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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有你这么求婚的吗?

斯文尤物 浪浪浪味仙儿 2759 2023-12-29 10:07:40

说来好笑,两个倒霉蛋儿凑一起,聊的竟都是些相互鼓励的正能量。

兴许只有同病相怜,才真正了解对方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挣扎。

临走前许念送了闻舒一句话,“既然无法躲避生活的强奸,不如就躺平,人么,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

闻舒斜睨他,“你这不是挺通透的?”

许念苦笑,“所以说,活得太通透也不好。”

醒着沉沦的滋味,没几个正常人受得了。

眼看要到下班点,闻舒与许念作别,哼着小曲回办公室,正准备掏钥匙,手一推,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

进小偷了?还是走之前忘记锁?

他想喊人,就听门内传来一句,“进来吧,是我。”

那声音吓得他一激灵,下意识握紧了揣在白大褂里的药盒。

门推开后,暖意扑面而来,临走前被他打开的窗户早已被关得严严实实,身着藏青色衬衫的男人站在书柜前,正翻看一本被摆在最上层的“医药前沿”。

与有些营养不良的闻舒相比,他的身材十分高大,挽起袖子的小臂可以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被熨烫过的黑色西裤上没有半条褶子,颇具垂感的面料将他的两条长腿修饰得比直,看得出是个体面人。

闻舒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言语不善地质问,“你不是明天才到?”

男人没有回答,越过他将房门反锁,并细心检查了两遍。

闻舒咽了咽唾沫,神经下意识绷紧,紧到指尖发麻。

他眼睁睁看着男人逼近,边走边单手扯开了脖子下的领带,顺带着将手腕上的手表连同书本一起放到茶几上,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容到没有半分迟疑。

闻舒退无可退,屁股抵到了办公桌上,方才的虚张声势一扫而空,他甚至不敢与对方对视,将脸别扭地转向一侧。

三十年间,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就如同自己的手足,闻舒都不用猜,仅凭气氛便可得知,此刻男人的眼底一定正烧着团欲火。

“一年没见,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右手的食指抚摸过闻舒的脸颊,动作亲昵,带着点儿缱绻的意思。

“没有,”闻舒咬紧牙关,恶狠狠瞪向对方,“我身边每天都热热闹闹,凭什么要想起你?”

男人并不恼,反倒低声笑了下。

他的鼻梁很高,眼窝深邃,不做表情时就像是在生气,可只要他肯牵牵嘴角,哪怕只有一下,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深情”的错觉。

可惜他天生就是副冷面,这世上能让他真正笑出来的,大概只有一人。

“我很想你。”

男人嗅着闻舒脖颈间的气息,吻上他发抖的双唇,痴迷得像是一头求欢的雄兽,然而很快,他眉头一皱,松开了闻舒,“谁给你的烟?”

不是“你抽烟了”,而是“谁给你的”。

在他心中,闻舒就是只持宠而骄的猫,脾气虽然怀,却一直都很听话。

曾经答应过自己戒烟,仅用半年就做到了。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会主动违背诺言,一定有什么他无法拒绝的事,或者人。

会是谁呢?

他的上级,还是······

闻舒哪里能猜到,短短半分钟,自己的关系网已经被人在脑子里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他只顾擦着嘴唇以示对抗,力气大到险些磨出血,“我想跟谁抽就跟谁抽,管你什么事!”

这话触碰到了底线,彻底将对方激怒。

男人抓住闻舒的手向下压。

···

···

“你他妈······一回来就发情!”闻舒剧烈反抗,几乎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可那人就如同一座无可撼动的山,不论从体型还是心智,他都无法与之匹敌。

这些事早在十年,或者二十年,甚至更久之前闻舒就已经清楚。

最终,在巨大的恐慌和压迫下,他的心理彻底崩溃,嘴里还在骂着,声音却带了明显的哭腔,“去找你老婆发情,你有老婆的,去找你老婆啊!”

男人吻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和眼角的泪,强有力的双臂将他牢牢固定住,任由闻舒大吵大闹。

闻舒挣不开,更逃不掉,激烈的反抗消耗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片刻后,他绝望地倒在男人怀中,如一只被野兽衔住脖子的猎物,在垂死边缘哀求,“别这样,哥,求你······”

求饶没能换来半分怜悯,男人将下颚线绷紧,面无表情地钳着对方的腰向上一提,轻而易举将闻舒整个人压在了桌面上,“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好好想想,应该叫我什么?”

闻舒头疼得厉害,强烈的心悸令他无法再作出任何反抗,他顺从地瘫倒,嘴唇翕动,微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闻涛。”

闻涛满意俯身,将闻舒柔软的双臂搭到了自己肩膀上,温柔地吻着爱人的唇角,“乖孩子。”

-

冬日萧瑟,加之过节,傍晚五点街道上便没了人影。

许念将车子开进祖宅,刻意避开了堆在大门口的雪人。

下车后,他向前来帮忙停车的保安询问,“陆文州到了?”

保安接过他的车钥匙点头,“大爷下午四点左右就到了。”

许念有些意外,“怎么没找我?”

保安答,“找了,三太太说您去了医院。”

许念“哦”了声,挥挥手打发他去停车,转身向后院方向走去。

陆家的祖宅是再正宗不过的的北方四合院,从空中俯瞰,能见到以大厅为中心环绕在四周大小不一的房间,单从排列的顺序便可得知居住者的身份。

长辈们喜欢住在后院,空旷僻静无人打扰,所以越往里身份地位越高。

不过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黄历了,眼下愿意在老宅居住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大部分都选择去城市里独居。

如今大家住起来不分前后,唯有当家的主卧还保持着传统。

许念穿过一道道被翠竹遮挡的回廊,在院落最深处,一片栽种了水仙花的花圃前驻足。

隔着白茫茫一片的花海望去,主卧的房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他在回廊上闭目站了大概两三分钟,才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对面走去。

陆文慧第一个发现许念,兴高采烈地向他打招呼,“阿念!快来快来!”

托她这一嗓子的福,所有目光齐齐向许念看去,有面无表情的,有假笑的,还有像见了什么脏东西般不屑一顾。

许念向他们每个人打招呼,“二叔、二婶、大姐、三哥······”

最后来到屋主,他看了眼被陆文州放在膝盖上的小孩,微微躬身,恭敬地喊了声,“大哥。”

兴许是认得许念,那小孩“啊!”的一声叫出来。

陆文州立刻板起脸,唬道:“好小子,要跟我抢弟弟啊?”

得来哄堂大笑。

陆文斌边笑着边从他手中将儿子接走,送到一旁的妻子怀中,向陆文州打趣,“你可得看好阿念,不然连小孩都要跟你抢。”

陆文州佯装拍了下椅子把手:“他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谁也不清楚他说的是许念,还是旁的什么人。

只有傻兮兮的陆文慧从人堆里钻进来,拉着许念的手,要给他看陆文州送自己的礼物。

今年是陆文州的本命年,人回来得都挺全,加上海外的三对表亲,年夜饭坐了满满当当四桌。

二叔念在自家儿子的事,想邀请许念来主桌,被陆文州打断,“统共就这么多椅子,你让他来坐谁的位置?”

许念也笑着附和:“您这边气氛太闷了,不适合年轻人,我还是跟文慧凑一桌去。”

说罢拎了瓶可乐跑到小辈那桌去了。

一大家子有说有笑地吃到十点半,年纪大的长辈们熬不住了,纷纷回房休息,准备明日一早的祭祖。

陆文州跟几个兄弟喝得都有点高,坐在椅子上醒酒,目光越过一排排人头,看到了排在末桌的许念。

陆文慧正给几个堂妹看自己新收到的礼物,拉着许念要他介绍这串大溪地黑珍珠的贵重之处。

许念从未研究过女士首饰,便临时抱佛脚,从手机上查了点皮毛,开始现胡编滥造,把连同陆文慧在内的几个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

陆文州见他说得眉飞色舞,手掌在空中比比划划,如同花丛中的纷飞蝴蝶般好看,不知不觉也跟着笑起来。

许念说得嗓子发干,喝了口茶水,再抬头时刚好撞上那道火辣辣的视线,顿时就有点招架不住,别扭的将头转向一边。

他承认自己修行不到家,无法同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的调情。

时针指向十二点,春晚钟声敲响的那刻,院子外的天空中炸开无数躲烟花。

陆家的男丁们开始准备出门拜年,许念回房去帮陆文州取件厚些的外套,回程路上见人已经在廊上等着了。

“这么急啊?”他将外套展开想要给人披上,被一把拉入怀。

陆文州的吻向来霸道又叫人措不及防,许念配合着变换角度,舌头被吸得有些疼。

一吻毕,天上的烟花也散尽,他喘着粗气揶揄,“早想这么干了吧?”

陆文州伸手替他擦去嘴边的津液,眉梢眼角全是暖洋洋的笑意,“承蒙关照,今年咱们也争取造个孩子出来。”

许念红着脸骂了句,“老流氓!”

陆文州挨了骂,心满意足,拉起他的左手,把什么东西推到了许念的无名指上,赶在第二波烟花炸开前,在上面留下一吻,“我的阿念,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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