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第一个周末,嗯,已经成为一名光荣高中生的李襄屏在家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日本参加“丰田杯”八强赛。
“靠,你这家伙居然还是什么运动健将呀?”
李襄屏乐呵呵的横了自己死党赵道恺一眼:“怎么,我当运动健将你不服气?”
“我服气个屁。”
“哈哈哈哈。”李襄屏大笑:“妒忌,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妒忌。”
到了这个学期,两人都是升高中了。要说之前的中考,两人的成绩都不咋地,本来按照他们的考分,那别说是上京城的好高中了,其实连正常的升学资格都没有。
然而两位难兄难弟却是同人不同命,本来李襄屏的分数还比赵道恺低几分,但谁让他是“运动健将”呢,还是国内最高级别的国际运动健将,因此都不用他家老头子去托关系找门路,隶属于国家体育总局的中国棋院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现在就读于棋院附近一所最好的中学。
和李襄屏相比,赵道恺的入学就有点结结赖赖了,倒不是说他升不了学,以他老赵家的关系,这种事情只是小事一桩,只是现在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让他随便找个普通高中读书吧,他那个学霸老妈还不愿意,可要真想进京城最好的那几所中学,一时半会竟然还没把关系都做到位。
这不,现在开学都快一星期了,这事居然还没定下来,也正是因为没定下来,因此赵道恺在家的时候,未免要受到他老妈的数落,所以这家伙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这些日子天天和李襄屏混在一块。
“对了道恺,学校的事还没定下来呀?”
“谁知道呢,家里意见不统一。”
李襄屏做惊讶状;“你家还能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啊,我赵叔敢不听廖阿姨的话?”
赵道恺瞪了李襄屏一眼:“这次主要是我有意见啊,我妈想让我到XXX附中去,你知道的,谁愿意去那念书呀,离家那么远……”
“哈哈哈哈……”李襄屏再次大笑,赵道恺说说的XXX附中,可能未必是京城最好的中学吧,然而却是京城升学率最高的几所中学之一,因此李襄屏毫不客气的揭穿赵道恺:
“什么离家太远,我看你是怕自己到时太鹤立鸡群吧。”
“嗯?啥鹤立鸡群?”
“你想啊,那所学校可都是一群学霸,你这个学渣混进去,那不是鹤立……不不,应该是鸡立鹤群才对,哈哈没错没错,你就是怕自己到时候鸡立鹤群。”
赵道恺气急败坏:“滚蛋,你才是鸡……”一边说着一边还对李襄屏张牙舞爪,可打闹一会后,可能连赵道恺自己都觉得没劲,他在沙发上来个葛优瘫:
“唉!……”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李襄屏对自己的发小表示理解,因为这事既然是他妈的主意,那就代表这事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赵道恺的反对根本无效。别说是他了,这事就算是他那个当高官的爷爷过来反对都无效,而他家的这种情况既然连李襄屏都知道,那赵道恺本人自然就更清楚,所以他现在才会这幅模样。
在沙发上瘫了一会的赵道恺突然开口:“对了,我昨天去那个附中,好像看见你媳妇了。”
“哦?”自从上次送走杨娜,李襄屏还真是很久没见到蔡珊珊了,也不知道她去哪念高中:“我媳妇也去了那所附中呀?”
赵道恺点点头:“应该是吧,我都看到她穿那所学校的校服。”
“呵呵,那行道恺,现在交给你个任务,在接下来的三年,你可要把我媳妇给照顾好喽。”
“滚蛋滚蛋正烦着呢,”赵道恺这家伙很嫌弃的挥挥手:“说得还跟真的似的,她还真是你媳妇呀?要我说就你这样的,你那媳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跟别人跑喽。”
“哈哈哈哈,要是跑了拿你是问”李襄屏再次大笑:“好了现在轮到你滚蛋了,我等下还要赶飞机呢。”
“行行,我滚,我滚,你是运动健将你牛逼。”
赵道恺走的时候,棋院来接李襄屏的车子也来到了门口。在这次“丰田杯”的前两轮比赛中,中国队的成绩还算不错,除了李襄屏之外,还有常浩和王垒打入了八强。
除了中国队的这3位,其他几位八强选手分别是韩国队的李沧浩和刘倡赫,日本队的赵治勋和王铭琬。
最后一位八强选手有点特殊,他是阿根廷棋手阿基鲁尔,这位长着一脸大胡子的业余6段在首轮比赛击败日本长谷川直九段,次轮比赛又继续击败杨嘉源九段,在成为自从职业围棋大赛创办以来最黑一匹黑马的同时,其实也将日本九段的孱弱暴露无遗。
这其中长谷川直九段还好说,毕竟长谷九段年纪已经不小,李襄屏对此人的印象,那应该还在吴清源先生当年升九段时,日本棋院曾组织一批当时的年轻棋手和吴先生下升降,这位长谷川直有过登场,那么这样算下来的话,这位的年龄和辈分应该是和坂田荣男差不多,到现在应该最少有60岁了,那么他的输棋还情有可原。
然而这位输棋情有可原,另外一位正值打当之年的杨九段也输棋……李襄屏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常哥,你这次可轻松喔,抽到这样一位,那基本就算是躺赢了吧。”
在去机场的路上,李襄屏这样和常浩开玩笑,因为他这一轮的对手,就是这位大胡子棋手阿基鲁尔。
而面对李襄屏的话,老实孩子常浩只能笑笑,因为这话根本就不好接呀,要承认是躺赢吧,那就显得不够谦虚,而如果不承认吧,说接下来的比赛依然会很艰苦吧,那又好像显得很虚伪。
因此老实孩子常浩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只能转移话题了:
“再轻松也不能跟你比呀,我们呢都还要看对手,哪像你绝艺老大,只要是到了世界赛场,那就不用管对手是谁,魔挡杀魔,神挡杀神,只要你往那一坐,那就所有人都望风披靡,是不是呀王垒。”
另一位参赛棋手王垒笑笑:“是是,绝艺老大过处,寸草不生。”
“哈哈哈哈,王哥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绝艺过处,寸草不生呢,哪有那么夸张,我倒觉得我这次的比赛可能没那么好下。”
“嗯,为什么?”
“我这次的对手是老赵呀,你们都知道,我以前也就赢韩国那几位赢得多一些,和日本棋手还是下得少,而且不瞒你们说,其实在我看来的,那可能还是日本棋手更难对付些。”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老施将对阵日本棋手赵治勋,听到李襄屏这样说之后,常浩和王垒都来兴趣了:
“为什么?”
“怎么会?”
他们一个问“为什么”,另一个则说“怎么会”,对此李襄屏解释道:
“我个人认为日本棋手的布局更好呀,而我就是怕布局好的,我记得我以前碰加藤,碰林海峰先生,那都是序盘阶段就早早不利,到很晚才被我搅回来,而你们都知道,老赵又和其他日本棋手不同,个人认为在所有日本棋手中,老赵应该是最不怕搅的那个了,所以我觉得这次的比赛呀,那绝对是轻松不了。”
“呵呵怎么会,怎么会。”
这回轮到两个人异口同声说“怎么会”了,大家就这样一路说笑着,登上了飞往日本的班机。
当然喽,李襄屏刚才的话他也只是对外人说说而已,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当然还是对自己的外挂充满信心。
抵达日本的第二天,李襄屏走进赛场,在走进赛场时候他对自己外挂说道:
“定庵兄,你昨天都听到了吧,别人可都是说绝艺过处,寸草不生,所以你要好好下呀,千万别坠了自己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