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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洗衣机

见凶[无限] 胖哈 9826 2024-05-11 09:43:12

姜曳发现自己灵魂套入皮囊的瞬间, 身体正在坠落的过程中,下面是赃物的垃圾堆...那一刹她差点吓死,手脚在半空扑腾了下, 但还是迅速调整过来, 啪嗒一下落地, 鞋子还踩爆了一袋子垃圾,一股恶臭袭来, 抬头就看到前方疾奔的人影, 而身后的屋子传出吵闹声,是其他警察在抓捕罪犯。

记忆涌上来。

90年代, 一伙子涉黑伤人犯罪的罪犯,女警, 追捕!

阿西吧,总算给了她一个过得去的身份了,还是最方便查案的女警!

姜曳高兴坏了,但看着前面那个戴金链的光头疯狂奔逃,立即追了过去。

光头身体素质不错, 速度很快,但这里是个巷子,前面铁门锁着, 他看姜曳从后面追上来, 立即抓着铁门上的横杆往上攀爬,姜曳从后面追赶,在这段奔跑的过程中感觉到了这具身体强大的素质。

不愧是女警, 这身体素质算是她这些案子以来降临的最好身体了。

姜曳很快适应了这句身体, 在后头计算了下...那光头翻门而下的时候, 她单脚踩踏了墙壁边上的木箱, 借力往上一跃,接着双手扒着墙头跳上去,踩踏着墙头直线追赶...

那光头落地就是在一户人家的后院,原以为甩开了姜曳,正高兴,忽然听到后面风声,接着一个人从天而降。

一脚踹在了对方后背,踹倒后,她拿出手铐将人铐住按在地上。

光头暴怒,满嘴怒骂姜曳,姜曳本来懒得理他,现在是90年代,身处经济不好的大西北地区,社会治安并不好,这一伙人就重伤且猥亵了几个女学生,等抓起来后得判刑,现在再骂骂咧咧也是无用功。

不过看他骂得太难听了,姜曳做出要脱鞋的架势,“你涉嫌侮辱以及袭警,特殊情况下我可以暂时封住你的嘴,就地取材,比如我的袜子...当然你有权控诉我,不过按照到时候我就说你在与我搏斗的时候企图用嘴巴咬我,我只能反击。”

“你说法官是信我还是信你?”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网络键盘侠跟那些为了流量各种胡说八道的媒体,姜曳根本就不怵这人,还真要脱下袜子了。

“我的袜子是抹茶味的,你喜欢吗?”

刚刚鞋子踩进垃圾袋里,脏水都渗进去了,

光头都震惊了,他打死都没想到眼前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女警会这么黑辣奇葩,但他就算爱欺负女人,也绝对不愿意吃女人的袜子,所以不敢再骂她,只恶狠狠道:“你敢!老子以后出去弄死你全家!”

姜曳记忆里有那几个女孩躺在医院里的惨状,也想到她们跪地求饶后还是被这些辣鸡拖进巷子里欺负,在这个年代要背负整个社会的歧视,前途尽毁,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面对以后的人生。

她不由微笑,直接把脏兮兮的袜子一把塞进他的嘴里,而后抓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冷冷道:“想想你的父母妻儿吧,等你坐牢,你的家人不知道多惨...你的儿子在学校会被歧视欺负哦,没准会被脱掉裤子弹小JJ玩,书是肯定读不起来的,等着捡垃圾吧。”

“我是警察,你是罪犯,不管他们搬到哪里我都能查到,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就有的是人帮我欺负他们,你投诉都没用,因为查不到,我又没出手,想告我都没有实证...你看谁玩得过谁。”

“还敢跟我凶,狗东西!”

姜曳松开他的头,拍拍他的脸,眼神冰冷阴狠,光头表情都白了。

姜曳既然早就认定自己不适合担当司法工作,就是因为她不保证自己能坚守法律底线,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傲,忍不了,不容别人欺负。

而她懂得遵循规则,那是为了在规则的范围内去“出格”。

正常警察都不会去“报复威胁”这些罪犯,但她会。

他狠,敢威胁她,她能比他更狠。

说罢,姜曳正要带着人离开,铁门那边劈里啪啦作响,原来是其他警察过来了,正在开门。

姜曳见状立即扯开衣领,手指划过衣领跟锁骨,接着另一只脚的鞋子也蹭掉了...

这光头是头目,就是他先调戏那几个女学生,见女学生反抗就动了手...其他人还以为他跑了,幸好被抓了。

门很快打开了,姜曳一眼看到进来的警察,其中一个好眼熟。

哦豁,刘端。

久违的刘端小哥哥。

姜曳十分欢喜。

“阿宝,太好了,你真棒!”

“太棒了!”

光头一看其他警察来就大声呜呜呜想要吐出袜子好指控姜曳,结果看到这个女警红着脸,喘着气,斯斯文文说:“我没事。”

她伸手要去拉上衣领,却被同事发现衣领被扯开了,上面还有红痕。

“怎么回事这?”

“他刚刚反抗,被他扯开衣服挠了两下,我刚刚差点打不过他,实在没办法就把袜子塞他嘴里了,师兄,我这样会不会坏规矩了?会不会被告啊?我不会当不了警察吧。”

她红着脸避开其他男同事的目光,一边急着扣扣子,一边慌乱穿鞋子,很紧张担忧的样子,其他男警察顿时暴怒了,齐齐安抚她,接着怒瞪光头。

一人高马大的警察直接拽住光头衣服且揪住他的脖子,跟拽小鸡仔似的拖走了,凶神恶煞跟要把人弄去凌迟似的。

光头:“???”

这是警察吗?这是戏精吧!

呜呜呜,我是冤枉的,冤枉!

姜曳穿好了鞋子,正要跟刘端离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师兄,你觉得我身上臭吗?”

“不臭不臭。”

刘端正说着话,姜曳却皱眉,“我说的是我身上的臭味好像不太对。”

垃圾的臭味很酸,就是生活垃圾,而且较脏的袜子在那光头嘴里,现在脚上的是好的,哪里来的臭味?

而且这个臭味...腐臭腐臭的。

不说本来就是警察职业,就算是姜曳自己也接触过不少死尸了,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刘端被姜曳提醒后也起了疑心,查看四周后,“二楼那边!”

姜曳顺他指着的地方看去,看到边上的二楼小民房,院子里四四方方的,墙角种着三角梅,靠阳台的地方还有一株老槐树。

老槐树挨着二楼阳台的一截枝干断裂了。

落在地上。

房子一楼门窗都是紧闭的,不过阳台的的门是完全敞开的。

两人对视一眼,刘端跑到门下拍打呼喊,屋中没反应。

姜曳瞥了下院内大门边的两辆摩托车。

90年代有私家车的人很少,多数普通人家都是摩托车甚至二八大杠自行车,可这个院子外面有一辆桑塔纳。

貌似这辆车的规格跟这个普普通通的小院民房不匹配。

可能因为动静不小,周边邻居出来了,知道他们是警察后就说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章桂民夫妇平常都很早出门上班,但这两天很少见到两人。

“我们以为他们出门串亲戚去了。”

姜曳问:“门口的小车是他们家的吗?”

邻居:“不是吧,这车子我们这边住的人哪里买得起,不知道哪家有钱人停这了,都两天了,我们也纳闷呢,欸警察同志,你们来这是不是他们家出事了?”

“没,就问问。”

姜曳知道无限系统的所有场景不会是白设的,第四案的凶案肯定比前面三案的都复杂,她很快怕在了大门口,好在这个年代的门都是木门,质量也远不如以后的密码门,木门有点缝隙,她扒着门缝往里面看。

这副样子有点不体面,邻居有点不相信,“小哥儿,你们是警察吗?”

咋看着有点像小贼呢。

刘端:“大妈你这话说的,我们肯定是警察啊,就是为了办案,我去跟她说下,让她庄重点。”

“能看到什么吗?师妹,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姜曳:“不是很清楚,那边也有个孔,你看下。”

刘端:“好的。”

然后他也挤眼扒着看了。

邻居大妈:“?”

缝隙里,姜曳能看到屋中桌椅没啥打动情况,也没人,但桌子上有碗筷,吃的饭菜都没人收拾,还有一只老鼠悠哉游哉在桌子上吃剩食,然后边上椅子上有这个年代很浮夸土气但有钱才买得起的包包...

有人登门,四个饭碗,应该是两个客人,俩夫妻招待的,来客有钱,还把包包扔在了椅子上,但包包是打开的,里面东西有些散乱。

包没被带走,说明人没走,可登门两天了都没走,碗筷也没收拾,那就是都在楼上。

四个人都在楼上持续两天?

“师妹,这情况不对啊。”

“是不太对,怕有情况,我爬上去看看。”

现在没有搜查令,直接破门不合理,所以姜曳选择爬树。

俩大妈一看两人要上去,当即好奇了,跟着在院子里观望。

体重轻的姜曳很快抓着槐树往上爬,爬上去的时候还在观察这棵槐树,发现自己上去的时候,树叶飒飒作响,树皮也嘎嘎作响,但它的那一根枝头断口的确是被人踩断的。

不过她又看了一眼那根树枝,觉得不太对,踩了另一根粗壮不少的树枝,第二根树枝还好,能承载她的体重。

而后姜曳上了阳台,阳台门开着,一股味儿很强烈。

往里一看,她震惊了,瞳孔震动。

姜曳看完后,木着脸转头跟下面的刘端说:“打个电话给师傅,出事了,大案。”

她记忆里的师傅就是老林。

真是流水的凶案,铁打的老林啊,不过也好,她都用不着伪装感情了,本来就觉得是自家人啊。

还真有案子?

刘端当时就有点惊愕了,但还是迅速联系了局里,而后在姜曳下来打开门后一起上去,“阿宝,你这表情不对啊,什么案子把你吓成这样,如果让师傅知道了,肯定会说你。”

“你看看就知道了。”

倒不是吓,她见过更血腥的场面,就是纯纯没料到这种场面。

刘端自诩是五年老警察,一上了楼上主卧往里面一瞧,表情顿时也扭曲了。

一张大床,四个人,血喷的整个房子都是,跟恐怖屋的油漆效果似的,而四具身体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保持着不可描述的身体状态...

就是四人闭环互相的那种。

这种画面当然很匪夷所思,但让姜曳跟留端觉得恐怖的是四个人的致命伤口都在咽喉。

全部是一刀致命。

“多人作案?不然不可能一个人袭击后,其余几人都没反应,还保持这种状态而不躲开吧。”

这个问题直到老林等人到场后也有其余警员发出疑问,所以他们都认同多人作案,可第一大门是紧锁的,能上人的槐树至多承担姜曳这么一个年轻消瘦女性的体重,要是一个人上去了还好,再连续几个,里面的人既然保持那样的运动状态,又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法医还在检查,姜曳却忽然来了一句,“会不会是当时至少两人处于性窒息状态,根本没有察觉。”

“是有这种可能。”法医说话时忍不住看向这个新转来的实习生小妹妹,暗想这首都名牌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很博学啊。

“这四个人什么关系,怎么这样啊。”刘端有些不能理解,“会不会是因为伦理问题而产生的报复?”

90年代,在大西北小县城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大多数人思想还比较淳朴,所以连见多识广的警察们都被镇住了,尤其他们现在都知道四人是两对夫妻。

老林观察了四个人,后来进了洗手间,说:“原来是,那个高个男人还挺有名,是当地纺织厂的老板王科,身价不菲,估计是在外面学得这个玩意儿,带坏了章桂民夫妻。”

“下手这么快狠准,而且是一个人干掉四个人,难道是仇杀?”

“不像,楼下王科老婆的提包里面钱都被拿走了,可能也是小偷求财?”

他们还在查线索,姜曳却忽然脸色不太对,拿起地上的一个塑料玩具,又快步去了隔壁的卧室,一推开门,她皱眉了。

里面有两种玩具,一种玩偶,一种小车子,但唯独没有小孩子。

“他们都有孩子,估计王科的孩子也在,这些玩具挺贵的,可现在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主卧桌子上有章桂民一家三口的合照,章家是女儿,所以布娃娃很破败便宜,但王科夫妻的孩子是男孩,玩的小汽车挺贵的。

众人查找了整个房子都没找到孩子的踪迹,也确定房子门窗基本全部上锁,除了那棵树可以出入,这里就是一个密室空间。

“如果他一个人出入趁着四人的状态连杀他们,那还说得过去,这还要把两个孩子带走...我说难听点,就算是俩孩子遇害了,不哭不闹,他把尸体带走,那也不容易吧,毕竟不能引起附近邻居的注意。”

一想到孩子很可能已经死了,众人有些揪心,姜曳却看了下外面的院子,看着角落里摆放整齐的农具中唯独簸箕随便扔在一边,说:“簸箕跟绳子也许可以做到,把孩子迷晕吊放下去就行了,不过要把俩孩子带走,恐怕还需要运输工具,毕竟孩子都不小,五六岁有吧。”

刘端这边检查了尸体,从床边地上的衣服上找到了东西,“车钥匙还在,凶手拿了钱,为什么不把车开走?”

老林想了想,“贪财还掳走了两个孩子,却不开走车,说明他不会开。”

原本杀人后掳走俩孩子接着顺道把车子开走,这是很完美的,现在车子还在,倒是可以判断这个人缺乏开车技能。

但这种也不能作为筛选条件,因为现在不会开车的人太多了,得辅助对人身高,体重等等侧写才行。

现场几乎没留下什么指纹。

后来警员们询问了附近居民,问他们这两天晚上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员开板车或者摩托车等交通工具出入附近。

年代越往前,刑侦手段匮乏,许多案子多数只能靠人海战术,以海量的侦察跟走访找到信息,可不像以后直接调到处的监控,且这个年代也没啥车子,整个局里就一辆警车,平常走访都得骑自行车,近的得走路,所以对于基层民警的工作量是个很大的考验,起码姜曳走得脚都酸了。

什么答案都有,其中街角一个老太太说自己在前天晚上凌晨三点多起来做豆腐,有听见板车在路上发出的声音。

“叮呤乓啷的,我就从窗口瞧见有个人骑板车经过,至于里面有没有东西我不知道。”

老太太耳朵不好,问了好几次才断断续续说,但也没法说清那人高矮胖瘦。

眼睛也不行了,就知道是个人,有辆板车。

因为没有线索,他们只能针对四个死者的社会关系继续调查,又是大量人力工作,大半天下来,才算有了个谱。

主要是王科跟章桂民。

“章桂民就一普通的工厂小管事儿,社会关系简单,但王科这个人得罪的人比较多,因为厂子大,其实质量也不行,年年都有纠纷,但最后都摆平了,难保后面有人怨恨他。”

如果要查王科的仇怨对象,那就太难了,因为人员众多,短时间内根本排查不开。

回到章家后,众人汇合了下信息。

“忽然掳走两个孩子,而且孩子没有叫喊,房间也没有血迹,估计孩子还活着,他掳走俩孩子另有用途,如果是突然生的主意,这么大的孩子既没有哭喊,就说明被迷晕带走,那说明凶手是有备而来,他对两对夫妻有一定了解,甚至知道四个人的行为。”

“王科住在镇上,能跟踪他到这个村子,不会开车,还清楚两边都有孩子...这个人一定对王科十分熟悉。”

“我倒觉得这个人是对章桂民熟悉。”

这话一说,老林都看向了姜曳。

姜曳知道这个人设自带首都高材生光环,也不吝表现,拿着拍下来的照片,说:“那树枝可能是被人为踩断的,因为最有力的树枝其实是我踩踏上来借用的那一根,但边上细一点的这只反而被踩断了,你们看照片,从人体工学来说,不管凶手哪只脚踩到了它,而且还有力气把它踩断,说明要么是他反复用力踩压,要么是他自身重量已经承载上去了,就以我的女性身体体重作为参考,都可以直接把它弄断,假如是后者,它断的时候,很难保证自己不掉下去,所以大概率是这个凶手故意把它弄断的,而且他自己不需要从槐树那上去甚至离开从始至终,只有我爬过树,他没上过树。”

其他警察有些窘迫,刘端下意识问:“那不是从树上上去的,不就是密室杀人了?”

老林啪一下拍他的头,“小说看多了你,什么密室,阿宝的意思是这个凶手可能有家里钥匙可以直接出入,不管是故意动了簸箕装出运孩子的架势,还是踩断树枝,都是为了故意掩盖这个事实,模糊我们查人的范围。”

套用一句《神探狄仁杰》里面的台词有时候看似复杂的事,往往只有一个最简单的答案。

一个警员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查证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对呢,因为槐树上的树皮龟裂,只要一踩压就会裂开,而上面被破坏的树皮上留有泥土,就是阿宝上去时踩踏过的痕迹,全无凶手踩压过留下的印记,总不能是阿宝爬上去的时候完美压住了他的痕迹吧。”

姜曳:“我上去的时候就观察过,没有,当时槐树的树皮完好,你们看树下掉落的树皮就知道了,就是我当时蹭下来的。”

众人特地演练了下爬树跟从树上下来的步骤,发现自家阿宝说的没错,手指按压一下树皮都会压裂一些皮层,不可能毫无痕迹就上了树,又不是轻盈灵活的猴子。

那么凶手的确很可能跟章家关系特别亲密,而且有钥匙,那人选可就太少了,很好排查。

章桂民两夫妻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有可能,而且他们手里也有两夫妻衣裤上留有的钥匙比对。

姜曳:“查访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了,章桂民老婆洪铃跟娘家人关系不好,去年还闹翻了,不太可能把钥匙给他们,倒是章桂民十分孝顺,对兄弟姐妹没二话,有时候干农活,他家兄弟很随便就把一些农作物堆在他们家,缺什么也会直接到他们家拿,而且本来就有备用钥匙在他父母手里。”

这已经很明显了,警员当即前往章桂民父母家。

章桂民有一个弟弟跟三个姐妹,三姐妹都嫁出去了,有的在本村,有的在外村,倒是他弟弟还未结婚,一直跟他父母住在一起。

老林十分老道:“他家父母年纪大了,不好太直接,我跟阿宝先进去唠嗑,你们看好周围,别让人跑了。”

“阿宝你等下进去多看看情况。”

小民房,章家父母正在晒豆子,见到警察来十分惊愕,不过老林待人处事牛逼,也不提案子,就当人口普查似的,跟老俩口唠嗑,阿宝进去后,目光瞥过院子,发现有一个角落地上留有板车细轮胎的痕迹,但现在板车不见了,而屋内桌椅上还有一些红喜事的物件,要结婚了?

但柱子上的喜字贴了一半,又撕下来了。

要结婚了,但失败了,所以被人愤愤用力撕下了喜字。

老林也发现了,不动声色询问,章家父母脸色果然不好看,但不好得罪公门人员,“本来是要结婚的,但那女人不好,要钱,我们哪有钱哦,人就跑了。”

姜曳观察了这房子窄小,房间都没几个,且破败,于是在一旁耍了一嘴,“这年头还有要钱才结婚的姑娘吗?不是有个新的小房子就可以过日子咯?”

她的打扮新潮,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估计这引起了章家父母的厌恶,五官尖酸刻薄的章家老头冷冷扫过他,随口一句,“你们这些女人哦,都要房子,结婚不是有个男人生个娃就行了?要么多,就是虚荣!不要脸!”

90年代要房的女性的确不多,因为那时候普遍条件不好,有时候强人所难的确很过分,但章爹这话也让人厌恶,不过姜曳是故意这么说的,闻言挑眉,“那他哥哥不是还可以,让他出钱买房不就行嘞。”

这话一说,老林迅速察觉到俩夫妻的表情变了变。

老林:“咦,章怀民不乐意吗?”

啪!

一盘豆子被扔在地上,蹦跶出好些颗豆子,到处滚落着,章老头面色阴沉盯着他们,“同志,我们要吃饭了,你们还有事儿?”

老林一脸笑眯眯,“不急不急,吃饭了啊,那章桂生在家吗?”

俩夫妻眼神有些躲闪,章老头说:“不在,出门去了。”

姜曳往里面楼梯探看了下,“不是吧,他的鞋子不是还在楼梯那边吗?我们局里最近有点事找他问问,大爷你喊他下来吧。”

章老头阴森森盯着姜曳,但迫于老林已经站起,面色严肃,公门人员是气势出来了,章老头就是个虚把式,只能黑着脸朝里屋嚎了一嗓子。

“阿生,警察来找你,快跑下来。”

这话一说,姜曳听到了楼上木板的动静,立即冲进里屋后院,却见一个黑影从二楼迅猛跳下,落地后看到姜曳,当即冲出后院小门,结果被蹲着的刘端等人一举拿下。

章桂生愤怒,叫喊着为什么抓自己...

章家俩父母也叫喊推攘着,引来附近不少人。

在村子抓人,首先要快,拖越久,人家的亲戚赶来一定会干扰执法,最后又难以问罪,所以老林当即堆章桂生说:“你哥嫂出事了,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哥嫂出事,你都不想抓住凶手?”

他这是看章家父母太闹腾,怕警察都出不了村子,所以怀柔劝说,“你这么一跑,人人都以为你是凶手,让我们警察多难做?如果你不是,回答一些问题,这不很快就能回家了。”

“章桂生,你能跟我们走吗?”

章桂生眼神闪烁,最后竟也同意了。

姜曳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先把人抓起来是对的,这章家人绝对不清白包括章家老夫妻。

老林一个眼神过去,其余警察就把人带走了,而老林则是留下好声好气跟众人解释,阿宝跟刘端则是上楼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孩子的线索。

屋内有股子脏臭气味,这些个男人哪里讲卫生,那裤衩子都扔一边,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不过姜曳跟刘端对视一眼,刘端立即用套着手套的手拿起了裤衩,看了看,恶心道:“是J液。”

地上还有很多纸巾,像是男性在某种状态下发泄用的...姜曳是女人,当然不是很了解,但刘端倒是见怪不怪,只是看了下垃圾桶,“两天的量,他这两天估计经常这样。”

那就是被刺激的。

两天,这个时间点有点微妙。

姜曳继续查找,很快找到了章桂民家里的钥匙,又查找衣物,想看看这人这么脏,有没有把衣物清理了,没准能找到血迹。

可惜,她看到了晾晒在细绳上的衣服。

那么多脏衣服,他就洗这件外套,而且洗洁精用了特别多,衣服硬邦邦的。

让人失望的是找不到孩子的线索,姜曳心情不太好。

“这人一定有鬼。”刘端冷笑。

车子回局里,章桂生先去送往审讯室,姜曳回自己的办公位置喝水以及换鞋,一群人亲近喊她阿宝阿宝,还有来送零食的。

结果刚弯腰就见边上送来一杯水,转头一看,一个青年警员,身高腿长,清隽斯文。

记忆里飞快闪过对方是江阿宝的同事麦青,也算是江阿宝的师兄。

这人设也太好了吧,警局小宝贝群宠啊。

姜曳倒霉惯了,一下子抽到这么好的角色卡,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跟对方道谢后,对方淡淡来了一句,“阿宝学妹客气了,应该的。”

阿宝学妹。

姜曳看了对方一眼,也没说什么,而后进了审讯室那边。

透着玻璃窗,姜曳看着里面章桂生,又想到章老头,跟老林不由嘀咕,“这俩才是亲生的吧,可章怀民长得很不错啊。”

这话听着很简单,其实信息量很深。

老林说:“我刚刚跟他们那边的村社主任聊了下,这章桂民跟章桂生的确是兄弟,却是堂兄弟,前者是过继的,一开始那俩老夫妻生了三个孩子,没儿子,就过继了兄弟的,结果后来又生出了一个儿子...那就...你懂的。”

“而且章桂生这个人一事无成,没什么技术,人是精明灵活的,但好吃懒做,一直没挣钱,无奈俩老的宠溺,兄弟姐妹只能捧着他,前些时候跟镇上的女孩谈了恋爱,准备结婚,也不知是跟那女孩怎么吹嘘的,满口说自己会在镇上买房子,把人家哄答应了,结果就是他的兄弟不肯给钱...他三姐姐倒是愿意帮衬,可是只够在村里搞个小房子,镇上的买不起。”

“论理,他大哥也没啥钱,但他认为自己哥哥有钱。”

姜曳秒懂,那时因为章桂生当时已经知道章桂民夫妻跟王科夫妻有了勾当,而王科夫妻在当地算是巨富,随便流出一点油水都够他买个镇上房子的。

结果没想到他哥不肯给钱,这人恼羞成怒......

不过这只是他们的推测,很多线索指向章桂生,却没有铁证。

孩子要紧,先审问吧。

老林跟姜曳很快走进了审讯室。

章桂生此刻坐姿很流氓,看见两人进来后,就说跟自己没关系。

老林:“现在也没说你有关系。”

章桂生:“没关系你铐住我?”

老林:“怕跟你有关系。”

章桂生冷笑。

姜曳问:“王科跟你哥的孩子去哪了?”

“什么?”章桂生皱眉,“你怀疑我把俩孩子带走了?怎么可能!”

姜曳:“一点都不惊讶啊,按理说你不是该问什么王科孩子嘛,所以你果然知道你哥嫂跟王科夫妻的事?也知道那晚他们在一起。”

轻微一诈就诈出来了。

章桂生表情微妙,索性承认,“是知道,毕竟我以前经常出入他们家,有一次想进去讨口水喝,结果就看见王科夫妻进门...次数多了,我就知道了,可毕竟是我哥,我又不能对外说,那又怎么了?就因为这就怀疑我?”

老林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枸杞红枣汤,“你这人真敏感,说了只是问问,你哥没给你买房子的钱,你生气了?”

“没有,我知道他没钱,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最近很忙。”章桂生此刻镇定了,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姜曳跟老林都觉得这人的把握在于...

很快,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报告到手里,看了一眼死亡时间,姜曳问章桂生,“前天晚上5点-10点,你在哪里?”

章桂生看着阿宝,平静道:“在村里棋牌室打牌,打了一整晚,好多人可以给我作证,要不你们现在就去问问,我今天就想出去。”

不在场证明就是最硬性的关键。

姜曳跑到了法医室,发现老法医正对着尸体吃面,好家伙,大西北的臊子面,红彤彤的,他吃得正香。

虽然是个镇,但这个镇很大,是大西北最大的镇,估计也是在城镇化道路的重点区域,考虑到镇上居民多,范围广,所以警局看着简陋,人倒是很多,连法医科都配了实习生。

边上的年轻实习法医还在忙碌,看到姜曳进来后多看了两眼。

哦豁,超A肤白貌美大长腿,这法医小姐姐有点辣啊。

这小地方一个警局平均颜值这么高?她还以为自己这个阿宝都算是门面了,结果排第三。

姜曳问报告上的死亡时间,确定了计算方法后,她自己又仔细查看了尸体伤口,最终不得不承认死亡时间没错。

那就是他们真的抓错人了?

姜曳一时头疼。

法医小姐姐简素说:“如果他真的嫌疑很大,有没有可能是有帮手?”

姜曳:“有这种可能性,但不好查,他的父母已经被排除嫌疑了。”

章桂生还是按照流程被放出去,众人有些失望,但也得继续查,忙忙碌碌的时候,晚餐时,众人窝在简陋的长桌上吃泡面,姜曳一时有些感慨我天生就有在警局吃泡面的命啊。

连简素都过来开了个非正式的小会,讨论这个案子,中途姜曳的破翻盖手机响起,她接了。

“宝宝,什么时候回来吃饭?我想你了。”

姜曳:“...”

妖朽,差点忘记这个身份结婚了,好像原主就是为了老公才回小地方的,不然都可以在大城市入职了。

这年头的手机能有什么质量,声音不小,众人一下子安静了。

众目睽睽之下,姜曳讪讪说:“在跟同事吃饭加谈案情...”

那边会意,很快挂掉了。

麦青忽说:“家里有亲属,的确不好老熬夜,就算案子很麻烦,其实我们也可以。”

一本正经,冷冷清清的。

简素眨眨眼:“就怕孩子等不及,哎...”

刘端等人闻着泡面味儿,暗想怎么茶里茶味的,这泡面也不是抹茶味的啊。

老林觉得这俩青年才俊怎么回事,这思想品德要不得啊。

不过案子的确很严重,孩子还没找到...王科家人已经在找关系施压了。

“咳咳,家庭生活要紧,新婚夫妻相处是挺重要的,都还没生孩子呢,但好在阿宝你对象通情达理,应该能理解你的吧。”

简素:“就是,阿宝这么可爱,你老公如果这都不能体谅,那也太...不对不对,我不该这么说,阿宝你不会生气吧。”

众人:“....”

姐姐你走美艳风,茶起来就是大红袍,那味儿不是一般浓烈。

姜曳脸皮多厚啊,瞟过麦青跟简素,矜持道:“那我不回去了,在哪睡不是睡啊...我要是困,随便找个姐姐的卧室借我躺一躺?”

简素当时表情就不对了。

然后麦青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姜曳笑得特别开心。

老林:“???”

不是,我这警局不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正当关系吧。

道德问题可不是小问题啊。

时间一到,章桂生就被放出去了,章老夫妻来接人,不过姜曳瞥到章老太太提着一个袋子,顿时皱眉。

就在章桂生走出去的时候,那老太太忽然三步窜上来,恶狠狠说:“臭女人,让你冤枉我儿子...”

那袋子一松开,屎尿泼洒过来...

姜曳已经后退了,抓着边上的桌布一个拍甩...那屎尿袋子还没泼出来就被她甩了回去。

章家一家三口被泼了个正着。

然后姜曳捏着鼻子就跑了,让老林捏着鼻子善后。

这就是小地方办案子的坏处,这老太太你还没法追究,不然就地上一躺一嚎...

不管了,反正不是她处理。

姜曳回大厅后,刚准备出去查案,找那王科家人问问情况,俩孩子被带走,一定有所目的,也许会勒索,结果不等她出门,简素忽然过来,面色沉重,“你过来下,有发现。”

姜曳回到了解剖室,看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小胶囊,已经打开了,里面塞着一张很小的纸条。

纸条上有一个图形。

五角星。

五角星下面还有一行数字。

“这什么?犯罪分子对警察的挑衅跟暗示?”

简素木然道:“这也许只是开始,而这一行数字...”

姜曳:“是地理坐标,我查下地图。”

姜曳刚查到地图位置,大厅的报警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有人报案,地点正是姜曳手指头指着的位置。

那是镇上很普通的一户人家。

姜曳等人很快赶到了现场,这里是个富宅区,多数人生活条件都不错,院子里还修剪了草木,还有鱼池,进屋子后,恶臭更浓烈了,很快众人就看到了屋内三间卧室各自躺着的尸体。

一共三具。

全部断头,而且头颅不见了。

据提前了解,这里居民户主是五十多岁的夫妻,有一个独生女,三十多岁了,独生女招赘,俩小夫妻跟倆老人一起住,还有一个儿子。

一听到有孩子,警察们的思维顿时敏感起来。

“没有小孩尸体,小孩又不见了。”

“死亡时间在昨晚。”

这...这是凑巧吗?

孩子不见了,人头也不见了。

“什么声音?”

嘎嘎嘎的怪异声音让人心头发麻。

姜曳揉了下眉心,忽然耳朵微动,不由走向洗衣房。

洗衣房这边有动静。

老林等人也听见了,他们也徇声走进去...很快他们听到里面传出姜曳低低的声音,而后就是提到木桶的动静。

麦青快步冲进去,却见姜曳扶住了墙,一脸卧槽。

麦青顺着姜曳的目光看去,瞳孔震颤,身体也跟着后退了,但把姜曳护在了身后,好像远离那个洗衣机能安全些似的。

这个年代的洗衣机还很大,很粗狂,但买得起的都是有钱人,而且这户主还挺新潮,买的是第一代滚筒洗衣机吧,而现在它正在运作,但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卡住了,所以发出了嘎嘎嘎的声音,可它又确实在运转,运转到...

让你清楚看清泡沫里面不断随着水流转动的头颅。

不停转动,不同的头颅。

三颗。

有长发卡住了,里面黑乎乎的,血水殷红。

待老林几人都看到这一幕时,它忽然不动了,因为女子的长发彻底卡死了转筒,但它功效大,于是在众人目光下,它还在用力扯动...

于是,那女子的头皮刷一下被活生生扯开大片,血一下子变多了。

当时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头皮一紧...而姜曳眼睛被麦青蒙住了。

画面太恶心血腥。

但姜曳还是看到了。

她是真觉得这无限系统是个神经病,凶手也是神经病他竟然还不忘放了洗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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