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叫什么?”◎
叶白柚抓着苹果的手顿时一紧。看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后知后觉开始紧张。像烧开了的水不断起着泡泡,心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他有些慌了。
沈无璟眸色如雾,笼罩床上的人。小小的房间,被尽最大的力气布置得精致好看。但都压不住床上之人对他的吸引。
短短三天,朝思暮想。
沈无璟盯着沈无璟,看着他那被腰带勒出来的极细的腰。
“阿柚。”喉头滚动,沈无璟轻轻将自己的大手覆盖在他抱着苹果泛白的手背,“别怕。”
叶白柚隔着盖头,瞧着他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道:“谁怕了!”
沈无璟贴着他的手背摩挲。
长睫微垂,低低的一声:“好,不怕。”
叶白柚看着镇定,实际上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想被惊动了的鸟雀,一股脑涌上头。
唇干,声紧,心如擂鼓。
待到腰身一紧,他抱住男人的脖颈,缓缓将脑袋靠了上去。
“沈无璟。”
沈无璟手抱得更紧了些。“在呢。”
叶白柚缓缓弯了弯唇。“你对我好些。”
“晓得了,夫郎。”
话落,叶白柚被带着跨出了门槛。顿时,喜庆的锣鼓声再次响起。
二人成婚,都是在叶白柚的茅屋。所以需要在村中绕行一圈,随后又回到这边拜堂就行。
叶白柚被放进花轿,沈无璟翻身上马。拉着缰绳转头,喜庆的声音悠远。
一声尖锐的声音自天空响起,嘹亮又带着激动。
众人抬头瞧去。
“是老鹰!”
“有老鹰啊!!”
“诶!看看他的脖子,上面是不是带着红色的东西!”
“是啊是啊!”
小璟蹲在立马上,仰头看着那神气的小白。自己也不甘示弱。“喵呜——”
众人转头,这才注意到猫儿身上也有。
“乖乖!哈哈哈,连猫儿身上都带着红绸。”
“那上边的鹰岂不是也是他们那家的!”
“说着还真像是。”
长安站在院子里仰头。那鹰他知道,当初在山脚下的时候,它突然扔下来一只兔子。叶哥哥还帮忙护着他们。
或许,当初这个男人虽然没在叶哥哥的身边,但是依旧注意着叶哥哥的情况。
长安笑容放大。
看来叶哥哥没有嫁错人,以后肯定会幸福的。
很快,时辰差不多了。沈无璟在院子门口停下。
媒婆站在边上,张大了嘴巴吼了一声:“新郎官踢轿门!”
沈无璟只走到轿门前。伸手打开,直接将里面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叶白柚不知道这些习俗,但是他勾着沈无璟的脖子小声问:“不是叫你踢轿门吗?”
沈无璟:“那都是给夫郎下马威的。”
叶白柚笑得软在他身上。“嗯,看来我们沈公子还是很有觉悟。”
“嗯。”沈无璟扬起嘴角。
众人看着他脸上的笑,并未听清他与新婚夫郎说了什么。不过主人家高兴,他们来的宾客看着也爽快。
后面,媒婆又喊:“跨火盆——”
沈无璟直接抬脚,大长腿一迈过直接带着叶白柚走了过去。
叶白柚只觉得腰间的手有些硬,隔着他的腰疼。他拍了拍沈无璟的手臂。“该放我下来了吧?。”
沈无璟:“不想。”
叶白柚低低一笑。反正蒙着盖头没人看得见他。“你还挺任性。”
沈无璟弯唇:“嗯。”
刚“嗯”完,门口急匆匆进来个穿着喜庆的老头子,身边还牵着个小娃娃。
“好你个沈无璟,都成亲了也不告诉老爷子我一声!”
众宾客不明所以。“老人家你是……”
没等他答,十二忙跑出来。手搀扶着老爷子,笑着道:“哎呀,公子算得可真及时,您可算是到了。”
“他!他他他,这个不孝孙子,搞得老人家我一路奔波。”
小榛果穿得又像是一个年画娃娃。他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前头的人,笑道:“阿嫂!阿兄!”
叶白柚听了,在沈无璟身上动了动。“小榛果来了啊。”
沈无璟看着已经抱着人到了堂屋,这才将他放下。“嗯,我让人去通知的。”
叶白柚:“那岂不是……外祖也来了。”
叶白柚跟沈无璟现在都无父无母,高堂现在就是老爷子一个。十二匆匆将人拉着落座在早已摆好的凳子上。
下一秒,礼官唱喝。
姥爷人大大地喘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家这外孙。
他收敛神色,看着新人还是没忍住笑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叶白柚感受着身侧的人挨着他,心中想的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夫妻对拜!”
沈无璟挪开距离,双目落在叶白柚的身上。缓缓低头。
“夫郎。”
“送入洞房!”
那一身轻唤随着礼官的最后一声,传入了叶白柚的耳朵。
他心中的怅然褪去,完完全全填满了这个随时随地在喊着自己夫郎的人。他笑了笑,随后腰身一紧,又被沈无璟重新抱进了怀里。
跨出堂屋,送到了沈无璟的卧房。
门骤然关上,沈无璟站在他的面前。“饿了吗?”
叶白柚隔着薄薄的一层红盖头,平视前方。他手摸了摸肚子。
沈无璟目光落在他那双指尖红润,指甲修剪整齐的手上。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我瞧瞧。”
叶白柚巴掌轻拍在他手背。“流氓。”
沈无璟凤眸中笑意深深。“我是你相公,怎的会是流氓。”
“闭眼。”
叶白柚真听了他的话,将眼睛闭上。接着头上一轻,盖头被揭开了去。
沈无璟视线从他的红唇缓缓移到他的眼上,一寸一寸,将眼前的人收拢进那双清冽的眸子里。
叶白柚轻轻颤动着睫毛,不知为何又生了几分紧张。
他睁开眼,目光瞬间被跟前的男人攥住。
黑衣的男人带着剑锋出鞘的利器,白衣的男人温润若天上仙。红衣……
叶白柚缓缓勾出一个明媚的笑意。
红衣的男人像意气风发的翩翩君子,眉间的稳重再也压不住他脸上原本的瑰丽。
本就是极好的衣架子。红衣一穿,蜂腰长腿,宽肩阔背。
瞧着,灼若菡萏。
他在看人,殊不知,人也在看他。
沈无璟缓缓在他的身前蹲下。大手将叶白柚一双白皙的手掌全握在了掌心。
摩挲着,沈无璟仰头看着他。
眼中含着星光,极亮:“夫郎真好看。”
平日里,叶白柚从来不会打扮自己。甚至那些衣服瞧着也花花绿绿的。若不是他自身的气质能撑住,那真的是不忍直视。
但是现在红衣是南边最好的绣娘绣的,脸头上的发带都带着金线勾勒的吉祥纹路。
哥儿眉心还有脸上的胭脂不多,只是浅浅晕了一点。像白里透红的桃,惹得人想咬一口。
本该是澄澈的眼睛,只因为那眼尾与唇上的红,更浓艳了几分。
很招人。
沈无璟摩挲着叶白柚的手背。
阿柚常常说他自己勾人,其实多是自己被他勾了罢了。
沈无璟看着那红唇,喉结微动。
叶白柚瞧见,耳垂红着但手却自觉摸了上去。只浅浅贴着,随后感受到手心下细腻的皮滚了滚。
像被烫了手一般,指尖微颤。接着,完完全全将手心挨了上去。
沈无璟就这般守在他身前不动,看着他像小猫一样一点一点在自己的脸上探寻。沈无璟纵着他,眸色也映着他。
温馨流动,浅浅淡淡的,像流光一样在两人的心间温暖。
一门之隔。
宴席从院子外一直摆到前头的大路上。
从前到后,不断延伸。
院子外的垒砌的几口大灶上,大铁锅里噼里啪啦。像鞭炮声一样热闹非凡。
乡亲们,还有原来的宾客们落座。
正午,宴席开席。
如流觞曲水一般,一道菜接着一道菜上桌。
红烧芋头、炖鸽子肉、麻辣鱼、冷吃兔、爆炒猪肝、莲藕排骨、酸汤粉丝……
众人看到这席面,即便是再有准备也被震惊得不成样子。
这怕是镇上的酒楼嫁闺女都比不上这些菜吧。
“阿娘,这肉肉好好吃!”
小金子小脸鼓出一个小包,随着咀嚼一动一动的。“真的好好次哦。”
杜鹃看着自家吃得乐呵的小家伙,又给他夹了一点:“慢慢吃。”
“叶哥哥成亲真好!”
长安家跟杜鹃家都坐在这一桌。即便是知道叶白柚在做生意,但是也没想到一桌子上看下去,一大半的菜都是肉。
“叶哥哥破费了。”
他阿爹李端阳难得回来,正巧蹭了这一顿宴席。他笑道:“菜指定都是你叶哥哥想的,但是你也别小瞧了他那男人。是个厉害的。”
长安点点头。
沈哥哥一看就是那种人中龙凤,指不定悄悄在干着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大事儿。
这会儿的天凉,上桌的菜都带着白白的雾气。热腾腾的,那鸽子汤、莲藕排骨汤,只一喝就能暖到心脾。
这么多好吃又好看的菜,众人不自觉地热热闹闹动着筷子。
外面的笑声、交谈声不断。
小胖鸽蹲在屋檐上瑟瑟发抖。小璟在篱笆上看着它叫了几下。但是被养得胖胖的小胖始终不敢下来。
小璟尾巴一甩,带着红色的项圈几下跑到屋檐上面去。刚一蹲下,背上就被小胖鸽跳了上来。
它闪着翅膀,一直往小璟的毛毛里藏。
细看,它的脚踝上也带着红色的线圈。
两只汇合,上面的小白瞧见了也立马过来凑热闹。双翼一和,落在了它俩的身边。接着宽大的翅膀抬起,直接将两个拢在了翅膀底下。
极有安全感。
极目远眺,整个茅屋边的大路上。宾客尽欢,笑声闹声不断。远山的白雾轻轻缭绕。安静又温和地注视着下方的人群。
风声低吟,裹着这人世间的喜意,像山中的万物传递。
宴席不断,从午间一直到下午。
连着晚饭吃过,众宾客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小孩吃得肚子圆鼓鼓的,大人也面上红润,吃爽快了。
这一顿,比那过年吃得都还要好上几倍。
也因此,叶白柚家的宴席名声传远了去。但凡是县里有钱没钱的人家。有这个需求,首先考虑的就是叶白柚家的馆子。
不过这是后话了。
——
树林阴翳,林鸟归巢。
天幕被拉了下来,变得漆黑。若不是上空那洒着银光的圆月,几乎是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午间,沈无璟端着饭进来让叶白柚吃了。到晚饭时,沈无璟将新鲜的菜食又端进了卧房。
东西放在桌上,叶白柚从床上翻身坐起。他身上依旧是那身红衣,只不过在床上翻滚。头发与衣服都散乱了几分。
“沈无璟,好无聊啊。”
沈无璟转身,将光着一双脚丫子坐在床上的人托着腰抱起。
“辛苦夫郎了。”
叶白柚脸一红,眼睫抖动着。这是数不清第几次他叫自己夫郎了。
“饿了没?吃点饭。”
叶白柚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膀。“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目光落在那桌上的饭菜以及一壶酒。
叶白柚道:“你还喝酒吗?”
被放在凳子上,沈无璟坐在他的边上。眉眼只专注看着小酒杯,随后端起递给了叶白柚一杯。
“合卺酒,夫郎忘了?”
男人声音低缓,像带着曼珠沙华的引诱,将叶白柚心中的不好意思勾了出来。
他蹭了蹭脸,仰着下巴道:“我怎么会忘了呢?”
沈无璟轻笑,手与他相勾。“嗯,夫郎肯定不会忘的。”
“沈无璟!”
“怎么?”沈无璟眼中含着笑意。
“你别笑我。”
沈无璟眸光划过哥儿的脖子,已然红了。“好,不笑你。”
微甜的酒在舌尖停留一瞬,沿着喉咙下滑。带起一路的灼热。
叶白柚咂吧了下嘴巴,味道还不错。
“这是什么酒?”叶白柚盯着空了的杯子,双眸带着一股痴意。
“金枝玉叶。”
“金枝玉叶?”叶白柚抿抿唇,脑子开始有些转不过来。他单手撑着桌子,下巴落在自己的掌跟。
像困顿了,话里带了朦胧的鼻音。“什么是金枝玉叶?”
沈无璟将他手中的酒杯拿下,两个瓷杯并在一块。落在烈烈的红烛前。
沈无璟给叶白柚盛饭,轻声道:“阿柚就是金枝玉叶。”
叶白柚手指在脸上点点,他偏头,一双眼尾红润的圆眼注视着沈无璟。“阿柚是谁?”
沈无璟轻笑,将饭碗放在他的跟前。“阿柚就是你啊。”
“我吗?”叶白柚反问。
“嗯,你。”
叶白柚瞥了一眼放在跟前的碗,又将眸子移到那酒杯上。“这个好喝。”
沈无璟见他探手去拿。葱嫩的手白皙,红烛下那指尖像是被酒色沾染,也醉了,红了。
“先吃饭,吃完再给你喝。”
叶白柚眼皮一掀,带着散漫的姿态瞧着沈无璟。“你说话算话。”
沈无璟陡然凑近。
叶白柚只疑惑看着他,并不动。“你瞧什么?”
他皱了皱鼻头,觉得身前的人又开始乱动了,看着眼晕。
他干脆扒拉过身前的饭碗,霸道地抓着沈无璟手中的筷子往嘴里塞米饭。
像松鼠似的,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沈无璟轻笑,将叶白柚身前的筷子拿上。瞧着他吃得香,又拿了自己的碗给他盛了些鸡汤。
“这个还是热的,喝点补补。”
叶白柚小仓鼠似的抬头,瞧他一眼,又将汤碗抓到自己身前。
跟护食似的,看着极为可爱。
沈无璟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双目流转,尽是哥儿的憨态。“阿柚,喝醉了?”
叶白柚腮帮子嚼动,迟了些才摇头。
沈无璟眼中亮若辰星。“那就是喝醉了。”
龙凤对烛照耀,灯火袅娜。
吃了一会儿,叶白柚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看着沈无璟。
沈无璟又给他夹了一点菜,脸上的目光灼灼。他扬眉:“阿柚吃饱了?”
叶白柚点头,还是看着他不动。
才瞧了一会儿,他打了个呵欠,眼中润出水色。像刚出生的小兽,湿漉漉着一双眼睛,依旧固执地看着他。
“吃饱了。”
沈无璟也放下碗筷。“好,阿柚坐着。我去收拾。”
说着,他要起身。
可叶白柚哪里能轻易让他走,手一抓,逮住沈无璟的侧摆。“我还要喝。”
沈无璟失笑。“感情你还惦记着。”
他低头,在仰着头的哥儿眉心轻轻一吻。“夫郎怎的这般可爱?”
顿时,叶白柚瞪大了双眼。像受了轻薄似的捂住额头。
不过看着沈无璟将杯子拿出来,又倒了半杯。他注意力就被挪开了。
“金枝玉叶”这酒,是白家酒坊产出来的。酒力不大,还加了些药材,带着温养的作用。就适合哥儿或者女子喝。
用这个,为的就是防止叶白柚像上次那般,喝完直接抱着他腿耍酒疯。
哄着人,沈无璟收拾了屋里。随后将热水端进卧房。
桌子上的人依旧坐着,红烛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模糊的剪影。他趴在桌上,红唇湿润微微翘起,眼尾染了胭脂色,昳丽极了。
沈无璟扫过桌上已经倒了的瓷瓶。
里面已经是空了。也就三两杯的量,哥儿还是醉了。
沈无璟关上门,走至叶白柚的身前。“夫郎,沐浴。”
叶白柚只觉着眼前的人晃得有些晕。他抬手,在身前挥舞几下。手腕一紧,紧接着就被打横抱起。
“夫郎醉了。”
叶白柚趴窝在他怀里,懒猫似的蹭了蹭。
沈无璟即便是定力再好,此刻也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修长的指尖勾着哥儿的腰带,在他耳侧轻缓道:“夫郎吃饱了吗?”
叶白柚困了,一直埋头往沈无璟肩窝蹭。
“饱了。”
“可是我呢?”沈无璟侧头,瞧着哥儿圆贝似的耳垂。
他鼻尖轻轻在那小耳垂上蹭了蹭,灼热的呼吸传递到上面,痒得叶白柚直缩。
“困了,唔——”
耳垂微热,像藏进了温热里藏着的巨兽戏弄。霎时间,浑身被酒水蒸腾起来的躁意尽数涌来。
叶白柚难耐地抓着男人的衣襟挪动。感受到腰身被禁锢得极为紧,叶白柚只觉还想往他怀里藏。
耳边一声低笑,含着水汽引诱。
叶白柚朦胧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他抬手,皓腕从宽大的袖中滑出。
“沈、沈无璟。”
沈无璟从耳侧吻到前侧,额头相抵,最后掐着人的腰放在自己身上。亲吻那抹觊觎已久的红唇。
红烛晃动,掩映着地上那堆交缠在一起的红衣。
远墙上,剪影揉捏在一起,若蝴蝶一般随风轻扬。
柳枝点水,蜻蜓落荷,细微的轻触也惹得蝴蝶如受惊一般翩飞。
烛火“哔啵”,燃了半夜。
哭闹又似莺啼的声音细细的,如春日里的猫儿。
“夫郎。”沈无璟依旧抱着人。
叶白柚酒醒了,红着眼尾挂在男人身上。“沈无璟。”
浴桶的水波动,烛光在上面洒了一层碎金。
“夫郎,叫什么?”
叶白柚紧咬着唇,低头瞧着男人。水浪如被狂风席卷,渐大,少许溢出在外面。
叶白柚眼中晰出泪痕,被哄着叫了不知道少声的“相公”。
红烛依旧灿烂,从傍晚燃至天明。
——
第二日。
晨色朦胧,鸡鸣声声。
叶白柚才睡下不久,听见声音下意识皱紧了眉头往被窝里缩。触及到温热的皮肤,他刚一动,后背被轻拍着,耳侧的声音被隔绝在了温热的手心。
鼻子皱了皱,闻着安然的香气又睡了过去。
沈无璟搂紧哥儿的腰,将他的脑袋从被窝里剥出些许,露出那一张睡得发红的脸。
哥儿看着修长,但一身的软肉。沈无璟唇角贴着他的额头,弯着唇也跟着再次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