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看着它们仨笃定道:“看吧, 我就说这味儿能防中暑。”
没看那三只崽一下就恢复活力了吗?
秦时文感叹:“效果确实拔群,但你怎么知道它们是中暑了?万一人就是嫌这味道难闻呢?”
江暮云理直气壮:“要不是中暑,这两只大的也不能闻着药味跑来找我吧。要是只想找气味难闻的东西, 那在树林里叼两只烂蘑菇给它们闻, 效果不是更好。”
秦时文目光慈爱:“那你有没有想过, 人家就是不想亲自去叼烂蘑菇,所以才来找你当搬运工的呢?”
江暮云觉得自己有被伤害到。
尤其是她发现,那三只崽愿意动弹了之后,它们一家五口就直接溜溜达达地走了,连一丁点要过来品尝药味的意思都没有。
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搬运工, 专干那两只叛逆鸡不想干的活。
江暮云盯着手上的空瓶子目光深沉:“天热了,喝点鸡汤补补身体吧。”
楚不闻这时候直接冲上了情商高地:“鸡崽中暑了,兔子那边不会也中暑了吧。我看它们这几天好像也没什么精神, 要不要去看看?”
江暮云瞬间重拾信心:“走走走去看看,可惜它们现在断奶了,不然我还能把药混在羊奶里喂它们。”
“你怎么一天天净想着给人喂药呢。”吴星月抱怨道:“说起来兔子能喝藿香正气水吗?我怎么听说兔子喝水会死呢。”
江暮云:“不知道啊。但兔子只是不能过量摄入水分, 喂干料的时候少量喂水也没关系, 要不我们喂着试试?”
吴星月兴趣一下就来了。
一直惦记着兔肉的赵家昊震惊道:“兔兔那么可爱, 你们怎么忍心拿兔兔试药?”
江暮云当然不忍心拿兔兔试药。
这几只兔兔就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万一试出什么差错来,江暮云非得哭塌自家小山头不可。
但江暮云前世确实见过不少养兔子的人在夏季到来前求购藿香正气水的。
当然他们求购的也不是末世前生产的过期产品, 而是末世后重新调配出的简化版药剂。价格相当感人,普通幸存者闻都不配闻的那种。
据说是末世前的普通家兔有中暑症状的话, 是可以给它们喂食少量藿香正气水医治的。
所以末世之后那些养兔子的人也就照葫芦画瓢, 试着给这些变异野兔喂变异药草调配出来的新药。
就每年夏季都有野兔养殖者求购藿香正气水的情况来看, 这东西在给兔子治中暑方面应该是真有效果。
江暮云知道这东西能用, 但她口花花不能输。
她指着兔子窝里的几只小毛团道:“兔兔这么可爱, 万一试药被药死了,我们不就正好有麻辣兔头吃了?”
赵家昊飞速倒戈:“有道理啊江老板!那您看喂几斤药合适?”
周影:“冲您这份果敢的劲儿,以后咱家被药死的兔子我全都留着喂你,谁拦都不好使。”
赵家昊收敛了,他委委屈屈辩解道:“我就开个玩笑嘛。”
江暮云也替赵家昊打抱不平:“就是,你想毒死赵家昊怎么还咒咱家兔子呢,直接给他下药不成吗。”
秦时武说兔子不会被药死的声音被淹没,赵家昊不可置信地抬高了音量:“您支棱着耳朵听听看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江暮云支棱不起来耳朵,但那四只兔崽子的耳朵是支棱起来了。
周影和秦时武是想抱起小兔子给它们检查身体状况的,但他们刚凑近了一点儿,就看那几只原本趴在窝里没精打采的小兔子一下站了起来。
小崽们现在的个头不小,比普通的成年家兔都大,虽然还比不上它们爸妈,但准备干架的气场已经有了成年野兔的影子。
前几天还抱过兔子的周影不相信自己软绵绵的小毛球就这么变心了,不死心地伸出手去试探,结果她伸过去的手差点变成兔饲料。
其他几人也不甘心,挨个跑去试探了一遍,结果屡次开荤未果的兔崽子们被惹毛了,差点飞扑过来和他们拼命。
真心错付的周影错愕又茫然:“它们怎么这样啊……”
明明前几天还能随便揉耳朵摸尾巴的。
上过养殖业网课的江暮云终于发挥了作用:“可能是孩子大了吧。”
江暮云试图安慰周影:“它们从出生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是时候让孩子自己生活了。”
所谓的自己生活,就是让它们自由打洞筑窝。
然后江暮云等人按照他们养成年兔的方法,每天送一波草料过去,就可以不再管它们了。
失去小毛球可以搓揉的几人怅然若失。
秦时文在打水的时候还不忘感慨人生道:“我就像是个孤苦伶仃的老母亲,在儿女独立生活之后每天无所事事,找不到生活的乐趣。”
江暮云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上了雨水:“差不多了,回去吧。你要是找不着乐趣,可以天天拿自己手指头钓鱼玩,永不空军多好啊。”
秦时文单手拿着不锈钢桶的桶盖,砰一下敲晕一条试图跳出来的鱼,顺手给装着鱼的桶盖上盖子:“这种毫无难度的事怎么可能有乐趣。”
装鱼的桶都盖上了盖子,其他几个装水的桶却都敞开着。
几个装水的桶目前都只装了八分满,因为现在外面还下着雨,他们回去这一路,正好可以让雨水继续往桶里填充。
这是他们从入夏以后三五不时就来一场的阵雨中摸索出来的经验。
这种阵雨烦人得很,隔几天下一次,一次俩小时左右。
在湿热的环境里活动,大家每天都免不了大量出汗,饮水量剧增的同时,洗澡也成了用水大头。
阵雨的降水量并不足以维持他们的日常用水,平时该到河边打水还得继续打。
这种阵雨不会引起动物示警,去河边打水又不像去市区搜物资的时候那样有建筑物躲雨,所以每次阵雨突袭,当天负责打水的人大概率要被劈头盖脸浇一顿。
之前下雨的时候风大,他们还能找背风坡躲一躲。
现在下雨时的风也不小,但仅限于让人打伞费劲的程度,和之前没法比,找到背风坡也挡不住雨。
其不上不下的程度,比之前春季时的狂风骤雨更让人恼火。
起初大家还有兴趣带着雨衣出门。
穿了一次之后就发现,雨衣里全是被闷出来的水珠,回来后照样浑身湿透,还比不穿雨衣更热。
于是带雨衣的方案就被他们排除了。
秦时文又想去田埂下面搭个避雨棚,这样路上再下雨好歹有个地方躲一躲。
结果没想到外面的风向说变就变,简易避雨棚搭好后一次都没用上,直接就被风掀了。
反复折腾几次之后几人也不挣扎了。
不就是淋雨么,又不是没淋过,随便吧,累了。
他们甚至还学会了在下雨的时候少打点河水,偷个懒让雨水把桶填满,就当是这破雨天给他们的补偿了。
这鬼天气,每人每天身上都是黏黏糊糊的,连被子都湿得恨不得拧出水来,只有刚洗完澡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干爽。
偶尔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申请休息一天,大家把该洗的衣服统统洗一遍,然后把炕烧起来,烘衣服被褥的同时也烘一烘山洞。
夏天烧完炕的山洞里热是真的热,但至少它没那么湿了啊。
两相比较之下,不少人甚至有点爱上了这种类似干蒸桑拿的感觉。
这么一来二去的,等温度真的上了四十,大家反而没什么反应了。
不就是热吗,最好温度再高一点,把水汽全部烘干才好。
但人想是这么想,身体却未必答应。
在温度升上四十度,连兔子都开始往深了打洞,轻易不再从洞穴里出来的时候,大家身上开始生红疹了。
也不知道是痱子还是湿疹,亦或是别的炎症,总之陆陆续续的,每个人都在自己身上发现了成片的红色小包。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生活在潮湿环境里,导致角质层变软,这些小包异常脆弱,基本一挠就破。
连晚上有空调房住的江暮云都没能逃过。
她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家就待在浮动房里,开着空调洗漱吃饭看书睡觉。
等出门的时候就把浮动房收进空间里,杜绝浮动房内的干爽空气被潮湿天气污染的可能性。
晚上能洗漱干净睡个清爽觉,不需要再和湿气缠缠绵绵了,可白天还是要出门受折磨。
江暮云经常背包出门,肩膀上被背包带捂着的时间久了,就出现了泛红发痒的现象。
稍好一些的就是她目前还没有长出小红点,只是肩上出现了两条红带子,边缘还有被磨破皮的现象。
现在这种湿热环境下出现伤口,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感染发炎。
在缺少消炎药的时候出现伤口感染的症状会有什么后果,大家都是亲眼见证过的。
竹节草倒是有一定的消炎作用,但不知道对这种外伤有没有效果。
反正也没毒,大家干脆内服加外敷,先凑合着用。
江暮云倒是囤了不少能用上的药,她给自己涂了红霉素软膏之后停几天不背包,伤口就开始慢慢愈合了。
江暮云闷不吭声以身试药,证明了她用的那管红霉素软膏不仅没毒且还有药效,并把试药的成果贡献了出去。
江暮云当然是知道自己手上的药没过期的,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于是江暮云不仅没得到夸奖,还差点挨了秦时文一顿打,并被秦时武明令禁止这种试药行为。
秦时武自己看着一堆过期药物也很头痛。
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但一直放在自然环境下保存的过期药物谁敢乱用呢?
于是秦时武就把目光放在了兔子身上。
那只成年母兔又怀孕了。
兔子本身就是繁殖很快的生物,等母兔这一胎生产,他们家里的兔子数量说不定就要上双。
野兔的暴躁脾气大家心里都有数,两位数的兔子他们也没法养,匀一只出来给他试药,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内服的药肯定不用试,兔子死没死他们都不敢吃。
在这方面,连他们的生物验毒仪大白都派不上用场。
毕竟大白只能判断东西对它自己有没有威胁。它又没考研,怎么会知道对自己无害的元素对人类有没有害呢。
雷公藤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不同生物服用后有不同反应,对人有毒对兔子没毒,万一他们手上的药物里也有某种类似成分,那试完药后人吃了不就凉透了。
但像红霉素软膏这类普通外用药还是能试试看的。
大家都是哺乳动物肉体凡胎,对于常见外用药物的临床反应上,应该不会有那么大差异吧。
不过江暮云手上的这管……
试都试了,不用就浪费了。
涂了红霉素软膏,再忍一段时间不去抓挠,等破皮的地方都愈合了,就可以扑上痱子粉缓解痒意了。
但总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儿。
赵家昊某天实在是受不了了,搬着地垫说他晚上要在上山顶吹风。
江暮云劝不住他,只能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让他做好防护免得被蚊虫给吃了。
赵家昊把自己全副武装,装了一瓶雷公藤水说是撒在山顶上驱蚊虫,又带着蚊帐和地垫,自觉准备齐全之后,意气风发地上了山顶。
他甚至捎上了一床薄毯当被子,说是怕晚上山顶风大吹得他冷。
结果睡到半夜,他被被子里的动静惊醒了。
再一睁眼,赵家昊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他支起来的蚊帐外面是常见蚊虫,蚊帐里面全是之前躲在林子里不出来的小飞虫。
它们一堆堆地聚集在自己的周围,钻进蚊帐里,钻进薄毯中,还有不少正试图从他身上唯一没扎紧的衣领处往衣服里面钻。
这些小飞虫密密麻麻地把他浑身上下都围了起来,哪怕吸不到血也要贴在他身上不肯走。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外围的小飞虫试图撞进内圈,贴到他身上的力道,连脸上都不例外。
赵家昊一蹦三尺高,直接把蚊帐都给掀了,跑到外面来疯狂拍打身上粘着的小飞虫。
是,丝袜和衣服的防护很有用,凭这些蚊帐都拦不住的小飞虫的毒针口器,根本不可能戳得到他。
但眼下这种情况,它是会不会被咬的事吗?
赵家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现在是真凉快了,手脚都快被冻僵了的那种凉快。
赵家昊抹了把脸,试图把趴在他脸上的小飞虫赶走,结果没想到对方那么至死不渝,宁愿被他按死在脸上也不愿意离开他。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离开了蚊帐的庇护,那些原本只能远远围着他掉口水的蚊虫也冲了上来。
这些蚊虫就不是丝袜能拦得住的了。
赵家昊本着人可以死脸不能丢的心态硬生生忍住了惊声尖叫的冲动,一路连滚带爬跑去找好兄弟李安轩求救。
好兄弟李安轩没有辜负赵家昊的信任。
在赵家昊邦邦敲门把他吵醒之后,李安轩不仅没有见死不救,反而给予了夜半受惊的赵家昊亲切问候:“狗东西,滚远点。要是我开门之后发现你带着一堆蚊子站在门口,我就把你剁碎了做成捕蚊器。”
正抓耳挠腮一刻都不敢停的赵家昊立刻窜出去三米远。
随后李安轩家的门迅速开合,同样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李安轩就拿着扫帚站在外面了。
被李安轩拿着扫帚在身上到处拍打还不敢躲的赵家昊,这会儿眼泪都在肚子里打转。
“嗷,你别不是在故意报复我吧!”赵家昊说话都带着哭腔。
李安轩一扫帚拍他身上:“多聪明啊你猜对了呢,要不我现在停止报复你自己待着吧。”
赵家昊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立刻低头认错。
好不容易把扒在赵家昊身上的蚊虫都给囫囵弄走了,李安轩又回去端了盆雷公藤水出来。
“你站着别动啊,泼歪了回头又有虫子粘着你,跟你回家陪你睡。”李安轩警告道。
赵家昊哪敢动。
现在别说是泼他一盆水了,就是泼他一身泥他都要忍着的。
雷公藤不是什么难种的东西,原本的那几株现在已经在后山上长成了一堆,他们用雷公藤泡水的时候也格外舍得下料。
就算它现在对蚊虫的作用和花露水差不多,那也是浓缩版的花露水,一盆水劈头盖脸浇下去,驱蚊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赵家昊好不容易清清白白进了家门把自己洗刷干净,刚想躺下睡一觉安抚自己受伤的心,就觉得身上又开始犯痒。
别不是真有虫子跟进来陪我睡了吧?
赵家昊腾一下坐起身,一巴掌拍上犯痒的小腿肚。
他连省电都顾不上了,惊恐地按开床头小灯,屏息凝神地凑近小腿肚,小心翼翼地挪开一直捂着小腿肚的手。
没有虫子的尸体。
赵家昊松了口气。
但是有一个,不,是好几个,让他觉得非常眼熟的红色小包。
好么,这一路蹦蹦跳跳个没完,结果还是没挡住被蚊子偷吸了几口。
或许不止是几口。
因为第二天江暮云一见他就笑出了声。
别说是胳膊腿了,赵家昊连脸上都有蚊子包,还刚好和他一夜没睡熬出的黑眼圈紧挨着。
赵家昊顶着一身的风油精味儿嘴硬:“我昨天明明在床边上浇了雷公藤水的,谁知道一点用的都没有。”
他们从开春起就一直在用雷公藤水防蚊驱虫,效果确实还不错,至少山洞里是没见多少蚊虫,偶尔有那么两只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可问题是山洞里和山顶上那四面透风的能一样吗?
“雷公藤知道你这么说它它都得委屈死。”秦时文打了个哈欠道。
打哈欠这种事是真的会传染,秦时文那边开了个头,这边一群人就都忍不住跟上了。
他们白天要外出搜集物资,晚上回来还得忍受又湿又热又闷的山洞,吃的也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日子过得像极了旧社会的包身工。
白天人清醒的时候觉得这个温度忍忍没什么。到了晚上睡着了,身体本能就会站出来开始抗议,大家都被热醒过不止一次。
江暮云估算了一下他们的储冰量后提议道:“开冰窖吧,我们可以先用山洞里的冰,把地窖里的冰留着以防万一。至少我们晚上得睡个好觉。”
昨天还被热得跑到外面吹风的赵家昊长叹一声:“真开冰窖啊。那以后山洞里的湿气不就更重了。”
赵家昊这句话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知道现在天气很热,热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抗议,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热到足够开冰窖用冰的程度了呢。
他们一直忍着不用冰,除了害怕后续温度继续上升之外,也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受够了湿乎乎的日子,宁愿挨热也不想再给家里增湿了。
江暮云精通数学:“反正现在都这么湿了,空气湿度99%和100%的差别能有多大嘛。但用了冰之后,温度从四十度变成三十五度,这个差距可就大了去了。用1%的湿度换五六度的温差,血赚啊。”
虽然这个1%和5℃的数据都是江暮云信口胡扯来的,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时候就得感激他们冬天的时候闲着无聊,多存了一山洞的冰了。
如果他们只有一个冰窖的话,那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真不一定舍得用冰。
开山洞之前,他们特意用棉被做了厚厚的保温隔层,方便在原本封住山洞的泥砖墙被砸开后,继续给山洞保温。
冰块融化时吸热增湿,考虑到大家对于用冰降温的副作用深恶痛绝,所以他们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坚持公平分配。
大家秉持自愿原则取冰用冰,只要不浪费怎么都好说。
当然以他们现在的抠门劲儿,也没人舍得浪费宝贵的冰块。
不仅舍不得浪费冰块,他们连融冰时的冷气都要用来镇凉白开,由冰融成的水也全部收集起来洗澡。一旦家里放了冰块,那人基本上就不可能离开冰块一米以上,少享受一秒钟都是浪费。
王清清在享受过用冰的快乐之后,甚至开始念叨着要给自己打个棺材睡觉:“这样冰块的冷气就能被困在我周围,而不是到处飘散被浪费掉。”
秦时文还弄了个小账本,每取一块冰都要记录下来,给他们下一个冬天的储冰工作提供参考数据。
江暮云就用不着这些了。
她说自己现在感觉还好,偶尔来冰窖里冰两瓶冰水喝,平时洗洗凉水澡就足够了。实在有某天热得出奇,她才会凿半块冰回去。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那大家肯定是觉得她舍不得用冰在找借口。
但江暮云不是。
在楚不闻等人的眼里,江暮云是真不怕热。
因为她到现在都没长过任何小红疹。
唯一一次还是被双肩包的背包带给磨出来的伤。
而且在耐热性这件事上,不止是江暮云,其他人也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适应温度。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出门,但一直都没人中暑。即使出现了轻微症状,也是休息一会儿喝几口水就能缓过来。
要知道上一次温度到达四十度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没人敢出门了。
如果这件事上的差距可以用之前有太阳怕被晒伤,而现在是阴雨常驻还天天刮风导致体感温度不同来解释的话,那他们在这个夏天的用冰频率的变化,就是他们的身体正在适应温度的铁证了。
有秦时文的小账本为证。
他们从最开始的几乎每人每天一块冰,再到用半块冰睡过前半夜就好,大家用冰的频率正在慢慢下降。
可温度却始终没有降下来过。
判断标准是那几只从入夏后就一直自闭在洞穴里不出门的兔子。
刚开始秦时武还以为是大家都潮得受不了才不用冰,还特意给他们熬了雷公藤煎剂祛湿。
雷公藤是含毒性的,秦时武下手也很谨慎,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大家喝完之后真的有感觉舒服了一点。
连用冰的频率也重新开始缓慢回升。
妙手回春秦时武都被这立竿见影的效果惊艳了。
信心大增的秦时武在一次阵雨过后,又煮了一回雷公藤煎剂。
有了上一次的效果,这次大家喝药格外积极。
秦时武忍不住喃喃道:“难道我之前学西医都是错的所以天不让我拿证?中医才应该是我的归宿?”
江湖人称铁口直断江大师的江暮云伸手拦了一缕风,抬头望向天际:“神医您得往后捎捎,这事儿得先让神算来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