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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靠马甲开游戏公司 柚子好好吃 3805 2024-07-27 07:51:16

因为这种错误的认知,余缺渐渐无法对任何人共情,他变得极度冷漠,也很难对同类再保持怜悯和认同的心,在他的认知里,所有人都是这场游戏里的npc。

——npc的死亡,在游戏环节中实在不值一提。

游戏程序很快会将新的npc顶上来。

与此同时,余缺对自我的感知也变得混沌,受伤后,能看到皮肤上裂出的伤口、外溢的血液,但他感觉不到痛苦。他好像失去了痛觉感知这一项功能。

这种混沌、无序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作为锚点的蓝星世界还好,因为这里是平和的、有法理的,余缺将这里看成了“安全区”,被周围人孤立的那种浅薄恶意,在他眼里也实在渺小的算不上什么,便顺从了“在安全区不能动手”的游戏规则。可一旦去了其它世界,余缺便极大概率会失控。

他会在感知到汹涌的恶意后,开始肆意屠杀这些“红名”。

再加上“运气值”极低,几乎常年保持负值,这点也进一步对他的性格产生了催化,到后面,余缺几乎彻底异化成了厄运本身。

系统面板上发布了许多新的任务,尝试对余缺进行改善和纠正,效果倒是有,但并不是什么好的方向——这让“怪物”学会了伪装,让怪物开始效仿普通的小孩,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再恶趣味地反杀那些所谓的猎人。

期间,系统也试图促使余缺和人类产生情感连接,试图给予他朋友或者关爱,但在那个情况下,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有些刚刚还认为他是弱小无助的小孩,将他护在背后的人,在看到他满身浴血的时候,会立即转而惊恐地叫他“怪物”,接着慌不迭地逃离。

几次过后,余缺便认可了“怪物”这个称呼,也形成了一个既定印象——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接近作为怪物的自己。

他倒也并不在乎,只是偶尔会觉得无趣,会催促着想要前往下一个没去过的世界。他开始对这场无休止的游戏感到腻烦。

一切转折是在修真界。

余缺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修真界”,他只是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尝试探索,伪装成腹中饥饿的小孩,想探知周围的危险程度。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这个过程中遇见了余珍——带着纯白善意的余珍。

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刚杀了自己的父亲,笑起来竟然还是那么温柔,杀意浓厚,却对他不带一丝恶念。这种独特的、带着些许锋利的善意,让余缺第一次感知到了世界的真实,而这也让他觉得窘迫,后面余珍想收养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上了外界对自己的定义:怪物,想以此作为借口拒绝她。但吐出来的字句,又莫名有些可怜兮兮,像是某种幼兽。

因为这个并不是那么坚定的借口,他还是被收养了。

余珍待他很好,会在乎他有没有吃饱穿暖,会想要攒钱送他上学,也会在他扯坏地里秧苗的时候,抄起手边的树枝就抽他,见人不躲,还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躲。

这让余缺变得非常矛盾。一方面,他贪恋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情,像是一株快被枯死的植物,突然汲取到了水源一样,拼命在她身上汲取这世上唯一给予自己的爱;另一方面,之前的经历,又让他确信,在他“怪物”的身份彻底暴露后,余珍也会和其它人一样,因为恐惧而逃离。

当他偶然间把自己得到的一兜糖果,全部带回来给她吃的时候,余珍抱着他嗒叭嗒叭的流眼泪。余缺不懂她为什么要哭,但在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想,我会给姐姐带回来更多糖果。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恐惧: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学会了回馈爱意,他真的把余珍当成了家人。这种时候,假如余珍不要他,那他该怎么办?

余缺不敢去想这个可能,他努力地想要伪装成正常小孩,但意外还是会来。

那一天,当他满身鲜血的时候,听见余珍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余缺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但他等待的审判没有降临,余珍只是问了他下手的原因,严厉地警告他:“既然有危险,那就该告诉我,这是大人该考虑的事。”

“你只是个小孩。”

余缺愣愣地被带回家洗了脸,随着血迹从身上剥离,这只怪物也被名为“爱”的东西褪下了丑陋的躯壳,变成了人。

他再次感受到了疼痛,感受到了伤口愈合时的痒,感受到了太阳落在身上的温度。之前身上的那些被异化的部分悉数消弭,他依旧用着系统面板,但再也没把身边的一切当成虚无。系统面板上出现了弹窗,询问他要不要结束这场所谓的“游戏”,将所有混乱的能量,都集中倾注起来,将余珍的世界变成新的锚点。

余缺点下了【是】。

从此之后,【切换世界】便只成了两个世界的来回通道。

即便后来他还是遇见了很多的恶意,余缺也能依旧保持自己的平常心。这一次,也不用任何人教,他自动变成了真正的小孩。

这个过程中,唯一让余珍放不下心的,大概就是“没有小伙伴”这件事。

余缺总是独来独往,不跟谁走得近。何卫国事件后,余珍更加忧心忡忡,在她眼里,余缺是真的和别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更要懂事和可爱些,竟然没人跟弟弟玩,她很难理解。

哪怕余缺撒谎说有朋友一起玩,余珍面上从不反驳,心里到底还是有数的——孩子回家,都不说和小伙伴相处的细节,她怎么会看不出余缺是没朋友。只是余缺说有,她就假装信了,表面看不出,心里还是揪着的。

直到贺危的出现。

他待余缺很好,待其它人其实也很好,只是余缺是他亲手发掘到的第一个好苗子,他有心想让余缺把精力多放在比赛上,关注得更多。而且余缺年龄小,又太过懂事了,贺危不觉得懂事是个优点,越懂事的孩子,成长环境往往越恶劣。他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为人相当细心,也无意揭人伤疤,只在生活中不由自主地就对余缺多了几分关心。

随着余缺在言谈中提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余珍第二次发起“食物交友”的方式,试图帮自家小孩收获一个朋友。

但有何卫国这个前车之鉴,余缺很嫌弃让外人吃姐姐做的东西,他感觉那是在浪费姐姐的心意,因此被劝着给贺危送炸丸子吃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不情愿。

其实当时贺危也并没有那么想吃,他又不是什么嘴馋的人,也不缺什么东西。只是余缺当时主动给他送,还一脸不爽,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余缺脸上出现那么多的表情,又得知了是余缺家长的意思后,硬是在推拉之间,把东西收了,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吃得特别香。

后来贺危每次说起这个就想笑,觉得余缺当时像是被抢了糖的小孩,气鼓鼓的。

礼物是有来有回的。贺危吃人嘴软,发现邀请出来聚餐不方便,就回家包了几抽屉圆滚滚的饺子,冻硬了,当做了回礼。

他手艺很好,饺子馅是家常的葱花加猪肉,加了热水,饺子圆乎乎地浮起来,咬一口汤汁都溢了出来,鲜香四溢。余珍给他盛了一大碗,那一餐两人吃得格外很香。

那之后,余缺待贺危便不再那么冷漠了。属于朋友的善意,就像是那碗饺子,热腾腾地吃进了肚子里,在大冷的冬天,热得心里暖乎乎的。

贺危和余珍也成了朋友,他们虽然没见过面,逢年过节,彼此总会送一份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多都是吃食。贺危吃过余珍做的炸丸子,吃过一些蓝星没见过的奇怪糕点,余珍也接到过一些对于修真界来说稀奇的食物。

随着日渐相处,余缺真正意义上收获了一个可以真心以待的朋友。第一次去朋友家拜访,第一次在朋友家留宿,很多在成长中没经历过的部分,也自此完全拼凑完整。

回想到这里,余缺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温暖的笑意。

这些珍贵的记忆,他一直藏在心底,像是握着一颗颗漂亮的宝石,非常珍惜的把它们放在漂亮的锦盒中,偶尔拿出来细细观赏一番,也不忘用柔软的棉布进行擦拭,再小心地放回。

此时,他再度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感觉心中那种怅然的已经消弭了不少,便转身离开。

2247跟在他身边,提出了疑问:“通过系统日志记录,您的理智值一直处于高位,为何会在过去被怀疑是精神病?”

说起这个,余缺又笑了笑:“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非常早熟,但被余珍收养后,我发现自己的心智反而倒退了回去,变得和年龄一样幼稚。就像是得了小红花一样,向大家炫耀有了姐姐,我们还有一样的姓。但同样的姓氏,反而让别人觉得余珍是我幻想中的家人。”

“至于被怀疑是精神病,说到底,只是被那些人借机发作罢了,院长也清楚这点,才态度强硬地全挡了回去。”

光团在空中晃了晃:“冲突是结果,但不是起因。”

余缺:“对。”他没有再解释冲突背后的原因,2247也没有再问。

回去的路上没再出现什么波折。

不过,由于再次撞见下班高峰期,到家时间比预计得要长一些,天色已经擦黑了,他才踩着昏黄的路灯,不急不缓地走进回家的电梯。

“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再度打开,余缺向前走了几步,刚到门口,便见到家门敞开。

罗摩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墨发半干,身上只围着条浴巾,脸上带着点笑。余缺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他走了进去,门在背后被关上了。

来回坐了这么久的车,余缺多少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回到自己的领域,他完全松懈了下来,几乎是顺从的被罗摩抵在了门上,呼吸交缠。

他今天的吐息好像有点烫。

余缺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随之注意到了罗摩身上也带着一股热气。他体温较低,冬天时余缺都嫌弃挨着他冻脚的程度,但今天是洗到一半就从浴室出来,身上那种被水汽熏蒸出来的温度并未褪去,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形成了一种温暖又干净的气息。余缺不自觉凑近了一些,又随意地伸手捞了一缕他的发丝,刚感受到一点湿润,就被抓住了手。

罗摩亲了下他的指尖,将那只手按在了带着水汽的胸膛上。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余缺却莫名有种被蛊惑到的感觉,呼吸都乱了一分,任由着那只手被带着触摸水汽未褪的肌理,视线却不自觉地注视在罗摩的脸上。

罗摩唇线微弯,表情异常愉悦,低头嗅了口本体脖颈处的气息,轻笑了一声:“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的。

手下的肌理罕见地温热,身上的气息又这么好闻……余缺甚至感觉他身上的水珠都是可爱的,倾身凑过去,完全抱住了这具躯体,手掌慢悠悠地滑向背部。

那只手路过腰腹时,罗摩瞳色深了一分,鼻息略重,肌肉不自觉地紧绷。听见余缺笑,他无端多了几分气恼,横隔在本体后腰的手臂也收紧了几分:“逗我玩?”

余缺语调懒散:“不能玩?”

“能,”罗摩手臂上浮出了青筋,他无意识地将身体再度压低了一些,回答的话连同凌乱地呼吸一起落到了本体的耳边:“也给我玩玩?”

一瞬间,温热的吐息连同过近的呼吸撩拨过耳廓,余缺呼吸陡然急促了几分,这个此前从未注意过的地方,因为这突然的接触而感官鲜明,他只能偏头去躲,手下没好气的拍了一掌:“在乱兴奋些什么?”

又是一声含混的笑。

接着,微带着一点湿意的触感落在耳尖,混合着急促的吐息声,余缺背上都窜出一股酥麻,手下也用了力:“不许!”他吐字有些不稳,末了,突然发出一声闷而混的颤音。

这点微末的声响,让原本只是玩闹的局面陡然失控。罗摩按在他腰间的手在收紧,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胸腔里早已停止跳动的那颗心脏重新搏动了起来,鼻息间的空气好像都滚烫了,他觉得干渴,声音里也微带着喘:“余缺……”

他开始感觉余缺身上的西装碍事,手下沿着肌理往上探时,细微的触觉,让余缺的脊背都拱了起来——就像是被触到了伤口一样,脸色绯红,呼吸颤抖。

看着这样的余缺,罗摩心尖都开始发热,他内心隐隐涌出一种古怪的冲动,痛苦的也好,不适也好,他想看到本体的脸上露出更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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