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不觉得, 现在这四幅场景并列,总有种这四样东西不会只出现一次的笃定感……]
[每一个拍品的介绍看起来都有点不详(真诚)]
[天衍应该不会花费笔墨去塑造无关紧要的东西吧?就像那把昆吾剑,最后肯定是嘤嘤的,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最后四幅并排的画面, 是四种不同的、令人胆战心惊的色调, 虞荼本来以为天衍还会往后交代,或者暗示些什么,但漫画只在模糊的分镜一转, 便转到了僻静的荒郊。
荒郊所出现的第一个画面,覆盖着一个尖刺横生的语言框———
“哇啊!什么东西!!!”
分镜转到说话的人身上,是Q版的顾鸿影在疯狂摆手,几乎摆出了残影, 他眼里飙着夸张的泪花,脸上的表情惨兮兮的,等顾鸿影的无影臂停下来后,他的大拇指指腹上咬着那只之前在拍卖场上出现过的小狐狸, 小狐狸半边身体有了形状,另外半边身体和他右手中面具上的红色花纹融为了一体。
等顾鸿影的大拇指冒出血珠后, 小狐狸偏过头“呸呸呸”了几声, 看起来嫌弃的很, 扬起来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屑:“四十二万就买到我, 你就偷着乐吧, 居然还敢嫌弃?”
“面具是活的啊?”顾鸿影的额头上戳着一个【震惊】的巨大标志, “我被咬了要打狂犬疫苗吗?”
[狂犬疫苗真的够了!嘤嘤你的脑回路能不能不要这么清奇!当心小狐狸恼羞成怒揍你啊!【狗头.JPG】]
[在这么不科学的场景下,我们就不用讲科学了吧?【欲言又止.JPG】]
[虽然四十二万买到小狐狸应该是赚了的, 但本打工人一听这个价格只觉得呼吸骤停,平时看漫画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都没什么感觉, 但几十万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真的很有代入感呜呜——]
有个漫画读者一语成谶,小狐狸先是疑惑了一下“狂犬疫苗”是什么,在顾鸿影认真解释过后,迷你的小红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前爪在顾鸿影手背上一撑,显出了全部的身形,它后爪一个用力蹦到了顾鸿影的脑袋上,单方面将他的头发霍霍成了鸡窝。
[他们俩打起来,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旁边的荼荼他们拉架都好像无从下手哈哈哈哈———]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能镇压全场的人了!出现吧!我亲爱的老婆!]
漫画不负众望,有人插入了“战场”,一手轻描淡写地制住顾鸿影,一手拎住小狐狸的后颈皮:“停。”
镜头再拉远,不夜侯脸上带着点无奈,出现在了他们中间,他的左手抓着顾鸿影交叉在一起的胳膊,右手拎着被揪住后颈皮还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老婆:现在的幼崽可真难带(下意识看一眼菟菟),还是我家崽省心。]
[哈哈哈哈哈嘤嘤和小狐狸加在一起到底有没有三岁啊,我老婆制住人了还得两边解释【指指点点.JPG】]
[这么生动的小狐狸居然是一团记忆?!里世界真的好神奇!]
在这场“闹剧”过后,漫画欢快明朗的色调一变,渐渐趋向暗色,这几页的漫画已经不再聚焦顾鸿影,而是换成了不夜侯。
漫画里,不夜侯取下了脸上的单片眼镜,露出了他的整张脸,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形状姣好的凤眼像是天衍的炫技产物,勾勒描绘,用心至极,像是山川河流的灵秀,都聚集在了这双眼中。
[美!颜!暴!击!
啊啊啊啊啊不愧是我的老婆!!]
[截图了截图了!这就是我从今天起的手机壁纸!]
[歪个楼,菟菟长大后也会这么好看吗?那我日后岂不是能看到双倍的老婆?!【小鲨鱼陷入了沉思.JPG】]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是一个多阳光开朗的小女孩!]
[想一想感觉自己上班上出来的尸斑都淡了呢……]
虞荼:“……?”
他同样被不夜侯这个特写画面晃了一下眼睛,自己手动截了个图,摘单片眼镜的动作别说真的挺帅,他保存了再好好琢磨琢磨,争取下次更帅(划掉)。
特写画面过后,是不夜侯将白底红纹的面具扣在了脸上,之前的清隽一变,严肃柔和之中带着些许妖异,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格———虞荼对天衍到底给不夜侯加了多大滤镜这件事,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知。
漫画里,不夜侯扣在面具上的手轻轻放下,另一只手抬起,那个被四盏王灯争抢的[古董碎片]毫无预兆地化作空中的丝丝缕缕的烟,红纹缠绕着青色的烟雾浮动着在眼前撕出一道豁口,豁口里好像是黑色的,又好像有着流动的星辰,这道不规则的豁口最后形成了一道如门一般的狭长裂缝,犹如一只竖在地面上的眼睛。
诡异的黑红色气息从“眼睛”里流淌而出,一股涌向戴面具的不夜侯,一股涌向不夜侯旁边的顾鸿影,不夜侯随手打散了诡异的气息,但顾鸿影被扑个正着,多了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还泛着黑气。
[好好好,继白泽体验卡后又是九尾狐体验卡,嘤嘤这一天天的,过得真多姿多彩:)]
[嘤嘤怎么这次中招的又是你?!虽然大家都是非酋团出身,但你是非中之王?]
[之前看嘤嘤的白泽十日体验记录,嘤嘤走路踩尾巴,弯角扎门框,现在都已经学会带着九条尾巴跑裂缝,还跑的比谁都快……我竟然有种诡异的欣慰感?]
[哈哈哈哈哈离谱着离谱着已经习惯了是吧?]
漫画里顾鸿影拖着九条毛茸茸大尾巴第一个窜进了裂缝中,其他人也跟着他进了裂缝,最后裂缝外只剩下了不夜侯和虞荼。
[老婆和崽对视那一眼,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心照不宣!]
[不愧是能在老婆出门时说出“我全权代表店主”的菟菟!看看这默契!]
[准备进虚空之门了老婆竟然会将在崽往后拉,将人放身后诶,好宠!]
[哈哈哈哈哈自家的崽能不宠吗!别忘了老婆的真身——]
等马甲和本体一起走上虚空之门里的道路时,漫画读者们就更活跃了。
[门后路黑担心失联我能理解,但干嘛要走一段路碰一下手背?直接牵!老婆那是自家的崽啊!直接牵,怕什么?]
[都能让荼荼苗在你出门的时候给你养小灰开茶馆了,现在孩子怕黑宠一下不行吗【恨铁不成钢.JPG】]
[当长辈的要学会表达爱,看看我们菟菟苗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多可怜!老婆你快带着菟菟过来找我,我教你怎么健康养崽!]
[喂喂,前面那位,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读者们的活跃一直持续到虚空之门后黑暗的尽头,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消失。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极有冲击力的画面,哪怕只是画笔绘出来的作品,也有种无言的震撼。
蓝灰的天空无日无月,同色地面上布满黑色的龟裂,大地厚重的生命走向枯竭死亡,只留满目灰败。
在蓝灰色的天地中心,矗立着一座似乎被锈蚀了的塔,少许青色如丝缕依附其上,这座塔的旁边,漫画注明了它的身份———【镇塔】。
不夜侯站在塔下,之前随着他一同进来的烟雾飘荡到红色的塔壁上,发出如同腐蚀般的滋滋声,不夜侯将手放在被腐蚀的地方,淡青色的光泽从他掌心溢出,加快了进度,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他好像有些走神,只是面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老婆是在想什么吗?]
[感觉老婆现在有点不高兴,明明在虚空之门外时还能看出是很开心的……]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镇塔里关着的东西老婆认识吧?!]
[嘶——不排除这个可能!]
后面漫画的发展,似乎验证了读者们不详的猜测,在顾鸿影喊着“妈”越过不夜侯冲出去时,不夜侯抓他肩膀的动作仿佛是条件反射,然后……一滴血溅到了顾鸿影的眼睛里,他眼里近乎于黑的暗红迅速消退,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情,漫画的镜头拉入他的眼中,呈现出了完整的画面———
不夜侯戴着的白底红纹面具上,红纹像锋利的刀子一样高高扬起,割破了不夜侯的控制着它的手,不夜侯的手掌一瞬鲜血淋漓,殷红的血如同珠子一样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血色的花。
[啊啊啊啊啊我老婆受伤了QAQ!老婆怎么会被这样的怪东西伤到!]
[呜呜呜呜手上全是血,这该有多疼啊!]
[我觉得我简直是魔怔了,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我老婆也会受伤?!]
[不瞒你说,我也……]
[好奇怪啊,我之前追漫画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某一个角色永远不会受伤……]
[可能是不夜侯一出场就很神秘强大,而且只要他在问题就能轻松解决,特别安心靠谱,所以———]
[他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会受伤!心疼死我了www]
虞荼看着这些评论,忽然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了能量,虽然不算特别纯粹,但数量巨大,丝丝缕缕地汇入了躯壳中,后续似乎还有。
心疼、担心、在乎……也是能量的一种吗?
不夜侯会受伤,会流血,建立在他之前所表现的“无所不能”的基础上,只会让他的形象更加有血有肉?
虞荼突然悟了什么。
他将漫画迅速往后翻,果然,在镇塔里的那一场对峙后,他用能量封住了腐蚀出来的洞口,顾鸿影背着他的妈妈和本体他们一起往外冲后,漫画竟然用了穿插的表达。
一组分镜是顾鸿影他们在蔓延的黑色裂缝中艰难寻找着往外冲的路径,另一组则是他和堕化九尾的对峙。
滚滚黑红色气息里,巨大的狐狸俯下头来,记忆团形成的小狐狸已经被它咬碎吞下,巨狐的鼻尖耸动,它的眼睛浑浊而腥红:
“大茶树,几千年过去,你变弱了好多。”
[把前面的预言家给我拖出来刀了!老婆竟然真的认识这只大狐狸!]
[几千年过去———我就说吧!老婆果然活了很久!!]
[如果老婆这个强度还是削弱版的,那全盛版的该有多强啊……不敢想象!]
[不是,喊我老婆大茶树?礼貌吗你?]
[我劝楼上的漫友最好自己删掉评论,我看后面回来现在哭的和狗一样……]
虞荼从躺椅里坐起来,他记得之前在似太山上接触到与凤凰有关的信息时,他本来以为漫画会顺势画出不夜侯的过去,结果没有,天衍只是似是而非地用暗示来表明不夜侯与凤凰关系匪浅,关于不夜侯的过去未曾有任何提及。
从那之后的更新里,一旦涉及到不夜侯的过去,不是用似是而非的诱导,就是用其他情节巧妙避开,谁的过去在漫画里都没有避讳,除了不夜侯。
虞荼有时甚至会怀疑,不夜侯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如果存在,为什么他没有过去?如果不存在,为什么又有许多人知晓他,认识他?
一切都充满了诡异的矛盾。
堕化九尾明显是认识不夜侯的,所以这一次的更新里,会有曾经的过去吗?
虞荼跳着翻了几页后心下一沉,漫画里让读者呜呜呜的,并不是不夜侯和堕化九尾之间的回忆,而是又像之前一样的,似是而非的诱导加其他情节的规避。
在不夜侯问九尾为什么要叫他“大茶树”时,九尾眯了眯眼睛,说:“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啊,嘉木英。”
虞荼记得九尾说这话的时候,形态狰狞而恐怖,诡兽特有的恶意扑面而来,但在漫画里,已经成为诡兽的九尾竟然在巧妙的处理下,有了些许如同“人”的神色。
[之前就感觉有些不对,所以我的老婆果然是实锤失忆了吧!]
[救命!不好的预感成真QAQ!我就说老婆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老婆还记得多少啊?之前、之前的藏生,老婆好像还有记忆的!]
[救……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呜呜呜别提藏生!]
漫画在这时恰巧插入了一些回忆,不是九尾的,而是之前在拍卖会上不夜侯拎着小红狐狸的画面。
由记忆形成的小狐狸的反应,佐证了它确实认识不夜侯———另一个身份的不夜侯。
[嘉木英是老婆用过的其他身份吗?]
[明明都是一团记忆,竟然还会吃醋,醋老婆有了新的幼崽……]
[看到注释了没有?堕化的诡兽是不会有人类的情感的,小狐狸明显是被分出去细心保存的记忆……想想感觉好刀TAT]
[省省眼泪吧各位漫友,后面更刀,我哭的都要水漫金山了!]
漫画里,不夜侯并没有和堕化后的九尾打起来,恐怖的诡兽凝视着不夜侯,说它在撒娇。
然后,九尾身形变小,它开口邀请不夜侯跟着它,漫画一转压抑的色调,整体变得像多年前的老照片,模糊而泛黄,还有些失真。
九尾在这失真的色调里,目光掠过狼藉一片的一层,它在楼梯上走着,变小后那种狰狞感也随之消失,二层的最右边,落地窗前有木头圆桌,右侧有躺椅,左侧有摇椅,正对着落地窗的,还有个简陋的圆凳———这是整个二层被保存的最好的角落。
九尾轻言细语地介绍着这里,只是在跳上堆着玩具的摇椅时,一切都化作了齑粉,回忆就像这些朽烂的木头,脆弱得不堪一击。
它浑浊猩红的眼睛盯着那些飘散的粉末,漫画的失真感越发严重了,九尾的叹息倒是清晰:“你看,时间里……一切都成灰。”
“大茶树,你可忘的真彻底。”九尾的尾巴没有活力地垂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它的眼睛里好像有水光,又好像只是错觉,“我之前这样喊你的时候,你早把我抱起来梳毛了。”
[呜呜呜呜干嘛呀!这是干嘛呀!我越看越难过———]
[啊啊啊呜呜呜它都这么说了,明示的不能再明示了!老婆你倒是把小狐狸抱起来梳毛啊!]
[沧海桑田时光变换,什么都留不下来,只有回忆还存在……是要刀死我吗朋友!]
[呜呜呜呜这是什么?是刀子!是刀子啊!!(尖叫)(被长刀贯穿)(走到尽头)(还是刀子)(阴暗发疯)(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九尾慢慢地起身,随着它体型变大的同时,那种失真的色调也在一格格的分镜里消失,回忆脆弱不堪,最终要重回现实。
九尾张开獠牙,咬向他面前的人,它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了,但它面前的人没有,于是獠牙咬穿了不夜侯的胳膊,带出淋漓的鲜血。
不夜侯终于有所动作,他们打斗的余波将精心呵护的角落化作齑粉,什么也没有留存。
[老婆你不要消极抵抗,它已经不是过去的小狐狸了!你反击!你快反击!]
[不要沉溺在过去了,它是诡兽不是九尾!老婆你清醒一点!]
[它没有留手,再不反抗你会死的!动手啊!对它动手啊!]
读者们的焦急无法传递到漫画里,他们只能看着不夜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最后一击,不夜侯从落地窗的位置跌落出去,谁都以为九尾会追出去,可它没有,漫画里,隔着二层巨大的破洞,九尾和不夜侯对上了视线,九尾的眼睛浑浊而猩红,牙齿和爪子上都沾着血迹,不夜侯的眼圈却有些微红。
[老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银白色阵法从锈蚀的塔底像藤蔓一样沿着暗红的墙壁攀爬,在银白光芒要覆盖那个巨大的破洞时,二层的九尾耳朵动了动,它最后向外看了一眼,转身走回了塔中。
之前他们打斗时,斑驳的白底面具掉在了二层的角落,九尾将面具从废墟中翻出来,叼起来走到窗边,窗边全是银白,什么也看不见。
九尾盯着看了一会儿后,将面具扔到了银白色的光芒中,阵法将斑驳的面具绞得粉碎,变成一股红色的烟雾。
它在地上趴下来,不再动弹,而同一时刻,即将离开虚空之门的不夜侯骤然回首,他眼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银色光芒愈发盛大,镇塔变做了反向的囚笼,虚空从一层开始湮灭,一直到二层的角落,黑色的虚无爬上九尾了的尾巴,将它永远留在了这片黑暗里。
离开虚空之门的不夜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往外涌着,仿佛要流尽,有爪痕从右肩划到心口,血肉模糊。
漫画将画面挪到不夜侯的手上,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虞荼的胳膊,仿佛一松手,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天衍再一次刻画了不夜侯的双眸,这一次不再像之前一样,似乎山川河流的灵秀都聚集在眼中。
这一次的眼睛,黯淡、涣散、茫然。
不夜侯紧紧地抓着旁边的虞荼,目光里倒映出他的模样,好像这是他最后的锚点,牵系着他留在这人世间。
[最后一页简直给我看傻了!天衍老贼出来受死!为什么要捅我刀子!你说啊为什么要捅我刀子!!]
[难怪前面着重刻画我老婆的眼睛呢,就是为了最后给我一下???]
[我好像一个插满了刀的刀架……]
[天衍你是准备把我老婆的故人一个个都杀光?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难过是吗?!【彻底癫狂.JPG】]
[天衍你这么折磨我老婆你的良心呢!喂小灰了?!]
[天衍你睡了吗?我睡不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