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我愿意。”
“……我还没拿戒指的。”时序跪坐在男人身上,红着眼眶垂眸盯着他看:“你就答应我了吗?”
“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戒指,而是你对我说的这句话。”陆文州见他要哭了,也没想着惹他哭:“好了宝宝,如果要戒指的话那我再等等。”
时序把脑袋埋入陆文州的脖颈里,哽咽道:“你别那么容易答应我,你可以为难我一下。”
“我为难你做什么,我很爱你。”
“那我之前不听话呢。”
“谁都有不听话的时候,如果你要算的话,那我最开始也不是好东西,强取豪夺也用过了,彼此彼此。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扯平了,这件事就不提了。”
时序听到这抬起头,表情认真且郑重:“不算,今晚不算,我不能这样那么草率,你值得我用心的求婚。”
陆文州见他的宝贝那么认真的模样,笑着亲了亲他:“好,我知道了,那我忘掉?”
“忘掉忘掉。”时序摸上陆文州的脑袋,像是要给他洗掉记忆。
陆文州拉下这只的手,把他抱入怀中,唇角扬着笑:“宝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时序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他肩膀。
两人相拥着,一同望着今晚这场盛大的烟火。
尽管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但新的开始要来了。
属于他们的开始。
时序心想,这男人的爱那么珍贵他不想草率了事,他一定要郑重的向他求婚。
……
就这样,两人在美玩了足足半个月,几乎是把之前从没有一起约会过的时光全部补了回来。
去Big Sky Ski Resort蒙大拿州滑雪,没玩过滑雪摔了不少次,好在陆文州很擅长滑雪,每一次都能稳稳地把他捞起来。
更去了拉斯维加斯感受赌城的纸醉金迷,就是想去看辣妹猛男秀的计划被陆文州直接否掉了,还被‘教育’了一顿。
还去了夏威夷下海潜水,暖和的冬季夏威夷有着明媚的阳光与热闹的沙滩,完全不用裹得严严实实,就是某人不让只穿四角裤而已。
最后去到加州,挑了个没下雪的一天,在酒店顶层看了场浪漫的日出。
破晓时分,透出云雾的光线披落在未苏醒的城市上空,渐渐地将每个角落染上色泽,黎明掠过酒店露天阳台的位置,部分光线落在摇椅上,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落下温柔的影子。
“……好困啊。”时序打了个哈欠。
陆文州垂下眸,见光线落在时序的脸上,抬手帮他挡了些许,而后笑道:“明明是你叫醒我的,反倒是你在打哈欠。”
“昨晚应该早点睡。”时序抱住陆文州这只胳膊,把脸贴在上头蹭了蹭,合上眼:“这两天我都要早点睡,精神百倍的好好过个生日。”
明天就是16号。
这戒指再不拿到他真的都要恼火了。
“你每天都说早睡。”
“那你躺在我身边我会心动的嘛。”
陆文州温柔笑出声,环抱着怀中的宝贝,那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每天都能够陪着对方玩,看着对方笑的时光实在是太美好,这也是他们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
现在才像是在做着正常情侣间会做的事情。
“那再睡会?”
“……”
陆文州沉默须臾,低下头,就发现时序贴着自己胸口睡着了:“……”
他无奈之下,只能把人抱好。
这家伙的睡眠质量真是太好了。
黎明再次落入阳台,摇椅轻晃着,倒影在地面影子里,垂落在椅侧的腿被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其实人已经熟睡,此时拍的只是溢出来的温柔。
翌日。
洛杉矶比弗利山庄。
陆文州临时收到明珠集团的紧急会议,需要去曼哈顿一趟。
“我开完会晚上就回来,你一个人不要到处去,等我回来。”
时序抱着衣帽间的门,见陆文州站在柜子前挑选腕表,身形高大挺拔,宽肩长腿,手抚平着袖口,垂眸的模样矜贵优雅,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让他从外表很难看出具体年龄。
谁敢相信,这男人真的快要四十岁了。
“老公。”
陆文州听到这声称呼时微挑眉,抬眸望向抱着门框的时序,见他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勾唇笑着:“怎么了?”
“你身材真好。”时序摸着门笑弯眼梢。
陆文州知道他在撒娇,唇边的笑更深了:“你来帮我挑一块吧。”
时序听陆文州这么说便走到他身旁,双手撑在配饰玻璃柜前,低头认真的给他挑选腕表。
这上百块的腕表还是专门从国内空运过来的,不过这里也只是山庄里的冰山一角,只能说陆文州对他自己的服装跟配饰都要求非常之高,尤其是现在陪他在美国读书跟工作,就把部分服饰也都运过来了。
所以他也投其所好。
他挑了一块棕色的腕表,握过陆文州的手:“这块吧,你特别适合这种棕色。”
果然这个颜色特别的适合陆文州。
陆文州见时序低着头,仔细的帮他戴着手表,调整位置,目光不经意落在时序的头发上。
这家伙的头发天生就偏浅棕色,刚起床也还没得急好好打理,略有些蓬松凌乱,垂眸时额前头发自然分开两侧,小弧度的慵懒s形,微微遮住了精致的眉眼,露出的光洁额头,些许遮住耳朵。
发尾的位置有点奶狼尾翘了起来,穿着宽松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奶乎乎的。
他的宝宝可爱惨了。
“嗯,这块好看。”时序给陆文州戴好手表,抬头时正好看见陆文州在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这样看我干嘛?”
“又这样说话。”陆文州揉了揉时序乱糟糟的头发。
“我又哪样说话了?”时序自己都没察觉到什么,他见陆文州换好衣服了,自己也走去换衣服:“等下我送你去华尔街。”
今天要去拿自己的婚戒了。
终于是做好了,天知道他有多着急,生怕在自己生日前到不了,又怕被陆文州提前发现了惊喜,每次都得偷偷摸摸的。
“好。”
陆文州见时序背对着他脱掉家居服,纤细的肩胛骨隐约印出轮廓,顺着紧致白皙的脊背往下,连出一条漂亮的腰线,没入后腰裤缝,腰窝都清晰可见。
他很快便移开目光,知道老婆又香又软,但也不能大清早就这样胡思乱想,还得要工作的。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出门。
坐着电梯下楼时,时序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就带了个手机跟信用卡出门,包忘记拿了。
“怎么了?”陆文州侧眸看见时序摸口袋的东西:“忘带东西了?”
“没,不用带什么。”时序想想反正也就是去送陆文州,然后拿完戒指就回来,也不用带包,手机跟信用卡就足够了。
陆文州也没有多问。
上了房车,两人坐在后排。
“文州,我等会得去找我导师。”时序想着自己开车出去。
陆文州查阅着平板上明珠集团秘书发过来函件,没有抬头:“回斯坦福?”
“不是,去北好莱坞。”
陆文州‘嗯’了声:“等下送我去机场后让司机开这辆车送你回来,最近不自己开车了,安全起见。”
虽然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公布关系,但是同出同入的,已经有不少八卦新闻。
本身就存在着不少隐患,安排在时序身边的保镖跟车都是不能少。
“哦,好吧。”时序乖乖点头。
听到这,陆文州看向他:“等下要去北好莱坞哪里?”
“Burbank。”时序找了个私人珠宝工作室设计的,也是他导师给他介绍的珠宝设计鬼才,稿子确实是很惊艳,就是性格比较刁钻而已。
陆文州也没多问:“不要自己一个人去。”说完看向开车的司机保镖,还有副驾驶的保镖:“一会你们两个跟着先生。”
“好的陆总。”
“这边治安比较差。”陆文州揉揉时序的后脑勺:“还是让保镖跟着你比较好。”
时序乖乖点头:“好,没问题,本来是想带沈哥跟裴哥的,不过他们俩还在国内,只能我去了。”
“他们俩跟着你还能抗什么吗?”陆文州笑了声。
时序‘哦~’了声,起哄道:“你说他们俩年纪大,我要告诉他们听。”
“臭小孩。”陆文州将时序这幅故意的模样尽收眼底,无奈地捏着他后颈。
洛杉矶机场。
登机前。
“你确定今晚能赶回来吗?”
“嗯,我今晚一定会来。”陆文州低头亲亲时序,揉着他后颈笑道:“我保证。”
亲吻浅尝如蜻蜓点水。
“好,拜拜,早点回来。”时序轻拍陆文州的胸口。
陆文州在入vip通道前,还是回头看了眼时序,就见这家伙还站在原地笑着望向他,估计是看见他回头,还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吧。
早晨的光线投入机场玻璃窗,落在时序身上,明明笑得那么灿烂,却被阴影遮挡脸的部分,仿佛融入光线中,看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微妙的感觉。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时序见陆文州走了进去,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步伐轻松。
他得去拿求婚戒指了。
车辆驶离机场区域,往北好莱坞驶去。
时序让保镖按照这个地址找去,都说北好莱坞有很多搞艺术的,来一趟也确实是名不虚传,就是这个工作室有些难找。
这枚钻戒的设计师有三位,从起稿到定稿,再到最终环节的成品,耗时虽然不是很长,但也等着急了。
由于设计师的谨慎,与钻戒的昂贵,戒指的拿取必须要他本人去拿,也是为了保险,毕竟如果是设计师送过去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也很难承担起责任。
工作室的位置没法停车,房车最终停在街道外。
直到他拿到了钻戒。
戒指盒里,这枚被打磨得完美无瑕的棕色钻石,镶嵌在戒指环上,低调却在细节上彰显着罕见珍贵的钻石色泽。
时序从电梯走出来,心满意足地拿着手中这枚戒指,越看越喜欢。
“先生,靠里面一些走,小心看路。”
“哦,好。”时序光顾着看戒指,在保镖提醒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大门,差点踩空了台阶,他看向身旁的保镖笑道:“谢谢啊。”
他们走出大厦,准备往街道外走去。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忽然冲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是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身型十分高大,手中不知道抱着什么。
两个保镖眼疾手快的将时序拉到自己身旁,这才避免了撞上,好在也不是目标。
时序也差点没反应过来,就被保镖护在了身后,他立刻握住手中的戒指,顺着黑色身影跑离的方向看去:“……这是抢劫?”
“help!!!”
忽地,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时序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颤抖着手着急忙慌跑了过来,脚上的鞋都没了,因为年纪大,差一点就摔了。
保镖出于警惕还是护在时序身前,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老头。
“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的钱被抢走了,这是救我儿子的钱,上帝啊,我的钱……”老头的口音听起来像是纽约某个区的方言,口齿也不是很清。
时序听到这,他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沉下脸看向身旁的保镖:“看看能不能帮一下这个老人家,把他的钱拿回来,量力而行,顺便报个警。”
其中一个保镖只能够听着吩咐,飞速的跑上去。
另一个保镖见老头光着脚,这大冷天的,他看向时序,知道陆总的爱人心善,也想着表现一下:“先生,老人家的鞋子可能掉前面了,我去帮他捡一下。”
保镖小跑往前跑了一段路,果不其然看见了丢在马路中间的破鞋,他弯下腰捡起这只鞋,但也只有一只而已,另一只真的没看见。
可就在弯下腰的瞬间,余光不经意瞥见,跟老头站在一起的时序忽然身体一软,整个人往前倒下!
停在一旁的黑车突然打开门,下来了好几个黑人直接把时序拖上车。
保镖瞳孔骤然紧缩。
糟了!!
时序正想跟这个老头说他也只能是帮个手,但还没等他说完,猝不及防被老头捂住口鼻,就在他意识到不对时第一时间想推开时,却在抬起手的瞬间瞳眸涣散至失焦。
沉沉地合上眼皮,意识陷入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手倏然攥紧。
整个人往前倒去,硌着掌心的钻戒是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说实话,我们这期财报的预测差异远大于正常情况,这不会我们最优的季度财报,也可能会成为我们Pearl Group史上最差的季度报告,我们的投资方向显然出了一些问题,是不是不能够再依赖传统的投行?”
周慕云把文件丢在会议桌上,手插入西服口袋里,浑身充满着烦躁,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陆文州,见这男人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手机看:“陆文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陆文州从还没回复的信息中抬眸,他看向周慕云,表情淡淡:“嗯,我在听。”
这家伙怎么一个下午都没有回他消息?
却在下一瞬间,表情僵住。
“别看手机了大哥,我们现在真的出了一点点问题,盈利因为投行费用骤降和股票及债券交易减少受到拖累,再这样下去亏损就大了。”周慕云抓着头,走到陆文州身后,正想拿走他手机,手却停在半空。
只因为陆文州这时打开的短信消息。
这是短信里发过来的视频,甚至还没点开,就看见了视频没播放的界面闭着眼的青年嘴上被贴着胶布,眼睛被蒙着黑布,额角淤血一块,背靠在箱子前,脑袋无力地垂在一旁肩膀。
显然是昏迷的状态。
视频下面,是一段英文内容:
【陆文州,当初的五百万你不愿意给,那这次就是拿赎金20亿现金,不然的话你的宝贝就要跟你说再见了,有意向再跟我联系吧。】
周慕云脸色瞬间变了,心道糟糕了。
他缓缓低头,看向此时拿着手机的陆文州。
陆文州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背靠椅背,实际一看,是浑身僵硬,下颚线因克制着而紧绷发颤,拿着手机的手,停顿在屏幕上的指尖因为用力抵着屏幕泛白至极。
再颤颤地点下播放键。
视频只有短暂的十秒,什么声音都没有,被捆绑着的青年仿佛静止在这十秒里,除了周围隐约发出的海浪声响,没有任何声响。
“慕云。”
这一声叫唤,像是声带在沙砾上划过,沉得令人压抑,是从喉间缝隙挤出的声响,带着颤抖,仿佛最后一抹理智被吞没。
“……现在是什么情况?”周慕云立刻拿起陆文州的手机,看着这段文字,头皮发麻。
死了,都保护成这样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他甚至不敢看陆文州的表情。
“帮我准备20亿现金。”陆文州声音沙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