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印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招不属于任何擒拿手,但却比龙爪手更凶,比擒龙手更猛,比拈花擒拿手更妙,比鹰爪擒拿手更狂。
哪怕是传说中的大弃子擒拿手、小弃妻擒拿手,想来也不过如此。
至少对李瑾瑜而言无甚差别。
武技本就是为发挥自身力量,只需能够达成目的,有没有花里胡哨威风凛凛的名字,倒也没什么重要的。
以徐子陵的武道境界,这一爪之力的凶狂,绝非刀芒剑气可挡。
“铛!铛!”
玄翦双刃飞射向半空,李瑾瑜左手虎口震裂,血流不止,右手手腕不住地颤抖,显然筋肉被劲力震伤。
爪印抓向李瑾瑜咽喉,李瑾瑜此刻空门大开,已经避无可避。
纵然能瞬间领悟震古烁今举世无双的精妙奇招,也绝无抵抗之力。
李瑾瑜的双手,当然不可能拦得住徐子陵的双手,所以李瑾瑜必须要使用兵刃,所以李瑾瑜必须要出刀。
李瑾瑜手中无刀,袖中有刀。
袖里藏刀,就好似笑里藏刀,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让人防不胜防。
震荡的右手快速握紧,衣袖中爆发出狠厉光芒,刀锋直刺徐子陵咽喉。
温柔刀出,袖里青龙!
温柔是一把非常美的刀,尤其经过七彩水晶母淬炼,更是美轮美奂。
可李瑾瑜的刀法,却与美,绝无半分关联,李瑾瑜会一些看起来很美,实际上花里胡哨的招式,但绝不会在战斗中施展那些类似于“舞”的妙招。
那是在找死!
袖里青龙不需要美,这一刀只需要做到三个字——快!狠!准!
李瑾瑜出刀刹那,刀意、刀锋、刀势、刀光、刀芒都只透露了一个字。
——狠!
狠辣无情的狠!
以命换命的狠!
这种招式,徐子陵年轻的时候也使用过,甚至能用的更加无赖,但却没有李瑾瑜这么凶,这么煞,这么狠。
若是往常,对付江湖武者,李瑾瑜定然会爆发出自身煞气,尤其经历过一个月的征战,身上煞气最是浓郁。
可现在不行。
徐子陵不是江湖武者,他是在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武者,战场经验比李瑾瑜更多,在他面前用煞气,不过是班门弄斧,徒惹人发笑罢了。
所以李瑾瑜的刀只有狠。
对付一个年龄比自己大,武功比自己高的高手,只能和他以狠斗狠。
徐子陵当然不怕斗狠。
抓出的右手稍稍晃了晃,已然凝聚出一个个气环,身体随之而变得模糊不清,好似受了潮的油墨画。
不死印法!
若论对于这门武技的修行,哪怕石之轩复生,也比不得此时的徐子陵。
数十年苦修,徐子陵已经把这门武技推陈出新,与自身的九字真言手印相互结合,心念一动便随心而出。
李瑾瑜的刀足够狠,李瑾瑜的速度足够快,但气环笼罩的瞬间,李瑾瑜便失去了准,失去了准的袖里青龙,没资格与人以狠斗狠,否则最终结果定然是被人一拳打成肉饼、锤成肉酱。
“砰!”
温柔刀脱手飞出。
“嗤!”
李瑾瑜衣袖中爆发出凄厉紫芒。
紫芒恍若一条紫金神龙,奔腾矫夭的穿过一个个气环,回旋环绕间割破护体罡气,在徐子陵手臂留下伤口。
退!
徐子陵不得不退!
手臂的伤口算不得什么,可在他一招失手的刹那,铁飞花的血河神剑随之而至,剑身爆发出诡异的力量。
那种力量不能加持剑气,但却好似能让周围的一切失去色彩,以徐子陵的稳固内心,也不免震颤了一瞬。
心之逆鳞。
逆鳞宝剑的独特效果。
徐子陵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阻拦住两人,在铁飞花心目中,与叛逆反贼无异,官兵抓贼,天经地义,逆鳞宝剑可以爆发出全部的威能。
最让徐子陵想不到的是,被震飞出去的温柔刀,随着铁飞花逆鳞宝剑轻轻挥舞,竟如乳燕投怀一般飞回。
刀剑相吸。
这是七彩水晶母的效果,当初在终南山大战,便是凭此击杀左武王。
“嗖!嗖!嗖!”
徐子陵身形不断变幻,凭借幻魔身法之威,转瞬间到了数十丈外。
“啪!”
李瑾瑜的左手和铁飞花的右手抓在一起,真气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好似一颗心脏的左右心房,看似是不同的两个人,实则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徐子陵看着手臂的伤口,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厉害,真是好厉害!”
却是方才那一招对拼,李瑾瑜以玄翦双刃为诱饵,以袖里青龙偷袭。
温柔刀仍旧是诱饵,真正的底牌,是环绕在手臂上的紫薇软剑。
这把从峨眉地宫寻到的宝剑,李瑾瑜从未使用过,除了虚若无,没有人知道紫薇软剑落入到李瑾瑜手中。
虽说李瑾瑜并未修行软剑剑法,但只是作为偷袭,却已经完全足够。
当然,偷袭这种事,向来都只有一次作用,一招得手之后,紫薇软剑缠绕到腰间,这场战斗却是用不到了。
以后八成也很难用得到!
若非此刻凶险至极,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瑾瑜已经在考虑送给谁了。
对付一个晚辈,不仅出招无功,还被晚辈所伤,按照江湖规矩,按照武道高人的面皮,应该收手罢战。
但这里只有三个人,没有一个认为自己是江湖人,自然也就没有江湖。
没有江湖,便没有江湖规矩。
至于武道高人的面皮,为了能够救回师妃暄,落点面皮算得了什么?
李瑾瑜道:“我倾尽手段,也只伤了你的皮肉,算什么厉害?”
徐子陵道:“我在你这个年岁,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即便我和仲少、老跋联手,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李瑾瑜道:“说这些有用么?你毕竟还是比我年长了几十岁,咱们本就不是在公平公正的对决。”
徐子陵道:“所以,你还要负隅顽抗么?我敢保证,如果你投降,我绝对不伤你的性命,还会把毕生绝学作为补偿,绝不会有丝毫的藏私。”
李瑾瑜道:“收起你假惺惺的伪善样子,这种虚伪让我想要呕吐!”
铁飞花道:“我看过的记载中,徐子陵不是虚伪的人,为何要做出这种虚伪姿态?难道不觉得丢人么?”
李瑾瑜道:“你刚才说,我比你年轻的时候强,你年轻时面对强敌,会选择投降么?如果你自己不会,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向着强敌求饶?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么?”
徐子陵道:“不管你信不信,从始至终,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
李瑾瑜道:“当然不信,说出去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做出来的行动才是有意义的,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是虚妄之言,反倒显得虚伪。”
玄慈还说过为当初之事后悔呢!
这话难道有半分可信度?
疯狗屁都比这话有价值,毕竟虽然都是臭不可闻,但看过疯狗放屁的人非常少,至少还能觉得新鲜。
铁飞花道:“都说徐子陵是个无拘无束的人,如果你内心不愿意,谁还能逼迫你不成?你既然出手,便说明内心是愿意的,又何必故作姿态?”
徐子陵道:“李瑾瑜,铁飞花,难道你们没有做过违心之事么?”
李瑾瑜冷笑道:“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那么做事之前的决定,可不就是来自于内心?何来违心之说?”
铁飞花道:“你一大把年纪,难道连言行合一的道理都不懂?”
徐子陵道:“你在逼我动手。”
李瑾瑜道:“我不说这些话,难道你就会收手不成?”
徐子陵道:“那就出手吧!我给你们最后一招的机会。”
李瑾瑜道:“你给我们机会?难道不是你在借机炼化体内寒气?”
却是方才紫薇软剑出手,附带了化骨绵掌的暗劲和冰蚕寒气,剑锋之上甚至涂抹了冰蚕的毒液。
“锵!”
所有兵刃全部收起。
李瑾瑜竖起食中二指,以灵犀一指夹住一块碎片,氤氲紫气从毛孔中蔓延而出,凝成一朵朵璀璨的紫云。
铁飞花的功力,源源不断的传入李瑾瑜体内,天然而生的体香,不再压制于体表,而是全心全意的催发。
随着不再压抑自身气机,李瑾瑜的锦鲤命格,变为张狂霸道的飞龙,铁飞花身上,也有一股异样的威严。
这种威严不是金龙天凤的尊贵,而是一种天条律令般的掌控。
足下大地发出震颤之声,好似孕育着什么恐怖的怪兽,又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即将爆炸的导弹。
徐子陵额头流下一滴汗水。
这些年,他当然不是一味地在山间苦修,通过密宗,对于外界的情报知道的很详细,对李瑾瑜非常了解。
可他万没想到,李瑾瑜竟然还握着如此强力的底牌。
随着功力不断催发,李瑾瑜的气机变得越来越强,天地元气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汇入到手中碎片之上。
“轰!”
地面猛然裂开一道缝隙,龙形劲力破土而出,轰向眼前的徐子陵。
天子剑法——青龙破土震寰宇!
徐子陵双手飞速结印,转瞬间已经把九字真言凝聚为一体,化为一股惊天动地,至阳无极的恐怖力量。
凭借长生诀的神妙,以及来自于和氏璧、邪帝舍利的异能,徐子陵早已进入至阳无极境界,并且早年间和寇仲真气交融,对至阴无极也多有领悟。
先前和黄裳对峙,黄裳以九阴之术连连抢攻,却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此刻面对天子剑法,徐子陵终于催动了全部手段,浑厚无匹的功力凝成正反相间的旋风,方圆百丈之地尽是狂暴的气旋,转瞬之间对轰在一起。
风卷残云,天地色变,一重重恐怖的力量冲击在一起,好似要毁尽天地万物,与及人世间所有恩恩怨怨。
数不尽的砂石席卷向半空,又被真气震成碎屑,掀起一层层的沙暴。
三人的力量回旋交融,如果从半空中向下看去,就好似一杯正在搅拌的卡布奇诺,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可如果稍稍靠近,哪怕只是靠近百丈范围,便会被劲力席卷。
便是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也会被撕成粉碎,绝无半分幸存之理。
“轰!”
天地轰鸣,烟消云散。
徐子陵已经失去了踪迹,李瑾瑜靠着铁飞花,身上大大小小数十伤痕。
就连那件来自于龟兹国的宝甲,都被狂暴的劲力撕开口子,也不知朱停朱大老板,能不能修复盔甲的破洞。
盔甲的胸口位置,有一个螺纹形状的孔洞,那是徐子陵的螺旋劲力。
这股劲力硬生生撕碎铠甲,轰击在李瑾瑜的心口,好在李瑾瑜胸口藏着那块破铁牌,护住了心脏要害。
虽然没有被指力贯穿,可冲击力却卸不掉,李瑾瑜千锤百炼的身体,也被震断数根肋骨,脏腑也被震伤。
铁飞花一直处在李瑾瑜身后,倒是没有那么多外伤,不过真气冲击带来的内伤,尤其是螺旋劲力冲击经脉,使得铁飞花的奇经八脉均受损伤。
身后的铁飞花都严重受损,李瑾瑜当然也不例外。
丹田好似干枯的水井,经脉如同干涸的河道,若非身体强健,怕是已经倒地不起,再无半分力道。
伸手一抓,从后腰处摸出药瓶。
精致的药葫芦,外面是玄铁,里面是药玉,能把药力保存千年。
这里面是苏樱以万年参皇切片,结合千年人参、人形何首乌等灵药,炼制的保命灵丹,一共才只有三颗。
本以为能留个三五年,甚至可以传给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想到刚刚炼成一个多月,便要直接服用两颗。
李瑾瑜一颗,铁飞花一颗。
丹药入口即化,万年参皇的药力滋润着干涸破败的身体,伤势很快便被压制住,只是真气暂时无法动用。
铁飞花苦笑道:“你总是说自己足够谨慎,这次怎么会如此的冒险?”
李瑾瑜道:“因为我要试试,咱们两个的实力到了何等境地,尤其是当九字真言、不死印法无效的时候。”
铁飞花道:“徐子陵呢?”
李瑾瑜道:“跑了,咱们两个倾尽全力的攻击,岂是那么好接的?”
铁飞花道:“你不怕他把你的秘密暴露出去么?我知道你藏了暗手,难道这些暗手可以杀死徐子陵?”
李瑾瑜道:“说就说呗,长安城洛阳城说这个的多了,有些还是我找人说出去的,皇帝仍然信任我。”
铁飞花道:“因为陛下知道,那本就是真的,可如果太子知道此事,会不会生出龃龉,让梁王得利?”
李瑾瑜道:“徐子陵有证据么?徐子陵能接触到太子么?徐子陵敢去洛阳城撒野么?难道让徐子陵设计一系列阴谋诡计?我虽然不喜欢徐子陵,但他绝不是喜欢阴谋诡计的人!”
铁飞花道:“你曾经说过,涉及到师妃暄,徐子陵什么都可以做!”
李瑾瑜道:“他先逃过追杀吧!”
铁飞花道:“谁的追杀?”
李瑾瑜道:“我师父!”
天下间,如果有一个人最想搞死寇仲徐子陵,那个人一定是虚若无。
铁飞花道:“虚先生在此地?”
李瑾瑜道:“要不然,我怎么敢与徐子陵放手一搏?”
铁飞花道:“现在呢?”
李瑾瑜道:“现在援兵来了。”
话音未落,半空中传来鹰唳。
抬头看去,数十只巨鹰抓着一只精致的吊篮,平稳的降落在此地。
吊篮中有三个身着红衣的男子。
虽然是男子,但面目阴柔,颔下没有胡须,竟然是三个太监。
不是别个,正是当初离开龟兹国的时候,送给琵琶公主的影子太监。
这些人修行辟邪剑法,已经有七八分火候,再加上巨鹰代步,已经是龟兹国一支非常有名的特殊战队。
“参见公子,参见夫人。”
影一上前见了一礼。
“借道的事情如何了?”
“一切均已办妥。”
“那就好。”
李瑾瑜和铁飞花上了吊篮,由巨鹰带着飞向焉耆都护府。
不得不说,石观音训练巨鹰的本事非常不错,抓着五个人,仍旧飞的又快又稳,是她最有价值的遗产。
铁飞花道:“不去龟兹国么?”
李瑾瑜道:“过几天再去。”
铁飞花道:“真是无情的人。”
李瑾瑜道:“别,盛大哥肯定不同意你这句话,他怕我污了清净。”
却是铁飞花打趣李瑾瑜风流,借了龟兹国的路,该去看看琵琶公主。
李瑾瑜却把“无情”说成了四大名捕之首盛崖余,故意扯开话题。
铁飞花道:“就这么回去?我觉得咱们这次出行,有些虎头蛇尾。”
李瑾瑜道:“就是虎头蛇尾。”
铁飞花道:“为什么?”
李瑾瑜道:“因为在狄阁老的全部计划中,这也是诱饵的一部分,狄阁老钓鱼的水平,已然登峰造极。”
铁飞花惊道:“以自己为饵?”
李瑾瑜道:“那有什么稀奇?这种事情,他年轻时做过无数次。”
铁飞花道:“他想钓出什么?”
李瑾瑜道:“不是钓出什么,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真真假假的信息作为迷惑,从而把真正的作战计划分批完成,保证不会被泄密。”
铁飞花道:“这么隐秘么?”
李瑾瑜道:“当然,我只知道还有一队兵马,已经去了瓦剌,别的还有什么算计,我就全都不知道了。”
铁飞花道:“藏得可真深。”
李瑾瑜道:“不是藏得深,而是大军作战,不仅要保证计划周详,而且不能泄露计划,否则必败无疑。”
铁飞花道:“还有一点,如果徐子陵出手的目的,是为了师妃暄,那么谁告诉他,这能救师妃暄呢?”
李瑾瑜道:“也先!”
顿了顿,李瑾瑜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也先给了徐子陵一份能够救出师妃暄的计划,以此作为代价,请徐子陵出手,至少全力出手一次!”
铁飞花道:“什么计划?”
李瑾瑜道:“我不知道。”
铁飞花道:“你方才是胡猜?”
李瑾瑜道:“一半一半吧。”
……
洛阳,寒光寺。
武则天称帝之前,曾经自称是弥勒转世,称帝之后修建许多佛寺,寒光寺是迁都洛阳后,主持修建的。
寒光寺是一座六进庭院的大寺。
一进钟鼓楼、韦陀殿;二进大雄宝殿、伽蓝院;三进罗汉堂、弥勒殿。
三进之后,是十六座偏殿和数百间僧房,每一座建筑都是雄奇伟岸,奢华之处,比之白马寺更胜一筹。
武则天的侄子,南平郡王武攸德便是在此出家潜修。
说是潜修,实际上是囚禁。
武攸德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军械粮草,又劫掠善金局,大大打了武则天的脸面,若非献出女儿和亲,早就被武则天杀死,怎会留他到现在?
原本打算和亲完成后,便把武攸德处死,可此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新年期间一场大胜,让武则天的心情变得非常好,留了武攸德数月。
最近数月时间,武攸德表现得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吃斋念佛,绝无半分异常,似乎能活着便全都满足。
毕竟是自家侄儿,而且这货没什么本事,多留几年倒也无所谓。
就连武则天也没想到,自己这小小的仁慈,竟成了师妃暄脱困的钥匙。
寒光寺看似是佛寺,甚至每日均是香客云集,香火非常的旺盛,实际上却是囚牢,囚禁师妃暄的囚牢。
寺内遍布内卫,僧值静空是内卫的阁领,负责总管一切事物。
静空此人没什么野心,觉得在寒光寺作威作福,好吃好喝,比别的阁领风里来雨里去要好得多。
尤其最近几个月,武攸德为了能够活命,对于他多有孝敬,已经攒了不小的金库,过得五六年,就可以找个机会诈死,去乡下做一个富家翁。
这日,武攸德再次来请他。
静空没有丝毫的怀疑,笑吟吟的去见武攸德,甚至带了一些酒肉。
佛寺内当然是没有酒肉的。
静空不是和尚,而是内卫阁领,当然能够搞到些酒肉,享受口腹之欲。
武攸德笑呵呵的迎了出来,按照惯例送上金银,比平日还要多一些。
静空也不推辞,收下金银,准备和武攸德喝两杯。
三杯酒下肚,静空忽然觉得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四肢也失去了力量。
“砰!”
静空倒在地上。
酒菜是静空准备的,上面当然不会有半点毒素,有毒的是屋内的熏香。
武攸德擦了擦脸上的汗,快速在静空身上翻找,很快找出一串钥匙。
“我不想这么做,但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不想死!”
武攸德面色变得阴狠,掏出静空手腕处的匕首,对着静空咽喉刺了下去。
“老子拿命换来的钱,你竟然收的理所当然,真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