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没点多少, 刚才在烛台旁还好,现在挪移到了床上之后光线就变得昏暗了不少。
而这种昏暗却增添了不少暧.昧的氛围。
江念归仰面躺在床上,眉眼如水墨画一般清隽,他长相偏清冷, 此时却笑得蛊惑。
青衣堆积在臂弯, 苍白的胳膊抬起圈住了身上人的脖颈, 同时轻微使力将对方的身子下压。
“你有反应了。”
他笑吟吟的,眼尾一粒殷红的痣都变得楚楚动人, 一举一动都像是刻意的诱.惑一般。
双手撑在他身侧的十一喉咙发紧, 凸起的喉结上还带着一个新鲜的齿痕:“主子……”
他的嗓音沙哑,不再像往日里的平静, 倒像是平静海面下深藏的汹涌一般。
江念归眉梢轻挑,松垮的衣摆下伸出腿勾住了对方的腰,青衣顿时下垂, 半遮半掩间能够看到对方苍白的肌肤以及无限的风光。
“把发簪取下来。”
他嗓音低沉,在说到每句话的末尾时都故意放缓了语速,同时还语调微扬, 一副狡猾模样。
十一依言抬起一只手将江念归已经欲掉未掉的簪子给取了下来,顿时,微凉的长发垂落, 大部分都落在了十一的臂弯。
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床铺之间格外得明显, 江念归微眯着双眼,因病而苍白的肌肤逐渐泛起淡淡的粉。
事发突然,一些事前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十一额头青筋暴起, 但还是压抑着下意识的动作:“主子……”
他低眸看着对方滞涩的“剑鞘”一时之间有些犹豫,看样子想要放弃, 唯恐操作不慎伤了对方。
江念归面若桃花,被汗水打湿的鬓边闪着水光。他微眯起双眼,抬手握住了十一的长剑,嗓音湿软。
“用这个……”
仿佛被蛊惑般,十一动作生涩地握起了自己的剑,但剑鞘和剑不太匹配,只能慢慢地、试探地缓缓合上。
清冷冷的声音顿时尖锐了起来,如同合上剑鞘时的锵然一声。
江念归喘着气,一时不察被冷气呛住,顿时咳了起来。
沾满了水光的唇渐渐地溢出些许的血渍,吓得十一连忙停下,维持着合剑的动作一动不动。
“主子?”
他单手撑着一旁,空出另一只手擦去江念归唇边的血渍。
“没事。”
江念归缓了缓,同时也感觉不到另一个地方的疼痛了,于是便大胆地主动蹭了蹭。
“别停在这里。“
他微吸了一口气,眉头紧蹙,看起来有些难耐。
十一身上几乎布满了伤疤,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却莫名多了几分凌虐的美感。
听到江念归类似于催促的话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面前汗津津的人:“属下僭越了。”
在床上听到这种话,江念归险些抓起一旁的枕头摔到他的脸上,但好在话音刚落,对方就大开大合地开始了。
十一自幼练剑,一些暗器也不在话下。而现在这种新的剑法对他来说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悟性极高地领悟了。
江念归抬手遮盖着双眸,另一只手抓在对方的小臂上,指尖几乎都快要嵌进十一的肉里。
“等等……别……”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十分的可怜。
说出这句话只是江念归下意识地行为,但他却忘了十一对他说的话十分得言听计从。
几乎是话刚说到一半,十一就压制住了险些停不下来的动作,垂眸看向身.下的人。
“主子?”
江念归一口气卡在了喉咙,拿下了遮着双眸的胳膊之后就瞪了十一一眼:“别停。”
他浑身发软,微凉的肌肤也渐渐地升温,看上去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
长发宛如蛛丝一般铺散在床上,和从身.上人垂落下的长发相互纠缠在一起,直到密不可分。
十一的苍白是不同于江念归病弱的惨白,但更容易留下痕迹,不仅是伤痕,还有一些某人克制不住的抓挠和啃咬。
他隐隐觉得自家主子像是一只猫,看上去牙尖嘴利,但造成的伤害却没多少,只不过留下的印子倒是明显。
这场学习几乎到大半夜才停下,衣衫散落了一地,空气中也满是淡淡的味道。
十一沉默寡言,这种事情上也是如此,只知道埋头苦干。
江念归身体弱,没几下就会受不了,但又在对方撤离的时候圈住人,用一副可怜的模样来索求。
这就导致他第二天险些没起来,还是十一将他给喊了起来。
如果是在荒山,十一肯定会放任对方继续睡,但今天要起来拜年,他只好硬着头皮把人给喊了起来。
意识刚清醒的时候,江念归眉头紧皱,觉得自己昨晚像是被一辆载着大象的马车给来来回回碾了八百遍。
裸露在外的肌肤险些快不能看了,咬痕倒是很少,只是淤青多一些,十一还是有些分寸的。
回想起昨晚的放.荡,江念归白皙如玉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粉红,但他的表情却是平淡自若的。
“主子。”
十一拿起衣服递给了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江念归,一副温顺听话的样子,总让对方忍不住回想和他这个样子截然不同的“长剑”。
凶悍、骇人、更像是折磨人的利器。
“嗯。”
思绪回笼,江念归懒洋洋地瞥了十一一眼,看到了对方胸口上还残留着的齿痕。
“没力气。”
他困倦道,伸出了手示意对方替他更衣。
这个要求对于十一来说算不上什么,他低垂着眼眸将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动作利索地把衣服给对方套好。
其中不由得会触碰到对方的肌肤,软滑细腻,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让人颇有些爱不释手。
江念归浑身不适,穿衣服的时候也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
他背靠着十一略高温度的身体,指尖随着目光一起划过了对方的手背:“好累。”
十一的动作一顿,随后沉声回道:“是属下的错。”
要是按照之前,江念归一定会冷眼瞪着十一,并且语气不满地让对方滚出去。但今天他心情还不错,听到这句话之后甚至还笑了笑。
“怎么?你难道不喜欢?”
江念归拉长了声音,俊雅清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疑惑:“你昨晚的表现可不是这么说的。”
十一哪怕是被他调.戏惯了,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喉咙发紧,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颠鸾倒凤来。
“呵。”
江念归坐起身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大方地放了他一马:“起来了,可不能让叔父等太久啊。”
他起身,质感还不错的衣衫垂下,遮盖住了身上的痕迹,看上去和平常的模样没有多少差别。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江念归的脸色略微发白,比平常看起来还要脆弱一些。
十一看到之后抿唇,立刻垂下了眼眸,不敢再抬眼看对方一眼。
他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并没有影响到江念归的心情。
今天的温度有些低,江念归穿好冬衣之后又在外面披了一件斗篷,内里是回字纹的缎子,领口处还嵌着一圈的绒毛。
乳白色的绒毛衬得江念归的脸色更差了,让人看见之后总算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立刻晕倒。
不过他这样过去刚好让想要嘲讽他动作慢的人一时哑言,若是继续说的话,其他人说不定会在背后怎么说,只好略显幽怨地瞪了江念归一眼。
江念归察觉到这道目光之后往旁边瞥了一眼,刚好看见一个小胖子把头缩回了大人身后。
这个人他并没有多少印象,于是便在心里记下,准备回去让十一去查查。
他来得其实也没那么晚,刚在位置上坐下,江莫回便走了进来。
今天早上要进祠堂上香,所以不管江念归现在是不是江家的少主,他都应该来。
那些族老们是这么想的,江念归却不在乎,他上香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罢了。
走到祠堂的时候,他抬眸往江莫回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刚好抬手擦了擦鬓角。
今天还有些冷,对方怎么说都不会热得出汗,因此江念归便觉得对方是心虚了。
至于是在心虚什么,这不就是显而易见的吗?
或许是害怕江莫回的情绪太明显,江行寂不动声色地对他说了什么,听完对方说的话之后,江莫回的情绪便稳定了不少。
这一幕都被江念归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嘲笑一声:“看来江行寂对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啊。”
他手里没有暖炉,只好将手伸进了袖子了,低垂下眉眼的时候配合着周身的清冷气质,竟然有几分的神秘。
祠堂的大门推开,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浮尘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涌了进去,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江念归抬起头,径直望向了放在最前面的牌位,上面写的人正是他的父亲——前任家主江向流。
思绪在看到这个牌位的时候不由得回到了得知父亲死讯的那个雨夜,漆黑的夜空被一道道惊雷劈开,浑身吐血的父亲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哪怕时间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之久,但江念归每每想到这里,依旧觉得心脏绞痛。
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更加得骇人了,宛如来索命的鬼魅一般。
江莫回刚一转身就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那一瞬间真的以为是江向流前来找他索命了。
但回过神来之后,江莫回眼中划过了一抹杀意,不管是为了斩草除根,还是别的,他一定要杀了江念归。
反正这个病秧子,也只是孤身一人罢了,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