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了。”沙滩上有工作人员喊。
太阳逐渐从海平面升起来, 映着火红的日出,整片海洋都变得金光璀璨,一个海浪打过来, 平静的海面像一面打碎的镜子, 被分割成五彩斑斓的碎片, 折射出耀眼的光线照亮了他们年轻漂亮的眉眼。
为了捕捉日出画面,节目组甚至派出了航拍器, 翁翁盘旋在他们头顶。
来海边看日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注意到他们这边在拍摄有不少人过来围观,节目组不得已拉起了警戒线。
有粉丝把他们认出来了, 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混合着海浪翻滚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宋即墨就过去跟粉丝打招呼。
边桥找节目组要了手机拍日出,又去拍乌泱泱围观的人群, 拍了好几张, 他本来想发到群里, 手指顿了顿, 没点击发送。
谢闻时蹲在地上玩沙, 时不时朝沙滩边的停车点看一眼。
沈尧直接过去问导演:“他们去的哪个医院, 怎么还没回来?”
“刚问了,路上有点堵车, 快到了。”李昌宏说。
谢闻时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圈, 抬起头问:“队长脚伤了还能拍摄吗?”
李昌宏道:“看看他情况怎么样,实在不行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你们也注意点。”
弹幕比他们还要焦急, 事发突然李昌宏没有安排跟拍摄像, 都不知道医院情况怎么样。
【到底是谁在沙滩上乱扔垃圾啊, 没有公德心的人bs。】
【节目组也真是,都不知道干净点的沙滩拍摄。】
【崽崽们一定要小心啊,看得我好揪心。】
从医院出来,龟速移动的车上,副驾驶的工作人员正在打电话。
“刚才前面出车祸了,现在已经开始动了,估计还得十来分钟吧……”
车子驶入主路之后就动一下停一下,前面堵着的车辆一眼都望不到头。
应黎昨晚也没睡好,满打满算睡了四个小时,车子一摇一晃很容易犯困,他靠着车窗准备眯一会儿,手背忽然被碰了一下。
应黎转过头,祁邪靠在椅背上,坐姿很懒散,侧脸眉眼柔和,相较平时少了几分锐利的锋芒,应黎转过来也没看他,看着老老实实,手却不安分地勾着应黎的手指。
前排的司机认真观察着路况,工作人员还在打电话,都没看空他们。
应黎皱了皱眉,对他的小动作视若无睹,刚想把手收回来,手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小小硬硬的。
他摊开手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紫色贝壳安静地躺在掌心里,颜色鲜亮,小巧精致。
应黎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贝壳,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目光:“好好看,你什么时候捡的?”
祁邪说:“刚下车。”
刚好有束阳光透过车窗打过来,应黎惊奇地发现贝壳颜色随着光线变化折射出了彩虹般的光泽,流光溢彩,很梦幻。
应黎说:“你看它变颜色了。”
声音抑制不住地兴奋,几乎都忘了在医院里的不愉快。
祁邪微微点头:“看见了。”
“好神奇啊。”应黎拨弄手心里的贝壳,翻来覆去地看,抬起亮晶晶的眸子问道,“给我了吗?”
“想要吗?”祁邪反问,嗓音带着诱惑的勾子。
应黎看向他,祁邪眸色深得一眼望不到底,好似埋了个陷阱等着他跳。
对视了两秒应黎就觉得大脑缺氧,想也没想就说:“不想,还给你。”
也不是很好看,还缺了一个角,一般般。
他把贝壳塞回祁邪手里,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气鼓鼓的扭头看向窗外。
阳光把他的脸颊都染上酡红,车子往前挪动的速度提上来了,路边繁华的街景迅速倒退。
这边的建筑都是蓝白色,天蓝海阔,亮堂堂的光线一照跟漫画似的,应黎偏头去看,攥紧的手指就被强势掰开。
“给你。”
手里不由分说被塞进一个又大又硬的东西,应黎手掌都合不拢,他低头就瞪大了眼睛。
他手里依旧是一个紫色贝壳,不过要比刚才那个大得多,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色泽更加艳丽,一圈圈圆弧似的纹理密密生长,凹凸不平,极其漂亮。
应黎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睫毛细微簌抖着,硬邦邦说道:“我不想要。”
他想还回去,手指头就被一根根按到贝壳上。
祁邪声音很低:“嗯,替我保管。”
-
半个小时以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天地间都覆盖着一层火红的金色,气温也升上来了。
谢闻时在地上画了好几个圈圈,遗憾地说:“日出都完了,他们没看见好可惜啊。”
喇叭声由远及近,看见节目组的车牌,宋即墨说:“回来了。”
话音刚落,车子稳稳停在路边,车门还没打开,沙滩上的几个人就都凑了过去。
【感天动地兄弟情。】
【一个个脸上的担心都快溢出屏幕了,谁说他们队内不和的,出来挨打。】
应黎先从车上下来,然后回头对车里的人说:“小心有石头。”
祁邪脚上虽然裹着纱布,但行动上看不出什么。
沈尧抬了抬眉毛,问祁邪:“脚怎么样?”
应黎下意识接话:“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他回答的很自然。
沈尧神情却一下严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应黎好像很开心,没有早上那么低气压了。
应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察觉到沈尧的视线,也就看向了他,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沈尧先一步转过头。
李昌宏也问:“还行吗?不行的话你就回去休息。”
祁邪说:“没事。”
谢闻时语气还是很惋惜:“你们回来的好晚啊,都没看见日出,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可美了,整个大海都是金色的。”
日出就那么半个小时,他们刚好错过了。
红日悬在海面上,朝霞从天边开始扩散,美得就像一幅揉皱了的油画,应黎说:“现在也很漂亮啊。”
旁边的边桥忽然说:“我刚才拍了几张照片,可以发给你。”
他是看着应黎说的。
谢闻时问:“你什么时候拍的?”
边桥:“就刚才。”
太阳刚升起来他就在拍,拍了很多张。
应黎闻言眼睛就弯了起来,笑盈盈看着他:“好,谢谢你。”
边桥嘴角也翘起来:“我拍了挺多,你要不要选一下?”
应黎:“拍了很多吗。”
“嗯,有几十张。”
谢闻时小声说:“我都没想到找节目组要手机。”
节目组虽然收了他们的手机,但如果有需要,也能像节目组讨要。
沈尧也没想到,当时他就想着应黎他们看不见这么漂亮的日出挺遗憾的,他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正在选照片的应黎和边桥,然后又去看宋即墨,发现宋即墨也在看边桥,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又探究,也有疑惑,最后归于平淡。
沈尧走到他身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看出什么了?”
“嗯?”宋即墨冷冷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沈尧神情略有些严肃:“别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宋即墨神色很淡,懒懒地抱着手臂:“嗯,应该跟你想的差不多。”
沈尧愣了愣:“你别应该啊,仔细看看。”
宋即墨没好气地说:“不是所有人都表现得像你那么痴汉,问我不如直接去问他。”
沈尧当即就感觉被敲了一闷棍,不会吧,他们队里四个基佬啊。
宋即墨早就承认了不用说,祁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
边桥可能喜欢应黎。
沈尧是真没想到。
边桥不像谢闻时那么闹腾,也不像祁邪那么冷,在队里的存在感一直不太强,很少跟他们扎堆,跟应黎的接触时间也最少,他很难想是怎么边桥喜欢上应黎的。
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沈尧仔细打量边桥,看着也不像gay啊,他想多了吧,但偏偏宋即墨的话不得不让他多想。
他又依次扫过其他人,谁看着像gay啊,都不像。
祁邪最不像,就他前期那副拽样,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应黎,现在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也没多热情,甚至还不如谢闻时。
谢闻时。
沈尧草木皆兵地看向谢闻时,谢闻时在国外长大,热情奔放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很黏应黎,连坐车都要跟应黎坐一排,不过他之前谈过女朋友,大概率可以排除掉。
两个情敌都够沈尧受的了,现在又来一个边桥,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沈尧脸色瞬间阴翳起来,就对边桥说:“你发群里呗,大家都没拍。”
边桥好说话地点了点头:“行,马上发。”
边桥的拍照技术不错,每一张照片都拍得很好看,应黎选了三四张,边桥就说:“这几张我单独发给你吧。”
应黎:“嗯,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
手机在边桥手里,应黎的头偏了过去,身体也自然而然倾斜向他,边桥身量也高,把应黎半个肩膀都笼住了,猛地一看还挺般配。
沈尧头上乌云绕顶,那叫一个烦,过去用胳膊肘捅了捅应黎。
应黎扭过头,沈尧就指了指自己的脸:“口罩。”
应黎就把口罩摘了,再去看祁邪,后者早摘了。
人都来齐了,谢闻时就问:“不是说赶海吗,可以开始了吗?”
【对哎对哎,赶海,我最喜欢看赶海视频了。】
【不过赶海不应该去那种专门赶海的地方嘛,这边除了垃圾应该什么都没有吧。】
“是赶海,不过你们要抓的不是螃蟹虾米。”李昌宏说,“这一片是整个海湾最脏的地方,相信大家一路走过来也都看见了很多垃圾遗留在了沙滩上,大家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垃圾全都捡干净。”
沈尧虽然早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听到要捡垃圾眼皮还是跳了跳,说:“就咱们几个,估计得捡到天黑吧。”
节目组财大气粗,围了两三公里海岸线,警戒线外站的都是人,这时天光已然大亮,脚下每一粒沙砾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放眼望去,视野里有各种各样的垃圾。
李昌宏很人性化地说:“当然不止你们,我们工作人员和负责清理这片海域的工作人员也会帮忙,什么时候捡完咱们什么时候上游轮出海。”
谢闻时:“要出海吗?”
李昌宏:“对,要出海。”
谢闻时眼睛都亮了:“我们去哪片海域啊?”
【我前几天刷微博看见有人在金水湾偶遇了迁徙的鲸群,那个场面,太壮观了。】
【我也刷到了,那个博主运气真的贼好。】
节目组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李昌宏说:“金水湾,最近有鲸群向北迁徙,幸运的话就能看见鲸鱼,所以大家赶快行动。”
节目组给他们发了手套和捡垃圾用的工具,这一片是浅水区,是日出日落最佳观赏点,也是游客聚集最多的地方,每天都会遗留大量垃圾,这次“赶海”活动也是半公益性质,宣传一下正能量。
【你的赶海我的赶海好像不一样。】
【哈哈哈哈刚刚小谢还说如果抓到了海鲜能不能带回去呢,万万没想到是捡垃圾。】
【捡垃圾大队出发。】
六七点钟的太阳还不算晒,但沙滩上没有遮阳的地方,一开始还好,动着动着就热起来了,再热应黎没敢脱衣服,他裸在外面的小腿已经晒的有点红了。
沈尧看见了就说:“还没说要下水,你去车上抹点防晒吧。”
应黎抬头看了眼前面的人,都没人喊热喊累,摇头说:“不用,都快捡完了。”
他的垃圾桶都装了一半了,里面有几个玻璃瓶,拎在手里很沉,沈尧桶里都是纸屑,就跟他换了。
【我看见了什么,大尧跟小应的桶换了。】
【沈尧看着神经大条其实还挺会照顾人的。】
【不多说,我先磕。】
谢闻时哀嚎一声:“我的也好重啊。”
沈尧看了他一眼,也把他桶里的垃圾倒了过来,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谢闻时接过空桶,忍不住给他鼓掌:“大尧最帅!”
黑皮农民工和落难贵族的cp粉又磕起来了。
【善变了哈小金毛,你刚才还说队长最帅。】
【看见他们累的满头大汗,又一想到清理海域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重复这样的工作,好辛苦啊。】
【所以大家爱护环境,从不乱扔垃圾做起。】
后面有不少粉丝说要来帮他们捡,出于安全考虑,节目组并没有同意。
加上助理和摄像,节目组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再加上十几个清洁人员,两个小时就捡完了,他们上船才不到十点钟。
节目组抠门是真抠门,大方也是真大方啊,租了一个三层游艇,能容纳上百人。
李昌宏说:“潜水、钓鱼、冲浪,还有摩托艇,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谢闻时第一个举手:“那我要潜水。”
沈尧看向他:“你还会潜水?”
谢闻时神气极了:“ Of course,我上半年刚拿了潜水证。”
其他几个人也都会潜水,沈尧瘪瘪嘴,去拾掇一下钓鱼去了。
李昌宏叮嘱了两句说:“要潜水的,都戴好摄像机啊,不要潜太深,注意安全啊。”
应黎本来挺兴奋的,但上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有点晕船,左右摇摆的感觉踩不到实处,就先到二楼的房间休息去了。
吃过工作人员给的药,大概休息了半个小时,应黎感觉就好了很多,正打算出去看看,就有人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也没开灯,应黎眯了眯眼睛,看不清是谁来了,鼻尖倒是先闻到了一股海水咸湿的气息。
他打开床头灯的同一时刻门也合上了。
看清是谁后,应黎瞳孔都微缩了一下,立马缩回了被窝里,戒备地看向门口。
祁邪刚出水,潜水服都没脱,通体油亮漆黑的布料裹得很紧,勾勒出他高大劲瘦的身体轮廓,每一处肌肉隆起都清晰可见。
潜水服是连体的,应黎这样看着发觉祁邪好像更高了点,双腿颀长匀称,线条流畅,走路时腿部肌肉牵动得很明显,有一种描述不上来的感觉。
应黎没像之前一样让他出去,只是裹着被子,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点,语气不太好地问:“你怎么来了?他们都回来了吗?”
祁邪说:“没。”
他们下潜之后就分开了。
祁邪两步就走了过来,他头发都捋到了后面,露出锋芒逼人的眉眼,身上还带着湿寒的水汽。
“好点了吗?”
应黎:“什么?”
祁邪走到床边,可能是因为不太舒服,应黎反应都比往常要慢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想躲的时候,祁邪的手已经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很凉,却莫名的舒服。
祁邪撩起他额头前面的头发,紧紧贴了一会儿说:“不烫。”
应黎拂开他的手,脸颊微红:“我只是不舒服,又没发烧。”
从医院回来应黎就有点后悔了,他会不会脾气太软,太好说话了一点,就那么轻易接受了祁邪的道歉。
他感觉自己好像也出了点毛病,狠不下心是一方面,每次看见祁邪他心里就五味杂陈,心疼肯定有一点,无奈妥协也有一点,还有种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情绪,一直萦绕在他心尖挥之不散。
应黎掀开被子要下床,祁邪忽然蹲在他面前,头微微仰起,纯黑的潜水服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白皙,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发梢上滴下来的水顺着他的背勾流下去。
应黎以为祁邪要抓他的脚还躲了一下,而后才发现祁邪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蹲在地上直勾勾盯着他看,热烈的视线仿佛化作一双无形的手,肆意在他身上游走。
很直白,应黎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流。
两个人视线交汇,气氛过于诡异,应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率先挪开眼,穿上鞋,刚站起身他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祁邪也站了起来,高出他半个头,垂下眸,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给你。”
耳朵边像是有蚂蚁在爬,应黎顺从地抬起手掌,一个指头大的蓝色的小海螺落到他手心里,漂亮极了。
那个紫色贝壳都还在他口袋里,应黎低头看了一会儿,声音又轻又低:“这个也给我保管吗?”
“嗯,你保管。”
应黎不安地舔了一下唇,说是保管,还会要回去吗。
他看着手里的漂亮小海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祁邪垂在身侧的手,在水里泡了半个小时,祁邪手上的伤口都开始肿胀发白,手指都起了皱。
应黎看得心惊,问: “你手要不要擦点药?”
“这只。”
祁邪就把另一只伤得更严重的手给他看,手背上泡肿了一圈,更加触目惊心。
应黎合理怀疑他在卖惨,嘴唇轻轻张合着:“水泡的,一会儿就消下去了,你别去挠它,已经快好了。”
有小部分疤开始脱落了,大概再过一周就会好。
祁邪说:“痒。”
应黎皱了皱眉:“痒也不能挠,留疤就不好看了。”
祁邪嗓音很淡:“不留好看?”
应黎点头,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好看啊,很多人喜欢你的手。”
手掌大,手指又细又长,指骨明晰,都说他那双手是建模手。
应黎的手也好看,跟他一比就显得小了。
祁邪:“很多人?”
“嗯,很多人。”应黎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上网吗,不看你们的剪辑吗?”
网上一搜一大把,甚至有粉丝专门给他的手建了一个超话,这几天都在议论他为什么要手套。
祁邪摇头:“不看。”
应黎哦了一声:“那你应该去看看,翻一翻她们的牌。”
有些视频剪辑得很好,没被偶像看见实在可惜。
“好。”
应黎继续欣赏小海螺,他在C站上看见有人把这种小海螺做成项链,特别精致。
按理说给完东西祁邪就应该走了,可那双比应黎大了一圈的脚还微微分开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躯也挡住了应黎头顶的灯光。
应黎难得这么平心静气地跟他交流,又感到有一丝古怪。
“你还有事吗?”
他抬眼就看见祁邪正在吞咽的喉结,而后又舔了一下嘴巴,舌尖抿过的地方水光一片。
祁邪的上唇薄,唇峰明显,微微抿着,很薄情。
被记忆支配的应黎还在发呆,心跳也在这一刹失灵。
但祁邪一低头,他就条件反射捂住了祁邪的嘴,语气坚决:“不要。”
掌心柔软湿热,应黎分不清是他的唇还是舌,身体过电似的颤了一下。
“嗯。”祁邪把他的手拉下来,眼神变得暗沉,低低叹了一声。
“我忍得住。”
作者有话说:
忍得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