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滑嫩的舌.尖宛如触手一般, 贴在胸口的时候先是一阵温热,但很快,那片水渍就因为空气而变得冰凉。
牙印不大,小小的一个圆, 看上去像是小孩子不懂事张口咬得一般。
江念归垂首, 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 松散的鸦黑长发从肩头滑落,宛如一道帷幕般垂在了十一的身侧。
水声细微, 但十一的听觉灵敏, 不由得耳根泛红浑身僵硬。
一只掌心细腻冰凉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另一边,像是在拨弄毛线球般地弄来弄去。
“还疼吗?”
江念归抬起头, 殷红的唇饱含水色,像是沾着晨露的红果子似的。
他的眉眼依旧是那么的清淡,只不过目光却带着几分笑意, 尽管这抹笑意并不浓,但和他面对面的十一看得一清二楚。
“回主子,不疼了。”
十一垂下了眼眸, 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竟然不敢去看双手撑在自己身侧的江念归。
对方稍微动了一下,垂下来的发尾便轻飘飘地在十一水渍早已干涸的胸口上划过。
痒痒的, 但转瞬即逝。
“那就好。”
江念归掩唇咳了几声, 随后转身又躺了回去。
身上淡淡的苦涩药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了旁边人的鼻腔,但很快就被一股淡淡的清雅香气所取代。
但对方在情.事的表现却和身上冷淡的香气截然不同。
十一安分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禁蜷曲起来,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昨晚的荒诞。
平日里清冷不苟言笑的主子在床.上像是他之前出任务时在野外看到的一种果子,深藏在沾满了露水的深青色叶子下的、红彤彤的、一簇簇的小果子。
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捏下来, 然后再施力捣.烂。酸酸甜甜的汁水迸发,鲜红如血的果汁沾染在手指上, 黏黏腻腻,格外的有存在感。
“在想什么?”
躺在一旁的江念归一回头就看到了对方沉思的面容,不由得好奇开口,嗓音还带着些许的困倦。
“没什么。”
十一的思绪被对方的声音拖回现实,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开口回答着对方。
听到这个明显就说谎的答案之后江念归却不像之前那样发火生气,而是轻笑一声。
“什么都
没想啊——”
他拉长了声音,圆润的指尖在十一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刮了刮:“我还以为你在想昨晚的事情。”
被说中了的十一顿时哑言,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寡言只有在江念归面前才有几句话说的十一自然是说不过喜欢言语上打趣他的主子。
看着对方裸露在外面的苍白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江念归故作惊讶地说道:“啊——原来你真的在想。”
十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死人般冷漠无情的脸上总算是多了几分被说中心事的羞赧。
“好.色哦。”
江念归眉眼弯弯,眼尾的殷红泪痣像是一颗火种般映进了十一的浅灰色眼眸之中,顿时被烫得移过了头。
“咳咳。”
他说完之后忍不住闷声咳了几声,随后便放过了十一:“不逗你了。”
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对方之后,江念归闭上了双眼,再次恢复到往日里的冷淡。
他安静下来之后整个房间都沉默了下来,十一不是爱说话的人,看到他闭上眼睛之后就闭目养神了。
如今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风声,除此之外就是早已熟悉的呼吸声。
江念归觉得自己还没睡多久,只是刚闭上眼睛就有人把自己给喊醒了。
而叫醒他的人并不是一直躺在他身侧的十一,而是摆好了饭菜的下人。
对方往内间走,在距离床还有一丈的地方停下。
床边垂下来的帷幕刚好遮挡住了里面的一切,下人以为江念归已经睡了,于是开口喊了几声。
他并不知道床上睡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在他还未推开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
十一察觉到有人进来之后就提高了警惕,但发现只是送饭的之后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由于调.戏他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江念归现在才睡了一刻钟左右,被喊醒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的困意。
“公子?”
“知道了。”
自床帘后传来了一阵淡漠的声音,微哑,还带着困倦:“你先下去。”
“是。”
江念归睁开双眼缓了缓,随后才坐起来掀开被子,随后又从十一的身上翻了过去。
他伸手撩开床帘走了出去,垂首整理着身上衣衫的时候十一也起来了。
和他明显睡得凌乱的衣衫不同,对方大开的衣领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扯开的。
十一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座山峦般。他身上的黑衣微皱,不过很快就被宽厚的手掌抚平了。
江念归整理好衣衫之后就去了外间,正对着房间大门的桌子上摆了一些饭菜,没有他之前吃得好,但也是正常挑不出错的水平。
他施施然落座,这时十一把一旁的温水盆端了过来让他洗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像是用上好的玉器精雕细琢而成,手背上的青筋很是明显。
十一目光轻扫,刚好看到了对方右手食指指节上的一个小小的牙印。
好像是……主子昨晚被顶.撞时难以承受快要哭泣时咬的。
江念归用帕子擦干净手,随后便拿起筷子简单地吃了几口。
十一守在他身边,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外面稍有一些小动静他就能察觉到。
吃饭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江念归的胃口并不大,吃到七八分饱之后就停了下来。
尽管两个人的关系比之前亲密了一些,但十一并没有和江念归坐在一起吃饭。
主仆之分他还是明白的。
不过一般江念归只是吃一两道菜,剩下的从未动过的饭菜都是由十一解决的。
每次吃完饭之后,前来收拾的下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看着食欲不高的江念归竟然能够把饭菜吃完。
用完饭之后十一便勤勤恳恳地去给他熬药了,留在房间里不想出门的江念归神情恹恹地坐在窗边的小榻上。
他手里捧着一本合订的策论,半天才翻一页。
由于房间里点了炭,因此窗户推开了一个缝隙来透风,刚坐在这里的时候还好,但现在就有些冷了。
江念归放下手里根本没看多少的书,站起来之后就想往床边走。
外面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将摊开放在桌子上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最后停在了最后一页。
风停了,外面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并且还伴随着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的苦涩药味儿。
江念归在床边停下,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转身抬眸看着端着药碗向他走来的十一。
黑漆漆的药还散发着热气,哪怕他早就习惯了喝药,但那股不甚美妙的味道在他眼中看来依旧像是毒药一般难以下咽。
“一路走来刚好是温热的。”十一站在他面前,将手里的药碗递了过来,“主子趁热喝吧。”
江念归皱了皱眉,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
好在十一面对他这种样子已经习惯了,于是用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属下拿了蜜饯。”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念归便不好再继续纠结下去,毕竟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再怕喝药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么想着,他接过十一手里还温热着的药仰起头一饮而尽,褐色的药汁从嘴角溢出,在惨白的肌肤上格外得明显。
江念归放下手,把碗递给了十一,又接过对方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唇角。
十一先将准备好的蜜饯递给他,随后才拿着药碗去了外间。
等十一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黑衣带上了些许的潮湿水汽,江念归看到之后随口问了一句:“外面下雨了?”
“是。”
这个时候竟然还会下雨?
江念归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淅淅沥沥的雨声。于是十一便解释道:“下得并不大。”
“估计夜里就冷起来了。”
他随口一说,随后就想起来晚上还要和那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啧。”
江念归坐在床沿上,眉眼间清晰可见不满的烦躁。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放在膝盖上的帕子上,原本压直的唇角微微勾起。
*
江莫回刚从马车上下来,抬眸就看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色还有些许的焦急。
在看到他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一旁的江沉看到,不由得开口训斥了一通。
羊胡须管家——王沧海连忙认错,随后开口说道:“念归公子刚才晕了过去,咳得浑身是血。”
他原本是想悄悄告诉江莫回的,没想到江沉也刚好下车,只好把事情讲了出来。
听到这番话之后江沉眼中划过一抹不满,但偌大一个江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病人,只好开口让门房把府上的大夫带到江念归那里。
“好生看着,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江沉走之前这么吩咐道,还站在原地的江莫回只好装作一副顺从地样子点点头。
只不过等江沉离开之后他才露出来了一个厌烦的表情。
“怎么不病死他。”
王沧海往江莫回那里走了一步,凑近之后小声说道:“那我去喊大夫?”
“去吧。”
“等等。”江莫回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了转身去叫大夫的王沧海。
他伸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随后耳语了几句话之后就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去吧。”
“……是。”听完江莫回的打算之后,王沧海有些不可思议,并不是在同情江念归,而是觉得现在这么做太明显了。
或许是看出来了他脸上的诧异,江莫回冷笑一声,解释道:“那病秧子的身子差,不用一次就成功,剂量小一些,到时候别人只会觉得是他身子差。”
“好。”
王沧海点了点头,随后便按照江莫回的吩咐去找大夫了。
冬季的天暗得很快,没过多久江家就亮起了灯,不仅是房间里,就连外面的院子里都挂满了灯笼。
放眼望去热闹极
了,满满的过年气息。
正堂里摆了好几桌,主位坐着的都是有威望的老人,不过江莫回身为家主,还是坐在了主位。
至于其他的小辈都坐在了其他的桌子上,依次按身份排序。
只不过这么多人中并没有看到江念归的身影,这是江沉的吩咐,说是对方既然病成那个样子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这正合江念归的意,他本来就不喜欢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吃饭,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就是如此。
望着院子里透进来的微光,江念归把手里的书撂到了一旁,百无聊赖地抬眸发着呆。
“公子,药熬好了。”
陌生的药味传来,随后就是下人的劝告:“大夫吩咐要趁热喝。”
江念归移目,看着下人手里端着的那碗散发着酸苦气息的药:“放哪儿,我一会儿喝。”
“这……”
下人露出来了些许为难的表情,看样子是要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啧。”
江念归侧目,清冷的五官在不笑的时候显得他很冷漠,就像是外面飘着毛毛细雨的寒冷一般。
“去拿蜜饯。”
“是。”
下人浑身一颤,连忙去厨房拿蜜饯去了。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黑衣身影,默不作声地将他放在矮几上的药给换了。
或许是因为许介的原因,现在江念归的药都是十一亲自熬的,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咳咳咳。”
江念归皱眉咳着,唇角再次溢出血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咳血的原因,他的嘴唇像是被血染透了似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
“药还温着。”
十一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次隐藏于暗处,还顺手将那个下人端过来的药给倒了。
去拿蜜饯的下人回来之后就看见江念归满脸厌倦地抬手端起他走之前放在那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公子,您要的蜜饯。”
江念归抬手擦了擦嘴,随后伸手捏了一颗蜜饯放进了嘴里。
“下去吧。”
下人连连点头,把那碟蜜饯放在桌子上之后就拿着空了的药碗离开了。
等下人离开之后,原本含着蜜饯垂眸沉思的江念归才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阴暗处。
“主子。”十一从晦暗处走了出来,“药已经倒了。”
江念归把口中的蜜饯嚼嚼咽了下去,一边微微颔首,一边抬手示意十一往他这边来。
看到他这个勾手的动作,十一眉心一跳,直觉对方会做什么事情,但还是听话地走上前去了。
“主子?”
江念归双手向身后撑去,整个上半身都仰起来了,长发也从肩头滑落如雨丝般垂落在身后。
他伸手往旁边的蜜饯伸去,葱白的指尖捏着一颗裹满了蜜的枣。
深色的眼眸中漾起一丝的笑意,很淡很淡,几乎是转瞬即逝。
十一喉结上下微动,已经预料到对方要做什么了。
但就当他做好了对方要把蜜饯塞他嘴里的时候,面前眉眼如画的人就笑着一转手把捏着的蜜饯自己吃了。
嫣红的唇齿之间轻轻地咬着一粒不大的蜜饯,仿佛再用一点力气蜜汁就会溢出来似的。
十一略有一瞬愣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想要往后撤。
但一只洁白的手拽住了他漆黑的衣领,几乎是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将他拉了过去。
甜蜜蜜的蜜饯味道立刻涌了过来,浅灰色的眼眸之中,那张清隽秀逸的脸便贴了上来。
江念归仰面凑了过去,却略微垂眸,纤长的眼睫搭着,宛如一把蒲扇。
他轻轻地呼着气,殷红的唇略微下陷,轻咬着的蜜饯也如愿地贴上了一双薄唇。
十一俯身,伸出手撑在了江念归的身侧,宽大的手掌就和对方的手隔了一寸的距离。
小小的蜜饯很快就被吞吃入腹,江念归合上了双眼,呼吸有些不稳,唇齿摩挲间时不时地会磕到牙齿上,引来一阵疼痛。
因为有蜜饯的存在,这个吻显得格外得甜腻,伴随着逐渐加重的呼吸声,耳边满是暧.昧的声响。
江念归喘着气,眉头微微蹙起。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大手紧紧地攥着被子,因为他的手已经被布料带了过去,两个人的手指已经相触了。
唇齿相交间,十一忍不住想起来前不久浮现在脑海里的红浆果。
原来浆果不是酸甜的,是甜的。
许久,江念归主动向后倒去拉开了紧密相连的双唇,眼尾都泛着惹人怜爱的红。
十一下意识地想追逐过去,却被对方抬起的手给抵在了胸膛上。
“还想继续?”
江念归轻.喘.着,眉眼间俱是风情,和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刚刚亲吻过的嗓音都略微沙哑着,听起来很是蛊惑。
十一连忙回过神来,冷硬的五官看上去依旧不近人情,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很快就弥漫上了一层红。
对方害羞实在是太明显了,同时也正因为这个,江念归格外地想要看对方身上泛起红晕,于是便时不时地调.戏对方。
十一也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他心里生不出来不满的情绪,只是无奈地任由对方这么做了。
“咳咳。”
江念归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刚因为亲热泛起的血色眨眼间就消失了,脸色再次惨白如纸。
“主子。”十一担心地伸手将他扶起来坐好,随后又伸出手在对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顺气。
江念归眉眼低垂,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咳嗽声越来越响,仿佛喉咙里被塞了一根羽毛似的。
他眉头紧皱,手捂在胸口上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
点点的血迹从唇角溢出,落在青色的衣袖上很快就晕染开来。
“主子?!”
十一拿起帕子给江念归擦拭着血迹,但渐渐的,雪白的帕子被鲜血染红,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没事……”
江念归皱着眉,险些喘不过气来,肌肤都呈现出了一种透明感。
或许是他的咳嗽声太大,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下人。
听到脚步声之后,江念归抬手推了推十一的胳膊:“你先下去。”
他眉眼冷淡了下来,周身的气质都如同结冰般。
十一手微顿,但还是听话地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公子?”
下人推开门进来,但还没等他掀开隔离外间和内间的帘子,就迎面而来的一个碟子。
“啪”的一声,那个碟子在下人的脚边碎裂,瓷片四溅散落得到处都是。
“跪下。”
伴随着咳嗽的冷淡声响起,饱含着不满和杀意。
下人心里一惊,顿时跪了下去,脸上苍白浑身颤抖,表情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公子?”
江念归侧靠在床头,血迹自衣领处延伸到了袖口,整个人宛如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一般。
“药是你熬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仿佛在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火一般,稍不注意就会熄灭。
“回公子,药是厨房熬的,我只是端过去而已。”
下人有些慌神,他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江念归现在的表情却是霜雪凝结成的一般。
“是吗?”
江念归停了咳嗽,但现在这个浑身是血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轻笑一声:“去将厨房的人都喊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这句话如一道霹雳一般在下人的脑海中响起,顿时浑身涌上了一股冷意。
别说江念归如今是江家的公子,单是随便一个人被谋杀都足以去报官了。
下人听完这句话之后连忙站起来往外跑,只不过他并没有听江念归的话去厨房那里喊人,而是径直往前厅的方向去了。
毕竟意图杀人这件事情他这种下人可不敢随意做决定,还是要告知管事的一声。
原本其乐融融的场面被打碎,江家一大群人拥簇着
往江念归的院子来,众人的表情各异。
为首的江沉面色阴沉,一是觉得江念归来了之后大小事不断麻烦得很;二是因为江家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敢谋杀主子。
至于江莫回,脸色早就一片惨白,他瞪了管家一眼,不是说了减少剂量的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也摸不着头脑,他确实是按家主的吩咐去办的,那药里的剂量确实很少,连续喝上一两个月后才会身亡。
这些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往前走。
“主子,他们已经来了。”
十一守在江念归的床前,看着对方将咳出来的血涂抹得到处都是。
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暗藏的担忧,于是开口解释道:“没什么大事,我喝的药也没什么问题。”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只是在诈他们罢了。”
十一犹豫地点了点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之后便主动将身形隐匿于暗处。
“咳咳咳。”
在紧闭着的门推开的那一刻,江念归捂着胸口垂首逼出了一口血,刺眼的红落在了地上,让人望之心惊。
“这么一件小事就惊动了沉二爷,倒是让我好生愧疚。”
江念归气若游丝,依靠在床头的时候发丝垂在脸侧,极致的黑衬托出极致的白,看上去颇有几分命不久矣的样子。
“你这是哪里的话。”
尽管心里有些不满,但江沉表面上还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你说有人要谋杀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念归再次咳了起来,点点血迹断断续续地从唇角溢出,吓人得很。
“念归喝了这么多年的药,也算是久病成医了。”他脸色惨白,清凌凌的目光多了几分自嘲,“刚才喝药的时候就察觉到味道不对,但觉得是大夫换了药。”
“没想到喝完之后就浑身疼痛,现在一想,恐怕是有人加了什么东西。”
江念归抬眸,扫视了一番站在他对面的人,笑着说道:“看来有人对我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