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坐拥百万雄师,却二世而亡,引得无数后人唏嘘嗟叹。
若是没有秦朝的大一统,中华很有可能会像欧洲早期那般化为个个小邦国,难以形成大一统局势,文字语言互不相通的境地。但是有了秦,一切都被颠覆。
秦尊崇的核心治国思想是为法家,重刑罚,最轻的刑罚都是剁手指。偏偏强权之下出安平。
最强盛的封建集权模式,就要将这片土地带入领先世界最辉煌的千年繁华盛世。
那是秦始皇第五次东巡的途中。
彼时这位千古一帝年逾知天命,距离他一统天下已经过去十年,大秦在他手下空前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内外和平安顺,外族不敢轻易来犯。
一场意外,发生在寻求长生不老之『药』的途中,来得突兀又急促,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年平定天下后,秦始皇越发沉『迷』于寻仙问道,豢养了不少道士,咸阳宫内日日夜夜弥漫着呛人的丹『药』气息。
但是哪有什么得道长生呢?许是在更早的夏商时期,华夏神话还未消亡之时,也许还存在白日飞升,仙人降临的美好故事。那时会发生封神之战,夸父追日,嫦娥奔月,大闹天宫那般的故事。
只是到了春秋战国,第五太阳纪正式拉开序幕后,这些神秘都随着人类正式走上历史舞台,仙灵被规则强制『性』的陷入沉眠,若不是有senta『射』线的到来,恐怕它们真的就会这么长久的沉眠在历史里。
这片土地上,即使存在着长生不老的传说,在那个大秦也不可能再被实现了。
许是那不知掺了什么内容的丹毒来得轰轰烈烈,压倒了原本就吞服了不少丹『药』的帝王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是多年御驾亲征,殚精竭虑的统一生涯早早的在秦始皇身上埋下了祸端。总而言之,在第五次东巡的途中,这位伟大的帝王再也没能睁开他的双眼,就这么突兀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因为去的匆忙,以至于他连只言片语都没来得及留下,只留下一个繁荣下仍有无数忧患的强大国家,匆忙到连他的随侍都没能反应过来。
秦始皇的威严无人胆敢冒犯。嬴政擅用人,也喜欢有野心的,并不那么忠诚的角『色』。
反正不管多么有野心或者不忠诚的臣子,面对那双掩盖在旒冕后,深邃如同寒潭的黑眸,任是怎样的角『色』都会心底发寒,不敢造次。
大秦律法严苛,刑罚尤其残忍,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但是秦始皇死去后,这一切都被颠覆。
缰绳和锁链骤然断裂。
有着勃勃野心的臣子跪在地上,连连请示都听不见回音,战战兢兢的掀开幕帘,见到的却是不再呼吸的帝王。
他们捏造圣旨,附着传国玉玺假传给正驻守边关的皇长子扶苏,敕令赐死长公子扶苏和将军蒙恬。
可怜始皇嬴政一辈子英明神武,偏偏一群儿子对他敬若鬼神,言听计从。
于是充满戏剧『性』的,看见假圣旨后的公子扶苏悲痛欲绝,提剑自刎,让赵高为首的一派『奸』臣成功谋得这秦天下。
“传令——公子扶苏听旨——”
如今一片黄沙漫天,半跪在地的人已然更换,虽是白发金眸,但所有将士使者恍若未觉,继续着既定历史的推进。
果不其然,正是这一幕,和宗鹤猜测得分毫不离。
有些指引者的梦境会很奇怪。
事实上,senta『射』线也不会将这些历史人物的记忆桎梏在他们那个既定的时代。在他们被『射』线复活的那一刻起,所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们都会知道,包括后世的历史以及人们对其的评价等。
也许对于嬴政来说,长生不老就是他最大的遗憾。
但在他被senta唤醒后,这个遗憾一定会变。
因为不过短短三年,秦朝就亡了。这件事情对于哪一位梦想自己王朝千秋万代的帝王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事情,特别还是这位功震四海的千古一帝。
“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
使者还在念旨,这头宗鹤内心了然,在弄清楚自己处境的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从地上站起,劈手夺过使者手中的玉玺和圣旨,随手将那圣旨撕拉两下撕烂,就着边疆的狂风让其散落四周,洋洋洒洒,吹散身周一片哗然。
“大胆扶苏,竟敢违抗陛下圣旨!”
那使者大吃一惊,下意识后退两步,脸皮抽搐。
“怎么?”
宗鹤不仅撕了,末了还拍拍手,将手中的玉玺拢在手上细细把玩,姿态闲适,“假传圣旨,还怕被人识破不成?”
“放肆!这可是陛下的——”
那使者是赵高身边豢养的亲信,也是胡亥的门客,即使被当面揭穿,面上的慌『乱』也只持续了一瞬,反而越发『色』厉内荏。
这可是假传圣旨的大事,按照秦国律法而言,属于五马分尸的大罪。侍者一想到五马分尸内心的恐慌就似翻江倒海,极力维持面上的伪装。
“你再说一遍?”
宗鹤眼睛一眯,随手从一旁将领的剑鞘里抽出剑来,直直横在使者脖颈之间,剑刃抵在皮肤之上,渗出细密的红『色』血『液』,杀气森冷,直让人觉得自己跪在万千骸骨之中。
宗鹤也拿不准这位使臣到底知不知道秦始皇已经仙逝的事情,因为史书上记载,为了掩盖嬴政之死,赵高李斯可是想了不少办法,到最后他们回到咸阳以后,一整个车队里也不过寥寥几人心知肚明。但现在不是使臣知不知道的事,就算他不知道,宗鹤也得让他就地伏诛。
这出好戏,得演给所有人看。
“我,我......”
拜宗鹤的锁定了精神力所致,使者吓得直接腿软跪地,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看着十分令人生疑。
直到这时,愣在一旁的将领才回过神来。
“公子!”
蒙恬大吃一惊,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刚宗鹤拔剑的速度过快,快到这位大秦名将都没有反应过来。
戍守边关这么多年,蒙恬还算是公子扶苏的剑术老师,如今见此一幕,内心更是惊疑不定。
公子扶苏以『性』格温润为名,往日里跟他们这些将领相处更是礼贤下士,亲近有加。如今怎么忽然如此咄咄『逼』人。
“蒙将军无需多言,扶苏只是过于愤怒。这玉玺,不过是个赝品。”
宗鹤忽然拔高音量,将手中的玉玺举高到头顶,暗暗将精神力凝聚在手心,用力一捏。
“刺啦——”
坚硬的玉玺在他手中直直碎裂成两半,倚靠在掌心内,展示给四周的士兵们看。
“众所周知,我大秦的玉玺是由那千古名玉和氏璧所做,怎么可能会轻轻一碰就从中碎裂呢?”
事实上,这枚玉玺还真就是大秦帝国的传国玉玺。
宗鹤刚刚一举,是用精神力生生将和氏璧捏碎,只为取信军心。
现在是在梦里,梦里的物品都当不得真,只要捏的不是真的和氏璧,让宗鹤把阿房宫拆了他都不介意。
为了取信于人,宗鹤必须快准狠的得到这些士兵将领的信任,不然在皇权至上的时代,演变成抗旨,后果难以估量。
这个梦境足够奇异,于时间线来推演,现如今始皇嬴政已然仙去。
但这是嬴政的梦境,那就代表着梦的主人仍在。所以宗鹤推测秦始皇虽然已经躯壳不在,但还在以上帝视角围观着自己死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宗鹤必须给始皇陛下来一记猛『药』,才能把人给唤醒。
正好宗鹤手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一枚虎符。
宗鹤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有这玩意,反正他在梦里清醒的时候,手上就握着了。
他手上这枚虎符只有一半。这玩意虽然在古代象征着最高兵权,但是只有两个虎符合一的时候才具备它派遣千军万马的能力。
但若是秦始皇将这个虎符交给他,就已经代表了他对这个皇长子的信任和器重。如果宗鹤猜的不错,另一半虎符的位置,很有可能嬴政也早已有意无意暗示了自己这位皇长子,大概率存放在咸阳宫某处。
偏偏就是公子扶苏自己看不透,一剑把自己送去了黄泉。
宗鹤一边唏嘘,一边在内心默念。
在前世十三位反叛军首领里宗鹤的综合战斗实力并不算最强,但他却是杂七杂八技能学了最多的,个个浅尝辄止。
他有幸跟得鬼谷子修习了一些极其有意思的道术,例如最常见的幻术。
幻术在聊斋志异里也常出现,并不算特别高明的术法。宗鹤也不特别擅长,但是这种时候用来忽悠人那还真没话说,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先前微微有些哗然的士兵渐渐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宗鹤的手中。
那里有一块完整的虎符,黑『色』为底,金『色』纹路遍布其身,熠熠发亮。
“众将士听令——!”
秦国的铁骑素质军律严明,即使是宗鹤当着无数人面撕毁圣旨,也只是引得隐约『骚』『乱』。等宗鹤拿出强有力的证据之后,所有的将领都立刻恭恭敬敬的跪地。
见完整虎符,如见君王。
既然难得拿到如此至高无上的权力,宗鹤必须得玩票大的。
“如今既然胆敢有侍者假传圣旨,如今咸阳局势定是扑朔『迷』离,凶险万分。扶苏以虎符为证,暂领三军大权。即刻整备军队,留守十万大军。剩下的二十万——”
宗鹤忽然勾了勾嘴角,上扬的弧度皆是无尽猖狂肆意,“随孤打回咸阳,助陛下定国□□。”
“违令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