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从缺氧中彻底抽离,程倾的唇便再次被擒住,温热的掌心推住后颈,避无可避。思维发散的时间数十分钟,车程便足矣岑远把他带回自己落脚的酒店。
进入豪华套房的瞬间,天旋地转紧随而至。
不记得是被推倒,还是他自己因无力而下坠,直挺挺地倒在了床面。灯光刺目的视野迷朦间,程倾像是个精美绝伦的礼物,被一点点剥开褪下了包装。
炽热黏腻在空气中蔓延流转。
混乱,不清。
程倾紧紧抓扯住床单的手,被大掌覆盖,继而攥紧。他像处在正经历着狂风骤雨的大海上的小舟,哪怕一夕能够勉力站稳,也只能跟随着小舟在大海上漂浮动荡。
并很快又被浪卷落,打湿。
岑远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虽不是向来闷声,但也绝不会如此沉默。与愈深的压抑感同来的是,对方堪称粗暴的动作。
“哥......唔......”
两根手指插_入口腔,开始情_色地搅动。
在这一刻,程倾蓦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发生了转变。从前是替身,现在是玩物。
岑远以往绝不会这么对他。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将脸埋在臂弯中,程倾难耐地咬住唇,忍住声响的外溢。可饶是这样,他也没有被留有喘息的余地,敏感脆弱的腿根被一朝掐住下拽,试图梳理想清事态的大脑便再次被情_潮所吞没。
......
还没有结束。
程倾的眼皮都已经疲惫地耷下,身体却还在下意识作出反应,一抖,又是一抖。
掌控他全部感官的人似是有意带来刺激,脊椎骨被一节节缓慢地推滑而过,次次承受不住而弓起的腰又次次被按住压下。
基于本能逃窜,被毫不费力地镇压。
程倾蠕着语气,简短几个字的句话都说的气短:“我明天还要拍戏......”
“我让陈枞换班。”声音似乎离他很远,却有轻浅的呼吸打在程倾脸侧。
岑远以前也从不会行使职权,影响他的工作。
程倾的呼吸越来越重了。
在这场近乎发泄的性_事上,他的身体始终都很诚实,一步步拖坠入欲_望的深渊。
......
再次醒来的时候,程倾睁眼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酒店房间。他的身体被清理过,汗水和更多别的所带来的黏腻感已然消退。
坐起身呆滞半晌,他眯了下眼,空寂的房间内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啧”。
——他是真想知道,岑远究竟疯成了什么样子。
答案是岑远还是留了情的。
虽然往卫生间去找镜子照,下床的第一步,他还是因腿软而险些绊倒,扶住床面片刻缓和酸胀,才做到了看似无恙地顺利行走而去。
上镜暴露的地方如颈间皮肤光洁完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胸前背后大腿这些区域,便不再属于留情的范畴。
星星点点的红痕在光下闪烁着暧昧的光晕,程倾知道,这些要不了多久,便会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形成好似暴力带来的淤青。
难道是......
不通。
逻辑还是接不上。
垂下眼帘将视线从镜中回收,程倾不动声色地想着。据昨晚岑远的表现来看,他们关系的终止应该很快便会到来,但岑远的心情不佳又是来源于什么,他记得徐夕景发来的报告中,并未有任何岑远同楚知钰发生争执的片段传来。
徐夕景可没那个心机将这些刻意省去。
还有昨夜岑远的那句话同先前的莫名生气.......
令他想不通的细节越来越多了,程倾每次几乎快要捋清,便要推翻重导。而足矣令所有通顺的关键性证据却好像缕细腻的风,正要捕捉,便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徐夕景是在他醒来后的一刻钟后推门而入的,估计是听见了房间内的响动,早先在岑远离开酒店时便被喊来接他了。
喊了声人把行程的变动阐明,履行完助理的责任以后,一路上他始终没再开口讲话。小孩子一样,似乎是想用沉默来表达抗议与不满。
被岑远打过知会延迟拍摄的戏份,程倾最终还是同陈枞联系不必推后,在原定时间赶到了片场。
陈枞对于带资进组原本就是厌恶,好不容易凭借演技与吃苦耐劳的好脾气在他面前赚回了些好脸色,这码事一出,陈枞对他的态度又是急转直下。
程倾换好戏服出现在片场时,陈枞正拿着保温杯,吹着杯口上散的热气。他仅是上下扫他一眼,把保温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便别开了头,没有丝毫理会他招呼的打算。
好在这场戏并非有与楚知钰对手,没有得知拍摄因他延后,从而再影响到第二个程倾刚刚挽回些许的印象。
这场戏他的对手演员只许晟一个,目睹陈枞的反应,程倾还未走过去,便远远地看见了他皱起的眉。
站定在他面前,许晟没顾得上对方才作出表示,便先因再三调整变动的通知作出了接连询问:
“你哪里生病了?”
“不是,你怎么没和我讲啊?”
“而且不是说你身体原因要延迟吗?”
“现在又来片场你身体能扛住吃得消吗?”
“好了。”程倾弯下眼笑笑,打断了他的各种,“我没事,就是当时有点胃疼,助理看我难受就自作主张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胃疼?”
许晟似是想要跟问到底,但杨副导的上前纠正站位准备开拍,却阻碍了他们的对话进行。
直到这场戏顺利结束,脱离角色,许晟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捉急地握住他的手腕,问:“怎么回事,你有胃病?”
对于这种明显亲密的举动,程倾却没有反抗。
许晟自己也是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逾越的,他的脸嘭得一下蹿热,刚想顿顿地收手道歉,便撞入了程倾呆愣又转瞬羞赧躲避的眼底。
这一下,就像是星点火光在林间炸开,迅速攀升成为大火扩散,将一切燃尽。
不管岑远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程倾可一点都不打算暂缓另找靠山的打算。徐夕景那边的人设他还应沉浸在对岑远的苦恋中,而对许晟的下手便无需顾忌更多。
“你......”许晟哽了片刻,才很不自然地别开眼放手,讲话也变得有些磕巴,“我就是担心你身体,所以才......”
程倾抿起唇,很轻地嗯了声,说:“我知道。胃病不重,吃药能控制。”
说完很快抬头,留给他一个似有掩饰欣喜娇嗔的眼神又低下,接着转身。
还来不及将眸中情绪收敛,程倾再一次直直地对上了某双干净清冷、令一切都好似无从遁形的眼睛。
——又被抓了个正着。
这一刻程倾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他真是苦恼于自己在楚知钰身上的运气程度。
楚知钰坐在方才陈枞所坐椅子内侧的座位上,此刻正静静地抬眸看他。这个角度很刁钻,只露出了对方的小上半张脸,剩余的半张都被监视器所遮挡隐没。
浑身僵硬一刹,程倾转瞬将表情调整至自然,浅笑着上前同他打招呼,说:“我记得你今天的戏在外场。”
楚知钰今天格外的冷淡,只是轻点了下头。
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程倾也依旧是笑着的,语气带着近日渐长的熟稔:“而且上午就该结束了,怎么,是过来看其他演员拍摄的吗?”
但他的有意逗弄玩笑,这回没能令对方的眉头蹙起分毫。或者说,楚知钰对此甚至就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倾的心跳先一步地漏了一拍。
楚知钰将腿上的剧本推放在桌上站起身,明明是冲他颔首,视线却冷漠地没有看他,口吻礼貌也疏离:“抱歉,失陪。”
程倾站在原地停顿了下,接着好脾气地跟了上去,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没有得到回应。
楚知钰没有刻意加快步伐,但他个子比程倾高,腿也比程倾长,程倾还是要小跑着才能踩住他的影子。这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先前能够同排而行都有着对方的刻意等待在其中。
程倾的眼神沉了沉,还是没有放弃跟随。在工作人员里穿插而过,已经有不少人将视线在他们身上聚集。直到周围人群稍散,他才再次开口解释:“是因为我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剧组拍摄吗?”
他直觉不是,可除了这些,他也找寻不到其他能够惹得对方不快,也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些其他什么解释。
总之陈枞也绝不可能把他告假的真正原因告知旁人就是了,哪怕他和楚知钰的关系再亲近,岑远的参与也打消了那点可能。
“当时我胃疼晕了一阵。”程倾像敷衍许晟那样,给出了同一个解释,只是并没有当时装怜,快速地解释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助理已经替我告了假,其实没那么严重,后面我和陈导说明完情况就过来了。”
盯着面前无动于衷的背影,他将方向果断一转,避重就轻地引导着说:“还是因为刚刚我逗许晟你觉得不好,那我以后不......”
他的声音因身前之人的突然停下脚步而戛然而止。
楚知钰不疾不徐地转过身,介于英气凌厉的五官,他的面态本身就是冷的,在没有表情时。而人在没有表情的时候也本就显得遥远,此刻在他身上两相叠加。
“和我无关。”他说。
程倾没太反应过来,问:“什么?”
楚知钰平静地重复了一遍,甚至将这句话更为补全:“你说的这些,都和我无关。”
“可......”接二连三的变故,令程倾是真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下,他只好先试探起对方生气的程度,接上了这句话,“可我们是朋友啊,你说的。而且你现在很明显在生我的气,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是我说的。”
楚知钰没有否认这一点,也仅仅没有否认这一点:“但以后不是了,我也没在生你的气,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他把话说的非常直白,简短的几个字便为程倾整个月的努力判了死刑:“我们不是一路人。”
作者有话说:
介么勇 老婆不想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