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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科举事件4

月光将黑暗打上了单薄的冷光, 黑色夜行衣,黑色面巾,一行人渐渐在黑暗中浮现。

风刮树梢, 发出飒飒声,在寂静的黑夜中, 莫名突兀的可怕。

“谁是宋子昊。”其中一个人走上前, 冷眼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是谁?”萧晏清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将宋子瑜抱的更紧了, 心中将永州四大家的人一一在脑海中翻过。

到底是哪个蠢货,竟能做出这种事。

“你是宋子昊?”黑衣领头人眯眼问道。

萧晏清不语,漆黑的眼眸满是冷意的看着黑衣人。

“我听闻宋子昊有个双弟。”说罢, 黑衣人目光盯在萧晏清怀里的宋子瑜身上。

萧晏清身体微微向内一转,将宋子瑜的视线完全挡住,看着黑衣人的目光仿若是在看个死人, 竟是敢将主意打在小瑜宝身上。

宋子瑜本来在萧晏清的怀里, 头被萧晏清按着,但还能从眼角余光看清黑衣人动作,没想到小哥哥身子突然一动,完全都看不到黑衣人了,只听得到声音,心下越发紧张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小双儿紧张和害怕,萧晏清轻柔的拍了拍宋子瑜的后背, 温柔的小声安抚道:“放心, 不会有事。”他会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包括背后之人。

语调温柔, 可朝右上方看去的目光中满是寒颤,那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禹阴。

“我是宋子昊。”宋子昊走上前, 俊雅的面容,此刻冷的彻底,这些人难不成还想挟持小瑜宝不成。

“宋少爷,我家主子想请你走一遭。”黑衣领头人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拿着的剑却未收回,看着宋子昊的目光也满是威胁。

“如果我不愿意呢?”宋子昊冷笑。

“那就对不住了。”话语刚落,黑衣人手一挥,一行人手持利剑,就欲将宋子昊抓过来,而且其他人呢?

自然都是要灭口的。

黑衣人想得很好,不过是几个少年书生罢了,只是没想到,那位抱着小双儿的少年,武功竟然不弱,从他下属手里将剑抢来,丝毫不带犹豫的一剑将人脖颈划破,血随着力道朝他扑来,少年一脚就将人踹了出去,好似生怕怀里的小双儿沾染上血迹。

萧晏清眸光冷冽,这种肮脏的血怎么能溅在宋子瑜身上。

那边宋子昊和许知初虽然也从小习武,可总归是君子六艺,比不得萧晏清学的杀人的功夫。

“子昊,小心。”许知初见有把剑趁着空挡,竟是朝宋子昊手臂刺去,文人的手怎能有伤,着急间也忘了自己手里还有把夺来的利剑,直接就伸手将宋子昊一把拽过来,那朝宋子昊刺去的利剑,顺着力道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血液渗出,滴落在地上。

“知初。”宋子昊着急的喊出声,也再顾不得试探,直接一招手,瞬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齐齐出动,不必言语,直接对着黑衣人提剑而上,局势瞬间逆转。

不过眨眼间,黑衣人已有三四个人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黑衣领头人大惊,匆忙应对,可论武力值这些人怎能与宋明远精挑细选的暗卫相比。

宋子昊的拥着许知初走到萧晏清这边,将杀戮的场景挡在外边,萧晏清更是捂住宋子瑜的双耳,让好好趴在自己的怀里。

所有人都不想让宋子瑜看到这血腥场面。

见自己这方敌不过,只剩下四五个人在苦撑了,黑衣领头人急的大喊道:“宋少爷,我家主子真的只是想要见见你。”

“见我?”宋子昊冷笑,目光充满鄙夷的看向手臂不停渗血的黑衣人:“小小案首,哪能值得人这般请。”

黑衣人想说什么,可领面来的利剑让他应对不暇,视线匆忙朝地上倒下的同伴扫过一眼,不过就一个案首,怎么还如此多的高手暗中保护。

如此一想,黑衣人咬牙将手中的不知名的东西抛了出去,顿时浓烟四起,离的最远的宋子瑜都不由干咳出声。

等到浓烟散去,黑衣领头人早已不知去向。

“子昊兄。”萧晏清看向宋子昊,目光在也没有朝那方向看去,他知道,禹阴也跟了上去。

宋子昊点了点头,他是故意让这领头人走的,暗卫已经暗中跟了上去,想来很快就能知道跟踪他的人是谁。

转头,宋子昊看着许知初不停在渗血的手臂,着急不已:"知初,你怎么能为我挡箭,他们要我过去,定是不会伤我性命,我们快回去,暗卫已经去找大夫了。"

“只是皮外伤,莫要在意。”许知初一笑:“你可是要当未来的三元及第状元郎,手怎么能有事。”

“你我有何不同,我要科举,难道你就不要。”宋子昊无奈。

“知初哥哥。”宋子瑜一双眼隐隐含着泪,看着许知初左手那长长的剑伤,虽没到伤可见骨的程度,可这伤口好长比他小手掌都还长,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痛。

“小瑜宝,没事的。”萧晏清安抚道。

“小瑜宝,就一点皮外伤,不会有事的。”许知初对着宋子瑜一笑,却没曾想,就在这时,宋子昊直接就将许知初手臂上被划开的衣裳撕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狰狞可怕。

许知初一惊,下意识就要去阻止,可转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出去拒绝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宋子昊迅速的将怀里姆父给他准备的伤药小心翼翼的洒上去,随即拿出一块给小瑜宝准备的帕子小心包扎,

“先这样简单包扎下,止住血,等回去看了大夫再说。”宋子昊关切的看着许知初。

许知初点了点头。

“这边让人处理一下,惊动了知府就不好说了。”萧晏清看向宋子昊说道,他们眼下还不能这么快的暴露出去。

宋子昊点头明白

一行人回到了屋子,见许知初受伤了,正在厨房温着饭食的南念和荀礼齐齐大惊。

恰好让暗卫请的大夫也来了,宋子昊连忙让大夫先给许知初瞧瞧。

还好伤口不深,大夫看了以后觉得止血的药比自己的好,就让许知初继续使用,给了些让伤口容易结痂的药粉,以及开了补血的药方,宋子昊直接就让荀礼跟着大夫,去医馆拿药。

待大夫离开,宋子昊坐到许知初边上的位置,看着许知初,欲言又止。

“子昊,你是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许知初打趣笑道:“这般扭捏姿态可不是我认识的宋子昊了。”

宋子昊看着有了力气与他打趣的人,不由也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方才冷静了情绪:“知初,想来你身份也不简单吧。”

话语落地,两人都不再言语。

宋子昊眸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许知初,许知初也迎向宋子昊看他的视线,思绪在心中百转,最后叹了一口气:“我曾想告诉你,却又不知如何说起,那身份或许对于百姓来看那是高贵,与我来说却是枷锁。”

许知初眸光悠长,像是看着宋子昊,又像是在看着那些想要被丢弃的过往:“我是定安伯世子,许明霁。”

闻言,宋子昊一惊,他从没想过许知初会是金陵人士,还是定安伯世子,那为何宴席雅集都未曾见过这人,在国子监也从未听闻定安伯世子来此进学。

明白宋子昊的疑惑,许知初笑着解释道:“我虽是定安伯世子,但自从我六岁以后,母亲就将我送到范阳进学。”

“为何,要将你送去范阳进学。”宋子昊不解,定安伯世子明明可以进国子监,国子监乃是大虞最好的学府。

“你应该也听闻过定安伯的好色之名。”

宋子昊一楞,他不仅听过,还从姆父嘴里得知,二叔家的长女差点也要进了这位定安伯的后宅。

“父亲后院美人众多,母亲疲于应付这些人,六岁时我不慎掉落水池,这事乃是我不小心,母亲却害怕了起来,便提议将我送到外祖那边长大。”许知初一笑,可敛下的眼睑却是将眼里的嘲讽很好的掩饰住了:“如此,我便就在范阳长大,每年也就过年时分会回去一趟。”

定安伯好色之名金陵无人不知,想起小瑜宝的那遭事,明理之人定是要将那搅弄是非的妾室和庶双儿送到庄子上,至少也是要将人带着登门致歉,可定安伯却是被那小妾三言两语就哄好了,就让正妻上门告歉,可见这人的荒诞。

“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宋子昊笃定道,定安伯世子又怎会不知道镇远侯世子叫什么。

许知初点了点头:“一开始没这么想过,只当是同名同姓,后来收到母亲给我寄来的信,我知道原来你便是镇远侯世子。”

突然意识到什么,许知初忙解释道:“兴远府见到你纯属意外,母亲传信让我回去,不知为何突然想让我去国子监进学,我一个人在范阳过得挺好,外祖家因我这层身份对我也很是不错,便是不想回去,趟定安伯府的浑水。”

“而后知道你要去永州,我便心下存疑,我猜永州这科举舞弊之案并没有实际这般简单,小小知州之子哪有这般能力。便有些担心你会被迫卷入进去,想着也是无事,才提议想和你一同去。”

“眼下出了这种事,只怕……”许知初看着宋子昊,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想必宋子昊世子的身份已被人知道了。

所以才有今日这一遭,想将宋子昊控制住。

即便镇远侯想算账,这账日后也是算在这场科举幕后之人头上。

另一边。

宋子瑜坐在床上,不发一语。

今日这场刺杀,虽说他什么事都没有,更是被小哥哥护在怀里,那些血腥场面他丝毫没看到。

可就这么一想,身子就止不住的发颤。

回想起那位被人当街斩下头颅薛家少爷,还有后面小哥哥被薛家人无端追击。

再一次,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古代的残酷,以及法治的不全。

“阿瑜,还在害怕吗?”萧晏清走过去,将宋子瑜抱在怀里:“子昊兄会查明清楚,定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小哥哥。”宋子瑜仰起头,看着萧晏清:“大哥,还会有危险吗?”

萧晏清不语,开平帝给了宋子昊这么一个身份,宋子昊在永州就注定不会平静。

“你想想,伯父是不是给了子昊兄一封信,等过几日我们去找这位吴将军,让他保护子昊兄。”萧晏清柔声宽慰道。

“小哥哥,你说怎么有人敢直接派人刺杀,视律法为无物。”宋子瑜小声嘀咕道。

“不是视律法为无物,而是权势凌驾在一切律法之上。”萧晏清垂眸看着仰头看着他的小双儿,轻轻抚摸上宋子瑜的脸颊:“阿瑜,有人为了金钱,有人为了权利,有人为了美色,一旦欲望膨胀到了一定程度,律法也不过是个摆设。”

“何况,山高皇帝远的,律法也不过是知府的一人之词。”

宋子瑜垂着头,靠在萧晏清怀里,不发一语。

许久之后,萧晏清看着怀里已然睡着的小双儿,将其好好的放进被窝,捏好被角,走出内室。

“主子。”禹阴行礼。

“如何。”

“黑衣人去了一个院子,院子在宁家名下。”

萧晏清眸光微动,搭在手把上的手一用力,竟是将椅子扶手给捏的碎成了几块。

宁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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