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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廿四铜钱 3183 2024-08-23 11:18:10

梁郁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脚下宛若生了根,他站在原地不敢抬步,只能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师兄……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甚至于灵魂也在为之疯狂,他想扑过去将那人拥进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有多害怕,那些所谓的和时容与是同一个人的言论全都不是真的。

但他怕是自己的幻觉,是镜花水月一场梦,他踌躇不前,不敢踏出一步,生怕眼前的幻影因为他的一个举动消散。

师兄终于肯见他了,哪怕是梦,哪怕是幻影,他终于又能看到师兄,哪怕就一眼。

可他又贪恋眼前的人,不想那么快就分别。

直到身侧的人的声音响起,妄虚宗怀瑾仙尊座下弟子,澍清。

是真的,不是梦。

他的眼眶都不自觉泛起了红,可他连眼睛都不敢眨,怕极了一眨眼,那人就从他眼前消失。

终于,他跌跌撞撞地朝着澍清走去,一边伸手想要拉住对方的衣袖,一边哑着嗓音唤:“师兄……”

可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那人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梁郁整个人僵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澍清,一时间又不敢和对方对视。

师兄这是……厌恶他了吗?

厌恶他成了魔,还是恨他没有保护好他?

梁郁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小心翼翼道:“师兄是……生我的气了吗?”

“师兄若是觉得,入魔不好,我,我可以自绝经脉,废了自己的修为,魔种……魔种也可以挖出来,但是那样,我就死了,我不是怕死,只是想多陪着师兄,但……师兄若是想要我死,我也不会犹豫的。”

“可,若是师兄不想我死,我也可以再重新修道,师兄,你等等我,我可以保护好你的,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失去你了。”

梁郁很像抱一抱师兄,一颗悬着的心无处安放,没有实感,只有将那个人抱进怀里,他才能安心,可他怕师兄厌恶他,不敢靠近逾越半分。

梁郁说话,周围安静了许久,他迟迟没有听到澍清的声音,抬眸去看,只见对方用一种极为冰冷漠然的眼神望着他,他神色不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反倒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梁郁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一颗心痛到无以复加。

师兄果然……恨他了。

下一秒,澍清才缓缓开口:“你早就不是我的师弟了,师尊已将你逐出师门,你如今不过是妄虚宗的叛徒!”

梁郁听着澍清冷硬的语气,神色一怔。

师兄从来不会和他这般说话……

他冲着澍清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师兄不认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活着,我怎么样都可以。”

澍清眸光冷冽,手中银光一闪而过,剑身已架在梁郁脖颈上:“既然怎样都可以,那就去死吧,魔族,都该死!”

梁郁瞳孔一缩,却硬生生控制着自己没有躲开。

师兄……师兄从来不会将人一棍子打死,他虽然厌恶魔族,却不会觉得所有魔族都该死。

可……万一师兄只是因为他,才连带厌恶上所有魔族了呢?

他不知道。

梁郁看着澍清,几乎卑微地祈求着:“师兄,你想杀我也无所谓,可是,能不能不要恨我,不要再……抛弃我?”

澍清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会梁郁的胡言乱语:“师尊呢?你将师尊绑回了魔界,他人呢?放了他!”

梁郁眸光一错,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不敢和澍清对视:“师尊……他……”

澍清心中蓦地升起不好的预感:“师尊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梁郁轻声道:“师尊死了。”

澍清蓦地睁大了双眼,手中剑光一凛,直接刺入了梁郁的心口:“你竟然杀了师尊?!”

梁郁心口一痛,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澍清,眼底筑起的名为“自欺欺人”的城墙陡然坍塌。

师兄曾为了救他,耗尽修为,也曾为了替他挡下九天惊雷,魂飞魄散。

若是回来,不可能一剑杀了他。

至少,不可能为了时容与杀他。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眼尾都噙了点泪,似疯似魔。

良久,他抬手握住了心口插/入的剑,鲜血顺着他的手流淌,将整只手染成血红。

可梁郁毫不在意,他只是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问:“你是何时到这寒声寺来的?”

澍清不知道梁郁怎么一会儿疯疯癫癫的笑,一会儿又正正经经的问他奇怪的问题。

但他手中的剑收不回来,被梁郁攥着,剑刃几乎要将对方的手掌划断。

他看着梁郁对自己狠成这样,有些畏惧道:“四年前,怎么了?”

梁郁听到这个答案,又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多的是嘲弄。

四年前。

他就是四年前欲魔山洞历练回来,和师兄越走越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相信师兄,依恋师兄,把师兄当做自己的全部。

所以从那一开始,根本就不是澍清,而是时容与。

梁郁放声笑了起来,那笑如悲如泣,他猛的用力将剑从心口处拔出来,一瞬间,将剑震碎,心口处的伤在魔气的作用下缓缓愈合,他看了吐出一口鲜血的澍清一眼,第一次用冰冷的目光看那张脸。

假的,全是假的!

他喜欢的,依赖的那个人,不过是时容与编造出来的。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时容与?

梁郁脑海里,澍清的脸和时容与的脸交织错乱着,他分不清,他从来没有分清。

他在寒声寺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世间一片混乱,最终周遭一片寂静,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周围明明无人说话,可偏偏脑海里响起了韶华的声音。

“……傀儡中可以放入一缕神识,但傀儡死了,神识也会受损……”

“澍清”死的时候,时容与吐了血,那时候他一定伤的很重,也很痛,没什么能力反抗他,才会那么轻易被他……被他废了四肢,毁了修为。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魔宫。

“尊主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寝宫,他到底在干什么啊?”药魔看着寝宫的方向,不满道。

“妄虚宗剩下的人还找不找了?那个晏诲,我也要他死!”欲魔点头。

药魔轻哼一声:“一个妄虚宗怎么够?整个修仙界,都该成为我魔界的囊中之物!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被他们厌恶的魔族踩在脚下的感觉!”

梦魔听着两个人的雄心壮志,不合时宜道:“我听说,尊主见到他师兄了。”

药魔闻言,一下就直起了身子:“他那个心上人?”

梦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澍清给了尊主一剑,两人闹得挺僵,不像是心上人。”

药魔奇了怪了:“啊?他师兄不就是他的心上人吗?尊主还有别的心上人呢?”

欲魔轻咳了两声,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尊主的心上人,严格的来说,应该是时容与。”

药魔睁大了眼睛看向欲魔:“怎么说?”

欲魔:“我之前在时容与体内养伤,其实能看到他一些行动,比如……傀儡术,方石仪给了时容与傀儡小人,时容与假扮成了澍清。”

药魔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尊主?”

欲魔冷笑:“我告诉他了,他还会杀时容与吗?血魔的仇还报的了吗?”

药魔有些佩服地看着欲魔:“你说要是有一天尊主知道了,你会不会死得很惨?”

欲魔:“你们以为他不想杀我吗?他早就想杀我了,只是等着时容与亲自动手,只可惜啊,时容与动不了手了,至于他,现在也不想管我。”

药魔笑道:“我是说,之后,尊主回过神来,你照样得死。”

欲魔耸了耸肩:“无所谓,答应和尊主做交易开始,我就已经死了。”

药魔看了他一眼,缓缓敛了笑:“你还在对自己用你的那些手段吗?”

欲魔懒懒抬眸:“用啊,怎么了?”

药魔盯了他半晌,道:“算了,没事,只是觉得,你早晚疯掉。”

这恐怕也是梁郁一早的打算。

药魔重新倒回椅子上:“只是尊主这样颓废下去可不行啊,我还想看看三界大乱的样子呢。”

欲魔看向药魔,突然笑了起来:“我也想看,既然尊主无心此道,不如……借一借他的名头,梦魔,你不是能给人编织梦境吗?”

梦魔看向欲魔,欲魔又看向药魔,三魔忽然心照不宣起来。

梦魔:“你的意思是,给尊主编织个梦境,我们利用他去攻打修仙界?可是我们没办法操控魔界的魔气啊。”

欲魔没好气道:“你那梦境编织的最高境界不是还能操控人吗?”

梦魔在斗篷底下翻了个白眼:“那也得很久的,更何况以尊主的心智,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操控的了他。”

药魔点头:“操控尊主,若是成了确实是把利刃,可若是没成,到时候反噬其身,与其担这样的风险,还不如……给尊主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欲魔挑眉:“你有这么好心?”

药魔瞥了他一眼,轻蔑道:“人有在意的东西,就会有欲望,就会产生想要的东西,不是吗?你还是欲魔呢,不如我。”

欲魔瞬间懂了药魔的心思,只是还没等他在出什么坏点子,一道红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大殿上,三魔还没来得及假模假样行个礼,欲魔被直接按在了地上,整个人几乎按进了地里。

梁郁蹲下来,一双幽深的眼眸看着欲魔,眼瞳中一丝光亮也没有,他捏着对方的脑袋,在欲魔还没来得及求饶时,徒手捏碎了欲魔的脑袋。

四溅的鲜血与脏污喷溅到了一旁两魔的脸上,血魔当即脸色煞白。

这场景血腥到连他一个魔族都没见过,直接跪了下来:“尊……尊主……”

他们刚刚的话,不会全被梁郁听到了吧?

她正战战兢兢地思索着如何将话圆过去,保一条小命,就看见梁郁缓缓转过来视线。

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瞳孔一缩。

梁郁的整张脸上都沾满了欲魔的鲜血,手上还握着残渣,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如同深渊,要将人吸进去,砸个粉身碎骨。

此刻的梁郁,就像一个……恶鬼,没有意识,没有情感,没有痛,没有知觉,没有爱,也没有恨。

这样的梁郁,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药魔眼睁睁看着梁郁朝着她走过来,那人脸上和手上的鲜血还缓缓往下流淌着,她往后退了退,喉咙发紧,就在梁郁抬手的一瞬间,她连忙道:“时容与!尊主不想见时容与了吗!”

挥向她的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在刹那顿住,梁郁的眼珠转了转,探究地看着她:“见……他……”

他有什么脸再见时容与,这魔界有时容与的气息,可每一处的气息都在告诉他,时容与曾在这里受尽折磨。

长廊院外,是时容与的鲜血将那一片雪地染成红色。

魔宫大殿,是时容与被他们折辱,敲碎一身傲骨。

药魔蛇窟,是时容与被千万条蛇缠住,险些丧命。

荆棘血池,是时容与心灰意冷,宁愿被他打下血池尸骨无存,也要逃离。

他有什么资格再见时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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