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说可好?”
男人微笑着,看起来好说话极了,还带上了那么一丝关切的意味。
但是姜穗很想说不好。
姜穗:其实你也可以直接咔嚓她那位便宜哥的,让他们姜家人一起发烂发臭。
但是皇后却又不能这么说,毕竟姜淮安到底还是姜家未来的顶梁柱,姜淮安没了,恐怕姜家在金陵城的地位又要下降。
这可是世家大族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姜穗想到了姜家的那群庞大的兄弟姐妹,虽然她便宜父亲看好的是自己的嫡长子姜淮安,但是其余的兄长弟弟可都是虎视眈眈着,好像也不太缺继承人。
虽然这些兄长弟弟也都不咋地。
心里虽然这样想,皇后面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的愠怒之色,但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又忍住了。
皇后低声道:“厂公是想要什么?”
男人坐在主案桌后,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看着她笑道:“奴才现在什么都不缺,不如娘娘说来听听,能给奴才什么?”
如果不是他们二人亲密接触过,姜穗真的很想说你缺唧唧,但是这种话现在不但震慑不到他,而且还有可能反调戏了自己。
皇后面露难色,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什么也没有,就连刚到手还没有捂热的宝印金册,都是厂公命人给拿来的。
她又刚入宫没多久,现在手里的一切好像在厂公看来都是小打小闹。
钱?
贺朝现在明显更有钱。
权?
还是不要在这家伙面前丢人现眼的好。
色……
皇后好像懂了点什么。
厂公就看到皇后深思片刻,眼眸似乎亮了一下,大约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好以整暇地等待她说话,并且心中还有些好奇皇后会拿出什么来。
然后厂公就听到皇后说:“过段时日,是上巳节,古周时上巳行祓除污秽之礼,而而汉时,武帝继位多年无子,平阳公主便为其求良家女子十余人……”
然后皇后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厂公有些阴森森的声音。
“皇后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姜穗在内心翻译他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厂公看皇后一脸无辜,胸口莫名一团郁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皇后,想法倒是大胆,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意思。
竟然是给他找女人?
其实姜穗也只是随意提提,当然,如果贺朝同意了,那他们俩不但玩完,他还死定了。
作为皇后,她确实是按照人设的心思试探一下他。
厂公见皇后不说话了,他有些阴沉道:“难不成在皇后眼里,奴才是这等急色之人?”他冷笑了一声,“若是奴才想,还需要等到娘娘您来提?”
说话虽然还在用敬语,但是皇后还是听出了厂公的阴阳怪气。
皇后听完厂公说的话,脾气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皇后也阴阳怪气说:“厂公说的是这个道理,本宫却看不出来。”她也冷笑一声,“若非厂公洁身自好,本宫也不会……”
她一下子噤了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面上出现了懊恼之色。
而厂公显然也听得非常清楚,也意识到了她在说的是那天夜里的情迷意乱,以及没有控制住的自己。
厂公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看着她。
少女面上飞霞而懊悔,还带着压抑的愤怒之色,她手紧紧握着手中的青瓷茶杯都有些泛白,显然是非常用力。
她难道是认为,和他是一件屈辱的事?
厂公自嘲,任谁人和一个太监发生关系,恐怕都觉得是个屈辱,更何况她还是姜家的贵女,是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
如果不嫁给皇帝,她将来也会嫁入哪个权贵之家,自然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关系。
厂公神色更加阴沉了些,他那双黑森森的瞳仁就好像没有丝毫的情绪,冰冷至极,这让皇后更加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但是同样的,她的怒火也如同被风吹起的火苗,越烧越高。
他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和她一夜,倒是委屈他了?
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他样貌俊美,身材高大,线条结实流畅,这都不是可以生气委屈的理由!
皇后怒,难道这宫里都没有人觉得有这么一个不像太监的太监很奇怪吗?!
但想到实际上照顾贵人的太监们长得都很周正,只是贺朝周正的比较突出,皇后又只能忍耐下来自己差一点又脱口而出的话。
然后她听见了厂公有些冷冷的话,“倒是委屈了娘娘了。”
被他讥讽的语气给气到,皇后忍不住了,“那是自然,本宫什么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祸乱朝纲的太监,竟然还对本宫摆脸色看!”
小皇后腾地一下站起来,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沉静镇定,仿佛极力掩饰自己的伪装终于被撕破,她就差插个腰对厂公指指点点了。
只是贵女的礼仪到底是深入骨髓,她只是站在那里,企图优雅的发脾气,但实际上却是跟炸了毛的小麻雀一样输出。
“那夜之事分明是本宫受的委屈更多,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动作非但不温柔,还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你没见过女人吗?!”
小皇后冷笑了一下,“哦对了,本宫忘记了,你确实不行……”
“我不行?”厂公凌厉的长眉一压,阴沉的气息更是如同地狱的深渊,他那样阴鸷眼神会让在场的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却没有吓到皇后。
厂公也站了起来,他两三步来到了皇后面前,在她身上落下了阴影,他看着她倔强的小脸,阴森森道:“我行不行,娘娘应当最是清楚,怎么?娘娘难道还想尝试一次?”
男人离得极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那股干净的气息若隐若现,但是生气的皇后已经丝毫没有感觉到。
她仰着头,同样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大声道:“你要不要点脸?!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清楚!你自己行不行你自己清楚,有本事玩别的女人去,冲我一个人发什么脾气!”
他们两个现在连自称都忘了。
厂公想要压抑自己的怒火,不和这黄毛丫头一般见识,但是因为她的话,不知为何气得有瞬间维持不住理智。
她就这么想和他撇清关系吗?
厂公已经低吼般脱口而出,“我没有别的女人!”
小皇后一下子愣住了,她瞪着她的那双浅色的大眼睛,随后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关我什么事?!”皇后说,“你要是想要别的女人自己去找啊!”
厂公气结,觉得皇后油盐不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他的气头上浇油。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将话题歪到至此的?
厂公算是发现了,面前的这个一脸倔强愤怒的少女,完全就是他的克星。
厂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森声音,“皇后娘娘,你这样同我说话,就不怕死吗?”
他微微俯下身子,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眼眸冰冷又仿佛能将她烫伤。
“娘娘,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后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的本能让她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她的骄傲却又让她不想退缩。
她无意识地咬住唇,仍然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
厂公又往前了一些,他黑眸里是碾碎成的晦暗,在危险的浪潮中起伏,裹挟着山雨欲来的沉怒。
皇后被他这样如同捕猎者的沉怒而惊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因为椅子的阻挡,一下子重心不稳坐了下来。
有些疼,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被逼进了死胡同的猎物,无处窜逃,被那样精锐的黑色瞳仁紧盯着,在原地不可动弹。
男人的双手撑在了两旁的扶手上,身上干净又有些清冽的气息更加靠近,萦绕在鼻尖,这一次她闻到了,轻飘飘的味道又带着一丝略显厚重的檀香,将她压倒在地,挣扎不得。
以往那些惹怒厂公的人,坟头草早已三米高。
多少年了,他已经没有这样失去理智的怒意了。
以往他都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厂公想起来了,只要他挥挥手,就会有人代劳,将其扔进东厂里,自生自灭。
而现在,只要他想,他就能将皇后禁足在长春宫一辈子,随后再找个由头,就能让她找个时间和机会“暴毙而亡”。
但是他握着扶手的大手有些泛白的发紧,他竟然意识到自己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凝眉紧盯着皇后的那张小脸,这样瘦弱的胳膊和细细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掐断,又怎么能受得了东厂大狱里的苦?
恐怕还没进去,就会被大狱那样阴冷的气息给吓坏了。
可这般张牙舞爪踩在他的头上,他又无法容忍就这样轻轻放过。
他是个小人,不是什么大善人,做不到放过让自己怒意丛生的源头。
他想命人拿她给她个教训,好让她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皇城的九千岁,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骂两句的小太监。
但是看着她倔强不甘示弱瞪着他的小脸,他却又迟迟下不去手。
就好像是本能在阻止他一样。
厂公的神色更加阴沉。
皇后看着,刚要开口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皇后娘娘。”他的话里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但是她却知道他其中蕴含的怒火,“奴才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翻她刚刚说的话,男人凑近了她一些,话说出来冷飕飕的,“不是个什么东西的奴才,却咬了娘娘一口,您说您该怎么办呢?”
他将话还给了她。
“不守妇道,不够安分守己,不够贤良淑德。”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点点滑过,随后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讥讽继续道,“娘娘,您好像也就比奴才好了这么一点。”
言下之意,五十步笑百步。
厂公道:“若是论那夜发生的事,你我皆是同谋。”
同谋个屁啊!
皇后都要破口大骂了,她是受害者好不好!
皇后胸口略微起伏,呼吸有些不稳,他又一次提到那惊世骇俗的荒唐事,让皇后气极口不择言。
“那也只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本宫丝毫不在意,大不了本宫将来再找其他人去去身上的狗味……唔!”
“咣当”一声,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响。
皇后睁大了眼睛,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因为薄弱得丝毫没有的防守被轻而易举地撬开,只感觉唇上一痛,尝到了血腥味。
皇后在血腥味蔓延到口腔后迅速意识到了什么,她挣扎起来,但是后脑勺已经被不知何时而来的大手牢牢固定,就连想要踹一脚的双腿,被男人压下。
她坐在雕花精致的太师椅上,被迫仰起头,接受着来自男人怒火下的进攻。
被争夺的空气,还有愈发凌乱的呼吸。
她原本推打男人肩膀的手力气也越来越小,渐渐的,她只能被迫接受着这个血腥的亲吻。
那样清冽又带着如他性格般沉的气息笼罩住了她,就像是潮湿角落里的蛛网,猎物越挣扎,就愈发紧紧缠绕。
不知道过去多久,皇后才被男人放开。
她已经顾不上生气,只能感觉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整个室内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二人略有些不稳且重的呼吸声。
室内的安静,显得门外小黄门的走动声非常清晰。
过了一会儿,皇后听到了厂公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戏谑。
“娘娘还要继续往下说吗?”
说什么?
皇后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想起了被吻前她未说话的话。
而男人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再一次被奴才这只狗咬了,娘娘的味道去不掉了。”
她下意识地抬眸,撞进了幽深的黑眸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她十分熟悉的,丝毫都不想看见的欲念。
此时他们的距离仍然很近,而她紧贴着身后不再冰凉的靠背,无处可逃。
皇后渐渐回过神来。
她意识到,她再一次的,被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给轻薄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厂公大人脸侧了过去,渐渐地浮现出红色的印子,但是因为动手的人身上仍然没什么力气,这样的红印却不甚明显。
厂公舔了舔唇,同样感觉到了血腥味,但是这不是因为被打的,而是刚刚在撕咬间被对方咬破的。
皇后显然也是个不服输的人。
厂公被人打脸了,他应当生气的,应当狠狠惩罚那个打了他的人的。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就连刚刚那样仿佛滔天的怒火,现在自己也没有发觉已经完全消退。
厂公现在连嘴角的伤也忘了。
他转回视线看着呼吸不稳,气急而胸口不断起伏的皇后,黑眸里却染上了点点笑意。
他拉起小皇后的手,“奴才皮糙肉厚的,娘娘手可疼了?”
皇后如同触电般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拉住,男人黑眸看着她已经泛红了的掌心,不由自主的轻笑了一声。
“娘娘倒是一点都没收力。”手都红了。
皇后却觉得他是在挑衅,嘲笑她没力气。
她的手是红了,但是他的脸倒是没什么红痕。
皇后怒火非但没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她猛抬起腿,狠狠踹了男人一脚。
这一次毫无防备的男人身子晃了一下,“嘶”了一声,要不是躲闪及时,恐怕就踹了什么不该踹的地方了。
而移开了距离得以让皇后站了起来,她怒视着厂公,放下狠话。
“贺朝,本宫与你不共戴天!”说完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男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只觉得她怒气冲冲的炸毛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倒也没有再刺激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男人碰了碰唇角,感觉到了疼痛,他却心情变得很好。
随后他视线扫过少女刚刚坐过的位置,看到了上面落下的东西。
是一枚小小的红宝石耳饰。
门外的丁贤看着拂袖而去火冒三丈的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厂公大人和皇后娘娘在里面是怎么了?
大吵一架吗?
刚刚略显大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还有东西摔碎的破碎声。
但是外面的人却听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后娘娘和厂公大人似乎是吵起来了。
随后又是过了一会儿,就是皇后娘娘头也不回的离开南苑,就连一旁行礼的太监都当做没看到,匆匆带着宫女走了
而且丁贤总感觉皇后娘娘好像有意无意地挡着面部,而好在其他宫人太监也不敢直看皇后。
难不成是厂公打了皇后?
丁贤心中一惊,但又想厂公应当不可能做出如此没有理智的事情。
丁贤进了南苑,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进屋内。
这段时间厂公就已经心情不好,如今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恐怕现下更是不好。
结果还未等他天人交战,屋里已经传来了声音。
“丁贤,进来。”
丁贤进入室内,他低着头,撩开帘子后,最先看到的不是厂公,而是地面上破碎的青色瓷杯。
瓷片散落一地。
丁贤心下更是收紧,严阵以待。
然而厂公的声音,竟然没有丁贤想的那样阴沉,反而好像温和舒畅了不少。
“让人来收拾。”
丁贤低声应是,随后唤门外的其他小太监来收拾室内的碎片。
两个小太监正准备将碎片扫到簸箕里,一旁重新坐回案首,把玩着什么的厂公忽然发话:
“丁贤,拿个藏盒来。”
丁贤愣了一下,随后应是,很快从库房里拿了一个雕花藏盒。
他并不知道厂公用来做什么,但是大约猜到应当放什么重要的物件,于是着人拿的是西南进贡来的满雕檀木藏盒,繁复精微,浮雕精美,上还镶嵌着昂贵的月牙白玉。
丁贤捧着藏盒回到南苑屋内,却发现地面上的碎片并未被两位太监收走,而是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一位在一旁等待着什么,另一位在擦地,将茶水擦干净。
等丁贤进来,厂公已经在处理政事了,丁贤听见厂公声音平淡道:“装进去。”
丁贤这才明白,厂公竟然是想将着破碎的瓷片装入藏盒之中!
他心中惊讶,但是面上却未敢表现分毫,问也没问,低头应是。
再蠢他也知道,这个破碎杯子原来用的人,自然不会是厂公,而是刚刚离开的中宫皇后。
而丁贤将碎片装好后,就听见厂公道:“放我桌上即可。”
“是。”丁贤应道,随后微微躬着身子,将藏盒放在案桌笔架旁,余光瞥见厂公的脸,却忍不住大惊,“大人,您受伤了?”
丁贤有些着急,大人受伤了竟然没有喊人?!是谁敢伤了厂公?!
随后丁贤就看见厂公淡然地睨了他一眼,看起来平静得很,倒也并没有斥责他的慌张。
“无大碍。”大人勾画了手下的奏折,随后似随口般说道,“前些时日江南上贡了时兴的织金织云云锦和翡翠,送去长春宫,若是皇后娘娘问起,便说是本督主的赔罪。”
丁贤应声,他心下更是震惊,从厂公的话语里,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看厂公平静得好似不是什么大事的淡然模样,丁贤又觉得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而此时的厂公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低气压,平静的模样让丁贤猜测应当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看来他将来要对皇后娘娘更加尊敬。
而尚不知南苑对话的皇后娘娘,带着巧夏已经奔回了长春宫。
巧夏一看到娘娘就惊了。
巧夏:“娘娘,你的嘴怎么破了!”她横眉怒道,“贺内官欺负您了?!”
皇后娘娘也怒,“不要跟我提他!”
巧夏心疼,在寝宫里拿了药物给娘娘上药。
“娘娘,奴婢给您想办法报仇。”
皇后摸了摸唇角,又想起了刚刚男人发神经,但是她愤怒归愤怒,理智尚在。
她对巧夏说道:“不必了,本宫自己来想办法,我要亲自报仇!”
巧夏握拳:“奴婢帮您!”
经验不足的巧夏并不清楚娘娘唇上的伤是哪里来的,只以为是厂公打人。
她愤怒又心疼,只觉得该死的无根阉人,竟然还敢打中宫皇后,恨不得拿东西干掉贺朝。
就在主仆二人切切如何报仇之时,张正敲门,在门外道:“皇后娘娘,丁公公来了。”
随后张正听到娘娘有些咬牙切齿又带着怒火的声音。
“让他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娘娘道:“还有,你也滚!”
张正:?
原来这就是皇后娘娘生气的模样。
张正顿了顿,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继续把话说完:“娘娘,还有一事。”
过了一会儿,皇后娘娘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说!”
张正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严肃道:
“刚刚司寝殿来传话,今夜陛下将要来长春宫安寝,望娘娘早做准备。”
现下,已经无人还记得某个关在东厂大狱里的姜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