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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穿成残疾大佬的反派渣妻 李思诺 6585 2024-04-26 19:57:36

程星用贴额头的方式测她的体温, 却还是没察觉出异常。

正思考着需不需要再把家庭医生喊来给姜瓷宜打点滴,随后便看见了姜瓷宜错愕的眼神。

这才意识到她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

并不适用于当下。

程星立刻站直, 颇为尴尬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姜瓷宜语气淡淡,转头问周姐:“周姐,今天是不是有人来过?”

“徐小姐来找过小姐。”周姐如实回禀,“之后车子一直在公馆外没离开,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

“看到了车。”姜瓷宜说:“但她没下车。”

程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汀兰公馆外看到的那辆车。

像汀兰公馆这样的住宅,为了保护其私密性, 周遭通常都很荒僻。

很少会有车辆停在路边。

“我去看看她要做什么。”程星转身出门,结果看见徐昭昭的车已经离开。

再回去时,姜瓷宜正在喝周姐喊人煮好的红糖酒酿圆子, 许是昨天姜瓷宜夸过好吃,在降温时喝到一碗暖呼呼的, 周姐便放在了心上,今天又喊人做来给姜瓷宜当宵夜, 正好让感冒发热的姜瓷宜暖暖身体。

程星也跟着蹭了半碗,之后又在楼下量了体温。

37度5,还是有些低烧。

程星给她拿了片退烧药, 顺带把感冒冲剂也冲了, 吩咐周姐把家庭医生喊过来给姜瓷宜打退烧针。

等到一切都忙完也已经晚上十点。

姜瓷宜强撑着精神洗过澡, 上床之后拿着手机看了会儿新闻,两条新闻都没刷完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

程星摸她的额头,还是发烫,大抵是感觉到热, 平常睡相极好, 睡着以后特别安稳的姜瓷宜也抬手掀开了被子,唯有两条腿感知不到也无法移动。

程星拿来冷水和毛巾给她物理降温, 看她瓷白的脸变得驼红,内心不由得自责。

昨天只是临时降温,但夜里也没比平时冷多少度,是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一晚上都在抢被子。

把一床偌大的双人被拽了不少掉在床下,剩下的将自己裹成了个球,然后冷了姜瓷宜大半夜。

还是后来她噩梦惊醒,发现被子都被自己裹在身上,而且出了一身汗,身边的姜瓷宜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双臂抱紧自己,连手指都冷得蜷缩。

她赶紧把被子大半给了姜瓷宜,但还是摸到了她发烧的额头。

姜瓷宜之前车祸做了几次手术,身体免疫力大不如前,哪怕打过点滴也还是反复发烧。

程星不停地给她更换毛巾,为她降低身体的温度,争取让她睡得好一点。

一直忙碌到十一点,程星再用体温枪给她测了一下,36度8,终于退了烧。

程星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从柜子里再把针灸要用的银针准备好,先去用热水洗了手,掀开被子,撩上姜瓷宜的睡裤,涂抹药油,然后从腿根到脚趾、脚底,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这些事儿她已经做得很熟了,按摩过一个半小时后,程星在洗手的间隙活动了一番手指,重新走回到床边。

姜瓷宜忽地醒来,伸手在床头拿水,可是水杯已经空了,程星下意识探她的额头,一边碎碎念跟她交代说烧已经退了,一边给她倒了杯淡盐水。

“你还没弄完?”姜瓷宜吞咽下水之后,干涩的喉咙好受了些,说话声音没那么干哑,淡淡抬眼:“总是熬这么晚。”

“马上就弄完了。”程星接过她的水杯,又去倒了一杯水,但想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杯子里的水可能已经冷了,所以开始翻箱倒柜找保温杯。

姜瓷宜问她:“你在找什么?”

“保温杯。”程星说:“不然之后你再醒来想喝水,只有冷水。”

姜瓷宜眼睛半闭半合,“房间里应该没有吧。”

话音刚落,程星就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我就记得有的。”

“什么时候放的?”姜瓷宜问。

“之前你住院的时候,跟信封同天买的。”

当时程星也是准备买来给姜瓷宜用,所以还是买的粉色保温杯,但回家以后事情多,再加上她观察了一番,姜瓷宜没有早晨醒来就喝水的习惯,通常会在起床后到楼下喝一杯温的蜂蜜水。

程星便没拿出来用,成了压箱底的。

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这天。

新买的保温杯用热水冲洗过,又泡了一会儿才接了80度的水。

程星把杯子拿过去时,姜瓷宜盯着看了会儿,发烧太久没什么精神,连带着声音也带着淡淡的哑,不过开口却是调笑:“程小姐还挺少女心。”

“专门给你买的。”程星说:“多适合你。”

姜瓷宜:“……”

程星看见姜瓷宜撇了撇嘴,一副“勿Cue莫扰”的样儿,不由得笑道:“不要总是穿这些黑色,柜子里好多件不同颜色的衣服,黑色太单调了。”

程星一边说着,一边绕到床尾,谈笑之间就已经飞速下了针,速度快到人眼都跟不上。

平日姜瓷宜看还能看个大概,但今天身体虚,看得眼花缭乱的,便道:“你技术又好了。”

“差不多?”程星也没感觉,下针快不快也不算厉害的评判标准,可能今天累了,她想早点结束,“你继续睡吧。”

“你困么?”姜瓷宜问。

程星摇头:“还好。”

但说完就打了个呵欠,姜瓷宜倏地笑了,“那我再陪你一会儿。”

“真不用。”程星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你是个病人,要好好休息病才能早点好。”

“睡过一觉,现在感觉没那么困。”姜瓷宜说。

房间里只剩两人一来一回的说话声。

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话题,两人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就算有值得探讨的话题也已经被聊完了。

单纯聊些家常,程星先说起今天同事Daisy给她发了消息,看她请假还以为是受不了公司内的流言蜚语,或是抑郁症发作,不仅给她发了一段安慰的话,还给她转发了几篇鸡汤文。

聊起公司的同事,程星说蒋白和蓝波两个男的,第一眼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不好相处,相处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她以貌取人。

那两人确实小肚鸡肠,还喜欢说八卦,没事儿就跑去楼梯口抽烟,说说这个的坏话,再聊聊那个的私事儿。

程星吐槽两人一回办公室就带着一身难闻的烟味。

姜瓷宜平静地听完,“你以前也抽烟。”

程星:“……”

倒是忘了这一茬。

原主是喜欢抽烟的,有时候烟瘾很大,程星从医院回来以后在各个抽屉都发现了原主的烟,但她都收到了一旁。

她不喜欢烟味,有买烟的钱还不如买点吃的。

“现在戒了。”程星说:“让你经常吸二手烟也不好。”

“嗯。”姜瓷宜淡淡地应了声。

气氛一下冷清,程星为了不冷场,迅速找到下一个话题:“昨天你学姐有没有跟你交代迟到的原因?她可不像是那种迟到大半天的人。”

“说是遇到点儿事。”姜瓷宜从来都不是那个善于交际的人,在席间听旁人说八卦时也只随意听几句,所以在转述场景时甚至做不到像程星那样绘声绘色。

甚至在脑海中把昨天跟许从适所有的聊天内容都过了一遍,也还是没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换了话题:“你再说说你同事。”

程星:“……”

程星斜睨她一眼:“那怎么能只有我说,你怎么不说?”

“我说不出来。”姜瓷宜说。

“要不给我讲讲喜哥?”程星说:“警署的那些人你应该有发言权了吧。”

姜瓷宜思索半天:“喜哥就是王亭晚案的负责人,一年来头发都快愁白了。”

程星微怔,还当姜瓷宜发现了什么,佯装随意道:“怎么突然又提起王亭晚了?”

“看你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的样子。”姜瓷宜语气淡淡:“昨晚做梦的时候也一直喊王亭晚。”

程星一怔,她已经忘记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却没想到是和王亭晚有关。

倒也是。

如果真的是原主杀的王亭晚,那她现在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

对于连条鱼都不敢杀的她来说,是有些无法承受。

而这件事一旦坐实,就意味着她陷入的是众叛亲离的死局。

程星害怕,惶恐也应该,但她怎么能在梦中说出来呢?

这很容易露馅。

“就是徐昭昭突然提起了她。”程星敷衍道:“我查过以后有些好奇。”

“王亭晚是个……”姜瓷宜目光扫过她的脸,无视了她复杂的表情,只平静地讲起了她的往事,只不过从来都没跟人讲过这些事,开口之前还在脑海中组织了很久语言,说出口的却是:“很好的人。”

程星屏息凝神等了许久,还以为她要说一堆华丽辞藻出来,结果就只说出这四个字,没忍住笑了。

“你这个评价,够单调的。”程星说着给她拔针,速度慢了下来。

姜瓷宜说:“确实。不过有些人的好,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来。”

无论多华丽的辞藻都没办法描绘出她的千分之一好。

-

姜瓷宜会认识王亭晚完全出于意外,五年前王父意外去世,尸体被发现于家中别墅顶楼花坛之中,当时姜瓷宜刚进江港警署没多久,谁都不放心让她单独做尸检。

但当时江港警署缺人,法医被外调了不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剩她和另一个法医。

恰逢那时流感爆发,那位法医气胸住院,只剩下了姜瓷宜。

姜瓷宜强装镇定让人把王父的尸体带回警署,然后进行解剖验尸,确定死因。

王亭晚作为被害人的女儿,并没有咄咄逼人,是姜瓷宜从业以来见过情绪最稳定的家属,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姜瓷宜还是会感谢那时的王亭晚,她穿着黑色连衣裙站在江港警署里,身边围满了保镖,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实则坚定勇敢,在警署内掷地有声地说:“我信姜法医。”

正因如此,姜瓷宜才能顺利在江港警署内完成口碑的跃升,成为升职最快的法医。

所以在王总意外案破了之后,姜瓷宜拿着花去墓地吊唁,却意外看见在葬礼期间一直都保持冷静的王亭晚,在墓前哭得泣不成声。

也是在那时,她才表现得像个失去了挚爱父亲的女孩。

大抵出于某种同理心作祟,姜瓷宜那天给她递了纸,给她讲了自己父亲的故事。

她从来没主动跟人讲起过自己那破烂不堪的家世。

还带她回了自己家,奶奶看见王亭晚后喜爱得不行,给她做了一桌子菜。

王亭晚为了感谢她,要给她赠予房产,希望能让奶奶安享晚年,姜瓷宜却拒绝了。

从那之后,两人开始有了联系。

姜瓷宜跟她关系还算不错,但王总去世之后,王亭晚开始独挡一面,接手家中企业,成为了新的王总。

董事会中对年纪尚小经验不足的她颇有微词,但王亭晚以雷霆手段肃清董事会中蠢蠢欲动的人,用两年时间交出了一份近乎完美的答卷。

偶尔,王亭晚会来找她喝酒。

酒量一般的姜瓷宜在忙碌一天之后,刚躺在床上就被她打电话喊醒,然后套一件衣服匆匆忙忙去一家很平价的烧烤店,两人坐在角落里随意聊聊天,每一次王亭晚的酒量都会比之前更好。

姜瓷宜陪她到很晚,然后给她男朋友打电话来接。

千金大小姐被接走之后还会记挂她有没有安全到家,后来因为她男朋友又一次只顾着把她接回去,而没有安全送姜瓷宜回家,气得跟男朋友冷战了一个星期。

于是男朋友委屈巴巴来给姜瓷宜送礼物道歉,姜瓷宜哭笑不得。

后来姜瓷宜才知道,王亭晚的男朋友就是程星的二哥,程子京。

姜瓷宜从来没感觉到王亭晚是个千金大小姐。

和她以往遇到的那些豪门千金完全不同,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跟她聊天的时候也多是诗词歌赋风花雪月,是个骨子里就浸润着浪漫的商人。

有天半夜突然给姜瓷宜打电话,姜瓷宜还以为是遇到了大事,没想到王亭晚特别委屈地跟她说:“我都好久没看完一本书了。好难过 。”

姜瓷宜第二天下班时走进一家书店,找到了一本很薄的书,快递给了王亭晚。

王亭晚收到以后给她打电话,姜瓷宜说她喜欢就好,是以前有人推荐给她的。

王亭晚便揶揄她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姜瓷宜犹豫过后才说:“应该算是没见过面的暗恋?”

那天也是第一次,姜瓷宜跟人说起自己的笔友,年少时的一些浪漫希冀。

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结果王亭晚语气艳羡:“好纯爱啊。”

王亭晚甚至撺掇她,让她去找笔友,还兴致勃勃地翻看着日历,计算假期,说要陪她去找笔友。

那架势像是要开着私人飞机送姜瓷宜千里奔现。

要不是因为姜瓷宜没能找到笔友的地址,也再没收到过笔友的回信,怕贸然打搅对方不好,也少了一些见面的冲动。

怕是真要跟着王亭晚去见对方一面。

王亭晚直说很遗憾,姜瓷宜却安慰:“遗憾才是人生。”

那时姜瓷宜一直觉得,像王亭晚这样的人生,应当往后皆是坦途,再无遗憾。

却没想到,她却成了很多人的遗憾。

姜瓷宜把自己和王亭晚之间的往事挑挑拣拣地讲给程星听,说到最后竟然躺在床上掉了一滴泪。

她并没有加很多修饰性的词,甚至略过了王亭晚让她最感动的几个瞬间,却还是听得程星心头一酸。

再一看,姜瓷宜已经在抬手擦泪,程星立刻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会真相大白的。”程星说。

-

程星收拾了东西之后借口身上出了汗去洗澡,温热的水流经身体。

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刚才姜瓷宜说的话,虽然没有跟王亭晚相处过,也从未跟她见过面,但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她的形象。

那么好的人……

原主她怎么下得去手的?!

程星摁着太阳穴,试图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有关于王亭晚的内容。

有一个瞬间,她像是闯入了不属于她的世界,脑海中白光闪过,随后是五彩斑斓的色彩交替更迭。

随后看到的是很窄的一个画面,像是从门外在偷窥,程子京正单膝半跪在地给王亭晚换鞋,心里忽地涌出不属于她的情绪——是难以控制的嫉妒和恨意。

程星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可还是不愿意放过难得的线索。

接下来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亭晚姐对我有偏见,小时候我姐带我去跟她一起玩,她还把我藏到卫生间,说我是我姐的跟屁虫,还说我会害人,可我从来都没对她做过什么。现在她又和子京哥在一起,到时候……”

“宝宝,我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

“亭晚姐肯定会跟阿姨说我的坏话,阿姨喜欢她比喜欢我多。”

“不会。”

“也是。任谁来看也都要更喜欢亭晚姐。”

“但我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

猛烈又强势的电流声占据大脑,打断了程星的记忆,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直到程星放弃侵占这段记忆,隔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热水冲刷过她的全身,浴室内热气氤氲,她的心脏像是被挖去了一块,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但更多的还是震撼和未知的恐惧。

原主把这段记忆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当她强势侵占的时候才会如此,甚至刚才有个瞬间,她感觉自己漂浮于空中,仿佛在跟人抢同一个身体,而她处于了下风。

这两段记忆拼接起来,再加上之前徐昭昭拿来威胁她的照片,已经完美构成了一个结果:王亭晚是原主买凶杀的。

既具备了杀人动机,更具备了杀人条件。

原主保护这段记忆的原因不知是否与苏曼春有关,起码苏曼春是始作俑者之一。

程星等到疼痛缓和,还想试图再一次侵占原主的记忆,却被系统出声制止。

机械音不似平常,带着几分严厉,训斥她这种行为,并威胁她若是有下一次定会被惩罚。

程星问他为什么,又问及原主的去处,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总感觉原主似乎还存在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更可能存在于这具身体里。

平常是完全没感觉的,只有在涉及到这种事情时,程星才有那种强烈的侵占感。

系统却缄默不言。

最后见问不出什么东西,程星嘟囔抱怨了几句,用浴巾包裹住身体,等到擦干以后才出门。

回到房间时,姜瓷宜的手机里还在放着电视剧,她侧身躺着半眯着眼看剧,见程星出来便关掉手机。

程星再次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又温声询问姜瓷宜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姜瓷宜摇头,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程星还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眠,却没想到躺在床上没多久已经昏昏沉沉。

只不过半梦半醒间,她听见姜瓷宜说:“程星,我想王亭晚了。”

程星转过头,看见姜瓷宜睁着眼睛看她。

突然的对视让她清醒过来,看着那双略有些湿润的眼,程星心软得一塌糊涂,也带着几分对未来的迷茫和对未见面的王亭晚的惋惜,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要给你个抱抱吗?”

没等姜瓷宜回答,程星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肩上,低声道:“姜瓷宜。”

“嗯?”

“谢谢你。”

姜瓷宜没说话。

程星抱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个拥抱像是程星给她的,更像是她在安慰自己。

姜瓷宜问她:“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谢谢你还活着。”程星低声说:“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我刚才很庆幸,你还活着。”

就像是有个东西,忽然重重地撞在了姜瓷宜心上。

-

姜瓷宜翌日去上班时,跟许从适打了照面。

许从适没什么力气的关切了她几声,然后两人分道各自忙碌。

等到中午一起吃饭时,许从适只随意扒拉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姜瓷宜问她怎么不吃,并不像她平常的行事作风,是不是遇到了瓶颈。

许从适笑道:“搞科研的不处处是瓶颈?”

“那是怎么?”姜瓷宜说:“你从前天开始就不对劲了。”

许从适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欲言又止。

“有什么烦恼也可以跟我说说。”姜瓷宜说。

许从适抿唇:“就是最近我妈给我介绍娃娃亲,但我非常排斥……”

话说到一半,许从适忽地停下,狐疑地看向她:“你怎么对我的事儿感兴趣起来了?以前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怎么?被爱管闲事的程星影响了?”

姜瓷宜微怔,没回应她的话。

许从适便啧了声:“怪不得人家都说一个被窝不睡两种人。”

起初许从适看不惯程星,但这么久过去,愣是把程星给看顺眼了。

别的不说,就昨儿陪着姜瓷宜来上班,安静不作妖,只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就大大颠覆了许从适以前对她的认知。

再加上程星来的时候从不会空手,给实验室的同事们加餐加奶茶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大家还都挺欢迎她来。

她对许从适更是优待,说过好多次要请她吃饭,但许从适总是推诿,便喊姜瓷宜用餐盒装好菲佣给做的食物带过来。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许从适也从不会亏待自己的胃,但在实验室忙起来确实不会顾及到那些,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不吃。

但自从姜瓷宜来这里工作之后,她的饮食规律了不少。

一来二往的,许从适也会打趣她们两个,再没说过让姜瓷宜离婚的话。

只是偶尔会提醒姜瓷宜别太快进入猎人的陷阱。

姜瓷宜以前也确实不关心这些,所以当许从适反问的时候,她也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怎么还阴阳怪气我们。”

许从适立刻否认:“我可没有,你别冤枉我。”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是贬义。”姜瓷宜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能更符合你的语境。”

许从适:“…… ”

她单手扣了一个“九”的手势。

“什么意思?”姜瓷宜问。

许从适:“9。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但不明白。”

许从适:“……6翻了。”

姜瓷宜:“……”

一番打岔,姜瓷宜也没问出许从适的心事,不过还算顺利地度过了中午。

但经过许从适的提醒之后,姜瓷宜之后真的发现她好像比之前更八卦了许多,以往对同事们的闲聊从不感兴趣,但现在会在对方提及之后,主动问句:“然后呢?”

然后就得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儿。

在回家的路上会挑拣一些有趣的跟程星说。

但周五是例外,周五那天碰上程星加班,姜瓷宜便准备在实验室里加班,结果保安室给她打电话说楼下有人找她,说是她认识的人。

姜瓷宜在听筒里听到徐昭昭的声音,对方说要找她聊聊。

姜瓷宜对此并不感兴趣,一口回绝,却在挂断电话前听见徐昭昭急促地说:“对王亭晚的死也不感兴趣吗?”

“我知道真凶是谁。”徐昭昭说:“你下来,我们谈谈。”

姜瓷宜并未上她的当:“你知道真凶应该去报警,而不是跟我谈。”

“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徐昭昭说:“我只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姜瓷宜问。

“面谈。”徐昭昭说着顿了下:“姜瓷宜,陆琪回国了。”

姜瓷宜捏着听筒的手忽地僵了下,“所以呢?”

“我们做个交易,我可以保你。”徐昭昭说:“不让陆琪再欺负你。”

姜瓷宜轻呼出一口气:“我没必要让你帮。”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高中那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女孩了。

而且,她现在似乎不是一个人……

“如果我说,王亭晚被害当晚的录像在我手里呢?”徐昭昭压低了声音:“我不会交给警察。如果我们的交易谈成,你自然可以拿着录像去警署,还王亭晚一个真相。”

姜瓷宜心思松动:“在哪里谈?”

“在你们楼下。”徐昭昭说:“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五分钟后,姜瓷宜赴了约。

徐昭昭坐在咖啡厅落地窗边,姜瓷宜在她对面,面前已经放了一杯卡布奇诺,拉花很漂亮。

但姜瓷宜没喝,单刀直入地问她:“你要跟我交易什么?”

“和程星离婚。”徐昭昭说:“我就给你。”

姜瓷宜:“……你不会以为我跟她离婚,你就能跟她结婚吧?”

“不关你的事。”徐昭昭阴沉着一张脸,“你就说答不答应。”

姜瓷宜摇头:“我不会用这种事情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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