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是很想放点水的,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水可以放,当随手一剑就能杀掉所有渡劫以下的时候,这都不叫放水, 这叫炫技。不过也亏得这帮修士没什么余力了, 他也不用太分心。
他的境界是自己卡在渡劫的,刚刚一剑杀了那心魔, 要不是周围灵气稀少,他已经能水到渠成回到大乘境界了。
不过渡劫也很好, 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境界的问题呢?
随着秋意泊的脚步, 山谷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笼罩,无名的压力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身体也像是感受到了这一份压力, 重得身体都恨不得趴在地上。
微风轻拂,卷起了柔嫩的草叶, 随风飘荡着。但它们却没有落地的意思,在空中悠然游曳, 越来越多的草叶被柔和的风卷了起来,最终形成了遮天蔽日的屏障。
与之而来的是剑意, 是一种漫不经心地剑意,感觉甚是柔和, 整片天地仿佛都被这种温柔的剑意弥漫着,可呼吸时,将空气吸入肺腑,才知道那温柔如春风美人的剑意到底是如何的锋锐。
长留真君与琼怀真君持剑以迎,他们也算是鸟枪换炮, 手中兵器焕然一新, 秋意泊依旧是那般的霁月光风, 如同乌衣少年郎乘兴踏月拜会友人一样的风雅绝伦:“看来这几日你们做了不少事情啊……”
“这还要多谢真君。”琼怀真君目光冷锐,语气中少了一些恭敬,多了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一定要将他受到的屈辱讨回来,但他会留下他一条命,就当是还道君当年点拨之恩。
秋意泊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无外乎将他千刀万剐,或者也想像他之前一样,把他的尾巴割下来?
秋意泊这般想着,许久没冒出来的尾巴陡然冒了出来,随着他修为的增长,雪豹的尾巴本就粗壮修长,眼下更是如同一条鞭子一般,雪白夹杂着金钱纹的豹尾带着劲风忽地就到了琼怀真君面前,近乎就要触及他的眉心之时,那条尾巴又收了回去,它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提醒一下琼怀真君断尾的耻辱罢了。
秋意泊很礼貌地看着琼怀真君——心念一动,尾巴就钻出去了,也不是他故意要让琼怀真君回忆起他的惨痛记忆的。
说起来以前一直没注意过,现在才发现原来尾巴真的是从尾椎附近硬生生在衣服上钻了个洞,这才冒出去的。
还好,他穿的是法衣,不然就是纯纯的屁股漏风了。
当时对琼怀真君确实是有点过分了,他甚至想到了琼怀真君该不会离开后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咬牙补裤子和衣服吧?……哦,也不对,琼怀和他一样现在都是妖修,天然带皮毛,催动一点灵力长点皮毛应该不是很难。
他想到此处,不禁露出了一点调侃之色,琼怀真君见状神色越发阴沉,手中短剑毫不犹豫地攻向了秋意泊。可还未等他近身,便已经有三四草叶悠然飘至了他的面前,琼怀真君下意识阻挡,他知道这是什么,若是不挡,恐怕以后都不必再挡了。
长留真君见秋意泊只用三四草叶便拖住了琼怀真君,不禁摇头笑道:“真君好功夫,长留万万不及。”
秋意泊扬眉道:“现在讨饶可来不及了。”
长留真君横剑在手,他的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件法器,通体翠绿,一条如同翡翠一般的藤蔓缠绕其上,他目光通透,还带着一些难以捉摸的意味在里头:“都走到这一步了,长留也想看一看,与真君还差多远。”
秋意泊一笑,一片草叶飘然落于他的指间,不过是须臾之间,他已迫近长留真君身前,指间那一片柔软的草叶击向了长留真君的眉间,长留真君霎时反应举剑相迎,只听叮的一声,那片柔弱无比的草叶居然硬捍住了长留真君手中长剑,发出来了金戈交鸣之声。
剑道至臻,藏剑于心,以心为剑,手中是飞花还是落叶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草叶已经与长留真君相接了数十次,金鸣之声不绝于耳,长留真君眼神忽地闪烁出一道幽绿浮光,秋意泊身后乍然凭空出现了三条粗壮无比的虬结藤蔓,以围合之势攻向了秋意泊。秋意泊却是不避不退,正当那藤蔓要集中秋意泊之时,漫天的绿叶陡然倾盆而下,看似毫无规律,实则却将那三条藤蔓包裹,无论藤蔓如何挣扎,等待着它们的依旧是那些轻柔的草叶。
秋意泊笑道:“这法器炼得不错。”
下一句话,他只动了动口型,长留真君却是神色大变,漫天草叶在这一瞬间将他包裹,只听裂锦之声传来,鲜嫩的叶片染上了殷红的血,再飞上天空时便染上了几分妖异之色。
长留真君,是第一个死的。
秋意泊没有杀那些修士,他想让他们多看看,所以是以围困为主,他第一个杀长留真君,是因为他不必看。
足够聪明的人,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让他来做个教材。
散碎的衣襟与血肉飘扬下来,映着一众修士不可置信的目光,长留真君吸收他们的灵布,已经是稳扎稳打的渡劫后期,再者,他本就是大乘巅峰,居然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就失去了性命?
一股浓重的绝望之感笼罩了他们,他们确实没有太多的余力了,所有的灵力都在日夜不停地纺织灵布中消耗殆尽,要不是有足够的猎物补充着,他们早该力竭而亡。
就算是两位渡劫期,都打不过长生真君这一个已经入魔渡劫?
这长生真君是怪物吗?!
下一个便是琼怀真君,他望向了琼怀真君,见琼怀真君还是没有摆脱那三四片草叶,不由的有些失望,他道:“听说琼怀道友素有威名,战力绝顶,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琼怀真君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素白修长的手穿过了自己的剑意,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拖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面前。
噗噗噗几声,草叶穿透了琼怀真君的四肢,捣毁了他体内各大主脉,将他彻底地变作了一个废人,琼怀真君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仿佛无穷无尽地血从他口中溢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秋意泊,秋意泊却含笑拍了拍他的脸:“想报仇?可惜,你若是往年多练一练,说不定还有机会。”
长留和他比较熟,他不太好意思开口羞辱,但是琼怀不怎么熟,就无所谓了。
秋意泊随手斩断了他的心脉,捣毁了他的丹田,五指一松,琼怀真君便如同风中落叶一般坠落于地。他的手背上沾了一点血,他摸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擦完了又随手扔了出去,刚好盖在了琼怀真君的脸上。
“琼怀——!”素砚真君不禁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杀琼怀!……你——!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到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琼怀!”
那一日,他醒来就问秋意泊为什么说要带他们平安出去,秋意泊方知他居然听到了,秋意泊让他听话,只当做没听见,秘境出了问题,如果不能按照他的计划来,那么所有人都会死在秘境中。
他答应了,可是一天天看着,他也怀疑过秋意泊根本就不是想带他们出去,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想杀掉所有人独吞秘境罢了,他都快相信自己被秋意泊骗了的时候,太阳陨落了,当漫天遍野的金乌泪坠落时,他才知道秋意泊从来没有骗他。
秘境是真的出了问题。
可他今日为什么又来杀长留真君和琼怀了?!
秋意泊笑着看向了他,温柔地说:“素砚道友很是听话,今日我便教你一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讲那些礼义仁信是没有用的……我想杀,就杀了,你能奈我何?”
一众修士被压于泥土之间,秋意泊却漫步坐回了低矮的老松上,月光拂照,恍若谪仙,可是他口中的话语在众人耳中却不是什么谪仙之语,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头。
秋意泊轻笑道:“哎……真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得这么多的大乘真君齐聚于此,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心动呢?鹿云真君,我之前品尝过一种极美味的鹿肉,彼时在万芳阁时我就想着你是什么品种呢?”
鹿云真君眉目不动:“真君尝了就知道了。”
秋意泊话中之意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原来这人进这秘境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们!他们元神在此,若是被杀,肉身自然也成了一具活死人,一位大乘真君的身家不可谓不恐怖,那近五十九位大乘真君呢?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何人能不心动?!
再者,他们之间还有二十九位妖修真君,他们本身……就是极品的天材地宝!
一众修士目眦欲裂,“你做下如此之事,就不怕冒天下大不韪吗?!”
“大不韪?”秋意泊听罢不禁嗤笑:“何为大不韪?杀你们就算是大不韪?如今我与诸君都在秘境之中,是诸君技不如人,这才只能在此俯颈就死,大不了杀了你们,等出去后再将你们的亲眷好友一并杀了就是。”
有人声嘶力竭地道:“你这魔头就不怕道君震怒吗?!”
秋意泊微微摇头,眉间讥讽之色越甚:“我且问诸君一事,在场可有伴月、凌寒两位道君的弟子、好友、血脉?”
有人斥道:“与你何干?!”
“那就是没有。”秋意泊轻笑道:“道君既然与诸君并无关联,难道就为了一个秘境,死了二三十大乘真君,就来寻我一个区区大乘的麻烦?还是说我其实也是道君,不要脸皮特意寻你们麻烦来了?”
“之前我在自观城杀了一些不长眼的,凌寒道君也不曾说什么。”秋意泊说到此处笑意渐冷:“我最看不上诸君的一点,便是堂堂大乘,动辄将道君挂于嘴边,利益熏心时是道君不管等小事,遇上了杀身之祸便是道君在上……难道两位道君在诸君眼中,都是随意呼来喝去之辈?”
“大丈夫行天地间,修无上之道,问长生之仙,俯仰无愧。”秋意泊垂目望去:“诸君修的,怕是裙带大道吧。”
此言一出,众人抬头见秋意泊,一高一低之间,四目相对,只觉心中狂震。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又悟到了什么,可确实是震撼无比。
过了许久,才有人喃喃道:“……自观城万宝楼覆灭,一夜之间死了三千余人,原来……是你做的……”
秋意泊含笑不语,他没有回答,对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观城一夜之间死去了近十位真君,三千修士,这样的大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如此,这长生真君依旧端坐于此,他们心中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今日就算是他们尽数死在这里,道君也不会为此责难长生真君。
是啊,长生真君不过大乘罢了,道君之下,两位道君怎么会出手责难?
不过是他们技不如人罢了。
“物竞天择,古来如是。”秋意泊看向了天空,那处望舒高悬,他含笑道:“道君岂会违拗?今日是我在此,他日又是谁?”
这正在此时,两位道君收回了目光,低眉敛目,心中微叹。
秋长生知道他们正在看着他们。
这话不是对秘境里的人说的,是对秘境外的他们说的。
“这秋长生……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凌寒道君摇头道:“终有一日,我要去凌云道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光才能养出这般的人物。”
寒月秘境是为他们二人所掌控,一人一半,没有谁有主权。他们弄出这寒月秘境来,也是察觉到了人、妖二族之间矛盾不可化解,哪怕是隔开了两族,矛盾依旧是日益加深。他们挑选的这六十位大乘真君,除却意外进入的秋长生,其余无不是两族顶尖之辈,他们便想着让他们在秘境中受到一些挫折,一些磨难,哪怕是品出人、妖之中也不是尽是万恶之辈也好。
这颗种子种下去,早晚会影响到两族之间的关系的。
可没想到却叫这秋长生给他们上了一课。
是啊,在秘境中有天灾,又有秋长生压着,但等他们出来后,依旧是回归两域,难道他们为了两族和睦,也要在道界中弄出个魔君来,压得众人无法喘息,迫使他们合作吗?
这不可能。
万物有灵,草木亦有生命,他们虽为道君,却不能因为两族而舍弃天下万族。
伴月道君静静地说:“物竞天择……难道秋长生就对吗?届时两族血战,生灵涂炭,又是何必?”
凌寒道君沉吟不语。
秘境中的秋意泊轻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①”
此言一出,两位道君默然,伴月道君眉目沉沉,若有所思,凌寒道君洒然一笑,可不巧的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当真错了……?”
“或许我们也该试一试另外一条路。”
寒月道界两族之间的矛盾,秋意泊只觉得是应该的。双方互为食物链上端,怎么可能不出矛盾?血战又如何?不过是阳盛阴衰,阴盛阳衰罢了。凌寒、伴月两位道君不忍看生灵涂炭,这才使双方停战,又以禁制将两域隔开,偏偏又没有封死……仇恨一但埋下,却没有报偿之刻,终日缠绵于仇恨之中,难怪两族当中真君多偏颇。
以秋意泊来看,就让他们打,这天下本就是物竞天择罢了,若是真的全灭了,说明他们天命如此,若是没死完,有人还想搏一搏天命,自然会想出其他办法来化解。
两位道君高居九天之上,虽为圣君,但终究是缺了一些道行,有一些何不食肉糜了。
秋意泊倒也不是觉得他们的道就错了,他们的道无错,可惜不适合用来解决两族纷争罢了。
秋意泊心中微微摇头,见了两位真君的道,他决定自己一定要选个小一点的道来,最好是只关乎自己的,你看他师傅奇石道君,做什么不好,修一个学识渡天下的道,到现在才还在研究怎么做出便宜的基站,也好遍布整个道界,使人人可以学习知识。这两位道君凌寒道君修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伴月道君这圣人之道也很难,想要把自己搞成圣君,还要普度众生,偏偏遇上两族矛盾仇深似海,这一道想要更进一步,难了。
等回头回去问问孤舟师祖吧,看看他修了什么道。秋意泊一直感觉孤舟道君进益还是很不错的。还有凌霄道君也好问一问,反正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他还没享受过正儿八经的道君指点呢,自家师傅师叔的都成了道君,他不享受这个福利实在是太亏了。
言尽于此,秋意泊本来还想放出这群真君的肉身来,干干脆脆地打一场,以一战五十九位大乘真君,也算是磨砺磨砺自己,结果一路嘴炮到了现在,他自己也有点麻。
算啦,打架能悟大道那就好了。
秋意泊心中一动,将此间之人尽数杀死,放了他们的元神回归肉身,然后将他们一起扔了出去,反正寒月秘境在他手上了,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自己却没有跟出去,而是开了一个门,直接回家。
翠衍正懒洋洋地窝在太阳下面晒太阳,秋意泊不在,他已经快玩疯了,心想要是秋意泊再晚点回来就好了——虽然修炼很重要,但是谁也经不住一天挨好几顿打,爬都爬不起来啊!
正在此时,一只修长莹润的手从虚空中探了出来,翠衍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忽地一颗小石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喵——?!”
翠衍嗖得一下跳了起来,紧接着整只猫都是一麻。
为什么家里花园墙角会突然多出一只手!
那只手莹白细腻,在墙角阴影下的时候却过于素白了,又不见衣袖,仿佛就像是一只索命鬼爪一样,幽幽地招着他的魂魄,翠衍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冷汗出了一身,不自觉地后退着:“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你别过来啊!我师傅很厉害的,我师傅是大乘真君,你要是敢动我,我师傅一定会……喵喵喵喵嗷——!”
他还未说完,那鬼手就飘了过来抓住了他的后颈,翠衍没忍住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眼睛都闭了起来,紧接着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脑袋上,温暖而干燥,那只手揉了揉,有熟悉地声音笑道:“出息了,知道会威胁人了?”
翠衍浑身的毛都炸了,听到这个声音才敢睁开了一条缝去看,便见他师傅含笑看着他,他瞬间四肢无力的垂了下去,小心翼翼地道:“……师、师傅!”
“你回来了?”
秋意泊点了点头:“嗯,得带你离开了。”
翠衍道:“那先让我去收拾行囊……?”
“不用收拾了。”秋意泊笑道:“现在你可是跟着我去逃命,收拾什么收拾?也不怕把命收拾掉了?”
翠衍一惊,当今居然还有让他师傅说一句‘逃命’的人在?
“是谁?”
“两位道君。”秋意泊说罢,就见翠衍软绵绵地昏过去了,秋意泊戳了他一下,喃喃道:“怎么就昏过去了?……这么没出息?”
翠衍还不知道他这么一昏,就把他从凌霄宗亲传弟子给混到了外门弟子的行列中。
另一侧,一众真君出现在了城主府,皆是昏迷的状态,两位道君听说后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知道了就算完。
“秋长生呢?”伴月道君突然问道。
他还想和秋长生论一论道。
寒月城主拱手道:“未见长生真君。”
伴月道君挑眉,忽地凌寒真君眉间一动,道:“伴月,你的令牌?”
伴月道君自然知道在指什么,他掏出了令牌,凌寒道君也拿出了令牌,两枚令牌在他们面前眼睁睁地化作了两团齑粉。
那齑粉甚至在桌上形成了一行字。
‘望舒灵脉与我有缘,我带走了,两位道君,日后若有缘分,定当再会。’
凌寒道君瞪大了眼睛:“……他说什么东西?!”
伴月道君幽幽地道:“他说,寒月秘境他带走了。”
凌寒道君:“……!”
“我现在去找他!”
“不必了。”伴月道君说:“以他之能,现在必然已经离开道界了。”
凌寒道君实在是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
另一侧,长留真君醒来之时,握紧了手中之物。
那是他在寒月秘境中炼制的法剑,原是带不出来的,但如今却带出来了。
他想起了之前长生真君的那一句话:【演的不错,送你个东西玩玩,下回有缘再见。】
长留真君微微一笑,将已经被长生真君重新炼制过的法剑送入袖中……哎,真是的,还以为长生真君没看穿呢。
这天下,终究是聪明人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秋秋针对的根本不是真君,他针对的是两个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