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芙蒂蒂,我们来下一局吧,有赌注的那一种。”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眼睛里浮现着明显的兴味。
付臻红执棋的手一顿,眼皮也未抬的说道:“我没心思附和你的把戏。”
话落,他手中的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接着便又拿起了一枚白棋。
付臻红的手非常的修长白皙,骨骼分明,每一个关节都十分精致好看。
这样一双手,拇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纯白色的塞尼特棋,皮肤贴着塞尼特棋中间上端一点的圆形软管凹陷处,落在人眼里,无疑是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十分赏心悦目的美。
甚至于白色的棋子和他的手部皮肤一对比,一时之间让阿蒙霍特普四世分辨不出究竟是塞尼特棋更白一些,还是纳芙蒂蒂的皮肤更纯色无暇。
阿蒙霍特普四世看了好几秒,随后轻眨了一下眼睫,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与纳芙蒂蒂的对话上:“纳芙蒂蒂,你是怕会输给我吗?”他意味不明的说道。
付臻红语气平静的回道:“即便你故意这样说,对我也没有任何用。”
阿蒙霍特普四世也不气妥,他反问了一句:“一个人下塞尼特棋,通关的乐趣至少会减少一半吧?”
付臻红闻言,却没有再开口,显然是不打算再理会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意思。
阿蒙霍特普四世并不在意付臻红的冷淡,他继续说道:“纳芙蒂蒂,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已经是伴侣。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该永远像现在这样冷漠疏离。”
听到阿蒙霍特普四世这么说,付臻红还没有说话,反倒是弱鸡系统在他的脑海里吐槽得不停。
[小红,就冲这阿蒙霍特普四世晚上要你的那份热情,翻来覆去的亲昵怎么好意思说你俩的关系是冷漠疏离!]
[安静点。]
[噢!好嘞。]
“纳芙蒂蒂,我是埃及的法老,而你是我的王后,你该试着接受我。”
付臻红语气冷淡:“一局塞尼特棋并不能改变什么。”
阿蒙霍特普四世微微摇头:“那可不一定。”他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是还有赌约吗。”
“所以纳芙蒂蒂,我们来下一局吧。”阿蒙霍特普四世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这一次,付臻红并没有拒绝,“好。”他回道,“赌约是什么?”
“输得人要答应赢得那一方一个条件。”
“嗯。”付臻红应了一声,不再多说。
阿蒙霍特普四世闻言,唇角边的弧度往上扬了几分,他主动将棋盘上的棋子按照黑白两色分装好,然后将放置白棋的盒子推给付臻红,自己也选择用黑色的棋子。
“你先来。”阿蒙霍特普四世对付臻红说道,很显然,他对于自己的棋艺相当的自信。
付臻红也没有推脱,率先执起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盘格上,开始了第一步通行。
塞尼特棋并不是多难的棋,埃及人玩塞尼特棋很多时候是为了寄托对死去之人的怀念。但若是将塞尼特棋进一步细化,一旦作为谋略型棋格游戏,便需要很缜密的心思。
阿蒙霍特普四世从小便深入学习帝王谋略,无论是洞察力还是大局思维都相当的优秀。下一步棋看十步,他的每一步棋都走得格外凌厉,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委婉。几乎不给对手留有任何余地。
下着塞尼特棋的阿蒙霍特普四世非常专注,他的脸色沉静,薄唇轻闭,然而眉宇之间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强势与凛锐之气。
此时此刻,仿佛他所下的不单单只是一盘塞尼特棋,而是一场运筹帷幄的大局。仿佛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手里,一切也皆为他掌控。
付臻红的棋路相较于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棋路,要温和一些,最后,付臻红以三步之差输给了阿蒙霍特普四世。
当然,也里面有付臻红保留了一部分实力的原因。这场棋局,从一开始,付臻红就没有打算赢。不过这输,他也并没有输得刻意,没有让阿蒙霍特普四世感觉出来。
“纳芙蒂蒂,你输了。”阿蒙霍特普四世心情很好,连带着眉眼之间所给人的那种压迫感也散去了不少。
付臻红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看着阿蒙霍特普四世,示意阿蒙霍特普四世将他需要兑现的赌约条件说出来。
“…嗯…我稍微想了一下,”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眼里含着几分笑意:“纳芙蒂蒂,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在我向你伸出双手的时候,你能主动将手放在我的掌心。”
他这话,当然是不仅仅只是为了简单的牵手,而是指从今往后,纳芙蒂蒂对于他的靠近,要给予相应的回应。
他们是伴侣,不该有隔阂和猜忌。
应该互相信任,然后一起将埃及推向更好的前景。
虽然这些话阿蒙霍特普四世没有明说,但他知道,纳芙蒂蒂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付臻红没有回答好与不好,而是垂下了眼眸,似乎是在思考。
阿蒙霍特普四世见状,放低了说话的语气,缓缓道:“可以吗?”他用着疑问的句式,尽管知道纳芙蒂蒂毁约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此时的阿蒙霍特普四世一点也没有高坐在王位上那不可侵犯的强势模样,反而像是一个期翼着爱人能给予肯定回应的普通男子。
帝王短暂的柔情,大抵便是如此。
付臻红抬起眼眸,看向阿蒙霍特普四世道:“你这又是何必。”
阿蒙霍特普四世听到付臻红这么说之后,心底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纳芙蒂蒂同意了。
“这没有任何意义。”付臻红又道。
“有没有意义,不到最后,谁也不会清楚。”阿蒙霍特普四世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固执。
付臻红冷着脸说道:“我不喜欢你,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阿蒙霍特普四世却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付臻红垂落在鬓边的金发,然后看到付臻红的眉头皱了一下之后,在付臻红避开之前,先一步收回了手。
他将手指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仿佛这上面还残留着付臻红发丝间的幽香,“纳芙蒂蒂,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说完之后,他走到付臻红身边,握住了付臻红的手。因为才答应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赌约,所以付臻红并没有将手抽回。
阿蒙霍特普四世对着付臻红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手指与付臻红的五指相扣。
“走吧,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阿蒙霍特普四世神神秘秘的说道。
付臻红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阿蒙霍特普四世卖着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蒙霍特普四世说完,就这么牵着付臻红出了王后宫殿,一路来到了底比斯皇宫最中央的地方。
在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之后,映入付臻红眼帘的是一片足有两米高的花海。这些花的颜色全是统一的鹅黄色,花瓣的形状与莲花的形状类似,但是花茎很长,看起来非常纤细和柔软。
这是柒姿花,是专门用来制作祛热药物的花,也是祭司们所比需的花,可以碾碎成汁后洒在占卜盘上,作为为民众占卜祈福的钥匙。
看着这些柒姿花,付臻红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事,底比斯的柒姿花种子被不明人士大批量购入,导致阿蒙祭司阶层没有购得相应的货源,最后还因此流失了很大一部分前去祈福的信徒。
当时付臻红记得卡勒有派人去彻查过那位不明人士,但是最后的结果并不尽人意,后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或许那时的阿蒙大祭司卡勒怀疑到了阿蒙霍特普四世身上,但碍于各种原因,只能将彻查之事暂停。
付臻红大概猜到了阿蒙霍特普四世这么做的缘由,日益扩大的阿蒙祭司阶层已经严重影响了法老对于王权的巩固。
在时光管理局那里得来的资料里也非常清楚的记载着阿蒙霍特普四世从继任法老之位以来,就一直在试图找多种仿佛削弱阿蒙祭司阶层。
“你想将分化出去的王权重新集中在手里?”付臻红收回被握住的手,看向了阿蒙霍特普四世。
“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回道,他回视着付臻红,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欣赏:“纳芙蒂蒂,你果然什么都清楚。”
付臻红没有应下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这一句话,而是收回视线,看向了前方这一大片柒姿花海,说道:“单单只是这些花并不能改变什么。”
阿蒙霍特普四世也看向了这些花:“我知道,”他说着:“所以我想从本质上着手改变。”
“本质上吗……”付臻红顿了一下。
阿蒙霍特普四世反问道:“纳芙蒂蒂,你不觉得阿蒙霍特普四世这个名字太累赘了吗。”说到这里,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继承了阿蒙霍特普三世的法老之位,同时也继承了王室实权越发削弱的局势。”
“所以?你想改名字?”
“嗯。”阿蒙霍特普四世问付臻红:“纳芙蒂蒂,你觉得埃赫纳顿如何?从阿蒙的仆人转变成阿顿光辉的灵魂。”
付臻红道:“你不担心我将这一切告知给卡勒?”
“你会吗?”阿蒙霍特普四世问道,说完,不等付臻红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即便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你已经是王后,你和我的理念会是一样的。”
“纳芙蒂蒂,我需要你的信任,所以才会带你来这里,坦言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