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喧闹,班上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没人敢说话,大家都没搞懂突然这一出是什么情况。
五星上将与上将是一个级别的跨越,整个第二星只有十几位五星上将,第二区只有两位,而霍仰就是其中一位的儿子。
联盟总统的儿子们也不在这,可以说,霍仰在星际立高,身份与地位无人可以超越。
可是,霍仰平时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从不回答问题,从不大声喊叫,从不仗势欺人,连朋友也不交,出出入入的只有宋迟彦和林子坝。
霍仰没动,大家大气不敢出。
霍仰都快气炸了,他死死盯着何舰,还不解气,想冲上去把人往死里揍,他宛如一只野兽,躬起背龇牙咧嘴的,发出威胁的嘶吼。
你竟敢在我的omega身上留味道!
在一幅静态的画面中,只有岑真白一人站起来,他拿着卷子,从霍仰身边走过,去找老师去了。
因omega这一动作,霍仰猛地回神,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岑真白,然后固定在自己领地,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再好好地、完全地沾染一遍他的信息素才行。
只是手抬到一半,他的理智骤然归位,他空白了片刻,随即掩饰地把左手插进校服口袋里,很酷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不是,”林子坝也不懂,“您老干什么?”
霍仰胸口起伏着,竭力压抑心中的暴虐,“看他两个大龅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腿拦不住。”
“……”林子坝道,“人家只是两个门牙大了点,不至于大龅牙吧……”
妈的,霍仰暗骂一声,身体又先理智一步行动了。
alpha的鼻子都很灵,他能闻到何舰搭在岑真白桌子上时恶意散发着信息素,这瞬间让他的身体启动应激机制。
有alpha垂涎你的omega。
那一瞬,他的大脑只有这一句话,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踹完了,只剩下个收腿的事儿。
霍仰盯着自己前边的座位看,何舰的信息素还在上边盘旋。
到时候omega回来一坐,那恶心死人的汽油味必定要黏上去。
霍仰深吸一口气,决定忍。
何舰也懵了,胸口钝痛,他摸了摸,怕是胸骨肋骨裂了。
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竟挣扎着自己爬起来,然后一屁股坐上了岑真白的位置。
霍仰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何舰转过身,这下手脚倒是放得好好的,一点没碰到霍仰的个人领地,他斟酌着开口,“霍少,你是……看上这个omega了?”
清醒的霍仰一下瞪过去,“看你妈。”
何舰点点头,“那就是单纯打扰到你了?”
霍仰一点话都不想说,“滚。”
“行行,”何舰礼貌地笑笑,“不好意思啊霍少。”
——
岑真白不知道后续教室发生了什么,数学最后的那一个知识点他已经弄明白了,现在恶补的是化学。
课间十五分钟还是太短了,每次一眨眼就过去了,他踩着上课铃声回到教室,才想起来忘记预留时间去清理何舰留在自己位置上的信息素了。
而霍仰和霍仰的同桌已经快退到贴近后墙的柜子了。
岑真白只能快速翻找出这节课要用的书,站到后边去。
这一来,就直接站到了霍仰旁边。
霍仰看着黑板,头没有动,开口:“滚远点,一股恶心的味道。”
岑真白听话地拿上书,走到另一边去了。
这节课班主任上,他看到岑真白,一怔,“真白怎么站到后边去了,脚不是还没好?”
岑真白摇了摇头,“只是困了,没事的。”
他一点都没想过将被霸凌这件事告诉老师,没有用。
这里的学生老师管不住,告诉的后果也只有麻烦被找得更多。
像何舰这种人,岑真白在贫民窟看得多,要不更狠地打回去,要不像个死人一样不作声。
“我们明天会进行一次小考,”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考试时间,“上午语文,下午数学,后天上午英语,下午综合,历时两天。”
岑真白认真起来,没有什么比考试更能检测他这段时间的学习进度了。
这节课下课,教室里的学生都起身离开了,勾肩搭背去食堂或者校外吃午饭。
学校的午饭是要钱的,可能因为食材和厨师用的都是上等,所以比公立学校的价格贵了个五倍。
岑真白去吃过一天,要了一个蒸鸡肉和菜心,就花了他八十多块,之后他就再也不去了,选择用小卖部填报肚子。
虽然霍家往他的校园卡里充了很多钱,但岑真白没打算用,能省则省。
今天他的午饭倒是有着落了———早上被霍仰拒绝的那一罐早餐。
星际立高的午休时间有三个小时,霍仰他们打算去校外吃,隔了一条街的商场里开了一家新的地道菜,特别火爆,去晚几分钟都得排一两小时的队。
可又有人招呼他们去打球,林子坝很纠结,想打又想吃。
这时,霍仰点了下前座的人,“喂。”
岑真白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喊自己,他停下用酒精擦桌子椅子的手,慢吞吞地转了个头。
“你终端给我。”霍仰道。
岑真白说:“没有。”
霍仰无语地啧了一声,随意地撕下一张纸,啪地放到omega面前,“我说,你记。”
岑真白不知道alpha要干什么,只跟着做。
霍仰皱眉,“别他妈在我桌子上。”
岑真白又拿到自己的位置上写。
“立项街首部广场五楼,”霍仰说,“椰岛火锅,去排队。”
岑真白把纸叠起来塞进口袋里,“嗯”了一声。
林子坝扯了扯宋迟彦的衣服,用气声说:“我觉得不大好……”
宋迟彦:“霍仰,算了。”
霍仰:“招牌菜都点上,在那等着我们来。”
岑真白还是“嗯”。
教室只剩下岑真白,他拿上英语单词本往外走。他没去过学校外边,对富人区一点都不熟,只能去问保安。
保安指着学校旁边那一栋高楼:“首部广场嘛,就那。”
岑真白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就走出校门,他寻着那个方向走,两边全是高科技反光建筑,像一个个有个绚丽机甲外壳的甲虫,高速行驶的车流两边,种着满满当当的花草,而行人街道旁则是点缀着紫色小花的小树。
社会发展到现在,自然生长的植物已经非常少了,岑真白在贫民窟压根就没见到几棵树几棵草。
所以他们说,植物越多的地方,越繁荣富有。
可是岑真白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个广场看着在公路上方,他在地面却找不到任何能够上去的入口。
脚踝已经开始抽痛了,二十分钟过去,岑真白果断原路返回,他再去问那个保安。
保安:“啊你要去啊,学校里边建了个通道直通的啊,你从操场那边走,有个室外电梯。”
岑真白再次道谢,这次顺利地进入了商场,只是……
他默默地站到排了起码二十个人的队伍后方,然后,他看到了排在前边的何舰几人,以及和一个beta对上了视线。
那个beta很快就和何舰说了。
何舰走过来,直接勾住岑真白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拉。
“唔!”岑真白挣脱不开,卡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宛如铁臂,他推拒着,“松开!”
何舰硬生生带着岑真白往前走,笑嘻嘻地同别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和我一起的。”
岑真白感觉自己的脚又扭了一下,他有点反胃,干呕了一下。
何舰立刻就松开了手,有人给他拿了一瓶免洗洗手液,他疯狂搓着手,“操,你该不会是有病吧。”
岑真白憎恶道:“对,今晚你就死了。”
“哈,”何舰狠戾地笑了,指了指一个人,“你带他去厕所,教教他怎么好好说话。”
眼见那beta就要碰到他,岑真白说:“我是给霍仰排的队。”
那beta手一顿,去看何舰。
“要不你给他排?”岑真白说,“刚刚被你一吵,我好像忘记他要点什么菜了。”
“你他妈……行,”何舰被气笑了,“这是外边傍一个大款,学校又傍一个是吧。”
托霍仰的“福”,岑真白终于清净了,他垂下眼,掏出英语单词本开始背。
站了一个小时,他之前骨折过又崴了的右脚脚踝尖叫着发出超负荷的声音,传来阵阵刺痛。
十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了,他坐上沙发,提起脚轻轻地扭了扭。
虽然队排得久,但菜上得还挺快。
岑真白不是一个很有食欲的人,不然他早被馋得无心背单词了。
就在菜上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霍仰他们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到了,清清爽爽的。
岑真白收起自己的英语单词本,等待alpha发号施令。
“行了,”霍仰拉开椅子坐下,“你可以走了。”
林子坝闻言都有些傻眼了,“啊?”
而岑真白只是安静地把椅子推回去放好,随即走出了餐厅。
他原路返回,算了算,中午花费一个半小时,只背了97个单词,效率实在低下。
作者有话说:
岑真白(楚雨荨版):第一,我不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