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江年的情绪，江初换了语气回答对方剩下的问题：“我和景镜做了交易，让她帮我隐瞒彩灵光花的事情，因为我打算做个假的花给国王。”
“有毒的？”江年眼睛亮晶晶的，“哥，你太聪明了。”
蛇蝎美人不愧是蛇蝎美人，每次的行动都能和他所想的对上。
“嗯。”江初点头，随意地道：“我想毒死国王。”
“可以！”
江年看起来比他还兴奋：“哥，我会配合你的，赶紧毒死国王吧，他平时太警惕，我没有机会下手。”
“江年。”江初垂着长长的睫毛，“国王应该跟你说了吧。”
“什么？”
“关于你身上的毒。”
江年“喔”了一声：“就是哥你骗我的那个毒吗？国王早就跟我说了，还想以此要挟我，只不过——”
他咧嘴一笑：“其实根本没用，能要挟的只有哥。”
“那你有想过国王死后没有解药的你会怎样吗？”
江年和他错开视线。
“你看我。”江初把他的脸掰直，黑眸沉沉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给我听好了，无论是什么事情，你的性命为第一。”
“如果下次你再不顾及你的性命去干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好好收拾你。”
江年嘴唇轻动，没出声。
“不回应我？”江初舌尖抵着上颚，他知道自己曾经把性命看轻贱，需要换一种说法去刺激，“没关系，你死了就死了，我会收留其他人做我的弟弟。”
“还会邀请黎景和楚奥来我们家……”
“不行！”江年反握江初的手，黑眸闪着若有若无的泪光，“哥，你不要去找他们。”
“那你给我好好活着。”江初面无表情。
“好。”江年委屈地说，“可是国王对你很过分，如果不杀了他，他会一直折磨你。”
“我有红毒的解药。”
“什么？！”江年喜出望外，直接扑进江初的怀里，“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初无奈地推开他：“小江年，你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不要随便往我身上扑。”
姿势很尴尬。
“喔……”江年若有所思地点头，直起腰伸手抱住他，按住他的脑袋压在自己怀里，“那哥以后进我怀里吧。”
“滚。”
“不要。”江年低笑，“等哥哥比我高的时候才可以拒绝，所以哥哥好好吃饭，快快长高。”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朵上，江初听着对方的话恼羞成怒，耳尖开始发烫：“江年，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听不到。”
“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乖了有奖励吗？”
江初闭上双眼：“没奖励，但不乖有惩罚。”
“什么？”
江初：“我请楚奥给你教生理知识。”
“？”江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脸色煞白，缓慢地松开江初，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小声道：“现在乖了。”
江初发出朗朗笑声。
小孩果然是小孩。
-
他们吃完晚饭，一起回到卧室里休息，江年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了他们床边的小夜灯，发着淡淡昏黄的光。
“你跟我讲讲你这六年发生了什么？”
江年只拿了一个被子，两人便躺在一块，听到江初的问题，他把头埋在对方的脖颈处，低声道：“没发生什么。”
江初拎着他的后领把他的脑袋拉出来，换了一个睡姿：“别躺在这里，我很痒，然后不要撒谎。”
“可是小时候都是这么睡的。”江年沮丧道。
江初有些怀疑：“真的吗？”
“明明哥哥才离开了几天，怎么就已经不记得这些事情了。”江年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身子，“你说让我给你暖被子。”
江初想起来了：“那时候逗你玩的。”
“哦。”江年瘪嘴，“所以看我长大，就不愿意让我贴着你了？”
“你不是还贴着吗？”江初无语，“你手搭在我肚子上，腿放在我双|腿|间，这还不是贴着是什么？”
“好吧。”江年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哥哥想听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吗？”
“嗯。”
“每天照常上学放学。”江年阖上双眼，“回家了自己学着做饭，吃完饭就睡觉，然后继续上学放学。”
“没什么不寻常的。”
他其实想说一些委屈，想说每天下午放学后没人接他时的痛苦，想说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孤单，想说成年之时无人记得他的生日。
想让江初对他怀有愧疚，想借此得寸进尺让江初对他更好，甚至过界。
可是他舍不得，他不想让江初不高兴，也不想让江初对他的感情里带的大部分是愧疚。
所以不去说。
“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
江初想了想：“有没有在学校有喜欢的女孩？”
“没有。”江年回答地很快 ，甚至还补了一句，“哥，我不喜欢女孩。”
江初：“？”
“我喜欢的是男人。”
江初瞪大眼睛。
等等，他上辈子也没有喜欢男人的癖好啊？
不会是因为缺少他的陪伴，江年就去寻找类似的感情了？
“为什么？”
江年抬眼看他：“哥哥，喜欢一个人哪有为什么。”
“等等……”江初抿唇，缓了缓，“小江年，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啊。”江年解释，“我是觉得喜欢一个不会有原因的，不管我喜欢的是谁。”
“这倒也是……如果你喜欢谁，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江年拉了拉被子：“那哥，无论我喜欢的是谁，你都会支持我吗？”
“当然会。”江初颔首，他倒是好奇江年会喜欢谁。
他活了一辈子没有喜欢的人，这辈子可能也会这样。
所以对江年喜欢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原来如果他正常长大，也会有喜欢的人。
“哥。”
“嗯？”
江年的头靠在枕头上，和江初离得很近，“接吻是什么感觉？”
明明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很简单的问题，但难住了活了两辈子的江初，他喉结微动，随便找了话搪塞过去：“就是很幸福。”
“喔……”江年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哥和别人接过吻？”
江初沉默。
“哥说得对。”江年自言自语，“小时候哥你老说自己的脸漂亮，现在这么看确实如此，那哥哥曾经应该有过对象吧，你们接过吻吗？”
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江初怀疑小江年是在绕着弯夸自己，“怎么？小时候不是不承认我好看吗？”
“如果知道长大后我和哥哥长得一样，我肯定会承认。”江年一脸无辜，“哥，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初想处理完国王的事情再跟他说。
“哥不想回答没关系。”江年主动给他台阶下，“哥，我想体验一下接吻的感觉。”
江初闻言蹙眉：“你还太小了，别去早恋。”
“我已经成年了，而且哥你刚才说过会帮我追我喜欢的人。”
江初噎住，他确实是好奇江年喜欢的人，因为心里有那么点审视的意思。
究竟是谁能让江年喜欢上？
“为了能知道接吻的感觉，我只能谈个恋爱了。”江年叹了口气，“对吧？哥，总不能和别人无缘无故地接吻。”
江初揉了揉眉心：“江年，其实接吻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好。”
“为什么？”
江初回答不出来了，憋了半天轻声道：“就很一般。”
“哥可以让我感受一下吗？”江年微微抬起头，黑眸清澈干净，“反正哥不是外人，教教我吧。”
江初：“？”
等等，这小孩在说什么？！
“就亲一次。”江年耷拉着眼皮，声音微弱，“我就感受一下，不好奇了也不会去谈恋爱。”
江初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喉结微动。
“可以吗？哥。”
或许是被迷了心智，江初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当感受到唇上的柔软时，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居然真的和江年接吻了。
这时候江初终于体会到曾经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的人的感受。
他是疯了吗？
竟然答应了江年的要求！
不容他继续思考，江年轻轻咬住他的唇，舌尖反复舔他的贝齿，在他没反应的时候吮住了他的舌尖。
柔软，酥麻。
大脑一片空白，却情不自禁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等对方的唇离开的时候，江初还是懵的。
“哥哥，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吗？”江年晦暗不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擦掉他嘴上的水痕，“确实很幸福。”
江初像是被吓住一样直接坐起来，难以置信地望他：“江年，你还正常吗？”
这小孩不会是压抑太久，饥渴难耐了？
“正常呀。”江年打了个哈欠，“哥，不就是接吻吗？没什么关系的，睡觉吧。”
看着对方困倦地闭上双眼，江初缓缓躺回去，心里非常复杂。
江年确实没有接受任何生理教育。
他真的该好好教教他！
但是知道对方只是因为好奇而接吻，江初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是好笑？庆幸？还是……酸涩？
好奇怪的感觉。
算了，就和江年一样把这件事想得简单一点，睡觉吧。
江初也闭上了双眼，没看见身边的人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