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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想起那天,只觉得做梦一样。
一开始紧张,但逐渐的就忘记我面对的是直播间几万的人,面对的是各家新闻媒体。只看得见正前方的李鸣玉,他一直在专注地仰头看我。
除了开始的第一句,之后我一直说得通顺,没有再卡顿。
直播结束后,我第一反应是跳下台,顾不得会不会弄皱西装,猛地抱住了李鸣玉,后知后觉地怕起来:“吓死我了,我再也不要上了。”
李鸣玉被我撞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他扶住我的腰,嘴唇动了动,但只低声说出:“谢谢你。”
这次直播的效果比我们想象中要好一些,微博热搜和各大新闻头条几乎都被“章群”和“善方药业”占满。网上骂声一片,善方的股价进一步下跌。
要扳倒一个大企业,对我们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口舌之争,渺小、微弱、不值一提。
但在直播的第二天,章群的妻子舒仪主动向警方检举。
通过舒仪的话语,章群在南方的禁药仓库被一窝端。这下章群不再是名誉受损,面对的极大可能是牢狱之灾,甚至死刑。
“她为什么会检举?”我不解,“他俩不是一丘之貉吗?”
李鸣玉摇摇头:“不是。她家里奶狗书屋,为了嫁给当时一穷二白的章群,和家里决裂了,后来章群发了财,就开始找小情人。她没能力管,对发生的一切事情只是冷眼看着,甚至有时候会帮章群做,不过出力部分很小,碰不到法律边界。”
我问:“那对你呢?”
“她没有阻拦过,”李鸣玉沉默了会儿,“不过她私下帮过我的忙。属于交易往来,作为交换,我要听他们的话。”
我好奇地问:“帮了什么?”
然而李鸣玉却怎么都不肯说了,拉着我去打游戏,我于是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直播曝光只是短暂的,很快我和李鸣玉就投入到了学校生活中,在路上偶尔有人会认出我来,但也只是多留意两眼,影响并不算大。
周末如果有空,会一起回家住两天。我和李鸣玉仍是睡两个房间,有时候睡不着觉,我就会抱着枕头偷偷跑李鸣玉房间里。
李鸣玉困得睁不开眼,本能地往后留出空,把我往怀里搂。
五月份的时候,我胳膊总算是好了七八分,不再会频繁疼痛和肿胀,只是平时仍要多加注意。
从医院回来,我和李鸣玉回了一趟之前住过的别墅。
是坐公交车时的偶然路过的,恍如隔世。仔细算算,距离离开这里,居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要回去看看吗?”李鸣玉问,“我们的家。”
这四个字微妙的触动,像是在世界的某处,我们有了个寄居所,我笑起来:“进去看看吧。”
里面的家具摆设并无什么不同,甚至我离开时没有拼完的拼图,还零散地放在茶几上,甚至桌上的水果也是新鲜的,这给人一种错觉,像是我从未离开这里。
我没正形地倒在沙发上,指挥着李鸣玉:“来杯水。”
躺了没一会儿,李鸣玉就把水杯递了过来,都不用我自己拿,只需要凑到杯子边喝就行。
我忽然想起什么,把手腕递过去,故意问:“还要锁着吗?”
这话原本只是想逗他,但李鸣玉居然真的找了那副锁链,把我的手困在身后,另一端固定在茶几腿。我自食恶果,只能动腿挣扎两下,但衣服还是被扒了个干净,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我。
空气中很快响起撞击的黏腻水声。
李鸣玉像是第一次见我的身体,什么都新鲜,下身挺动的同时,嘴还要咬着乳尖,吮吸得发疼,弄得又红又肿。
他平日里看着清瘦,但却有腹肌,绷紧时格外明显,我什么都没有,一低头就能看见平坦的肚皮,又不能用手挡着,一时有点羞耻:“不许看我,也不许咬,我又没有奶水。李鸣玉!呃……你、你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没有?”李鸣玉不解地问。
我声音断断续续的:“怀孕的才会有,我又不会怀孕……”
李鸣玉又问:“为什么不能怀孕?”
我羞耻得皮肤泛红,蹬了下腿,脑袋晕晕乎乎的,居然真的回答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是女孩,你快点射行不行……“
李鸣玉脸上出了薄汗,顺着下颌线流下来,滴到了我的胸口上,痒痒的,他把着我的腰,很是认真礼貌地问:“那多射一点给你,会怀孕吗?”
我刚要反驳,他突然快了起来,我彻底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哭了。
如他所言,李鸣玉翻来覆去做了好多回,他抽出时,里头浓稠的精液朝外流,夹都夹不住,淌得腿根都是,我腿直哆嗦,只知道抽噎着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做了”。
清理完之后,我在卧室里一直睡到下午五点。
已经快到夏日了,天边有一点黄昏色彩,我不甚清醒地爬起来,四处看了眼,这才翻身下床,拖沓着步子去找李鸣玉。
他在厨房,我趴在门口问:“好像每次午睡起来,你都在做饭?”
“你睡太久了,”李鸣玉叹了口气,“哪有人睡四小时的午觉。”
我气不过,偏偏又羞于启齿:“谁让你那个……那么久的,算了,不想跟你说了。”
“胳膊难受吗?”
我下意识地回答:“不难受。”
前脚刚说完不跟人说话,后脚就接话接得飞快。我脸有点发热,难为情地扭头就走,身后李鸣玉说:“先去洗手,等会儿就吃饭了。”
我“哦”了声,到底还是听话去洗了手。
从卫生间回来时,我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到了那间地下室,鬼使神差地走下楼梯,停在那扇门前。
我难以避免地回想起李鸣玉之前说过的话,油烟机的声音很远,周围安静,我伸手慢慢碰到冰凉的门。
隔着那扇门,我的手指触碰到了年幼的李鸣玉在里面哭泣时,抓着门想要逃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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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门把手,却是听到了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地下室居然没有上锁。或许之前也没有,但我从来没有试着打开过。
门缝里黑漆漆的,我无端害怕起来,硬着头皮猛地推开了那扇门。很很淡的灰尘味道,什么都瞧不见,我慢慢朝里面走了两步,摸索着墙壁,不知道碰到那里,光亮骤然铺开。
光线刺眼,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等适应了才睁开。
看清了里面的布置后,我一时错愕得怔在原地。
入目都是我的照片。地下室里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枯寂与空荡,只有几乎铺满墙壁的照片,像是某种神迹。
我无法描述心中的震撼,许久才动弹,走近看
上面的照片。
上面多是我高中时候的照片。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面容没有完全长开,显得青涩。我凑近看得专注,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注意到,直到手被握住。
我吓了一跳,见是李鸣玉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不出声啊?”
李鸣玉低声说,“走吧,该吃饭了。”
“照片是你拍的吗,什么时候拍的?”我不肯走,新奇地看着那些照片,“陪我看会儿吧。”
“没什么好看的。”
我注意到他耳朵根很红,脱口而出:“你在害羞吗?”
“……不是,”李鸣玉叹了口气,终于肯说,“我怕你会恶心。”
我不懂:“为什么要恶心?”
“我之前拿你内裤,你说我‘恶心’,”李鸣玉低头摩挲着我的手指,语气总觉得有点委屈,“我怕你看到这些照片也这么觉得。”
我嘀咕着:“没有……”
我忽然想起,似乎从恋爱起,我连句“喜欢”和“爱”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好像这些都变得理所当然,不需要宣之于口了,连确定关系都没有告白的程序。
一直以来都是李鸣玉给予我安全感,我却没有同等给予他安全感。
李鸣玉忽然开口:“这些照片不是我拍的。高一下学期我回国在这里待过两个月,我想回家,但章群不允许,我就一直吵。然后阿姨和我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前提是我不能再闹。”
“于是我问,能不能给我你的照片。”
他伸手触碰那些照片,一张张划过,神情明显温柔下来。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酸涩,我说:“然后你就贴在这儿。”
“嗯,”李鸣玉轻声说,“贴在地下室的话,被关在里面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有时候门缝下面漏光,我可以看到你。”
可照片不能言语,不能呼吸,只能冷淡地旁观一切。
我格外难受起来,一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李鸣玉指着照片和我说:“照片都是找私家侦探拍的。这张是你在运动会跑步,这张是你在巷子里喂流浪猫。还有这张在下雨,你好像是忘记带伞了,就把校服撑在头顶上往公交站跑,特别可爱。”
“……我记得,”我冲他笑了笑,“那天我还感冒了,一直咳嗽。”
李鸣玉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枕在我的肩膀。有几分钟,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忽然看到一张我在睡觉的照片——不是酒店的那张。是黑色的床单,可我从不买深色的,迷茫了会儿,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你吧?”
“嗯,”李鸣玉说,“我想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拍不到,就偷用了阿姨的粉霜,遮住痣拍了张。”
“好聪明啊,”我忍不住笑起来,想逗他:“这么喜欢我呢,李鸣玉。”
“对啊,”李鸣玉呼吸温热地扑在我的脖颈处:“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世界好像是种幻想,是假的,日复一日得特别单调乏味,每个人都按照固定的轨道行进。直到我发现我可以感知到你,感知到悲伤、高兴、疼痛。”
“所以,”所以他看向我,微微笑起来:“你是世界在我眼里的具象体。”
话语认真,不掺半分玩笑。我心底微动,扣住了他的手指,忽然说:“等你……回头不害怕镜头了,我们一起拍一张合照,好不好?”
“真的吗?”李鸣玉问,“拍结婚照吗?”
说出的话不能违背,我说:“……可以吧。”
“那你就成我老婆了,”李鸣玉不厌其烦地叫,“老婆,老婆。”
我应该反驳的,或者不理会他,但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的眼睛和小小的痣离我那么近,我侧过头看着,心像是被轻戳了下,于是鼓起勇气小声快速蹦了句:“我喜欢你。”
李鸣玉愣了下,显然是没有听清,疑惑地看着我。
我脸越发地热,清了清嗓子,结果居然结巴了:“我喜喜——”
李鸣玉笑出声来,我气地回身捏他的脸,他眨眨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我,都不带反抗的。
我一下没了脾气,顿了下,慢慢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唇,认真地说:“我很爱你,很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和爱,听到了吗?”
李鸣玉注视着我,轻“嗯”了声。
我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放开了他,噔噔快速地逃出了地下室,看到客厅的表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到十分钟。
我刚想去吃饭,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问李鸣玉:“我的小雪人还在不在啊?”
“在冰箱冷冻层。”李鸣玉说。
我高兴起来,顾不得饭菜,忙拉开了冰箱门,果真看到了那碗小雪人,和离开时并无二样,我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喜欢得不得了。
“还以为你给丢了,”我翻来覆去地看,“居然能在这个月份看到雪。”
总有种失而复得的快乐,我看得格外仔细。或许是光线原因,我忽然在雪人背后发现一个闪烁的物件,嵌在表面,白色塑料的,融合得很好,以至于我之前都没有发现。
久远的记忆突然闪过。是小时候,那时我还未来得及察觉偏爱,喜欢给李鸣玉买小玩意。那时候很流行糖果戒指,戴在手指上,上面的糖果像是彩色钻石。
他吃完了那颗青苹果的糖,却还珍贵地留着,甚至在七年前的蜻蜓岭,他还在兜里揣着那个塑料戒指。
现在再戴糖果戒指太幼稚了,我想,再给他买个吧,买个更好看些的,李鸣玉看到应该会高兴。
“吃饭了,哥哥,”李鸣玉在身后叫我,“都要凉了。”
我小心地放回小雪人,在明亮如昼的灯光里,朝着他大步跑了过去。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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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写到这里就正文结束啦!
一开始写这篇文,是因为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知识点,叫“遗传性性吸引”,说是不在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之间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当时朦胧有个想法,某天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就是最初的文案:
从小,我经常感受到无端的疼痛,会莫名觉得悲伤,开始流泪。家里人带我去过无数次医院,都没有查出任何病症。但我一直知道,那些疼痛与情绪,都来自于与双胞胎弟弟的共感。
之后就有个这个故事,写得特别开心。中间有一段时间很想弃文,差点没能写完。连载六个月后终于完结了,非常感谢追过更,留过言的大家,给了我特别大的动力,还有帮我推文的大家,谢谢!非常感谢!
这本从我自己的视角看来,比起以前的文是有进步的,能够比较好地收尾,节奏点也还可以,没有那么繁冗。但缺点也有,因为只有脑中零散的情节,而没有大纲,所以前后期的线索联系很困难,配角的形象塑造很单薄,都是为主角服务等等。希望下本可以改掉这些缺点,种出更好吃的冬瓜(但我不吃)。
这是作为冬瓜的第一本,是作为银色子弹写完的第N本,最后再次谢谢大家喜欢哥哥弟弟!也希望大家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多多推荐!阿里嘎多!
微博@本人不吃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