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和谢闻星已经亲过很多次了,但在这次对面人忽地亲上来的时候,荷灯还是有点意外的感觉在的。
因为真的太凶了。
廉价的酒气在他们交缠的口舌间蔓延,荷灯闭着眼睛张嘴,舌头被人含着吃着,吸了又舔的,很快就感觉到舌根发麻的酸软,但他又闭不上嘴巴,因为谢闻星的手很紧的捏在他的脸颊两侧,逼着他不能后退,透明湿滑的口水很快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去。
很快两个人的身体就都热起来了。
等对面人终于吃够了荷灯的嘴,松开手的时候,荷灯才有力气小小地喘着气,他的眼睑和脸都红得很厉害,甚至还有微微的泪意,看起来好可怜,嘴唇也红,湿漉漉的,不过轻轻张着就像在索吻。
所以很快他就又被人亲了。但这次要温柔许多,只是先贴着唇面磨一磨,再缓缓地顺着荷灯潮湿的口腔滑进去,一点一点地勾着他的舌头吃。
黑暗中的谢闻星明显与白日里的不同。
平常的他永远不冷不冰,无论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有种令人信服的气场在,但如果在这点冰冷里掺上一点急迫和失控,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
荷灯感觉到对方宽厚的手掌轻轻托在自己的颊侧,随后又一点点的下滑,带来微微的颤栗感,他湿着眼睁开,借着从自己背后车窗透进的星光,很模糊看见眼前轮廓冷硬的脸,和那双黑的可怕的眼。
里面藏有的情绪错综复杂,冰冷、凶狠、倨傲,以及还有深重到要溢出的欲望。
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又是形容不出的温柔,带着胸腔微微振动的笑意,谢闻星的嗓音沉而重的,他说:“你好甜。”
荷灯听了看着他,不说话,只面上带着红,然后笑了笑,细细滑滑的手臂就搂上对面人的脖子,很主动的凑上去,伸舌头要再让人好好地吃。
等亲到后面荷灯很明显地就察觉到对面人的不对了。
他被人拉着往里面再走,直到到了那张简约的床铺前,荷灯才被人按着躺倒,接着又被人压住身体。
一切好像都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驶去。
……
……
……
等到第二天荷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海滩招待所的客房里了,很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荷灯披着浴袍起身,走到桌边的时候,又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
字迹凌厉,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上面说让荷灯醒的时候给他发个消息。
荷灯看了一遍,想了想,没有照做,接着他又往桌上旁边的位置看去,那里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是他的尺寸。
也是考虑得很周到的款式。
长袖、长裤,衣料很薄,看起来恰好可以遮挡住荷灯现在身上那些十分密集、霸道的痕迹……但也只是看起来,毕竟有些更隐晦的地方荷灯自己看不见,但从旁人的方向来看却是一清二楚。
所以等荷灯换好衣服出门,漫步过拐角迎面撞上程寻的时候,对方不过上下地打量他一眼,目光顿时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荷灯停在原地,程寻则慢慢朝他走近。
“春风一度啊。”程寻视线十分玩味地扫过荷灯颈侧的红印,他挑起眉毛,语气阴阳怪气地道:“挺厉害的。”
荷灯没说话,只静静地站着看他。
程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荷灯好像比之前都要更好看一点,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就是感觉上不一样了,就算是现在这样一副不爱理人的模样,也是说不出的勾人,让人忍不住多看他好几眼。
他看得心痒,就算不敢做什么,习惯性的也还是要招惹人的嘴贱几句。
“说说呗,”程寻态度暧昧地道:“怎么勾搭上谢闻星的?”
“秦骁阳、苏青、林清墨……还有许多对吧?”程寻凑近身体,去端详面前的那张神色冷清的脸,他道:“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我现在就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做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我们太子爷迷得神魂颠倒的?……还有。”
他咧嘴,混不吝地问:“怎么就对我一个人这么冷淡?”
荷灯沉默地看着他,面对着对面人步步紧逼,不怀好意地追问,他仍然那样的冷淡,没什么反应的,直到程寻又要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他才忽地把目光望向他的身后,然后说:“谢闻星。”
程寻动作猛地一滞。
他的大脑在经过快速思考几秒后,他匆忙地就整理好自己面上的情绪转头,想要和身后的人辩解,可不想等他转头后,看到的却是身后空空如也的一条走廊。
哪里有什么人影?
被耍了。
程寻恼怒地再回过头时,这次他对面的人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不怎么明显,可很好看,好看的让他陡然晃了片刻的神。
荷灯说:“现在你知道了吗?”
程寻愣愣,没听懂:“……什么?”
荷灯看他呆呆的样子,就又笑得深了点。
“就是这样啊,”他音色轻轻地说,“随便骗一骗就好了。”
“……”
他说的好随意,带着种轻蔑的感觉在,显而易见的敷衍,程寻还要再说什么,蓦地他感觉到了什么,就再次滞住——
是荷灯指在他胸口的手指。
“看吧,”荷灯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又没有做什么,你的心就跳得好快……我没理你,你不还是在看我?”
“……”
程寻猝然滚了滚喉结,他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能力和思考能力,瞳孔急剧收缩……直到在荷灯擦身走过他的时候,程寻才恢复一点神智地听到来自旁边人落下的,含着嗤笑意味的话。
“贱死了。”
-
今天是很晴朗的天气。
荷灯没去找人,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餐厅,坐在临海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与昨日傍晚时完全不同的海景,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其实这也不能算早餐了,因为当荷灯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略微一低眼,就看到屏幕上方的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X:醒了吗?】
荷灯手里还拿着面包,汁源由 扣抠群一无 而二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 源可来咨 询小口小口地咬,所以在看到消息后他也没有空余的手去回,最后也只很随便地用小拇指点了个【。】发了过去。
但在他刚把消息发过去不过一秒,对面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荷灯看着上面的来电提示,也不急,他把手里最后一口面包都塞到嘴巴里,咬了几下后,才滑开屏幕。
甫一接通,荷灯就听到电话那边谢闻星的声音:“在哪里?”
荷灯含着面包,模糊地说了一句,对面人没听清,但也没追问,像是知道他在干什么了,所以在那边耐心的等着,直到荷灯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又说了一遍,对方才应答地嗯了一声。
谢闻星没问荷灯为什么醒来没给自己发消息,他只在电话那边接着他的话说:“好吃吗?”
“面包还行。”
荷灯又喝了口桌上的饮品,说:“咖啡好苦。”
那边就笑了下。
“那别喝了。”谢闻星说:“等下带你吃喜欢的。”
荷灯还没回答,接着对面就又问他:“要不要过来?”
在刚接通电话的时候,隔着冰冷的电流,荷灯听见了谢闻星那边略微有些嘈杂的交谈声,但在他接通电话不过两句话后,这会儿那边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荷灯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他在微微地思考过后,还有点好奇地问对面人他现在在干什么。
谢闻星说:“打台球。”
“哦。”
荷灯对台球不太感兴趣,所以很自然地他就拒绝了,理由也没好好找的就说:“我好困,要回去睡觉了。”
“十一点二十六?”谢闻星看了眼时间。
“嗯,”荷灯起身,慢慢地往回走,他说:“你等下一点半记得回来叫我起床。”
“好。”
那边答应的很快,但其实等荷灯刚躺下去没多久,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窗帘拉得很紧的昏暗房间里脚步轻轻地走进一个人影。
人影在荷灯侧躺的方向蹲下,握住他放在身前的手,静静地看着他,过了有一段时间后,荷灯才睁开眼,看到正专注的望着自己的谢闻星。
就算是在这样光线不明朗的环境里,荷灯还是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其瞳孔中心有极其微渺的弱光。
“不睡了?”谢闻星问荷灯,可比起询问,他更像是陈述,荷灯看着他,不过就眨了下眼,对方就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又拉着他重新起来,“带你出去玩。”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昨天是荷灯牵着人走,今天就是换个人领路,他们一路安静地往前,直到路口呈出豁然开朗的碧海蓝天,荷灯才讶然地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谢闻星说话,只带着他去换了简便的服装,给他套上救生衣,又蹲下帮他把黑色的绑带束在其布满斑驳不一吻痕的大腿上,做完一切后,他才牵着荷灯踩上停靠在岸边的快艇。
浩瀚无边的海面上是真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风很大,阳光也很烈,荷灯趴在快艇的栏杆边看着身后疾驰而过的景色,雪白的浪花在蓝色的水面上翻滚,像是被打得稀碎的奶油。
抬头看的时候,连云都在飞。
荷灯坐过几次谢闻星的车,但并不知道他连船都会开。
海岸环着山丘,又有傍海的曲弯公路,一眼望去时,是难以言喻的辽阔,空灵美丽的女声在浪涛间歌唱,歌名是《Blue Skies》,很应景的一首歌,但荷灯在观赏许久后,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坐在驾驶座上正单手把握方向盘的人的身上。
是沐浴在阳光下很惬意的姿态。
荷灯看他,看他被风扬起的发丝和镀着黄金的侧面轮廓,下一秒,他的手被人从底下握住。
被牵引的向那个人的身边缓慢地移动,直到荷灯整个身子都半倾过去,谢闻星的手才转而去揽住荷灯的肩膀,再然后十分自然的偏过一些身体,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很轻地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