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窈窈恼羞成怒：“你！！”
许知不想找麻烦，刚要改口。
Jim却是急匆匆跑来，他看到这剑拔弩张的阵仗，心里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开口打圆场：“怎么都站在外面……”
许知没回答，见他制服表袋里放着纸笔，伸手抽出来就写。
齐窈窈看她这样自作多情的一番流畅动作，气得面红耳赤，腮帮子鼓起。
她暗暗咬牙，对方要是敢把这张纸条递过来羞辱她，绝对第一时间气势十足的打掉！
许知很快写好了，撕下便签纸对折两次。
目光轻轻掠向面前气鼓鼓得像小金鱼一样的跋扈大小姐。
许知双指夹着便签，递给她，但只轻晃一下，转头就给了一旁劝架的微胖女生。
齐窈窈蓄势待发都已经准备打开她的手了，却不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招，不由双眸瞪得更大——靠！这人还在戏弄她？！
齐窈窈心里气疯了！！
朱莉意外又受宠若惊，她忙接过纸条，抬头看许知。
许知的视线却又看着显然已经处于“爆炸”边缘的寿星小姐。
许知微微挑起眉，对她故意说：“开玩笑的。你并不是我的菜。”
说完不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这次没人再拦着她。
大家都急着去看齐窈窈的状态。
Jim满头大汗，心里喊Know姐你真是我祖宗，我真是缺了大心眼了才让你帮我送酒。
他赔着笑处理这棘手的烂摊子：“几位客人，这……”
齐窈窈被这样一番连调戏带捉弄，气到头脑发昏，她回过神，一咬牙一跺脚，正要让那服务员好看，却发现人早就走得没影了。
一肚子闷火没地方发。
齐窈窈跺脚，气得甩手哇哇大叫，“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周围女生们一拥而上全去哄她，说今晚生日，她最大，千万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影响心情。
齐窈窈气道：“小事？”
齐窈窈只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憋屈，没丢过这样大的脸！
何况还是在这么多好姐妹好闺蜜面前。
齐窈窈迁怒，转头气汹汹瞪朱莉。
朱莉自知做错事，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家顿时跟着转移注意力，开始七嘴八舌责怪朱莉审美不行。
她们知道朱莉的性取向，但喜欢女的，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看上一个在酒吧打工的服务员吧？
怎么什么人都要去撩一下。
齐窈窈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目光下移，看向朱莉握手里的便签纸。
齐窈窈气恼地伸手，“给我。”
朱莉带着分犹豫，把这张写了联系方式的便签纸给她。
齐窈窈气汹汹拆开，心里咬牙切齿，给联系方式是吧？不是菜是吧？
绝对要你好看！
然而等到拆开便签纸，却看到上面写的不是手机号、名字，而是一句话——
“不是故意冒犯，的确不记得V信号。生日快乐小寿星。”
齐窈窈错愕住。
就后半句来看，这便签明显不是写给朱莉的，而是一开始就打算写给她。
那干嘛要故意递给朱莉？
难道猜到了她一定会打开她的手？
包厢外走廊有些昏暗，旁边有人发现纸上写的不是一串数字，于是凑近想看，“咦，窈窈，上面写的什么？”
其他人听见，也都起了兴趣想看。
齐窈窈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将便签纸揉成一团，不给她们看。
齐窈窈心里想：别以为写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这事就能这么过去！
她漂亮的眼睛因为怒意更加明亮圆润，转头瞪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服务生Jim，“刚刚那个人叫什么？我要投诉她！”
Jim顶着压力赔笑赔小心，“她是我们酒吧新来的调酒师。客人您先消消气，她从来没来过包厢所以不知道规矩，我代她给几位赔礼道歉，这样，今晚几位的酒水全免，我再送个大果盘……”
一旁有人生气道：“谁稀罕你免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会没钱？这么重要的日子，好心情全被她毁了，你们怎么赔？”
Jim狂流汗，“是是是，这的确是我们……”
另一人打断道：“别废话了，赶紧叫你们酒吧老板来！”
朱莉见姐妹们情绪都有些上头，劝道：“要不先算了吧？我们还要给窈窈过生日呢，别因为这事毁了一整个晚上，多不值得……”
“也是。”立刻就有人附和。
“我们先过生日，然后再投诉她……”
许知并不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她回到更衣间换了衣服，立刻拿上背包从酒吧后门离开。
打开自行车的锁。
一路风驰电掣。
霓虹闪烁，夜风燥热。
许知急着赶回家，一路按车铃，什么也没多想。
紧赶慢赶，回到家还是超过了九点。
许知站在家门外，拉起衣服低头嗅了嗅。
尽管工作的时候会换制服，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了些酒味和烟味。
这不应该是一个在给初中生做家教的人身上会沾染的气味……
是的。
家教兼职没了的事，许知还没跟她妈妈说。
许知一直想找到下一家，偷偷接上，但现在时间点太尴尬，基本上会找家教的都已经有了，不找的也不会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找。
只能暂时留在酒吧做兼职。
许知心里编了两套说辞，确定没什么漏洞，就轻轻吸了口气，找出钥匙打开门。
意外的是，家里漆黑，她妈妈竟然也还没下班！
许知忙打开灯、换鞋、关门、把冷掉的饭菜放进微波炉，一气呵成。
周为香九点二十回到家，见女儿房间亮着灯，她放下包，边换鞋边说道：“知知，妈妈回来了。”
房间里传来许知的回应——“好~”
打过招呼，周为香进自己房间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开始备课。
晚上十点，闹钟响了。
伏案忙工作的周为香回过神，伸了个懒腰，捏捏有点酸的肩膀，关掉闹钟，起身去厨房热牛奶，然后敲开女儿的卧室。
许知还在做题，转头看去，看见妈妈后乖乖笑起来，“妈妈。”
周为香也笑。
许知眉眼跟妈妈有些像，但其实又不那么像。
周为香圆脸，五官秀气，气质温婉，三十几岁了也不显岁数，大概是因为从事教育行业，笑起来有种如水的柔和亲切。
许知却是鹅蛋脸，薄唇挺鼻，五官方面更精致一些。
周为香总说，那是因为她更像爸爸。
其实，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像的。
只是许知不常笑，所以平时看着就显得冷淡漠然，眉眼总给人疏离感。
周为香走到女儿身后看她快写完的数学卷子，把热牛奶递给她，问：“有不懂的地方吗？”
许知接过牛奶，任由她看，说：“没有，都不太难。”
周为香笑，“那就好。别坐太晚了，喝了牛奶就早点睡吧。”
“嗯。妈妈晚安。”
“知知晚安。”
许知目送妈妈离开后，把桌上几张试卷和课本整理好起来放进书包，再一口气喝下牛奶，起身去洗漱。
洗完上床，关灯睡觉。
快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句祈使句——
“站住！”
许知立刻睁开眼，黑暗中，脑海中竟然浮现起那双漂亮的摄人的充满了嚣张的眼眸，还有坐沙发上东歪西倒时那露出的一截细白腰肢。
许知皱了下眉，翻了个身子，重新闭上眼。
这次很快就顺利睡着了。
许知是睡着了。
才跟姐妹们过完生日回到家的齐窈窈，却仍然一肚子没抒发的怒气。
一楼大理石地砖被她泄愤地踩出空荡荡的巨响。
转角上楼，迎面看到有人站在她妈妈的书房门外。
齐窈窈吓了一跳，定睛看，认出是她妈妈身边的助理。
助理对她比手指“嘘”。
但下一刻，她身后的书房门就打开，女人从屋内走出来，一身白色的女款西装，干练严肃的气质，面上妆容精致一丝不苟。
齐窈窈瞬间怂了，打了个酒嗝，“妈、妈妈，你今天怎么在家……”
“临时出差，回来一趟。”齐楠将女儿上下扫了一眼，“去哪玩了。”
齐窈窈捏捏裙子，小声说：“莉莉她们今晚给我过生日……”
齐楠眉一抬，“你生日？”
“是农历生日。”上个月家里才举办过生日宴会，齐窈窈忙解释：“她们说要过了农历生日才算真正成年。”
齐楠看她脸颊上泛着的红晕，再看她说话时带着的酒气，还有那不断捏衣角的小动作，收回视线，“我要去趟美国，半个月左右回来。”
齐窈窈乖乖道：“好的妈妈，一路平安，项目顺利~”
齐窈窈被她妈妈那么一吓，酒醒了一点，也收敛了一点，但在浴缸里泡着香喷喷的热水澡的时候，心里的气又窜了上来。
她展开揉得皱巴巴的便签条。
姐妹们都说酒吧好玩，但今天看来一点儿也不好玩，还一来就碰上那么没素质的，讨人嫌的家伙！
真扫兴！
朱莉说那人长得好看，哪里好看了？
当时光线那么暗，怎么可能看得清楚嘛，说不定是个满脸麻子满脸痘痘的丑八怪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字倒是不丑……
字体瘦长，笔锋有力，透着点刚劲不折的势头。
“生日快乐小寿星……”齐窈窈眼神又染了点醉酒的迷离，不自觉的念着上面的字，然后嘟了嘟嘴，不乐意：“干嘛要加个‘小’字。”
齐窈窈低头看自己胸。
小吗？
不仅不小，根本就是超常发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