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转身的空间太过逼仄,略回过神,程倾就连扭过头的动作都做的极其困难。
被宽阔身型覆盖的一片漆黑里,除了远处没有拉床帘的落地窗透出些光亮,只有面前出现的一双眼睛,瞳孔中闪烁的光点。
“你要去哪儿?”楚知钰又问了一遍。
程倾的唇张了张,眉关渐渐压了下来。他试图在黑暗中分辨此刻对方的清醒与否,可紧随而至的,便是与冷清肃立的语气截然相反的动作。
楚知钰渐渐垂下头向他颈间埋过,温热暧昧的鼻息危险地喷打其上,像是蛇在捕猎时对待猎物的常用手段,盘桓收紧窒息。
他现在知道他的清醒与否了。
出于对危险的敏锐察觉,程倾的目光仍直直地同他对视着,只是垂至身畔的手却再次向背后的把手压了过去。
“啪——”
“不许走。”他冷冷地说。
转瞬之间,程倾的手腕便被擒住。因为是背手反折的姿势,并不想受罪骨折的他几乎是没得任何反抗余地,硬生生被楚知钰重新拖了回去。
“嘶......”
“楚知钰!楚知钰!!”
楚知钰对他的呼喊全部置若罔闻,见他挣扎得厉害,直接拦腰把他扛了起来。
刚好走到楼梯,程倾薄薄的腰卡在他肩膀坚硬的骨骼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顶得移了位,表情霎时因痛苦而扭曲几刻。
头晕目眩之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在一阵猛烈的咳嗽结束后吼道,声音却由于颠簸而忽停忽续:“你......清醒点!我去联......系你助理让他给你找......医生!”
楚知钰急切的脚步渐缓,接着停下,似乎是在驻足思考医生的含义。
见状,程倾迅速地补充:“你现在难受对不对,医生可以帮你。你知道自己是公众人物吧,我刚刚就没敢带你去医院,你把我放下来,我联系你助理去找个信得过的——”
话语被打断,颠簸又开始了。
程倾实在有气无力再说些什么,直到被“嘭——”的一声抛在了床上。天旋地转的眩晕过去,他的视野中,楚知钰被欲望充斥的目光像是轮深邃的漩涡,居高临下地降临。
“为什么要找别人?”
话语迎面砸下,楚知钰的语气带着真心的疑惑:“你答应要帮我。”停顿了下,自言自语地顺起了思路肯定:“我已经有人帮了。”
说着,他的手便本能地伸向了程倾,往衣服的领口上扯。
程倾瞪大了眼,说:“我是个男的!”
楚知钰的手顿了顿,似乎是在问“怎么了”,他迅速又吼了一声道:“你也是男的!你不是直......”
依旧没有停下。
程倾近乎嘶吼的声音因意识到沟通无能而蓦地变小,在这一刻,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好笑,接着才被凝重的情绪席卷。
——他说的没错,每个男人天生都会。
哪怕清冷如楚知钰,到了这种时候也依然会像条发_情的狗一样,知道该做些什么。
程倾的眼神冷意蔓延,脸色很不好看,可这些对于完全没了神志的楚知钰毫无威胁作用。他又狠狠抬脚去踹,但力量又太过悬殊,被楚知钰毫不费劲地掐住了小腿肚,按坐在了屁股之下。
楚知钰的动作太杂乱,好半天,程倾的双臂被衣服勒着抬起,脸都裹在礼服内衬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扣子几次磕划,他的鼻子酸得生理性泪水溢出眼眶,又很快被布料吸干,上衣才被拽下一把抛开。
视野回清的瞬间,程倾最先看到的,便是楚知钰跪在他身上,单手脱衣的动作,和随之暴露的肌肉线条流畅的身材和性感的脸。
他敢保证,没人见过这幅模样的楚知钰。
也没人会不被这样的楚知钰所引诱,拒绝他的求欢,和他做_爱。
除了程倾。
只有程倾。
——不行。
这两个字在脑海里放大,在楚知钰向他压下的瞬间,程倾将头一偏。薄唇在脸畔擦过,许久后仍留有似正温存的触感。
对方被他的躲避惹恼了。
程倾两只细巧的脚腕被扯住,分开下拽,下半身几乎完全腾空地向着他的腰间过去。
好在楚知钰的反应同样也是迟钝的,程倾咬牙向床头柜的方向去爬,伸手捞住一盏台灯,死命也没放手。
可随着程倾的力气渐渐亏空耗尽,抵抗无能被拖拽而下,台灯线也被不断勾长一同带了过去。
“嘭咚!——!”
一声巨响,床头柜被扯出的线带歪倒地,上面的东西七零八落地全被扫在了地上。程倾被楚知钰从背后环紧,几乎是被挤入了胸膛。
这种领域明显是楚知钰未曾涉足的。
那双被全网评为最漂亮的一双手,此刻一只兜住了程倾的腰,另只正在他的胸前乱摸,用狭长的手指青涩地点火。
“唔......别......”
他的身体本就敏感,又被岑远调教的太好,这种毫无章法的手法都足矣令他的面庞浮上春色,忍不住嘤咛出声。
......
而这给了程倾积蓄力气的时间。
......
“嘭!!”
又是一声巨响。
程倾被压着倒在了床上,不稳地喘着粗气。他紧攥台灯脚的手骤然一松,台灯在床面滚了滚,又停。
好半天过去,才气息稍平。
压在他身上的楚知钰一动不动,可腰间环绕的手臂却依旧毫无松懈。程倾挣了挣,却仍没能撼动分毫,只能被迫在床面里愈发深陷。
程倾简直是被楚知钰的突然袭击弄得精疲力竭,他的手机也早不知道随着衣服被扔到了哪去。确认既无法联系旁人也无法自己做到脱困,他便没再徒劳于挣扎想要离开。
他几乎被楚知钰扒光了,只剩裤衩半掉不掉的坠在了大腿上,严丝合缝地同对方的肉体贴合。
在极其不适的姿势下,他努力调整到了一个有些不适的姿势。对着没有拉帘的落地窗,眸色在月下愈发幽暗起来。
他微眯起眼,冷冷地扯了瞬唇角,骂道:
“.......妈的。”
......
他这一觉睡的极其难受,一个晚上醒了数次,被砸晕的楚知钰都没有清醒。程倾生怕砸出了问题,期间还勉强别着胳膊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在确认只是肿起了包并没有流血后,才又调整姿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摇醒的。
或者说用摇并不准确,他是被突然一下的巨大推力所震醒的。在有所反应的瞬间,程倾忍住了犯起床气不善的面色,将表情转换为发懵。
“我......”身后传出的楚知钰的嗓音很哑。
程倾没有急着回应他。
感受到身上重量的消失,趴在床面的他的转身却还是无比艰难。被压了一夜后,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着僵。
直到对上楚知钰各种情绪争先恐后划过、极其精彩的脸,他才稍微感到受了这么些罪的好受一点,接着听见对方再次欲言又止的一声:
“我们......”
再没人发声。
楚知钰明显是因清醒后这一幕的冲击太过巨大,一把将他推开,从床上撑起,把半褪不褪的裤子拉了上来,后脚虚虚地点在地面,此刻还保持着半退不退的姿势。
程倾只是一扫,便垂下眼帘,磕磕绊绊地撑住床面下床,自顾自地去拿地面上凌乱散落的自己的衣服穿。
他只捡到了一件内衬,好在皱巴巴的衬衣足够长,足够遮掩至大腿。单穿很像在做偷穿男友衣服的情趣,他以前为了取悦岑远就这么穿过,可现在他根本找不到其他衣服都被昨夜发疯的楚知钰扔去了哪里。
实在找不到,程倾才扶着被压酸的腰转身,在床沿坐下,以一副因被折磨得狠了,疲惫无力到无能表露任何情绪的面孔,重新对上了楚知钰的视线。
楚知钰躲开了。
他的目光不知落在程倾身上的何处,不停转换着地点,又突然垂眸。脸比前晚更红,接着说出了第一句组织完成的话:
“你别跟他了。”
这个“他”是谁,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后面这句,程倾就不懂了。
并且他也并不明白,前一天说是还待他冷若冰霜都不为过分的楚知钰,仅仅是因为自己帮了他,这句明显逾越对方为人处事内外界限的话是从何而出的。
楚知钰的语气很认真:“他人品有问题。”
程倾愣了下,楚知钰便已很快继续接上,语序混乱语气无措地说:“抱歉......我、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负责。真的很抱歉。”
说话时,视线时不时偷抬眼偷瞟,又几次神情羞赧地垂头,不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程倾的目光跟着他的流转,最后锁定在了自己领口被扯得极开的胸前。上面留下的青紫痕迹,是岑远对所属物打下的烙印。
所以是......
程倾低声地问:“你是第一次吗?”
甚至不用是个情场老手,哪怕稍有经验都能够轻易辨别出来,这些痕迹的颜色深度不可能是一夜之间形成的,反而是留存已久。
他第一次看到少年老成的楚知钰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这么好看透。楚知钰猛地抬起眼,一副被说中了的表情,很轻地嗯了一声。
接着手忙脚乱地去从衣柜里找衣服给他穿,站在很远的地方递给他,似乎生怕再次同他触碰,说:“对不起,你先穿着,马上我就找人送点药和你尺码的衣服过来。”
“昨晚......”楚知钰抿着唇,停顿了下,“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被下了药,然后你帮了我,我......”
说到一半,似乎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但人在尴尬的时候,总需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情绪。他腼腆的终于像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小男生,因为做了错事,而红着脸垂着头。
虽然睁眼面对的场面是恐怖偏近了事后些许,但做没做的区别还是很大,程倾本以为楚知钰是能够辨认出来的。可如果是个处男,且丧失记忆的中了药的话......
误会与否就很不好说了。
程倾当然不可能澄清这个误会不去利用,毕竟原本只想卖他个人情顺便捏个把柄在手,虽然阴差阳错演变成为了暧昧不清的局面,但达成的目的俨然要比料想之中的要更好。
既然对方主动提出要负责,他当然相信,不管是以楚知钰的为人承诺便一定会做到,还是以楚知钰方才贬低岑远的意思,资源、感情......这种“负责”便绝对不会比岑远此刻为他的承担付出的少。
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程倾静静地抬眼看他,问:“他人品有问题?”
“嗯。”
“你别跟他了。”没看出他的抵抗情绪,楚知钰拿捏好用词又一遍地说。似乎是想说服他,他继续讲道,“之前你说没得选,现在你不用再......”
语句被打断。
程倾轻轻地笑了下,软声回应:“好啊。”
作者有话说:
岑总(拳头硬邦邦):他不讲武德,背地讲我坏话。
小楚(冷漠):你人品有问题。
岑总(故作冷静的炫耀):下章他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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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 ???????
不是我不想让他吃 是平台规定不让他吃。。原本是一夜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