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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修)

罪羊 东北北 4339 2024-01-06 10:45:15

丛向庭半夜才回到家,甩掉陈奕西花费了他一些时间。

进门时阮余已经睡着了,丛向庭本来都走进房间了,低头闻了闻身上的烟酒味,又转身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回来。

他坐在床边,沉默看着阮余睡着的模样。

阮余的长相和性格一样乖,没有任何攻击性,尤其睡着的时候,像个软面团子一样,似乎怎么揉捏都不会生气。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在已经认定的事上,阮余总是出乎意料的执着,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一点软都不肯服。

打小丛向庭没因为这个被他气个半死,而始作俑者阮余每次都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等丛向庭发完脾气,再冷不丁蹦出一句更气人的话。

所谓的好脾气都是假象,丛向庭的阴晴不定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被他气出来的。

丛向庭的视线落在床尾阮余露在被子外的小腿上,伸手碰了碰黑色皮环,想再一次确认它是柔软无害的,却发现皮环边缘下方的皮肤有些泛红。

他从身上找出钥匙,把锁扣解开扔到一旁,把脚腕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确实上下两圈都被磨红了。

没有其他动作,丛向庭把阮余的脚放回原位,走出去到阳台拨通了跨洋电话。

“喂,”对方的背景音很嘈杂热闹,需要大声说话才能被手机听筒传输过来声音,“什么事?”

“你不是说那个东西不会磨伤皮肤吗?”丛向庭上来语气就很冲。

电话那头被质问的人是李钦,此时身处太平洋另一侧,正值一天当中阳光最灼热的时刻。

他缓冲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丛向庭在说什么:“是啊,皮革做的,比起那种铁的好多了,我用过才推荐给你的。”

十月份的深夜已经有了秋天的感觉,丛向庭站在阳台却丝毫感受不到凉意,强调说:“脚腕已经被磨红了。”

“怎么可能,破皮了吗?”李钦问。

丛向庭皱着眉,刚刚房间没开灯,只能看到皮环边缘磨出的两圈红印,看不清具体有没有破皮。

“应该没有。”

“那种皮环很软的,一般来说不可能磨伤,除非皮肤比婴儿还嫩。”李钦似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周围的噪音减弱很多,“你是不是戴上之后太用力扯了?按理说扯也没事啊,你戴了多久?”

“一周。”

“大哥,那玩意就是个玩具,助兴用的!又不是真让你去囚禁人,别说皮环了,光是戴个紧一点的皮筋一周下来也会留印子啊。”

丛向庭顿了一下,语气中的火药味淡了很多:“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别戴了呀。如果没有破皮问题应该不大,买点芦荟胶抹抹就行。”

丛向庭挂断电话,在阳台吹了会儿冷风,转身出了门。

因为喝了酒,他没开车,把车停在KTV门口打车回来的。此时已经深夜三点,小区门口的药店没有营业,他在手机上搜了下,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大约1公里的距离。

深夜不好打车,丛向庭索性花了十几分钟走过去,到了后却被告知这家店不卖芦荟胶。

他只好又重新找了一家,报复性消费地买了店里所有牌子的芦荟胶,结账时看到柜台旁边的架子上摆的东西,顺手也一起买了。

回去时阮余还在睡着,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头发显得有点凌乱,可能跟洗完澡没吹干就直接睡觉有关。

丛向庭坐在床尾,挑了一管最贵的芦荟胶,挤出来抹在泛红的皮肤上,可能有些凉,手中的脚腕轻轻抖动了下。

他抬起眼,看到阮余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睁眼看着他。

把明显挤得过多的芦荟胶全都抹上后,丛向庭拿起一旁的皮环,想要扣在另一只脚上,这时阮余往回缩了缩腿,很小声地说:“能不戴这个吗?”

他的声音没有刚睡醒的暗哑,在空荡的房间里发出轻微回音。

“不行。”丛向庭说。

说完他抬头看过去,不过阮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没有再往回缩腿,只是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看着他。

丛向庭扣上锁,刚站起身就被拽住手腕,阮余坐在床上说:“手机可以还给我吗?”

“不可以。”

阮余早知道手机要不回来,并没有因此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提出了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那可以帮我喂一下龟龟吗?”

丛向庭回房间找出手机,按了按没有反应,好几天前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充了会儿电,开机后接连收到好几条微信,除了宿舍群以外,全是陈奕西那个烦人精发来的。

丛向庭把陈奕西的微信拉黑,之后才点开喂龟龟的软件,在眼花缭乱的页面里找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喂。

他起身去了次卧,把手机扔到阮余身上,不耐烦地说:“你自己喂。”

阮余没介意丛向庭的恶劣态度,坐起来捧着手机,看到奄奄一息的龟龟,十分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救差点被饿死的龟龟,他不得不又充值了六块钱,全用来买了药。

可能是夜晚的氛围过于柔和,又或者酒精在作用,让丛向庭心中一直不断闹腾的烦躁终于安静下来。

他看着阮余认真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不自觉地说:“你喜欢乌龟?”

“嗯。”阮余把药加进龟料中,直接喂龟龟不吃。

他们像往常一样对话,仿佛这里不是A市的房子,阮余的脚上也没有锁链,丛向庭更没有把他关起来。

“喜欢的话就买一个真的回来养,不比电子的有意思?”丛向庭说。

“不用,”阮余看着渐渐恢复元气的龟龟,头都不抬地说,“我諵砜不会在这里长待,到时候带不走。”

丛向庭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从阮余手中抽回手机,冷声说:“那电子的也别养了,等着它饿死吧。”

阮余抬起一张无害的脸,没有要回手机,反正该喂的都已经喂完了。

丛向庭瞪了他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生不起气来。

他应该愤怒阮余的欺瞒,怨恨他的背叛,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了,以至于他竟然不忍心打破此时的融洽。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丛向庭忽然伸手拨了下阮余额前有些凌乱的黑发,做了个令阮余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俯身亲了上去,没有夹杂其他多余的情感,只是温热的嘴唇贴在一起,像在试探什么一样。

阮余微微瞪大眼睛,放在腿上的双手往上抬了下,但并没有推开丛向庭。

只过去几秒,丛向庭就拉开和阮余的距离,用很低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推开我?”

阮余看着近在咫尺完美到几乎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没反应过来,嘴中只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嗯?”

丛向庭站直身体,黑色眼眸深不见底:“你现在不应该恨我吗?”

没等到回答,他又说:“这次也是可怜我吗?”

因为可怜,所以不拒绝他每一次的亲吻和拥抱,甚至可以和他做爱。

又或者不单单因为可怜,也为了能在丛家过得容易一点,付出这些没什么关系。

所以才会在离开的时候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

阮余似乎感到疑惑:“可怜什么?”

可怜他竟然以为他们是同心合意。

“你究竟有没有一点——”高傲的自尊致使丛向庭问不出接下来的话,阮余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他们朝夕相处十年,做了所有情侣爱人之间能做的事,到现在阮余说不喜欢他,那他算什么?

**

丛向庭离开了房间,阮余听到主卧大力关门的声音,听起来再来几次就离散架不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腕上未干的芦荟胶,又看了眼另一只脚上的黑色皮环,没什么想法地向后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丛向庭已经走了,餐桌上留着温热的早饭。

阮余拖着脚腕上的铁链走向厨房。

这套房子很新,之前应该没住过人,再加上丛向庭并没有做饭的打算,所以厨房里什么锅具都没有,更别提菜刀之类的。

台面上除了微波炉和烤箱,就只摆了一个烧水壶,以及旁边的三个杯子——之前是四个,被丛向庭砸坏了一个。

阮余走过去,指尖落在玻璃杯上,拿起来举到空中很专注地看。窗户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投射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身上,光彩夺目绚丽。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松开手,水杯因重力作用向下坠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变得四分五裂,不规则的碎片散落一地。

阮余从中捡起一片看起来最锋利的,对准脚上的皮环割下去,不过效果并不明显,皮革的材质很韧,没那么轻易就被割断。

一早上阮余都在做这件事,到中午丛向庭带饭回来的时候,皮革最上面已经被磨出一个小口。

厨房地面上的碎片被清理干净,丛向庭没发觉少了一个杯子,更不可能有心思去看厨房里的垃圾桶有没有多东西。

他们之间没有对话交流,仿佛昨晚短暂出现过的平和只是幻想,吃完饭丛向庭就又离开了。

等到晚上他回来的时候,阮余脚腕上的皮环已经摇摇欲坠,只差临门一脚。

听到门外丛向庭进来的响动,阮余把玻璃片藏在枕头下,躺在床上装睡。

这时次卧的门被推开,丛向庭摸黑走了进来。

房间里太安静了,阮余闭着眼,甚至怀疑丛向庭能听到他胸膛里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好在丛向庭没打算叫醒他,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准备出去。

阮余已经蹦到嗓子眼的心脏还没来得及放回去,丛向庭就停住脚步,似乎想到什么,又返回来,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实在没办法装下去了,阮余只好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丛向庭显然被他吓了一跳,视线看过来,顿了一秒才说:“我吵醒你了?”

阮余还处在紧张的状态,抿着嘴摇了摇头。

丛向庭看他不说话,弯下腰要去看他的脚腕。阮余急中生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没怎么用力就把丛向庭拽到床上。

“你干什么?”丛向庭的声音不大,没有不高兴,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我.....”阮余说不出什么理由,悄悄缩了缩腿,把脚腕重新藏回被子里,然后仰头亲上了丛向庭有些凉的嘴唇。

比起昨晚丛向庭只是嘴唇贴在一起的亲吻,阮余显然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从来就不擅长这个。

以往每一次接吻都是丛向庭主动,阮余没有抗拒过,也不讨厌,甚至会觉得软软的热热的很舒服。

“阮余,你只会这一招吗?”

听到丛向庭有些冷淡的声音,阮余回过神,一颗心心霎时揪紧。

可往后退了退,视线里的丛向庭并没有预料中的满腔怒火,反而很平静。

“是想讨好我吗?”丛向庭甚至没有在讽刺,只是真心发问。

阮余被这样的视线盯着,莫名说不出来一句话来。但等不到他说什么,丛向庭就忽然重新亲上来。

这个吻是强硬的,甚至于有些咄咄逼人,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比起阮余只会用舌尖舔几下像玩闹一样,更算一个真正的吻。

阮余惊着了,往后躲了一下,却被丛向庭得寸进尺地推倒在床上,从上方压着吸吮他的舌头。

唇齿交融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阮余双手抵在丛向庭胸前,掌心隔着纯棉布料贴紧滚烫的肌肤,使不出一点力,又或者已经使出足够力气,却被丛向庭轻易攥住手腕拿开按在床垫上。

不容一丝缓和的吻掠夺走周围所有的氧气,阮余只能任由横冲直撞的舌头闯进来,喉咙深处发出被侵略的呜咽声。

等两人都亲得气喘吁吁,嘴都麻了,丛向庭才抬起头,用幽不见底的视线深深看着阮余,没多久不解恨似的,又低下头狠狠咬了口。

“啊。”阮余短促地叫了声,睫毛因嘴唇上的疼痛而轻轻颤抖,但他没有生气,十分顺从地仰起头。

过去丛向庭最喜欢阮余看向他时的眼神,黑色瞳仁透着平静和专注,以及阮余紧张时不自觉咬牙的模样,被亲狠了时眼角泛起的红,抱着他往他怀里钻的黏人劲......

可这些他喜欢的,通通都是假的。

这几天丛向庭只要闭上眼脑中就会不自觉想起阮余醉酒后说的话。

如果是可怜,是被迫,那么阮余亲他的时候在想什么,抱他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和他上床的时候会恶心得想吐吗?

只要这么想,丛向庭的心脏就像被挖空了一样,空荡荡的,有阴风呼啸着灌进来。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把人留在身边的方法并不只有爱。

没有爱也可以,只要老实待在这里,在他掌控的范围内,能看到,能碰到,能真真实实地存在。

丛向庭可以接受阮余的讨好,甚至去当一个蒙眼的瞎子。

似乎是为了补偿刚刚咬疼了他,丛向庭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阮余的额头,又亲他的眉毛、眼皮和鼻头。

他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到阮余有些慌乱,是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隐隐明白什么的慌乱。

丛向庭褪下阮余身上的衣服,在脱裤子时,阮余终于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勾住丛向庭的脖子主动亲上去。

显然丛向庭非常受用阮余的主动,像只被驯服了的大型猫咪,浑身上下的毛都是顺的,捧着阮余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阮余一边承受着他,一边分心把睡裤从脚腕上踹掉,防止等下丛向庭再想起。

不知从哪个节点开始,丛向庭身上的衣服也脱去了,房间里的温度不断升高,除了轻微的喘息声以外没有其他声音,床上的人无需言语就默契地交缠在一起。

昨晚丛向庭多买的东西派上了用场,在亲到阮余耳朵时,他似是无奈,又像是无奈地喃喃了一声:“小余。”

锋利的玻璃碎片就藏在枕头下面,阮余现在完全可以拿起来扎进丛向庭的脖侧,又或者只是抵上去威胁他,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脆弱的,几乎一击即碎。

可这些念头只在阮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付诸行动,因为太傻了。

最后他只伸出胳膊搂住了丛向庭,将脸贴在他被汗浸湿的脖侧,闭眼感受高于常人的温度,也感受到皮肤下动脉血管有力跳动的起伏。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修改了一下,删了很多情节,改了一些细节。

大家諵砜可以先清除一下缓存,再点开就是修改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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