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帝陵相当之深,它呈现一个倒斗形状,下方封存着地宫,上方用厚重的封土堆紧紧夯实,形成一座小山,藏匿在骊山深处。
封土堆的土都不是寻常的土,而是混杂了多种土壤,烧完后再用糯米汤浇灌一遍,撒上白灰,用铁钉钉死后制造的人造土,坚固程度堪比水泥。盗墓贼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都敲不开,甚至炸/『药』也难以攻破。
如果封土堆敲不开的话就挖不开盗洞,挖不开盗洞就盗不了墓,墓道的地方『迷』离扑朔,不知存在何处。就算开了盗洞,往下直线距离还得挖个四五十米,这谁顶得住,盗墓贼要是真的以是秦始皇帝陵为目标,那还的确得夸一声蛮有志气的。
宗鹤将精神力覆盖脚底,轻巧的提气,小心翼翼的在树枝之上跳来跳去。他身后的剑客踏叶飞花,白『色』的金丝鞋履在树叶上轻轻一点,轻而易举的借力而来。
如果是新纪元前,宗鹤也肯定找不到秦皇陵地宫的墓道在哪,但是现在有了精神力,能够作弊的地方就多了不少。
“真姿影现!”
不论中国的道士还是借道教衍生的日本阴阳师都有不少涉及到玄学方面的咒语,宗鹤挑挑捡捡,还是从老朋友教授的咒语中扒拉了一个。
星星点点的精神力从他指尖旋转的五芒星桔梗印中浮现而出,悠悠然飘在前面为宗鹤指路。
人类习惯称呼精神力量为简单粗暴的精神力,在亚洲它曾被称之为灵力,同理,也是欧洲的魔力和北美的巫力。精神力量本就相通,内容一样,不一样的不过是名字罢了。
不过用精神力使用不同力量体系的咒语催动的时候,属『性』会进行变化。
阴阳师的老本行就是随了道士捉鬼的,所以阴阳咒对于阴气的探测相当敏感,只要遇到一点那就是滴水滚进沸油里,激烈的不得了。
而这片区域里,阴气最重,唯一会泄『露』的地方只有墓道口。
“应当是这里没错了。”
一路左拐右拐,两个人就深入了骊山深处。
骊山是秦岭山脉的一个支脉,内里地势极为复杂,猛兽出没,飞禽走兽极多。
因为这块空地的的确确也和骊山其他地方没什么差别,树是高大的树,遮天蔽日,地上的黄土也依然是黄土,就连草都生的和别处并无二致。
秦皇陵的地宫口和地面的确有一段距离,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植被早就把这里造就的自然无比。如果不是宗鹤灵机一动,恐怕没那么轻松找到这个千年来都没人发现的墓道口。
“好。”
李白直接应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捋过挂在长剑上的天山雕花冰玉剑佩,忽而闭眸。
长剑出鞘的声音轻的几乎没有,澄澈的光影程然浮现,将世间万物顿时衬得黯然失『色』。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挥出一剑,面前空地的土石就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松的裂开,随即才是山崩地裂的巨大声响。宗鹤一惊,颇有些手忙脚『乱』的运起精神力,稳稳的将那些土石托起,小心翼翼的堆放到一旁。
虽然这里距离下方的地宫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们是来做贼的,这么张扬,着实不妥。
“走吧。”
千万道剑影余威仍在,持剑之人却早已收起长剑,微微侧过身,笑着看过来。
不论是看多少次,宗鹤都发自内心的为这至美的剑而感慨,他托着土石扔到一边,率先跳下土坑里。
“前面是墓道,往下应该还要一段距离才能够到达地宫口。”
虽然上方土石夯实,把土石挖开后,墓道还是完完整整的保留了下来,他们往下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真正的地宫墓入口,两边青瓦石沉默的铺好,一直深入到地心去。
很明显,这条墓道并没有被后来者发现。项羽曾经也派人来挖过秦皇帝陵,不过只在兵马俑的表层造成了破坏,没能让秦始皇垂死病中惊坐起,遗憾的很。
“就是暗了些,不过并不碍事。”
除了保存完好外,墓道也陡峭的很,几乎就要呈九十度直线下降。
这里是外墓道,往这里只能通向地宫的大门。当初修建完地宫后,为数不多的大秦官员就是从外墓道撤离出去的,所以这里安全的很,不会有什么机关。
真正凶险的机关,都在地宫内呢。
李白往墓道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以他a级基因链赋予的优秀夜视能力看到了什么,颇有些惊奇的挑了挑眉。“《史记·秦始皇本纪》有云,大事毕,已藏,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藏,无复出者。说明秦皇地宫有三道门,中羡门,外羡门,还有内门。”
李白对古籍的研究肯定比宗鹤强得多,就算宗鹤大学的专业和历史稍微沾了点边,这么多年一过又全部还给老师了,所以这会儿他有如鹌鹑般听着,还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
但事实上吧,宗鹤就是想着把人忽悠进来,找到地道口后一路莽进去,别的还真没想那么多,可谓是半点准备工作没做。更别说什么美酒不美酒了,只想着把李白忽悠过来的人哪里会知道知道始皇帝会把酒往哪里放?
剑客悠悠然抓着剑,往下比划了一下,然后忽然朝宗鹤伸出手去,似笑非笑。
“既然说带李某来喝那美酒,那接下来的路,还烦请小友好好指明?”
“哈哈,”宗鹤干笑两声,顺手握住了那只冷如冰霜的手,“先生说的极是。”
不过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的,现在宗鹤扪心自问,自己在李白心目中的形象应当还是一位沉默寡言,身负人类重任的救世主形象。如果让李白知道上辈子宗鹤在不同种族之间周旋,满嘴跑火车的事情,先别说李白会怎么想,宗鹤自己都会感到难得的羞愧。
宗鹤痛并快乐的和这位大佬相处着。
“啧,倒是像极了一位故人。”
其实从宗鹤道出目的地是秦皇陵的时候,李白就知道喝酒不过是个幌子,不过他不仅没有点明,甚至还时不时点出,欣赏一下白发青年略带窘迫的模样。
刚打照面的时候,宗鹤那个『性』格像极了李白一位私交甚笃的故人,也难怪他恶趣味发作。
那位故人也是这般,不言苟笑,无时无刻不心系着国家与人民,甚至有些杞人忧天的趋势,壮志凌云也不失文人常有的倨傲,是一位十足的复杂多面体。对比和李白这样乐观潇洒,豁达豪放,桀骜不羁的『性』格简直就是刀刃两面,丝毫不同。
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也许应了那句人总会和『性』格相同或相反的人成为很好的朋友,所以李白和那位故人同样一见如故,后者还是李白忠实的小『迷』弟。
忘掉那些沉重的事情,其实宗鹤也不过一个正值意气风发的少年罢了,做那老成稳重的模样反倒让李白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老想着让他多些表情才好。
虽然李白『性』格洒脱,实际上想和他交朋友简单,交心难上加难。先前他也惊异于自己对这位小救世主的好感来得莫名其妙,现在倒是完完全全捋清了来由。
原来熟悉感竟是从此而来。
剑客不知道面前的白衣青年自带好感加成的被动技能,反倒是开始在自己脑补攻略自己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嗯?”
宗鹤不知道诗仙已经给他套了个杜甫的人设。在李白走神把他放下去的片刻,他正好蹲下/身,试探似的轻轻敲击着墓道的墙壁,听到说话声才回过头来,白『色』的头发从裹在头上的黑头巾里调皮的泄『露』了一缕,显眼无比。
“无碍,走吧。”
迎着那双粲焕的金眸,白衣剑客难得有些不自然的屈起指节,轻咳两声。
等到真正踏入墓道后,才能感受到温度的骤然下降。墓道两旁的青石不知道被激活了什么神秘属『性』,光是摆放在那里就觉得有阴冷感止不住的往皮肤里钻。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倒斗过,不过进了墓道后,都十分上道的『逼』近嘴巴,用精神力直接在脑海中交流。甚至在这陡峭的墓道上还一致用上精神力,脚步声都没能传出去,很有做贼的自觉。
“按先生所言,我们应该是平稳度过了外羡门,那前方可是中羡门?”
又往下行了几十米,感觉到地势似乎逐渐平缓,空间开阔了后,宗鹤忽然伸手,默念两句,轻飘飘弹了一缕巫力出去。
这一回他没敢用阴阳咒或者是道法,而是用了个萨满的简单巫术,这个巫术别的效果没有,用来照明简直倍儿棒。
巫力慢悠悠随着使用者的心意飘到面前去,悄无声息的在空中绽开,刹那间将墓道前尽数照亮。
“嘶——”
即使两人都是阅历极其丰富的人,看到面前这恢弘的一幕时,仍然如同失去了言语。
巨大的石门安静的矗立在深不见底的地下,上面刻画着五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它们盘旋着交/缠在一起,用宝石镶嵌的眼睛在灯光点亮的一刹那似乎闪过生命的流光。
门上的样式和传说中用和氏璧雕刻的模样十分相似,难以想象,在这样的地下还存在着如此壮丽磅礴的巨型建筑。
宗鹤沉『吟』片刻,内心最差的猜测终于被证实。
虽然主人未醒,但是这座地宫......的的确确是在senta『射』线的全球范围波及下,成功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