绝好的帝王材料。这会儿想到时敬之,曲断云已然没有了羡慕之情。他输得心服口服,只等做个好臣子。

曲断云洒净桶中最后一勺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多谢师祖教诲,此番百年大业必成。”

国师府的神祠地下,则是另一番景象。

比起救人性命这种精密活计,引来天灾简单些。真仙不用亲自到场,只需将意念传达给悬木,令其扰乱气候。

孙妄正端坐地下最深处,无数黑红的根穿过衣服,接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扭曲变形,犹如一个粗藤绕成的粗糙线团,扭曲的根状物从“线团”缝隙中冒出,延向四面八方,末端渐渐隐于空气。

比起仙人,它更像某种树根纠集的精怪。

江友岳跪在那团巨物面前,姿态恭敬得一如既往。

“祸根之事,是我等办事不利,未能发现大禁制的漏洞。”他恳切道,“不过大允境内乌疏矿藏,已被我等摧毁殆尽。就算稍有留存,也不会伤及悬木。”

“哪怕那祸根百般教唆,毁了欲子。有成功之例在前,百年大计不过再延后数十年。等此事尘埃落定,我等必定好好处理那祸根。”

祸根祸根,还真是名不虚传。

悬木将那人视为己身的一部分,连真仙都拿那人没办法。端的是杀不死烧不尽,只能寻个地方仔细关押。当下敌暗我明,单抓祸根更是难上加难。

江友岳曾听说过祸根之事——

开国有大将尹子逐,此人智谋双全,貌如谪仙。当年贺承安身为真仙,曾想赠其视肉,让尹子逐成为新的真仙。谁知尹子逐体质与悬木格外亲和,单单饮了仙酒,就逐渐与悬木须根化为一体了。

真仙终究要断根远行,异地播种。此乃悬木繁衍之理,自然留了瓜熟蒂落的余地。而尹子逐完全是个意外,与悬木连得实在异常,压根没法当真仙用。

更糟的是,尹子逐没吃视肉,对悬木没什么爱护之心。若是任由他行走世间,察觉真相,难保不会引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贺承安换了个处理方式。

悬木将此人作为己身之“根”,这境况可遇不可求。悬木根系无形,凡人不得干涉。但他尹子逐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人,身躯与悬木之根无异,能拿来百般试验。

而后的事情,每位国师都烂熟于心。

仙躯塑像,制造“仿根”,肉神像吸取万民精气,在地上造了个“小悬木”似的“欲子”,百年大业由此而始。

至于尹子逐……贺承安将其封于西北,使其作为大禁制的法术材料。如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能将其关得彻彻底底。

这本该是个完美的设计。

下次再抓住那祸根,还是将他铸入铁水为好。哪怕不能用为材料,至少不会再出错。时敬之本就是个为求生不择手段的欲子,又与尹子逐相熟。等他成了真仙,不愁抓不住尹子逐。

正如他们所期待的,时敬之一朝被诬为反贼,完全没有坐以待毙的意思。

如今战乱四起,天灾已至。乱世将至,皇帝的“剿匪令”也推到了那人的面前。

江友岳有种预感,夏初之前,此事便会尘埃落定。

“……等时敬之与皇室开始争斗,我会将断云派去前线,教他接应新生的真仙。”

“孙妄”久久没有回应。

那团根系似的东西缓慢蠕动,继续与悬木进行凡人不能理解的交流。它彻底无视面前的江友岳,权当他是一团空气。

江友岳屏气凝神片刻,晓得这是个默许——真仙虽然能伪装成一个人味儿十足的人,在知情者面前,它向来懒得费这个劲儿,连交谈都少有。只要没有惩戒,便是无事。

这或许与它的年岁有关,兴许等时敬之成了真仙,此处会热闹些。

地上春意绵延桃花香,边疆的血色一路沁入中原。

墙倒众人推,赤勾教没有动静,西边的西陇也开始频繁地做些小动作。南面暴风骤雨,洪涝四起。不出半个月,流民便散得到处都是。武林各派还没缓过来,无暇护佑民众,匪帮冒得比雨后蘑菇还快。

一眼望去,东南西北皆是灾祸。活像老天把大允三百年欠的灾难打了个包,一齐郑重奉还。

周遭无处可去,中间也不安生。

皇帝病重的消息被人泄了去,谁都知道当今圣上身患重疾。屋漏偏逢夜雨,这重疾不上不下,到不了教人摄政的地步,又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皇帝却没有半点积极之态。许璟行瘦得不成人形,连折子都不看了,也就不时听一耳朵战报。往日黏着他的容王爷也不见踪影,那人素来胆小惜命,不知是不是提前寻地方避难了。

朝廷正如当初的太衡,亦是人人自危,混成一片乱象。

就在这一片乱象中,引仙会扔出的流言传得越来越广。“皇帝失德,妒害手足,因此失了气运”的说法到处都是,“天命贤王流落民间,正在枯山附近”的传言也除不尽。

绝望恐慌之中,甚至有不少人拖家带口前往枯山附近,只求得到“气运”的一丝照拂。还有不少人趁势冒充“时敬之”,纷纷想要自立为王。

如此,流民聚集,流寇也不甘其后。栖州附近成了名副其实的贼窝,那罗鸠还没打到附近,往日的繁华便已经付诸浓烟。

作为“罪魁祸首”,时敬之本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这一日,阅水阁内仍是热热闹闹。

边疆状况风云变幻,每日消息如流水,字衣闪烁得叫人眼晕。人们拿着笔墨跑来跑去,一不小心便会撞到一处,给彼此添些墨点子。

大允境内平和数百年,如今变故却接踵而至,一个比一个难缠。

“这么久了,宓山宗那边还是联系不上……”

“那罗鸠‘神降圣’率军亲征,刘、李二位将军战死前线!”

“帛水又闹了水患,受灾者以万计——”

大厅内闹哄哄吵成一团,细细听去,里头不见半个好消息。沈朱踏进门时,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她一进门,周遭立刻安静不少。倒不是弈都的人多么尊重同僚——沈朱与枯山派自有恩怨,说不定晓得那反贼时敬之的消息!

人们面面相觑,继而仿佛抢食的走地鸡,哗啦啦全围了上来。无数问题混杂成一团,沈朱充耳不闻。她提着一个大到夸张的包裹,笑意盈盈地分开人群,径直朝着天部的方向走去。

沈朱在交付谜题的台子前站住,静立许久,似是在感慨些什么。最终她在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个陈旧无比的木牌。

“谜题已破,小女子特来交付。”

那守台的弟子被吵得心烦,哼哼两声,随意接过木牌——反正肯定是老样子,作为天部一员,沈朱每次交的谜题不上不下,没什么看头。

然而这一回谜题木牌入手,他却觉得不太对劲。这木牌触感光滑冰凉,沉甸甸的,触感近乎美玉。那人下意识抬起眼皮,瞧向其上字迹。

“寻仙?!”他下意识喊叫出声,喉咙有些破音。

“是。”

沈朱笑得如若春花。

“我寻到了。”

四周瞬时安静,落针可闻,随后哄地一下炸开了锅。

那可是天部挂着当摆设的谜题,自阅水阁创立之初就在了。这东西的装饰意义比研究意义大,阅水阁一直在等她放弃或死亡,再将这牌子挂回去。

谁也没料到,这玩笑似的谜题居然能被人正式解出来。

“你……”台后弟子咽了口唾沫,脑袋一片空白。“你别添乱,这都什么时候了?!要、要交付这种大谜题,须得物证可查,理论可验。你要是哗众取宠……”

嗙的一声。

沈朱把装了视肉果块的琉璃瓶一放,又推过去一整沓的纸张。

那纸张有新有旧,新的像是两三天内写就的。旧的早已编纂成册,看着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那人慌忙抽了一份看,越看表情越僵。

其上的术法,他足足九成未曾听闻。阵法拆解更是令人头昏眼花,看着就一阵晕眩。

偏偏纸上字迹工整,术法分析与计算写得满满当当。一眼看去,论证重点清晰,推断方向明确,怎么看都不像临时作假。而且看纸张年份,这人进阅水阁前便在研究这些了。

疯子。

一个平民出身的女人,为什么对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这般狂热?

“我接这牌子,说实话只是顺手。哪怕世上真有神,我也不会崇敬半分。”

见台后弟子瞠目结舌,沈朱笑得更灿烂了。

“如今我得了想要的真相,谁知连这问题都顺道解了。拿去验吧,我仅有两个要求。”

“……什么?”

“第一,信守天部承诺。从今天开始,我便是天部之主……除非你们能将此题证伪。不用动销毁改动的心思,无论是论述还是物证,我都有不少备用的。视肉果块没了,我还有别的替代品,毁不尽的。”

“这、这——”

“放心,我特地为你们加了第二个要求。我要这文章物证,传去大允每个角落的阅水阁。横竖你们想证伪,那不是人越多越好么?”

她声音越来越高,毫不掩饰其中的挑衅之意。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最后竟是笑出声来。

“来,最好都来验证。天部都是阅水阁的精英,个个英明神武,肯定不会败给我这么个混日子的‘弱女子’吧?”

无数双眼睛盯着,台后人自是不敢怠慢。他将那山一样的文章小心拆开,一张张用法器扫了,当即就以字衣传了出去。

结果他这厢刚停手,又有一个人灰头土脸地冲进大堂,直奔旁边的台子。那人嗓门极大,众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反了,全反啦!这么多天,枯山派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

“先、先出手的是那个苏肆!他……他正四处搜罗黄金,只支援那时敬之!”

这消息是挺大,但没到惊世骇俗的水准,有匪夷所思的事儿在前,衬得越发没啥意思。周围人还满心寻仙之事,脸上都是一片麻木。

那人见旁人没什么反应,气得当即一跺脚:“那苏肆不是抢民家,也不是抢的富户府衙,他抢的是神祠仙仓啊!”

沈朱以长袖掩口,面上一副吃惊的模样。袖子之后,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啰嗦归啰嗦,动作还挺利索。”她无声地念叨。

千里之外。

“见过教主。”

花护法装了义肢,跪得不似常人那般流畅。

赤勾正在恢复之中,要操心的事情格外多。先前吴怀行事恶劣,光是赔偿受难的乡亲,赤勾教便花去了好一笔银两。这会儿又有西陇虎视眈眈,她这个不出门的护法都被遣了出去,到处奔波。

结果她刚回到总坛,就听闻了“赤勾教袭击各地神祠”的消息,差点儿没站稳。

赤勾教主之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吗,怎么人一沾就疯?她连衣服都没换,就这样一路冲来了新教主跟前。

“教主,那阎争愿意与你结交,助你吞并陵教,我等确实损耗不大……可陵教分坛尽是疯子,其人天生桀骜疯狂,又与我派不合已久。依在下所见,还是先行驯服陵教人士,再做其他打算。”

剩下的话她没明说,表情却一清二楚——世道乱得很,你刚登上这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如此行事嚣张,难保不会出事。

“唔?”苏肆盘腿坐在教主座位上,正毫无形象地嚼着桑葚。“哦,陵教那群疯子。本尊已经好好训过了,他们现在老实得很呢。”

厅堂里还站了其他护法护教,俱是大气不敢出,还有几个忙着给花惊春打眼色。结果这女人生怕再招来一个灾星,眼下心急如焚,硬是没有瞧出其中深意。

果然,花惊春火急火燎地继续:“恕在下直言,陵教人阴毒惯了。阳奉阴违不少见,教主你年纪轻,难免被那群祸害蒙骗……”

啪嗒。

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布袋被丢在了花惊春面前,后者打开一看,只看到一袋子净过血的肉块。

“这是?”

“连着脚筋的皮肉。”苏肆漫不经心道,“本尊挑了其中最能闹腾的,一齐修理过了。最狂妄的几个直接杀了,没的留。”

见他的模样,似是对自己的反应早有准备。

“本尊跟那群人说好了,若是不服我这个新主子,暗杀明袭随意来。不过本尊可没有阎争那样好脾气,不可能教人死得痛痛快快。”

花惊春嗓子里的话给噎了回去——枯山派一路虽然死伤不少,但他们好歹没做什么残暴之事,甚至还救过不少人。苏肆本人与新的盟主是旧识,她原本担心他顾虑旧情,行事优柔寡断……

还谈什么优柔寡断!要论手段狠戾,此人岂止不输吴怀,与陵教那群人都有的一拼。这般匪气十足,还真能镇得住陵教那群疯子。可是赤勾的稳重名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花惊春一阵心累。

既然是乌血婆指定的教主,这会儿说什么也得认。至少苏肆不会对属下撒气,姑且听得进人话。

于是花护法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苦口婆心:“时掌门对你我有恩,你愿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有情有义。但、但抢引仙会归抢引仙会,动神祠一事,也会惹怒当地百姓。教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就算相信乌血婆的眼光,花惊春还是有种“这人要利用一把赤勾就跑”的感受。

“本尊就是在从长计议。”

“花护法说得对。”负责此事的护教也坐不住了,他冲苏肆行了个礼。“时局动荡,求神拜佛的人比寻常还多。老百姓本就信这个,我教绝对会被记恨……上回我们抢永盛的神祠,有百姓自发组成人墙拦截,实在是……”

“人墙怎么了?赤勾教好歹也算个魔教,连普通百姓都应付不了?力气小的踢开,力气大的打晕再扯开。人手不够就说,本尊自会给你们调。除非压不住官兵,不然别再跟我提这事。”

苏肆吃光桑葚,满足地眯起眼。

“本尊的安排不会变,你们也记好,不该说的别随便朝外说,我教赤蝎足不是养来吃干饭的。在我手下干活就这样,反正我来都来了,没那么容易走。”

座下众人脸色各异,精彩纷呈,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兴许今年赤勾教命中带煞,新教主一个比一个煞星,拦都拦不住。

花惊春还是不死心,长跪不起:“教主!”

“花姐姐。”

苏肆从座上跳下,在花惊春跟前半蹲下身。他拂过剔肉刀的刀柄,摩挲那枚黯淡的山鬼花钱,眼里的笑意教人看不太懂。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确实憎恶乌血婆,但赤勾是我能抓到的最好的刀。我得用这刀护人,肯定不会用完就扔。放心,我可是要做举世皆知的大侠。”

“有些话,须得恰当的时候才能说。有些事……也只有恰当的人才能做。”

“你且信我这一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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