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吕红那里,赵一完全没有看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吕红的废物,出乎了赵一的想象。
他大约明白了,为什么吕红被他抓住之后,吕家的人能这么坐得住了。
除去吕家本身就是以利为主,亲情淡薄的家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吕红的死对于吕家非但没什么坏处,反而自己还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容易惹是生非的麻烦。
赵一皱起了眉头。
该死。
居然让那群狗东西爽到了。
不过从脸面上来说,吕红的死对于吕家的人仍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们很难接受。
所以报复是在所难免的。
“罢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部参演电影的事了。”
……
秦家,议事堂。
三名老者,六名中年人,还有一名妇人分坐两侧,静静听完大堂中央的那名年轻人讲话结束后,面色浮现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老夫坚决反对!”
“秦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是什么荒唐发言?”
“我们大家用命拼下来的龙庭道,你居然想要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决不答应!”
一名鹰鼻老者拂袖而起,他是秦家三房的执事,负责管理秦家一半以上的财富,在秦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坐在他身旁的那名妇人言语虽是没有这般激烈,但脸上的岁月褶皱也被拧成了阴阳怪气的形状:
“小郑啊……”
“大姑知道,你年纪轻轻拿到了家族族长的大权,心高气傲,想要急着做些事,但是这饭,要一口一口吃……”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千万别操之过急……”
她语调一上一下,阴阳怪气极了。
秦郑何尝听不出妇人这是在讽刺自己命不久矣?
他的父亲既然将秦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了他,自然会将诅咒的事情告知于秦郑。
她此刻如此说,无非是见秦郑不愿意乖乖成为他们掌中的玩物,心里觉得恼怒,想要嘲讽刺激一下他。
“说完了?”
面对妇人的嘲讽,秦郑不气不恼,目光平静地宛如一潭死水。
“该死的小鬼,真是跟你那冥顽不灵的贱种父亲一样呢,不过是个七房的偏种,神气个什么劲?”
妇人想起自己曾经数次和秦郑的父亲商量分权的事,她自认自己开出了优厚的条件,但都被秦郑的父亲果决地拒绝了,妇人因此怀恨在心。
如今见才握着家族大权的秦郑竟对自己也是如此态度,妇人的面色顿时冰冷了下来。
秦郑喝了口茶。
“还有谁要反对的,说理由。”
他直接无视了妇人,后者胸口的愠怒到了极点,站起来,指着秦郑的鼻子尖声骂道:
“贱种!”
“你敢这样无视老娘?”
“要不是我们,你以为你还能如此舒服地活在秦家吗?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秦郑抬眸,冰冷的眼神让大声咒骂的妇人忽地心口一寒,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那日,赵一的话宛如尖刀一样刺进了秦郑的心口,回来的路上,他反复思考着自己和秦家的未来,以及赵一当时那些字字诛心的话,渐渐明白了赵一的处世哲学——
倘若想救一匹病入膏肓的老马,必须先有亲手杀死它的勇气。
秦家如此,四大家族如此,帝都……也如此。
与赵一的合约签订,代表了秦郑不会再回头的决心。
哪怕是错的,他也要一路走到底。
“秦裘长老,辱骂族长,按照族规该怎么处置?”
秦郑将目光移向了坐在左右侧靠近自己的老者。
那名老者眼神浑浊,形色苍老呆滞。
但在听见了秦郑的话后,他眨了眨眼,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辱骂族长,杖三十,扔进鎏海牢笼,关三十日。”
秦郑淡淡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
妇人秦红棉眉毛倒竖,尖叫道:
“秦郑!”
“你小子敢罚我?!”
“我可是你大姑!”
秦郑淡淡道:
“杖五十,关三个月。”
妇人愣住了。
大堂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秦郑的态度如此强硬!
“走吧,红棉长老。”
秦裘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裘长老,你怎么也任由着这个毛头小子胡闹……”
秦红棉见秦裘浑浊的眼神忽然清明了一下,吓得一哆嗦。
在场,若是论资历,论武力,论辈分……没人比秦裘更大。
秦裘盯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秦红棉,淡淡道:
“他不是毛头小子。”
“他是族长。”
秦红棉怔怔后退两步。
“裘长老,我……”
她还想争辩什么,但秦裘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挥手,秦红棉的身上顿时出现了枷锁!
她骇然,想要挣扎,可这枷锁却禁锢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神力!
“秦郑!”
“你……”
秦红棉瞪眼,被秦裘拖着脖子上的锁链,离开了房间。
直到走远,她才抽动着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下气地对着秦裘说道:
“秦裘长老……差不多了吧?”
“戏也演足了,都走这么远了,族长看不见了……”
秦裘那双浑浊的眼睛瞟了她一眼,淡淡道:
“什么戏?”
秦红棉呼吸为之一滞。
“您……您不会真的要带我去刑房吧?”
“我,我就是一时失言……”
秦裘平静道:
“五十杖,一杖也不能少。”
秦红棉一听,腿就软了。
五十杖?
被套上了枷锁的她,身体和普通女人无异,这五十杖不会活活将她打死吧?!
就算没打死,回头再关她仨月,期间她没有力量,无法自愈,那伤痛也是要人命的!
“长老……裘长老,我知道错了,你带我回去,我跟族长求个情!!”
远处,秦红棉惨叫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