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惹太太生气了?◎
宴会厅陷入短暂的安静后,便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有人率先认出来虞清晚手上的戒指,激动地跟周围人低声耳语:“那枚戒指是不是昨晚佳士得拍卖会上,被人花了七千万拍下来的?”
“是吧,帝王绿翡翠,就是那枚。”
“所以那位真的是贺太太了.....”
“废话,那还用说。当然是贺老板站在谁旁边,谁就是正牌贺太太了。”
这下,宴会厅里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人彻底没了声音。
虞姝嘴角的弧度彻底落了下去,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旁边站着的贵妇面色也惶恐不安起来,生怕刚才说的话被听去了,紧张得不敢喘气。
燕城豪门圈子里谁没听说过贺晟的脾性。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也算是借此机会告诫警醒某些人。
他有主了。
贺太太的身份又哪里是别人能随便诟病的。
虞清晚垂眸看着手指上熠熠生辉的戒指,刹那间失了神。
不是上次她在西装口袋里看见的那枚。
所以他到底买了多少枚戒指?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啊。
想是这么想,虞清晚的唇角还是忍不住翘起,心脏像是被什么丝丝缕缕地包裹着,泛起些阵阵甜意。
贺晟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挡住旁边朝她看过来的视线。
他垂眸朝她看过来,低声问:“累了吗?”
沾染着男人体温的西装披在肩上,清冽的檀香萦绕鼻尖,热意一寸寸顺着肌肤包裹,虞清晚咬了咬唇,感觉脸好像也有些发烫。
听见他问,她诚实点头:“有点。”
事实证明她的确不适合这些应酬的场合,还是一个人呆在画室里画画更让她自在。
贺晟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包裹起来:“那回家。”
“嗯。”
出了宴会厅,两人正要离开时,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拦住去路。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西装,银框眼镜,五官清隽,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他先是看了一眼贺晟,然后笑着跟虞清晚打招呼。
“贺太太,久仰大名。”
他自我介绍:“谈砚,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一名心理医生。”
虞清晚这是第一次见到谈砚,的确没想到贺晟还会有气质和他自己截然相反的朋友。
她眉眼弯起:“谈医生,你好。”
看着虞清晚手上的戒指,谈砚含笑勾起唇,打趣道:“怪某些人太小气,不然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见面。”
闻言,贺晟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招呼打过了,我们走。”
“........”
侧肩而过时,虞清晚的视线不经意地划过谈砚的领口处。
干净整洁的领口不知道被什么蹭上了一点红色的痕迹,不易被看见。
这时,贺明绯从后面走廊里过来,神色自若地经过谈砚身边。
“阿晟,清晚。”
见他们是要走的意思,她柔声问:“你们打算回去了?”
“嗯,她累了。”
贺明绯也没再留他们,笑着点头:“那好,等过几天有空,我再去临城找清晚一起吃饭逛街。”
这时,虞清晚又敏锐地注意到贺明绯唇上的口红好像重新补过一次。
大概是因为她天生就对色彩格外敏感。
贺明绯唇上的这个口红色号...
似乎和谈砚衣口沾上的痕迹是同一种。
虞清晚轻眨了眨眼,目光忍不住在谈砚和贺明绯之间转了一圈。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与此同时,蹲守在酒店外的媒体正冒着冷风躲在草丛里,蹲守着酒店里出来的人。
其中一个狗仔一边说一边往手心里哈气:“不是说贺氏集团总裁隐婚了,这消息到底靠不靠谱?”
“里面有眼线说的,我们就蹲着吧,今天就不信蹲不到。”
话音刚落,就见酒店门口有了动静。
有人瞬间打起精神:“快,来了来了!果然有个女人!快拍!”
只见酒店门口,两道身影相谐走出。
男人身型颀长高大,衬得身侧的女人格外纤弱娇小,宽大的西装披在女人肩上,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见披散在肩头的卷发,尖细小巧的下巴。
体型差明显,却是意外的登对和谐,两个人身型气质都是绝佳,画面更是极为养眼。
漆黑的夜幕里,女人白皙的指间似乎闪烁着点点莹润的绿光。
“那是戒指,看见没,赶紧拍啊!”
很快,隐秘藏在草丛中的闪光灯接连亮起。
“咔嚓——”
-
次日,燕城又临时多了很多公务需要贺晟留下亲自处理,脱不开身,于是虞清晚只好自己坐飞机先回了临城。
阳光晴朗,下午三点,飞机准时降落至临城机场。
下了飞机,虞清晚刚从通道里走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好巧,虞小姐。”
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风衣的高挑女人站在那里,格外出挑。
见她看过来,虞姝红唇扬起,率先开口:“昨晚的慈善晚宴,我们见过。”
想起昨晚听见的谈话,虞清晚的细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直觉告诉她,对方来意不善。
不过碍于面上,她还是礼貌地回:“你好。”
不过虞姝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离开。
她的目光微暗,看着虞清晚手上的戒指,红唇勾了下。
“没想到,你竟然就是贺晟的太太。”
听见她叫贺晟的名字,而不是贺总或者贺老板,虞清晚的脚步微顿了下。
“虞小姐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和贺晟认识的吗?他没和你提起过吗?”
她故意叫她虞小姐,而不是贺太太,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这时,虞姝又不疾不徐道:“四年前,我和他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贺家掌权人。”
她的语调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临西。”
闻言,虞清晚一顿,垂在身侧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收紧。
空气安静下来,虞姝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似乎在等着虞清晚按耐不住,主动开口询问。
然而等了几秒,虞清晚的脸上却没有出现她预料中的反应,清丽的面庞平静异常。
下一刻,她抬起睫,清亮的眸望向虞姝。
“如果是重要的人,贺晟会主动跟我提起。不巧的是,我的确没听他说起过虞律师。”
闻言,虞姝的笑容骤然僵了下,大概是没想到虞清晚的外表只是看起来温柔好拿捏,说话却也一点不给人留余地。
很快,虞清晚又冲她浅浅一笑:“虞律师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女人清丽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虞姝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美眸里闪过一抹暗色。
出了机场,等回到自己的车上,虞姝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回去,反而先拿起手机。
邮件里,助理调查好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虞清晚的资料,虞姝的视线略过两人相似的眉眼,蹙了蹙眉。
直到指尖划动到某一栏,她的目光微微一滞,神色凝重起来。
思索片刻,她用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很快就被对面接通。
虞姝顿了顿,长睫微垂,开口:“爸,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
回到家里,虞清晚先给贺晟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到家了。
没一会儿,就有佣人敲响主卧的门,拿进来一个袋子。
“太太,这是您那天在家门口落下的,保安捡回来拿到家里了。”
虞清晚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她逛街给贺晟买的领带。
被贺珏的人带走之后,领带就被落在了门口。
还好找回来了,不然就白花钱了。
虞清晚看着盒子里的领带,脑海里忽然又响起虞姝在机场里说的话,心口一阵郁气盘旋不去。
她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四年前。
是她和贺晟分开的时候。
为什么虞姝会知道临西的事?
还有虞姝那天说的话,她很自信,似乎因为她也了解贺晟的过去。
至少绝对不会是毫无交际的陌生人。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意虞姝说的那些话,但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连嗓子眼都有些发涩,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上面。
他隐瞒这几年的事,里面会不会有虞姝的原因?
越是这样深想下去,虞清晚的心口就越是发堵,闷得她喘不上气。
最后,她强迫自己别再去想,却还忍不住把那个装着领带的盒子塞进衣帽间的某个角落里。
算了,先不送他了,反正圣诞节也还没到。
她只能努力摒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和唐芷妍一块合办画展的事上。
-
第二天,两人约好了在咖啡馆见面。
唐芷妍简单给虞清晚讲了讲目前画展的计划,又好心地问她:“对了清晚,你有没有考虑在外面租一个自己的画室,离画廊近些的,这样也方便你创作。过几天准备画展,可能还得麻烦你两头跑。”
虞清晚想了想,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她现在的画作数量还不够画展需要的,最近这段时间恐怕需要泡在画室里一阵子,安心创作。虽然清湖雅苑也有专门的画室,可在家里总是差了那么些意思。
正好...这几天贺晟出差,她也可以借这个借口避免和他见面。
虞姝的事就像一根刺悄无声息地扎在了心里,哪怕她嘴上不说,心里也忍不住不去在意。
可如果她主动去问,又显得她好像很小气。
谁没有过去,他们分开的时候,她总不能也要求他那几年里同样一片空白。
除非贺晟主动来跟她解释是怎么回事,不然她就不想看见他。
顿了顿,虞清晚越想越心烦意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等唐芷妍走后,她选择拿起手机给秦悦柠发微信。
“悦柠,我能去你那里住两天吗?”
-
燕城。
前阵子贺珏负责的合同突然变了卦,人被扭送去了非洲,贺晟只能无可奈何地留下收拾烂摊子。
凌晨五点,又是一场漫长的跨国会议结束,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起。
公司高层们鱼贯而出,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见桌上的手机依旧安安静静,贺晟抬手揉了揉疲倦的眉心,眉眼透出几分躁意。
他的好太太,就只有到临城的那天想着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到了,除此之外再无音信。
没良心的。
恰好在这时,岑锐推门进来。
贺晟抬手扯了扯领带,把身前的电脑合上。
“太太这两天怎么样?”
岑锐忙答:“听说太太已经和唐芷妍小姐收购的画廊签了约,预期下个月举办一场画展。最近白天都在往画廊跑,好像一直很忙碌。”
贺晟挑了下眉,又问:“私人画展?”
岑锐:“这个还不太清楚。”
沉吟片刻,贺晟掀了掀眼皮,淡声说:“问她需不需要投资,金额随她填。”
“要求只有一个,必须是贺太太的私人画展。这件事不要让太太知道。”
岑锐立刻点头应下:“是。”
这时,贺晟又想起什么,嗓音低沉:“之前让你定制的东西做好了吗?”
岑锐立刻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
“已经送过来了。”
打开盒子,只见一条专门定制的钻石脚链安静躺在绒布上。
是特别定制的尺寸,银质钻链,周围晶莹剔透的名贵绿钻点缀,缠绕着脚链一圈坠下来,晃动时还能发出细碎的声响,暧昧至极。
盯着那条脚链许久,贺晟的眸色悄无声息地暗了暗。
片刻,他合上盖子,沉声开口:“改签机票,今晚回临城。”
-
当晚,临城机场,月明星稀。
贺晟提前了航班,临时更改了这几天的行程,用最短的时间赶回临城。
可等他风尘仆仆回到家里时,就看见客厅冷冷清清,连卧室的灯也是关着的,只有那只兔子乖乖趴在金笼子里。
他要找的人反而不见踪影。
贺晟的眉眼微沉,问客厅里的佣人:“太太呢?”
没想到贺晟这么突然回来,佣人连忙回答:“太太说这几天忙着画室装修,说是最近晚上都在朋友家里住,不回来了。”
看着贺晟的面容阴沉难辨,佣人才似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小心翼翼地补充:“太太没告诉您吗?”
“.......”
看来真没告诉。
-
半个小时后,劳斯莱斯驶入秦悦柠家的小区,在某栋居民楼下停稳。
眼看楼上那户的灯光已经灭了,深夜也不好上去打扰。
后座,光线幽暗,男人深邃的轮廓隐在阴影里冥冥不清,低沉的气压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观察着后视镜里贺晟晦暗难辨的脸色,岑锐的神经都忍不住紧绷起来,感受到了那丝危险压抑的气息,大气都不敢喘。
特意改签机票回来,结果脚链还没送出去,太太人就跑了。
还要被迫独守空房。
谁见了不说一句惨。
岑锐轻咳两声,觉得自己哪怕为了这几天健康安全的工作环境,也有必要一语道破天机。
“贺总...”
下一刻,对上男人射过来的冰冷视线,岑锐顿时更加小心翼翼。
“您是不是哪里惹太太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贺老板:脚链太细,锁不住,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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