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要说那件事,付之南脸又红起来。用手捂住这张胡说八道的嘴,气得咬牙,“你要是再胡说,你就自己睡去。”
“好好好。”
柳赴白也知道这只狐狸娇,半点皮肉之苦都受不得。把人收拾好,抱起朝床边去。
都说白日宣淫不好,但若是情到深处又哪里管是不是青天白日。
付之南攀上顶峰时,就听到柳赴白一句:做我的夫人吧。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昏死过去。
等醒来之后,看一脸平常的柳赴白,思索是不是他幻听,应该是幻听吧?应该是的是吧。
既然是幻听,那就不问了。
等到柳赴白要去面圣那一日,付之南难得起个大早帮他穿好衣服后亲自送人出门。
京城繁华,每日来往进出城门之人络绎不绝。
但今日守门官员却遇到一件怪事,一个道士怎么追着一只喜鹊进来。虽然好奇,但并不曾阻止。
今日春风得意。
柳赴白穿着状元服,与众大臣一起上朝,身后是榜眼探花。
这样威风,柳赴白却心如止水。
“微臣参见陛下。”
“起!”
皇帝前两年刚登基,心中一腔抱负。终于等到今年科举,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实行变法。而面前这位状元郎,那可真的是太合适。
博学多识,看那篇文章和他的很多想法不谋而合。
这就是柳赴白为什么如此淡定,知道他一定会夺得魁首的原因。他知道皇帝想要变法,他那篇文章就是刻意跟皇帝心里呼应的。
这不算是媚上,只是他也想要变法,两人不谋而合罢了。
柳赴白面色沉静的和皇帝对答,丝毫不露怯。
众人,就连座上的皇帝,都越看越满意。
“柳爱卿可曾婚配?”
事情终于还是转回来这一件事上。
都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所有人都想喜上加喜,所以在堂上问状元爷婚配与否都已经成了规矩,心照不宣的规矩。
“回禀陛下,臣以婚配。”柳赴白知道这件事总归会来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长舒一口气,“臣原配夫人是为极可爱的少年,他与我相识在四年前。但因意外父母亡故,不敢忘却父母养育之恩,故而守孝三年,孝心至诚。
后与我成婚,又尽心尽力协助微臣读书。寒冬添衣,酷夏扇风。兢兢业业的陪着微臣,不吃呢个又半句怨言。”
说及此,柳赴白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夫人为了微臣,吃尽苦头。如今微臣金榜题名,他也该放心了。他这些年所受之苦,也圆满了。”
付之南:????
这谎话却将朝堂众人感动,皇帝也是和皇后伉俪情深过来的,自然也懂这夫妻之情。
只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注意状元郎说的是:少年二字。
大约是故事太感人了吧。
柳赴白这谎话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他知道皇帝登基前日子不好过,是与太子妃一起携手扛过来的。
他之所以说这样的话,那纯粹就是为了调动陛下护妻的情感,顺带也把南南护下。只要陛下开口,就没有人敢对两人关系说什么。
果然,皇帝对状元夫人的所作所为十分欣赏,就给两人赐婚。
柳赴白端着赐婚的圣旨,大摇大摆的在众位老狐狸面前走过,就彻底断了这些人想要指亲的意思。
不仅如此,这对柳赴白也是好事。现在柳赴白在读书人心中地位更甚。
这谎话传到付之南耳朵里时,柳赴白也刚回来。
“你,你到底说的什么鬼话啊?我什么时候做这些事情啊。”真不是付之南想怎么,这也太离谱了吧?
为什么柳赴白会说出这样不着调的话?
而且,这些事情不都是喜儿做过的吗?还受苦?
付之南自认跟柳赴白在一起以来,半点苦都没受过,床上除外。别说什么辛苦陪伴,那床上算的话,那也算是辛苦陪伴。
“南南,这些都只是为了堵嘴罢了,你看。”柳赴白将圣旨在小狐狸面前晃晃,“有了这个东西,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娶你,柳家人不会说什么。”
付之南:“啊?为什么呀。”
小狐狸看圣旨,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就看懂个红色大印,其他文字一概不懂。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利老变态,“那什么,我看不懂。”
可小狐狸又觉得不能在老变态面前露怯,抬起下巴硬气道,“那你给我念念,这到底怎么会是。”
“遵命,夫人。”
这一声夫人,叫的小狐狸红了脸。想骂一句胡说,但又觉得也不是胡说。
“夫人,现如今有陛下赐婚,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你,没有人敢置喙。就连柳家人都不行。”
柳赴白此时比他中状元那一日都开心。
“你那么开心干什么?你们人不都说升官发财死老婆才是第一乐事吗?你要娶我了也,你怎么那么开心?”
不喜欢看到看老变态那么开心,付之南闹脾气,不理他坐到床上发呆。
“你怎么了?”
“没什么。”付之南不高兴,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他和柳赴白在一起,以后很多年。会陪着他一起渡过,白头到老。最后的最后,柳赴白含笑九泉。
他呢?
他就复活,偶尔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这个人。想起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然后独自黯然神伤。
真不公平啊。
“南南,你在不高兴什么?”柳赴白将圣旨放到一边,一把把人搂在怀里,蹭着肩窝问道,“是不是不高兴?”
“不是。”
付之南咬住下唇,想把身上撒娇的大狗狗推开,但无奈力气不够大,只能任由其施为,半晌后才问道,“你是人,我是妖。我会活的比你久,比你多一辈子。如果多这辈子的话,你还会记得我吗?”
“别怕,我会生生世世记得你的。”
这话付之南可不信,噗嗤一声笑出来,“算了,你还是不要记得我了,这样你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没你在,我的日子怎么会好过。”柳赴白轻笑。
这句话可真叫人伤心啊。
付之南:“算了,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要成亲吗?”
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自然。”
要说这件荒唐事传到柳家,那真的是整个柳家差点闹翻天。
气得柳大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书信撕了,撕个粉碎还不够解气,甚至丢在地上狠狠踩几脚,“这个逆子,逆子啊!”
当知道考中状元之后,有意跟柳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本来比陈家好的人有多几个,可以慢慢择一个好的。
结果,结果居然闹出这一出。
还是皇帝亲自赐婚,这逆子居然还不嫌丢人,明目张胆的来信说赐婚之事,说也就罢了。还要叫柳府准备好成亲事宜。
这,这实在是气人。
“这个逆子就不省心!”柳老爷恼得咽不下这口气,抬手就又把能拿到的瓷器狠狠砸到地上,“真的是!他这样的做派,哪个高门大户会想把嫡女嫁进柳家?这什么东西,真真是荒唐,太荒唐了!”
柳夫人全程没有说话,但也黑着一个脸。
是真没想到这个儿子那么赶,送来的书信里不仅有要成亲的事宜,还有编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谁看了都觉得离谱。
什么付之南一心陪伴,什么父母死亡,什么早就认识。
这东西就连话本都编不出来吧,真真是气煞我也。
“够了。”再生气再恼怒又如何?
柳夫人咬牙,嘱咐下人说道,“少爷不管在古宅苦读还是在府中读书,那都是付之南陪伴,他当这个正妻也是应当的。”
柳夫人说这话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恨不得把这一个个字都嚼碎咽回去,但不行,话就得那么说。
“夫人,你什么意思?”
“老爷,这些日子确实是付之南一直在府中陪伴不是吗?古宅也是他一心的照顾赴白,这并没有错啊。”柳夫人浅笑着安抚住老爷,把人扶回椅子上坐下,“难道不是吗?我们当初不叫他进门,是因为地位实在是低,只是个父母早亡的孤儿,现今他已被皇帝赐婚,那身份自是不一样的。”
当柳老爷听到皇上赐婚四个字时,才明白夫人此言何意。
是啊,该死的!
这个鬼故事已经被陛下知道,若是不按这个故事走,那赴白就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不行,他柳家就那么一个出息的儿子,不行。
“是啊,多亏了付之南啊!”这话说的咬牙,柳老爷实在无奈。
柳夫人:“是啊,该准备的我们还得准备。毕竟是皇帝赐婚,该有的排场都要有,一点都不能省。”
这招,不仅是把皇帝都骗进去,更是把柳家绑在贼船上,大家一起欺君。
不行,这件事还得做的滴水不漏,否则就要出大事。
“嗯,是该如此。”
事已至此,你能怎么办?柳老爷也只能乖乖认命,再恨再不愿又如何。不还得乖乖将婚事准备好,还得热热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