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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靠马甲开游戏公司 柚子好好吃 5203 2024-07-27 07:51:16

温慕寒和余缺同龄,他的破绽很好找到,但明显他知道的信息不多,倒是温瑞不一样,他明显隐瞒了很多,甚至在梦境的潜意识也在将真相掩盖起来。

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沈玦编织的梦境越来越深,甚至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最近的日子想必给温瑞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这个过程中,余缺通过这些在触及真相,温瑞本人也能感知到他的梦境带有目的性。所以能够预料,对方可能哪天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事。

但这才多久?以温瑞的性格,竟然会在各种事务都没安排好的情况下,直接选择雇佣凶手当街杀人灭口?!

在被2247告知说背后有车辆跟踪的时候,余缺还觉得对方可能是在踩点,跟踪他的回家路线,准备伺机动手。但没成想,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红灯熄灭时,2247忽然发出警告,左边路口,一辆载着车厢的货车直直冲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坐在副驾驶的罗摩一把歪过了司机的方向盘。

在刺耳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声中,车辆险之又险的歪向了另一侧车道,和旁边的车子相撞。激烈的碰撞声中,夹杂着连续的刹车声,一击不成,刺耳的发动机再度轰鸣,在短暂的后退后,那辆货车再次向他们的车子冲了过来。

危急时刻,苏西沉反射性地背过身,将本体完全抱进怀里,副驾驶的罗摩则一把扯断了司机的安全带,在货车撞过来的最后一秒,险之又险地将人拉到两个座位的中间地带。

玻璃四碎,警笛轰鸣。

车身被撞得凹陷,嵌在两辆车中间,车底溢出了许多鲜血。

交通彻底瘫痪,周围的路人下车的下车,还有很多从远处走过来。

“怎么回事?”

“这车是故意的吧?”

“我操好多血啊,赶紧救人!”

现场慌乱了一阵,很快七手八脚地开始施救,有的在抬车,有的去车后座拿出老虎钳撬门。那辆货车还想逃离现场,但歪歪扭扭地没走多远,就被赶到的警车逼停。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等车子被从外撬开的时候,余缺脑子里都还有点重击下的混沌。两个马甲不是常人,都有修为在身,剧烈的撞击让他们产生了伤口,却也很快愈合。反而是余缺这个本体,即使被苏西沉完全抱在了怀里,以身体作为缓冲,还是在挤压和碰撞下受了些伤。

司机状态尤其惨烈,由于位置原因,即使被努力施救了,腰部和大腿也都被钢板扎穿,现场鲜血淋漓,直接昏了过去。旁边误撞的路人车辆里也有两人受了伤,好在意识都还清醒。

救护车很快抵达现场,一路飞驰着将几人送到了医院。

林秘书刚刚才下班,就又赶着到了医院,气还没喘匀,就急着在前台询问余缺的位置。在医院手术室附近,余缺正坐在楼道里打点滴,身边站着罗摩和苏西沉,三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阴沉,身边还有警方在询问。

“余总,”见到人好端端的在那,林秘书不自觉舒了口气:“您还好吗?检查结果怎么样?”

余缺:“我没事,你联系司机的家人了吗?”

他到底不是普通人,身体也是淬炼过的,虽然有点内伤,但并不算严重。可司机情况着实危险,到了医院就被紧急送进了手术室,他坐在这里,就是给对方签了手术同意书的缘故。

“已经通知了,他们在赶来的路上。”林秘书看了眼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后,便主动对警方询问当时现场的情况。得知是“酒后驾车”,嫌疑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他对余缺道:“您安心养伤,需要联系的事我会先行接洽,司机的情况我也会密切关注……”

余缺点头:“辛苦你了。”

对于司机来说,这简直是场无妄之灾。但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作为被针对的当事人,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车祸过后,余缺便让2247截取了货车司机的脸,进行信息核对,发现这人是有醉酒驾驶前科的,外面还欠了不少赌债。而且好巧不巧,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人就出现在了温氏集团的电梯监控里。

要是之前,余缺肯定会将相关的证据提交,让警方早点抓住真凶。但现在,坐在医院冰凉的座椅上,嗅着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味,余缺沉着眉眼,身上显露出淡淡的戾气。

他不觉得天机楼的人有多难对付,之前他们被警方围追堵截后,就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一直畏畏缩缩的,不对外暴露一丁点儿可疑信息。也是因此,之前余缺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急”,反正迟早都能收拾,甚至由于华夏的和平安定,他愿意遵守普通人的规则,将这种黑恶势力主动交给官方处理。

但现在,身边无辜的普通人被殃及,让他对于天机楼、以及和天机楼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温家人,心中那种厌烦已经抵达了顶峰。

医院里,林秘书主动接手了各种琐碎的善后事宜。而余缺在拿到医院的诊断报告后,对公司发了则“暂时休假”的消息,接着让2247直接定位那个“何大师”的位置。

他一刻也不想再忍下去。

时间渐渐流逝,天色变暗。

司妄在医院门口接到人,在细密的雨中开着车,一路往郊区的方向行驶。

车内很安静,夜色渐渐遮掩住天空,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路灯将车里带出忽明忽暗的光,有些打在余缺的侧脸。

他很平静。

甚至分出一丝心神去想,那位何大师究竟有几分能耐,不知道在死之前,能不能为他解惑,说一下蓝星的天机楼,和修真界的天机楼是何种关系。

罗摩坐在本体的左侧,用手描摹他手上因为输液带出的淤伤:“当然,不说也没关系。”

苏西沉坐在他的右侧,任由本体思索时拽住自己的一缕雪白长发把玩,冷冷接话:“反正迟早都能杀光。”

前排担任司机的司妄,只是用他的金色竖瞳看了眼后视镜,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认同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这些恶心的东西,都该死。

漆黑的夜色中,车辆行驶时带起一片高高的水花。

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植被茂密的山林中,一座半山别墅建立在山腰上,空气湿润,山水宜人。

这段路上山依旧没有监控,但到了别墅门口,有几个保镖拿着警棍站岗。乍一看十分唬人,但实际上都是纸人,攻破防御后,全部都成了地上堆叠的纸片。

看得出,这位何大师非常忌惮现代设备,甚至对于现代的保镖,都持怀疑态度,相对应的,豪宅外面布置着低阶迷踪阵,和简单的杀阵。

在余缺踏入杀阵后,二楼房间,一个身着青衣长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人睁开了眼。他结束了打坐的姿势,从旁边的抽屉中抽出一沓符纸,出门前,又将墙壁上挂着的判官笔拿到手中。

脚下几个起落,从二楼楼梯翩然而下,踏出大门的一刻,一柄雪白的剑就刺向他的面门。

苏西沉习惯用轻剑,手中这把,是给予传承的那位大能所赠,名为“清虚”,既快且利,搭配《一剑霜寒》的功法,挥动时仿佛能看见月色下的雪花飞舞。

外人看见这一幕,只会觉得他剑光变幻不停,每一击中的冷光,都宛如碎玉四溅。但何大师、何长风,却只觉得一股凛冽的风雪气息裹挟着剑势扑面而来,杀意和冷意如此浓重,他根本就接不住!

一击之下,他的手被震得发麻,再想反击,那只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的判官笔,竟然直接被劈成了两截!

本命武器碎裂,何长风受了极重的内伤。面前几人各个人皆气势不凡,唯独被簇拥在中间的余缺……反射性的动作比思考还快,他将怀里的符纸悉数扔出,又将威力最大的一张,直直飞向余缺。

黄色的符纸刚刚靠近,就被司妄捏在指间。橙色的火苗燃起又熄灭,试图逃跑的何长风,也被罗摩截住了去路。

仓惶的后退了一步后,余缺一脚踢在了他的后心。

何长风的境界其实不算低,是元婴期。要是蓝星有灵气,哪怕再微薄,这个修为也足够做出不小的事,甚至可以尝试在国外公开搞邪/教,被奉为真神也不为过。但问题是情况恰好相反,所以刚刚他无法用灵气完全施展出功法,只能用纯粹的招式应对。

可论及招式,苏西沉对剑的纯熟,高了他不知道几个档次,怎么可能接得过?

现在,看着在翻滚中沾了不少尘土的人,余缺单脚踩在了他的胸口,眼里的蔑视和杀意已经完全不再掩饰。

何长风当然能感知到这一点,他此时口中鲜血四溢,但浑身的疼痛和死亡的威胁,却让他的思维格外清晰:他是认得余缺的。甚至不能说是认得,应该说,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余缺。

现在人已经到了面前,就证明对方已经知道了不少事,再结合之前温瑞的那些话,何长风便大致猜出了原委。

不过……

他偏头吐出一口血,面上没有露出惊恐,反而是哈哈大笑,鲜血涌入气管,一度让他呛咳起来,但何长风只是随意地抹了下嘴,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想杀我啊?”

“我身上可有你五分之一的气运,加上之前得到的那些,杀了我,你也会死。”

见余缺不回话,何长风脸上的笑容愈发嚣张,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当中的原理:这涉及到天机楼的一门独特功法,它就像是一条丝线,可以连接着两端的人,哪一方的气运强势,就会反过来将气运流转给另一方。

一般来说,只要到了其中一个临界点,他就会主动把这个连接斩去。但余缺的气运着实诡异,像是地下涌出的井水一般,源源不断,永不干涸。于是他不断加固这个连接,还不断的在另一端增加砝码,加上了自己,加上了许多天机楼的弟子,后面甚至直接和他们的功法相连,让所有修炼了功法的人,都能从中获益。

杀死丝线另一端的人,的确能得到回转的气运,也的确是破解的办法。

但问题是,丝线的另一端不止一个人。他的气运流转回去,还是会被剩下的人反过来再度吞噬,一旦超过了一个阈值,就会立即触发提前所下的咒术,内脏溶解而死。

何长风嘴角再度溢出血液,但他摊开双手,就这么瘫在地上,脸上的笑越拉越大:“我说的可全是实话,你要不信,大可以直接动手。”

白光一闪,清虚剑横插进了地面,将他脖颈上带出了一条不算太深的血口子。森寒的剑身挨在致命处,何长风神情一肃,汗毛直立。

面前的几人杀意不减反增,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余缺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表情,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知道另一种解法。”

和警方合作当然是有好处的,余缺的情况又是如此特殊,李警官面上不信“气运”一说,实际在查到此前收缴的资料后,还是提了一嘴他们这个邪门东西的解法:找到落点。

哪怕汲取气运的人再多,也会有一个主要的落点,也就是汲取气运最多的那个人。只要找到对方,就找到了解法。

余缺:“杀了你,我就会知道,你是不是那个落点。”

清爽的山风拂过,将何长风心中带起了一阵凉意,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恐怕难逃一死。冰冷的剑锋擦过皮肤时,他眼中渐渐显露出了癫狂的神色:“你以为落点是我?”

“怎么可能!只有温瑞才能做这个落点,因为他……”

“我知道。”余缺的眼神异常冷漠:“他很可能是我血缘上的生父。”

之前李警官专程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警方在调查那个闹出“真假少爷”的暴发户时,得到了不少隐情。其中最令大家惊骇的一点,无疑是他们为了夺取亲生孩子的气运,主动把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进行了调换。

——因为初始的连接不够稳固,他们需要确保孩子过得比自己差,才能源源不断从对方那里汲取来气运。这个过程里,他们甚至怂恿小辈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进行霸凌。

只是后来,亲生的孩子还是足够优秀,并且无意间和他们接触后,气运开始逆流。他们慌了,一方面赶紧把人接回来,装作慈父慈母,另一方面,他们竟然还打算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疼爱假少爷”的方式,让真少爷患得患失,接着再次将其打落谷底。

虽然经历不同,但这种特殊术法,在建立初始连接时需求都是一样的:一要血缘至亲,二要生辰八字,三要特殊的名字。

余缺被扔在福利院时,院长看见字条上确切的名字还有生日等信息,以为他的父母是有苦衷,暂时无力抚养。毕竟取名这个行为,往往代表了一种“爱”。所以她没想过给余缺改,她觉得可能有一天,就会有个泪流满面的大人,来接走这个小孩。

但实际上,余缺的名字并不是代表爱,而是代表着亲生父母对他的诅咒。

何长风笑得异常癫狂:“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福利院的时候,我们都去看过的。”

面临死亡威胁,何长风变得格外疯狂。他不好过,凭什么让余缺好过?说起话来眼里满是讥讽和嘲笑:“你小时候喜欢坐在福利院的铁栏杆门前,眼巴巴的往外面望,每次有人路过,来摸你的脑袋,你就会问对方,是不是你的爸爸妈妈。”

“你多期待有爸妈来接你啊,他们来了吗?”

“其实他们去过一次。”何长风一阵狞笑:“你还记得吗,在你某次生日的时候,有一对漂亮的夫妻给了你一颗糖吃。”

“那就是温瑞和寒栀。”

余缺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紧。

他记得。

当时的福利院能保障吃穿都实属不易,得到了那颗漂亮的、裹着彩色糖衣的糖果后,他都舍不得吃。

对面前那对夫妻甜甜的笑过后,幼年的余缺剥开糖纸,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好甜呀。就这么舔了一小口,就赶紧将它包好,好好的放在了衣兜里。

揣着糖果的他,像是揣着一份得之不易的珍宝,但福利院的孩子那么多,很快就被小伙伴发现了。糖果在众人的抢夺中,落进了污泥,又被谁慌乱地踢进了水沟,冲走了。

小小的余缺哇哇大哭,身边的小伙伴被赶来的院长打了屁股,大家都哭成了一片。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才吸着鼻子,拿出了那张沾着脏兮兮口水的糖纸,小心地舔了一口。

直到长大后,他都以为,那是自己遭受了无数恶意的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善意给予。

看到他表情终于出现变动,何长风表情愈发狰狞,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你知不知道,同样是生日,你的双胞胎弟弟温慕寒,当时在自己家里,戴着镶嵌着宝石的小王冠,开心的拍着小手吹蜡烛。”

“他当时才几岁?就已经被送上了无数财富。”

“对了,还有朋友。”何长风哈哈大笑:“我们可怜的余缺,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福利院那么多孩子,没有一个愿意跟你玩。我去看你的时候,你竟然孤独到了开始幻想出朋友,你甚至不会取名字,把那个幻想中的朋友同样叫余缺。”

“你在自言自语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是被大家簇拥着,连玩耍都要排队!”

余缺:“闭嘴。”

“同样是温瑞和寒栀的儿子,你小时候,贫困到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寒冬腊月,鞋子破了那么大的洞,只是用报纸垫垫。而温慕寒呢?他被当做天之骄子养大,衣柜里随便一个珠宝能把你所在的福利院地皮买下来。”

凛冽的剑光一闪,手中握着剑柄,冰凉的剑尖戳刺进了何长风脖颈上的皮肉。鲜血滚落,余缺眼神愈发森寒:“我叫你闭嘴。”

何长风却不闪不避:“他们拿走了你的气运,拿走了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金钱、名利、地位。”

“但他们还是不满足。”

“余缺,你恐怕不知道,你小时候那次车祸不是意外。那是因为你父亲当时受到了一点事业上的挫折,他习惯了拥有你气运后的顺风顺水,他回不去了,所以忍耐不住,想一劳永逸,杀鸡取卵。”

“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让你活了下来。”

话说到这里,何长风似乎再度冷静下来,他用手握住了余缺的剑尖,语气变得和缓:“你很恨他吧?但你真要杀了他吗?”

“现在这里荒郊野岭,你杀了我,就地埋尸就行,但你打算怎么杀掉温瑞?”

“你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假如你杀了他,就成了杀人凶手。你会坐牢,你会被判刑,外人会理解你吗?不会的,你和他们说是抢了你的气运,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在妄想。没人会理解你。”

见余缺停着不动,手中的剑迟迟没刺下来,何长风自认为是戳中了他的心思,嘴角扬起了然的笑:“所以,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从你出生那天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你无法反抗,无法挣脱,你注定只能为他们供给气运,只能以这个糟糕的现状活下去。”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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