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部,审询一室。
克莱克面色凝重地看着坐在审讯椅上,头戴记忆提取器的男人身后映出男人杀人被捕后就雪白一片的屏幕。良久,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门外,宣长鸣同样面色凝重,见克莱克出来,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记忆?”
“他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克莱克眉头紧锁,“这种情况我们不是第一次遇到,三年前刺杀您的那个杀手,您还记得吗?”
宣长鸣回忆片刻,点了点头:“我记得,但那个杀手好像并不是这样。”
“是,那个杀手的记忆没有像里面那个一片空白,但也不比他好多少。”
“你怀疑——”
宣长鸣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联络器就响了一声。
“叮——来自亲爱的外孙的邮件,请选择是否打开。”
宣长鸣一怔,他知道阮遂没事不会给他发什么邮件,可偏偏这时候发,很有可能和审讯室里面的人有关。
想起考场里陆行咄咄逼人的一面,宣长鸣有了最基础的判断。
他看了克莱克一眼,克莱克当即明白了邮件的重要性,对看守的人说了一句严密看守,就带着宣长鸣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刚一进办公室,克莱克就关紧门并把办公室安保系统升至最高级别,才试探性地开口:“统帅,是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宣长鸣点了点头,克莱克关门升级安保的时候,他已经点开了阮遂发个他的邮件并快速浏览了一遍。
把其余信息隐藏,宣长鸣拉出可能有关男人的资料让克莱克看。
克莱克快速看了一遍:“原来是这样,看来要给他安排一个开颅手术验证一下了。统帅,这资料哪来的?这么详细,这是找到那个神秘组织然后入侵了人家的数据库吗?”
宣长鸣没有回答克莱克的问题,指了指资料上面写着这种“死士”特征的字句:“我们军队已经多久没有过全面大体检了?”
克莱克皱眉:“您怀疑——不可能吧,虽然没有全面体检,但是常规体检项目也是包含颅脑检查,如果真的有问题不可能发现不了。而且,资料里不是写了......”
宣长鸣目光深远,他何尝不知道。
阮遂给他发的资料里详细写了关于这个芯片的作用,以及只要植入大脑就像是会自动隐形一样,不会被任何仪器从外部探查到。
这资料是十一年前的,芯片经过十一年的研究优化,功能只会更加强大,他们想要凭借外部仪器探查就更加困难。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人被植入这种芯片就为了能够抵挡各种记忆探查类的刑讯手段,同样各种记忆探查类的刑讯手段也正是这种“死士”的克星。
平常的颅脑检查仪器不是探查不出芯片吗,那就干脆借着体检的机会,把常规检查颅脑的仪器换成刑讯部的记忆提取器。
虽然未经过士兵们允许,在他们没有犯错的情况下,擅自动用记忆提取器探查他们的记忆有些卑鄙,但他是整个联邦军的统帅,为了整个联邦乃至整个帝国的安全,他只能这么做。
克莱克也渐渐反应过来宣长鸣想要做什么,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宣长鸣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之举,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只有对错,在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一片灰色地带。
上位者有时就要站在这片灰色地带,不带任何情绪地做出选择,做出这个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这个选择很可能很卑鄙,但绝对是当下最有利的选择。
从古至今都有人说,人人平等,我们不能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但从古至今这种为大部分人利益牺牲小部分人利益的案例又比比皆是。
不是不想保证所有人的利益,而是你动了这样的念头之后,就会发现你谁的利益都保证不了,还会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让所有人一起坠入深渊。
所以,能顶着重压选择的人何尝不是另一种英雄。
克莱克郑重地对这个为联邦、为帝国操劳了一辈子的统帅行了个军礼:
“统帅,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试出专门用作这种‘死士’的记忆提取器。有那个‘死士’在,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成功。”
宣长鸣拍了拍克莱克的肩膀:“多谢,多亏有你们。”
*
休息室内,被阮遂强行梳理完能量的陆行侧身把头埋在阮遂颈边安然入睡,而最应该休息的阮遂此时睁着眼睛怎也睡不着。
不是阮遂不想睡,而是一闭眼,他仿佛就能看到小小的陆行瑟瑟发抖地被锁在实验床上。
穿着严实的研究员拿着锋利的手术刀不顾小陆行的痛苦一点一点割开陆行脑后的皮肤,撬开后脑的颅骨,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拴着伤口和被撬块的颅骨探进去,去切割陆行大脑的记忆区。
小小的陆行会挣扎,但挣扎很轻易地就被制住,会痛苦的大叫,但也会很快就被堵着嘴,因为挣扎和声音会影响研究员的操作。
研究员可能边边感叹陆行的身体真好用,可以让他们做从来没有做过的实验。
这些画面充斥在阮遂的脑海中,让本就十分疲惫、精神力消耗过度的阮遂一度分不清这全都是自己的臆想,还是自己真的看过这些画面。
皱眉将这些画面抛在脑后,阮遂手指不断轻柔陆行后颈,感受着手下那块与别的皮肤不同的触感,眼中浸满心疼,他无法想象除了这些,陆行还遭受了怎么的折磨。
他以为自己已经窥见了所有,原来他认为的所有只是冰山一角。而这冰山一角如果不是陆行主动提及,他可能永远都触碰不到。
“陆行,你究竟受了多少苦?”阮遂贴在陆行的耳边喃喃,“你会告诉我你所有的遭遇,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所有的遭遇的那天,我就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睡着的陆行当然没办法回答,感知到身边那抹最让他安心的气息,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跟只撒娇的狗子一样,用脑袋蹭着阮遂的颈窝。
阮遂也笑了,他轻轻戳了戳陆行的颊边浅浅的酒窝,感受着指尖独属于陆行的温度,忍不住倾身在陆行嘴角落下浅浅一吻。
“我会保护你的。睡吧,睡吧,我的大狗狗,醒来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阮遂的眼神逐渐坚定,再次亲了亲陆行的额头,阮遂起身朝休息室外走去。
休息室外,劳伦斯守在门外,见阮遂出来先是诧异了一下陆行居然没有跟出来,就听到阮遂问他。
“劳伦斯,你和陆行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劳伦斯一怔,这件事阮遂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不明白阮遂现在提及是为了什么。
阮遂没有让劳伦斯疑惑太久,反手关上休息室的门后,淡淡道:“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研究所主任?”
劳伦斯再次怔住,研究所的主任他确实远远的见过一次,可这件事情他只对宣长鸣说过,阮遂为什么会突然问他。
阮遂见劳伦斯不回答,也没为难他,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问:“那个主任似乎对于把治愈者转变成作战者很是执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劳伦斯越来越懵了,这些研究机密他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懂,阮遂倒是好像知道了什么。
阮遂突然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劳伦斯的眼神中全然是让劳伦斯极其陌生的情绪。
暴戾、厌恶、冰冷、杀意就是没有以往的温和。
劳伦斯咽了咽口水,他发现这样的阮遂他好陌生,陌生的让他害怕。
他不知道这样的阮遂才是真正的阮遂,还是阮遂被陆行的身世刺|激,短暂露出这样的情绪。但不管是哪种,这样的阮遂都十分危险。
“阮遂......”
劳伦斯试图唤回平时的阮遂,就见阮遂对他森然一笑,缓缓道:“因为治愈者的基因更加稳定。”
“如果治愈者能够成功转变成作战者,他们的身体就会更坚韧,精神海会更广阔,运气好就会得到一个精神体SSS级的超级作战者。然后再把这个作战者转回他原本的属性,就能得到一个SSS——”
“这怎么可能?”劳伦斯打断阮遂,“人的属性逆转一次已经是奇迹,再逆转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阮遂笑得讽刺,“一个SSS级的治愈者意味着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劳伦斯不说话了,SSS级治愈者意味着人类进化的最巅峰。
作战者和治愈者由高到低都被分为:SSS、SS、S、A、B、C、D、F八个等级。但实际上,分级体系出现至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SSS的作战者历史上有记载,SSS的治愈者却从古至今没有出现过。
以前科技不发达的时候,人们没办法探究原因,也没办法探究SS级治愈者和SSS治愈者的差距在哪里。
等他们可以模拟SSS级治愈者精神力量级的时候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SSS治愈者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让同等级异变体臣服的程度。
虽然只是一个模拟实验,实验结果也不具备十足的权威性,但实验的结果已经足够让整个学术圈震动。
可惜,人类的等级生来既定,无法人为改变,参与这项模拟实验的学者只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把实验结论封存。
现在听阮遂的意思,是有人不甘于这个无法改变的结果,想要人为改变,而陆行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实验的牺牲品。
这个结论如果成立,那么这个研究所背后组织的目的可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小番外一
前段时间陆行刚刚完成南极考察站的任务,有一个星期的假,有时间配合阮玉祁的第三代营养剂的研究。
有了陆行的配合,阮玉祁很快就更新了第三代针剂营养液,兴冲冲地跑来找陆行试效果。
陆行看着足有小孩手臂粗的针筒和里面泛着金色的药剂,嘴角抽了抽。这一针营养剂下去,自己真的不会有事吗?
阮遂有着同样的疑问,但他不像陆行那样有礼貌,直接抓住阮玉祁跃跃欲试的手,眼神危险地逼问:
“你确定一针下去能让陆行的营养不良缓解而不是直接让陆行‘撑死’?”
“当然不会,”阮玉祁信誓旦旦地保证,“陆行那营养不良多严重,你还不清楚吗?这一针都不一定够,你快让开,让我给陆行注射,看看这次的效果怎么样。”
说着阮玉祁就要绕过阮遂去给陆行打针,被阮遂再一次的拦着:“我的意思是这么一大针筒的营养剂推进陆行的血管,真的不会让他血管爆炸吗?”
“呃,”阮玉祁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大不了我慢点,针筒直推换成静点。”
阮遂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陆行苍白的脸色,最终答应了后面的方法——静点。
说干就干,陆行被两人撵到床上躺好,阮玉祁手脚利落的给陆行打上针,才美滋滋地开口:“我就在地下的实验室,你们有需要叫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阮玉祁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几秒后。嘿嘿一笑,设么神神秘秘地说:“今晚,你俩就可以过一个完美的情人节了。”
“话说,你俩那个和谐吗?”阮玉祁双手握拳对着伸出大拇指勾了勾,挤眉弄眼道,“不和谐我可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帮助你们和谐的。”
他说着快步跑了下去,片刻后拿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走了上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东西送你俩,要好好使用,别辜负我的苦心呦~”
阮遂瞪了八卦两人夫夫生活阮玉祁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好嘞,这就滚。”阮玉祁欢快跑走了。
阮遂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个大哥真是无语了,目送阮玉祁出了门,才转身坐在陆行身边,自然没看见陆行在他转身前落在黑色袋子上那好奇的眼神。
他和阮遂已经确定关系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只要两人没有任务都会窝在阮遂的别墅里腻歪,凡是小情侣能做的两个人一样都没落下。
毕竟,刚刚开荤的小情侣正处在甜甜蜜蜜的蜜月期,晚上自然折腾的就大了一些。
其实,平常的小情侣动静大点到没什么,顶多闹多了肾虚。但陆行和别人不一样,身体里藏了个定时炸弹,天天这么闹肾倒是没虚,体虚了。
体虚原因是藏在他体内的大王蝶基因因为陆行情绪持续高涨再次不安分起来,需要更多的营养来安抚。
得到这个结论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注射了两针营养剂,但平时效果非常好的营养剂这次却有点杯水车薪。
没办法,陆行只能禁欲,这期间接了一个南极考察站的任务,一去半个月才回来。
本来和阮遂小别胜新婚,两人都十分思念对方,陆行碍于自己的身体只能作罢。
今天阮玉祁的那番话和那个黑色的小袋子把陆行强行压下去的情火一下子全都勾了起来,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营养剂真的起效了,陆行觉得自己现在全身燥热。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时不时低头与自己额头相抵的阮遂,喉|结上下涌动,在阮遂再次低头的时候仰头去吻阮遂柔软的唇,没打针的手也不老实地钻|入阮遂的衣服下摆里,不住地摩|挲阮遂光滑劲瘦的腰身。
阮遂没有躲,顺从地张口,让陆行灵巧的舌可以恣意穿梭在他的唇齿间。
半晌,陆行轻咬阮遂的唇瓣,在他的唇上留下自己印记才缓缓放开阮遂,黏黏糊糊地开口:“教官,我难受。”
阮遂扫了陆行的腰腹一眼,满意地看见陆行睡袍上隆起的一块,宠溺地轻点他的额头:“小坏蛋,活该。”
“教官——”陆行不甘心地哼哼,毛绒绒的狗狗耳朵直接蹦了出来,“教官,我难受。”
阮遂摇了摇头,他其实拿自家这个越来越会撒娇的大狗狗没办法。这不,撒娇就撒娇,狗狗耳朵都跑出来了。
要知道,自从陆行体虚后,不管是哈士奇精神体,还是狗狗化的陆行都没出现过了。看来今天的营养液确实有用,这才点了五分之一,狗狗耳朵都能露出来了。
看着可怜兮兮执拗盯着自己的陆行,阮遂有些舍不得,修长好看的手灵巧的探进陆行的睡袍里。
随即,陆行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头顶上的狗狗耳朵更是快活的左摇右摆,让阮遂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明天有二,晚上九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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