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的那天，外面正巧下着雨。
南冬身边也迎来了一名新同桌，对方五官俊朗，性格热情，他很快单方面和南冬聊得起飞。
看着少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副听不懂但认真听的样子，同桌忍不住笑了下，他揉了一把毛茸茸的头顶，“还没恭喜你这次进了我们班前二十五。”
“我路过办公室都听见老师在夸你。”
“同桌你真厉害。”
南冬有些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点脑袋。
新同桌却凑地更近了，心思浮动，舔了舔干涩的嘴，难怪苏锦出国了也不忘惦记着让他照顾南冬。
即便对方前脚喜欢隔壁霍靖舟，后脚又和隔壁年级第一勾勾搭搭，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弄过。
新同桌忽然道：“你和江雾亲过嘴吗？”
南冬懵了懵，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羊脂玉般的耳朵和面颊浮现羞红，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
“没有亲嘴。”南冬忍不住补充，眼周一圈纤长睫毛颤动，明明外人眼里主角受还是他哥哥，怎么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
南冬屁股往里边挪了下，他后知后觉新同桌对自己不怎么友好。
新同桌闻言不在意地点头，他当然注意到男生小动作，但他摸清对方性格，并没有外面说的那样不爱搭理人，甚至可以说……软的像一团糯米。
见南冬白里透红一张脸，旁观者心头旖旎念头一起。
他控制痒意，不好意思道：“是我冒犯了，同桌你是不是生我气？”
他态度诚恳，甚至小心翼翼拿出糖果放到南冬前面，垂头有点沮丧：“对不起，我嘴有点笨，我的话你别放心上。”
南冬迟疑地握住糖果，小声道：“没事。”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新同桌热情介绍自己，“我叫方树元。”
“嗯。”南冬眨了下眼，转头又去写作业。
下午放学，方树元给他打招呼，“我们加个好友吧，有什么事好联系。”
南冬刚想摇头，就听见男生继续说：“寒假那么长，到时候寒假作业不会的还能互相问问。”
“喔。”
三中放学早，南冬到一中时江雾没放学，他找了个奶茶店坐着，一口一口喝着奶茶，牙齿咬在细管。
等四周人渐渐变多了，南冬抬起小脸，四处张望了下，忽然看见江雾与霍靖舟一起迎面走来，嘴里还说着什么。
南冬下意识躲起身体，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们讨论炮灰做什么？
“……小姨已经知道你的事了。”霍靖舟眉眼深邃，眉微微低垂，他眼里有些复杂，压低声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南冬。”
江雾狭长的眼敏锐扫了下某个地方，很快收回来，冷静道：“高考后我会告诉他。”
“不行，这太久了。”霍靖舟下意识皱眉，五官透着凌厉，江雾和南冬并没有血缘关系，还日日夜夜同床共枕……
男生心里猛地一抬头，目光如炬，心底生出荒诞念头：“你喜欢他？”
“这怎么能行，南冬喜欢的是我。”霍靖舟拧眉狠狠地看向江雾，表情没有丝毫温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江雾眸光微动，他淡淡反唇相讥：“他现在可没喜欢你。”
“霍靖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
少年说这话时眸光闪烁，不经意擦过角落里冒冒失失没有遮掩全的一点头发，唇边掠过笑意。
霍靖舟握紧拳头，心底茫然生出荒芜，极强的攻击性和自信在江雾几番轻蔑的话溃不成军。
他的教养，甚至他的家人都不会容许他去抢走失多年找回来的表哥喜欢的人。
更何况，南冬不喜欢他了。
……
江雾不再多言，他撑着一把黑伞，脚步径直朝向某个还偷偷躲着的身影前，唇角微勾带着一丝不明笑意，薄薄的眼皮垂下，“偷听到了什么？”
南冬诧异抬头，吸管忘记咬了，呆呆抵在唇齿处，但嘴巴已经乖乖说出去了，“说我高考考不上大学。”
小丧尸耳朵都竖起来了，却只听见一点点只言片语。
他扁了扁嘴，蛮不讲理指责道：“我就知道你们背后偷偷嘲笑我。”
“等我考上大学，狠狠打脸你们。”南冬无师自通地放下狠话，主要是这次期末考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南冬还藏了些话没说，他觉得主角攻受可能还借着嘲讽同样讨厌的人，例如自己，感情更上一步。
南冬和系统嘀嘀咕咕毕业时在怎么拆散主角攻受，让他们破镜。
江雾眼眸弯了下，垂头说了句抱歉，然后牵着气势汹汹的少年回家，对方仰起脸毫无知觉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男生握紧，黑眸亮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坏水。
“。”
好可爱。江雾捏着男生柔软的手心肉。
*
寒假真的能让人懈怠，短短几天，南冬已经浑身懒骨。
他看了眼四周，主角受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了，晚上回来风尘仆仆，眼下挂着青黑，对着那张高冷苍白的脸，南冬欺负也欺负的很有负罪感。
系统抱着自己的恶毒大业无处下手。
同居本来更容易生出间隙，导致厌烦。
上学时因为不在同一所学校，南冬欺负的时间很有限，如今到家里了，另一位当事人却不在了。
南冬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方树元发来的语音消息。
“同桌你这周五有事吗？我那天过生日，你要来吃蛋糕吗？”
“我妈妈亲手做的，味道很不错！”
南冬动动小手，发了一个好。
他在系统疑惑的目光里虚虚狡辩，【我不是想吃他妈妈的蛋糕，我想找个机会，看能不能赚点厌恶值。】
【好耶】系统全然相信丧尸大佬的宿主。
宿主是天宿主是地，它听宿主的话。
南冬小口呼气，黑发晃了晃，真好骗。
也不知道为什么系统那么热衷恶毒大业？
明明好多次他都要翻车，保不住自己的恶毒人设，但系统后面对他只会夸夸，完全看不出自己是个徒有其表的骗子。
南冬心底生出一丢丢愧疚。
忽然，系统冰冷急切的机械音传来。
【南南，主角受回家了】
【好喔。】
他穿着拖鞋挪到窗边，微微探头往下看，正好看见高冷男生从一辆极为不符合清贫的黑色轿车下来。
雾蒙蒙的雨里，男生撑伞侧眸看向车内，背脊挺直，不知道听见什么，低低应了声。
【是霍家的车，主角攻和主角受是不是在一起了？】
南冬颤了下眼，粉白手指头扣了扣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