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小心地带上病房的门, 对外面的看护嘱咐了几句,这才帮他妈拿起包,扶着张夫人的背把人送去了医院的停车场, 等他妈上了车, 还不忘嘱咐:“妈, 回去睡一觉, 医院这边有我在,爷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爸还在家里,你们一起好好休息一下,熬了一夜了, 别伤了身体。”
张夫人脸上难掩疲惫,但张随明显顶事了不少的样子又让她十分安慰。
“放心吧,我回去睡一会儿就来和你换班。”
张随摇头:“爷爷这儿不缺人,他老人家就是醒了也是要多休息的,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有我和护工在这儿就可以了, 倒是爸的身体,一定让孙医生对盯着。”
张夫人点点头:“我心里有数,公司那边我会让陈总帮忙应付一二, 你有空也多过去,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要稳住股东。”张夫人很少插手公司的事情,但大事之下也从不掉链子, 至少知道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人做什么事。
“我明白。”张随和张-更-多-资-源-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二-荤-二-素-资-源-组-夫人又讲了几句,临到要关车门了,张夫人忽然道, “你叔叔的事情别跟你爸说,你爷爷已经因为这个进了医院,这件事我来处理。”
“我们要报警吗?”之前助理也问过张随,张济阳失踪的事情要不要直接报警,之所以迟疑还是因为多事之秋,现在家里两个顶梁柱都身体欠佳,如果又爆出张济阳失踪的消息,外界对张家的情况肯定多有揣测,既然有人故意放出张济阳的消息想让张家乱,他们就更不能乱,但一直不报警,他也担心这个不着调的叔叔会真的出事,到时候爷爷只怕更受不住。
张夫人一口拒绝:“你真的觉得你叔叔会出事?”
张随没出声。
张夫人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让张随坐到车里,然后才对他说:“如果你叔叔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自己都会嚷的人尽皆知了,如果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他肯定立刻回家。如果他身陷囹圄菩萨难救,那么困住他的人起码会找上家里,那几个说你叔叔欠钱失踪的完全不够格。你爷爷是本身身体出了问题加上关心则乱,但是我们不能乱。”她看了眼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的儿子,“盛域那孩子还没消息吧?”
张随脸色不佳地点点头:“还没有,调查组那边一直在跟。盛家也倾尽全力在查了,而且,昀州,我是说李家的李昀州也过去了。”
张夫人幽幽道:“盛家一向与我们交好,如果不是盛域那孩子出了事,如今张家遇到困难,他们一定会出手。同样的,如果不是张家现在麻烦缠身,盛域那边出了事,我们也会全力相助。”
“妈,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张随皱眉。
张夫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背后只怕有些关联,有人在织网,我们只怕不是其中唯一的鱼,说不定只是河虾罢了。”
“你是说有人想对付盛家?”
张夫人摇摇头:“如今还不好确定,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能看出一二的。”
“我是不是要跟盛叔叔说一说,他不久前才派人过来取了小盛总的东西。”张随忧心不已。
“傻孩子,我能想到的事情,你以为你盛叔叔想不到?没事的,既然想到了,总能有办法,如今我们要做的反而是‘定’,张家先‘定’,至少不能拖累旁人。”
“我明白了。”张随握了握张夫人的手,“妈,我会见机行事,稳住现在的局势。 ”
张夫人的私人助理轻轻敲了敲隔窗。
“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张夫人点点头,张随打开车门下了车,“慢点开。”他又叮嘱了一下司机。
“回去吧。”张夫人朝他摆摆手。
车子驶离后,张随才带着保镖离开,坐电梯去了他爷爷私人病房所在的楼层。
刚一上楼,助理就一脸古怪地迎了上来。
“怎么?”张随看他脸色不对,心里也是一咯噔。
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少爷,济阳先生寄回来了一张邀请函,东西是寄到公司那边的,刚刚公司的人联络我,我就让他们把邀请函送过来了。”助理把邀请函递给张随。
张随接过邀请函,脸上精彩纷呈。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古怪体质,怎么这些天尽收到一些古怪又复杂的东西?
就算是托孤也不带连续剧的!
虽然心里腹诽不断,张随还是打开了邀请函上面的封口,迅速的浏览了上面的内容,等看完邀请函,脸上也变得古怪难言。
助理看他一下忧虑一下疑惑,一封邀请函竟然搞出了烫手山芋的意思。
“少爷?”
张随摇摇头,没说话。
“您的手机在振动。”
被助理一提醒,张随才回过神,接通了电话。
“哪位?”
“张随吗?我是何云枫,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封邀请函?让你去公海的那个?”
张随惊了,“你怎么知道?”何云枫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已经到医院下面了,有空下来谈一谈吗?”
“谈什么?”张随不明白。
“几句话说不清楚,你先下楼,对了,不要带太多人,这件事有点复杂。”何云枫在电话那边叮嘱了几句。
“行,你等等。”张随捏着邀请函,“在A栋下面见。”
“好,我在下面等你。”
张随挂上电话,又对身边的助理说:“你还是待在这里,随时留意爷爷的情况,如果他醒了,记得通知我,我下去见见何云枫。”
助理也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何总,闻言立刻答应下来。
张随带着保镖到了电梯门口,谁知道电梯门刚一打开,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不应该此时出现在医院的人。
来人一见他张口道:“张随,你是不是拿到了一张邀请函!”
“李……苍峡?”张随惊诧地看着他,“你不是应该在旗州?!”
“我哥把我撇下了,先不说这个,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张邀请函?”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张随顿时惊诧了,他自己也才刚刚拿到这东西。
“还有谁知道吗?”李苍峡立刻问。
“何云枫,她就在楼下。”张随进了电梯,“我要下去找她。”
“等等!”李苍峡同时钻进电梯,“我跟你一起去。”
等到三人在楼下碰了面,找了个最近的地方沟通了彼此之间的消息后,张随才恍然。
“所以,你们都是接到了一通莫名的电话,说我这里有一封邀请函,可以让人去公海救小盛总和昀州?”张随顿时觉得手里这邀请函古怪又珍贵。
李苍峡至今接受不了何云枫是个女人的事实,目光基本不往她那里看。
“是,电话追踪不到来源,说完消息就挂了。”李苍峡说。
“这会不会又是新的陷阱?昀州到现在也没出来不是吗?”张随问,他觉得这事情听起来就不靠谱。
“但也没有别的不好的消息,说明他们现在没事,既然现在地点已经更明确了,我们就有机会把人救出来。”
张随心里还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
“可是这封邀请函是我叔叔寄来的,小盛总和昀州的失踪为什么会跟我叔叔扯上关系?”
李苍峡摇头:“不知道。”
“也许只是以你叔叔的名义寄过来。”李苍峡想了想又说。
张随只担心他们会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人没救出来,结果搭进去一堆!
“我认为消息应该不是假的。”何云枫这时候才开口,“而且,这是请我们观礼的。”
邀请上写的是诚邀前往观礼,分享神圣的喜悦。
张随还是不解。
这种词一看就很不靠谱好吗!
李苍峡却是心思一恍,这才忍不住看了何云枫一眼,顿时觉得眼睛要瞎,但心里却很明白,这完全就像是黑天鹅游戏最喜欢的口吻。
什么神圣的喜悦,什么盛大的礼赞,什么崇高的敬意。
每一个漂亮词汇后面都是深深的陷阱,但的确非常‘黑天鹅’!
李苍峡都能想明白的,何云枫当然也很清楚。
“我要去!”两个人几乎同时道。
“你别掺和,这件事不适合你参与。”何云枫一口拒绝了张随想说的话。
等到两个人把邀请函拿走了,张随才回过神。
“等等,那不是寄给我的吗!”张随无奈地回到病房门口,给看起来靠谱一些的何云枫发了条消息,“如果有我叔叔的消息或者见到了我叔叔,麻烦把他带回来,万分感谢。”
阴差阳错之下,何云枫和李苍峡居然坐上了同一班前往旗州的飞机。
等到两个人在相邻的位置坐下来,李苍峡才一脸压抑地问何云枫。
“为什么邀请函要保存在你那里?”虽然一张邀请函可以去两个人,但李苍峡怎么都不觉得自己应该听何云枫的安排。
“你现在是有光环在身的人,不适合拿着这种重要的东西。”何云枫施施然道。
“什么光环?你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鬼!”李苍峡的否认三连并没有搪塞过何云枫。
何云枫用一种十分‘怜爱’的目光看着他。
“上次,副队特意打电话给我问过我这件事,而且最近我又想起来一些事情。”连头疼的情况也在逐渐减弱,“我想,除了你之外,副队身边最近应该也没有出现其他的‘熟人’。”
李苍峡猛地低下头,他依然没办法把眼前身材高挑的美女和曾经认识的‘何云枫’联系起来,哪怕他们除了外形之外,内核其实是相似的。
“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为了救盛域?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救!”李苍峡有些气急败坏。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也是为了副队过来的吗?”何云枫反驳道。
李苍峡摇头:“我是想弄清楚一个究竟,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一个任务世界吗?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会给我们一些提示。”
两个人不再说话。
邀请函的确是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飞机到了旗州后,他们按照邀请函上的路线到了福溪港附近。
“我哥的人在港口附近,我要避开他们。”这会儿,李苍峡倒是毫不客气的用何云枫打起了掩护。
何云枫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等等。”她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在车上换了双平底鞋,然后让司机先一步离开,“走吧。”
“直接开车过去?”
“不然呢?”何云枫叼着烟,“你以为那些人真的会让他们看清楚自己是怎么到公海的?说不定他们下一刻就出现了,你避着副队的人也没必要,因为真不一定遇得上。”何云枫刚说完,整辆车就被后面被一块硕大的黑布包了起来。
“卧槽,这是什么——”李苍峡转头看何云枫,“你这是什么乌鸦嘴?”
何云枫耸耸肩。
他们的车似乎被整个吊了起来,挪腾到了某个地方,整个过程车子晃晃悠悠,李苍峡都担心下一刻车子会掉下去,但最终他们还是平稳落地。
“我猜我们已经到了船上。”何云枫说,因为窗户密闭,她不得已把烟灭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慌?”李苍峡完全不理解她。
“慌?你要是没有光环影响,应该也不会慌?这种事情不值得慌的。”何云枫一副老油条的沧桑模样。
“先睡一觉吧,旗州离公海还有段距离的,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说着,她竟然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小睡。
李苍峡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干着急,时间长了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们发现手机已经没信号,连卫星电话都打不出去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车外一直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车子还在时不时的被挪动,李苍峡之前再怎么不平静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
他复杂道:“我叔和我爸要知道我单枪匹马过来找我哥,估计要把我劈了。”
“你还会怕他们?”何云枫总算有了点好奇,“你不怕我们去了白给,反而怕长辈发怒?”
“你懂个屁。”李苍峡翻了个白眼,“家里只有我哥不怕长辈,他可以不鸟他们,我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说起这些,他倒是完全没什么不好意思,但如果人都是假的,那就另说了。“虽然我觉得,这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何云枫闻言却皱眉摇头,“那完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觉得周围越来越潮湿了吗?”
“就这?车子关的严严实实你能感觉到潮湿?”李苍峡咋舌。
何云枫没理他。
“快到了。”
“嗯?”
“再不到就要尿在车上了。”
何云枫话刚说完,车子上那块一直盖着的黑布被掀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隧道型的大门,隧道很长,却被灯光照的明亮无比,视线的最远处甚至只是一团绚烂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强光。戴着面具的黑袍的守卫立于两侧,白袍的侍从站在车子侧前方微微弯腰。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邀请函上写的是诚邀他们参加一场神圣的仪式。
到了这里反而不需要他们开车了。
每辆车上都会上来一个黑袍的守卫帮他们驾驶车辆直到目的地。
何云枫和李苍峡到了之后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唯一的嘉宾,准确的说,他们应该是上百组宾客之一,因为前前后后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明显可以看到不少车辆,甚至那些人都不像他们这样对周遭的一切十分陌生,相反,对这些进门的步骤接待的礼仪之类他们都十分熟稔,不是经历过就是之前已经熟知流程。
何云枫和李苍峡反而才像是乱入的两人。好在,以张随叔叔的名义寄来的这张邀请函没有任何问题,上面并没有邀请对象的具体名称,而是以邀请函准入。
何云枫挽上李苍峡手臂的那一刻,李苍峡整个人都抖了抖。
“冷静点,没看见其他人都是以结伴的方式进去的吗?”何云枫接过白袍侍从递来的面具递给李苍峡,自己也戴上另一个,“张随的叔叔既然寄来了邀请函,他的人很可能就在这里,你见过张济阳吗?”
“没有。”就算见过也记不得了。
“大家都戴着面具,不方便找人。但我们是拿着他的邀请函来的,如果他有办法,应该能找上我们。看了进门的地方流程的安排吗?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甚至没什么修整的时间。”
李苍峡瞥了她一眼:“至少你有时间去上厕所换衣服。”
“那倒是。”何云枫笑了一下,“他们时间安排的这么紧,宴会上大概有大餐了。”
李苍峡没出声。
何云枫见状倒是好心安慰起他:“放心,盛队和副队一定会出现。”
宴会厅里越来越热闹,身着盛装脸戴面具的男男女女们端着酒杯优雅的交谈,如果不是他们诡异的进入方式还有这里偶尔违和的环境,还真像他们日常参加的那种社交晚宴,甚至比那种晚宴还要更加热闹兴奋,没错,就是兴奋。
这里的客人尽管各个都表现的优雅得体,但言行举止间却流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兴奋。
“发现了吗,这里所有的面具都分黑白两色,包括他们自己的人也是。”何云枫寻思道。
“那又怎么样?”就是寻常化妆舞会也不会都搞一模一样的面具。
李苍峡四处巡视,意图找到他想找的人。
何云枫却总觉得,这些面具代表的涵义并不一般,就她刚刚观察到的,这里大部分的主要宾客戴的都是白色面具,而黑色面具的更多的像是舞伴一类的人。
等到场内的气氛彻底热闹起来,进口处的大门也被关上,原本优雅愉快的音乐陡然间切换成一首激昂的乐曲,全场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正前方舞台处打了一束聚光。
穿着华丽白袍的男人一步步登上聚光的中心,宾客们的目光随着他的出现逐渐变得狂热而激动,像是下一刻就要顶礼膜拜。
男人的声音神圣清越,却充满了蛊惑。
“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前来参加这场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特殊宴会,因为你们的到来,今晚这座海底世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在神的光辉的照耀下,愿你们度过一个最难以忘怀的夜晚,这是你们走向神国获得永生的第一步,敬我们伟大的至高无上的神祇!”
“敬神祇!”周围的宾客们兴奋地举起了酒杯。
这仿佛神棍洗脑的一幕,让李苍峡浑身不适。
何云枫却好整以暇地同样举起酒杯,只是放下时没有喝酒杯里的酒而已。
李苍峡瞥了她一眼,总算她还有点警觉性。
“我知道,大家对这场晚宴,对这一次的相聚已经期待了许久,我们其中的一些人,甚至为此等待了十多年,奉献了所有自己能够奉献的一切。在这里,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的等待没有白费,你们的牺牲和付出也没有白费!今晚的这场宴会,请你们尽情玩乐释放自己,这是我们伟大仪式前彻底的狂欢!0点时分,我们将举行迄今为止最盛大的祭祀,我们特别邀请的主祭大人将为你们之中最虔诚的客人加冕,铺垫信徒们前往神国的道路!”
舞台下又是一阵尖叫与欢呼。
有人甚至直接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赤/裸着上身跳了起来。
“在这之前,享受眼前的美酒佳肴和盛宴吧!既然你们已经来到这里,即将成为神国的一员见证我们非凡的仪式,大可以抛弃那些世俗的约束,但请记住,一定要在0点前以你最好的面貌见证神迹!”
台上的大祭司说完,台下更是一片喧闹,尖叫和欢呼充斥在耳边。
大祭司也很快融入人群,被最前方那些一看就地位颇高的虔诚信徒团团围住。
整个宴会厅里的人也彻底放肆起来。
热舞热吻者比比皆是,脱了衣服跳上桌子的也不是没有,但也有些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肆意,端着酒杯四处寻找猎物与机会。
“这是邪恶洗脑活动的固定项目?”李苍峡简直不忍直视。
何云枫却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舞台:“那这个涉及的范围和人数也太大了。”
何云枫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已经看出了不少东西,这些人非富即贵,甚至很可能牵动着多方势力,而且很明显,他们来这里之前已经很清楚过来的目的,与其说这是一场洗脑活动,不如说这已经是这群人狂欢的终点,他们是来收获成果的。
“那我哥在哪里?”这里的环境让李苍峡浑身不舒服,而周围的人越发沉浸其中更让他觉得浑身发毛。
“你冷静点。”何云枫提醒他,即便隔着面具,人的状态也是无法隐藏的,而在这里的确是存在猎物和猎人的。
“小姐,今晚你愿意与我共舞吗?”
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直接挤开了李苍峡,作势要揽住何云枫的肩膀。
何云枫迅速抓住他的手。
李苍峡已经嚷了起来:“你做什么?”
男人反而诧异地望着他们,他看着白色面具的李苍峡以及戴着黑色面具的何云枫。
“难道是我误会了?”他疑惑地看着两人。
“你什么意思?”李苍峡反问。
他还想说话却被何云枫一把按住。
何云枫眼神微变,故作歉意地松开男人的手。
男人越发狐疑地看着他们。
“你们难道不是今晚被邀请的宾客?”
“怎么可能?您认为没有邀请函我们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何云枫笑着说。
男人点了点头:“的确,大祭司绝不会放不相干的人进来,只有虔诚的信徒才能参与这无与伦比的祭祀。”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一边何云枫和李苍峡,“或许是我弄错了,两位的面具是不是戴反了?”
何云枫一把挽住李苍峡的胳膊:“您误会了,这只是我们有心玩的一些小游戏。”
男人恍然,他微妙地笑了起来,又看向何云枫。
“既然如此,小姐,今晚不如选我共舞?您应该知道就算作为从者也有选择的权利,一旦进入这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您大可以选择更好的对象。”
李苍峡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何云枫倒是猜到了一二,可在这种环境里却不好轻易搭话。
“先生,勉强就有失风度了。”第四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低沉入耳又冷淡的语气却让人浑身一激灵。
何云枫和李苍峡几乎瞬间就认了出来。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但又跟平时有哪里不一样。
何云枫死死捏住了李苍峡的胳膊,没让他把称呼和惊叹之类的话脱口而出。
男人转身看向来人,顿时直起了身,连之前略有些放荡轻佻的姿态也消失一空。
“这位……大人?”他迟疑地看着来人,越看越惊讶。
这里一般的宾客即便戴着面具穿的也是自己的礼服,但男人穿的完全是这座海底宫殿最高等级的白金色长袍,比起大祭司也不遑多让。
能让大祭司拿出这样的礼服,这个人的身份简直难以想象。
他在这个‘海底王国’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男人的身后同样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尽管只是穿了这里最寻常的黑色长袍,但他迫人的气势却让人忍不住退避。
连从者也是这样的存在吗?
男人很清楚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欲惹出更多麻烦。
“抱歉,打扰了。”他遗憾地看了眼何云枫,可惜了他刚看上一个完美的合作对象就只能被迫放弃,明明白袍的那个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男人端着酒杯离开。
李苍峡跟何云枫迅速地看向来人。
“你们怎么来了?”华丽的白金面具下,熟悉的声音让李苍峡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的另一个人打断。
“你们是白痴吗?打算来这里送菜?”
“盛队。”何云枫看向盛域,苦笑道,“总不能让我们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吧。”
李昀州握住盛域的手,剩下两个人的目光几乎瞬间就挪了过去,只有李昀州淡定道:“既然有人希望他们来,他们也已经来了,说这些也没必要了,其他的等回去之后再讨论。”
李苍峡咬咬牙,眼神艰难地挪到李昀州的面具上。
“哥,你没事吧?”
盛域冷哼一声。
李昀州淡淡地看着他们:“我们没事,只怕有事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