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淡淡的重新扫了对面那两人一眼。
眼里的杀意终于没有了任何顾虑,泄露出来些许。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直面topkiller身上的凛冽杀意,虽然心里都有点发毛,但是完全没有生出畏惧之心。
就在琴酒有些不耐的,打量了一下这片空间,准备动手时。
“唔……?”
怀里的人却挣扎着发出迷糊的声音。
肉眼可见的,这片纯白空间里最后分散着的星光点点凝聚到白金发青年身上。
最后一片星光散去,纯白的空间也在刹那间仿佛迎来了夜晚。
三人瞬间停下原本争锋相对的微妙。
萩原研二试探着开口:“……飞鸟?”
本来思维还有些迟缓、在熟悉的怀抱里放松下来的飞鸟律,在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那一刻瞬间身体僵硬,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记忆迅速回归。
飞鸟律沉默着看了眼现在自己的姿势,难得感到一丝羞赧和尴尬,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推了推琴酒,低声道,“……先把我放下来。”
琴酒默了一瞬,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冷若冰霜,但是对于琴酒的各种微表情都了如指掌的飞鸟律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回去还得顺毛。
一想到这里,白金发青年有些头疼。
琴酒肯定还需要一个这次事情的解释……可关键是,他也没完全搞懂这片纯白空间和那个奇怪的钟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向来喜欢十拿九稳,而不是没有什么把握就贸然得出结论。
虽然刚刚涌入身体的星光帮助飞鸟律醒过来,缓解了大部分的难受,但是仅剩的一小部分残留的记忆冲击余波也让人大脑一阵阵胀痛。
以至于飞鸟律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所思所想,泄露除了些许情绪。
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飞鸟律现在的状况,发现原来对自己打量的视线格外敏感的飞鸟律此时完全是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
松田阵平往前走了两步,在飞鸟律瞬间投来目光后,若无其事的开口:“那我们现在是……?”
他停顿了一下,试图组织语言,“刚刚,改变了过去?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松田阵平从脑海里扒拉了一下自己贫瘠至极的奇幻经历,好不容易扒拉出来一个听上去比较专业的术语,“在什么……时间的空间里?”
虽然听上去还是很不专业,但是胜在清晰易懂。
飞鸟律摇了摇头。
在从琴酒怀里下来后,飞鸟律虽然脸色是有些白,但是好歹自己勉强也能独立站着。
在重新站立的那一刻,好像他身上所有的防御和不动声色的微笑面具瞬间重新粘在了脸上,仿佛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当时在弹幕里看到的截图上、哪个苍白脆弱却又燃烧着一团火的人只是个错觉。
飞鸟律轻声道:“……不只是时间。”
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让人读不懂的光芒,声音近乎轻不可闻,
“是命运啊。”
飞鸟律有些疲倦,又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空间和时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会把这三个人一起拉进来。
这让开口解释都变得滞涩而说不出口。
——他怎么说,说其实我比你们多活了一辈子?
上辈子你们几乎都死光了,我幸运的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萩原研二斟酌了一下,尽量维持着自己平日里的情绪和语气,但是眉眼间却忍不住挂上几分小心翼翼,“飞鸟,你愿意……说说这片空间吗?”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短暂而令人窒息的安静。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难得有默契的、等待着飞鸟律慢慢消化接受,愿意开口。
“……对不起。”
白金发青年抬起头,原本空间给予的力量好不容易给飞鸟律恢复了些气色,在短短几秒里又瞬间苍白下去。
肉眼可见的挣扎和迷惘,飞鸟律看着对面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有些逃避的躲开了视线的对视,“你们不应该被卷进来的。”
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身边的什么的东西,以来增加安全感,飞鸟律无意识的抓住了旁边琴酒风衣的衣角。
脑子还有些乱、只是面上还强撑着冷静的飞鸟律攥紧那一角黑色风衣,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你们不应该被卷进来的。”
琴酒目不斜视,身体却悄悄倾斜了一个角度,方便飞鸟律把衣服更好的攥在手心,唇角的弧度微乎其微,但是这种不是嘲讽的冷笑的弧度能出现在topkiller身上,已然是一件不可思议但是事情。
琴酒瞥了对面那个两个二愣子警察一眼,墨绿色的眼睛里带着平淡的不屑。
呵。
他们对于迦纳的了解,实在是太浅了。
琴酒很清楚,等飞鸟律彻底清醒过来,要是想知道一些详细的真实信息,如果他自身不愿意,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要不然就是似是而非的给你个真假参半的假消息,要不就是笑眯眯的轻飘飘一笔带过,亦或者是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
琴酒想起自己之前被飞鸟律糊弄过去的好几次,动作微顿。
银发杀手没有再去管对面那两个警察,反正等出去了,解决掉就是了。
他只是回过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和金色的瞳孔直直对上,熟练的给这朵迷迷糊糊的玫瑰花摘下刺,“迦纳。”
“……你连我也不愿意告诉吗?”
琴酒的语速比平时慢了很多,像是在刻意迁就,低沉醇厚的声音唤着久远的代号,“你之前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瞒着我的?”
语调微微往上扬,不紧不慢,带着猎人不动声色的诱哄。
琴酒虽然看上去冷冰冰而不近人情,下一秒就从怀里掏出伯/莱/塔,完全和温情割裂开的一个人,此时虽然仍是面若冰霜,但是眉眼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许。
琴酒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honeytrap相关的知识技巧自然也是了解的,只不过topkiller从来不屑于用,也没有人值得他去用,向来选择用手里的枪简单明了的解决一切。
但是身旁那个人却不一样。
看上去对很多事都不太在意,实际上娇气得很。
杀手反客为主,顺着白金发青年攥着他衣角的那一处,带着侵略的意味,慢慢而强硬的将手插入青年原本握紧的手中,十指交握,严丝合缝。
“现在。”
杀手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那声笑更近似于从鼻腔中挤出来的闷哼。
琴酒声音压低,近乎耳语般,用只有飞鸟律一个人听到的音量说,
“愿意开口了吗,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