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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照片。”

腐烂俗人 茶榷 1967 2024-01-16 09:17:29

孟远岑闻言又沉默了,被握住的手腕转动一个极轻的弧度。

也像是挣脱的前兆,指骨与腕骨摩挲的触感让沈浔蓦然惊醒,猛地缩回右手,有些无措的僵在原地,苦思冥想该说什么。

银丝眼镜不知何时滑到孟远岑的鼻梁中间,他没有伸手去扶,于是向下看沈浔的时候,眸色正好藏在透明的树脂镜片之后。

最终还是孟远岑先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

沈浔垂眸反复揣摩,仍旧想不明白。

对话短暂的卡顿,难以进行下去,然后沈浔隐约听到孟远岑发出音节前、唇齿间泄露的气流音,似是一声极轻的叹息,“我本来说的就是等会儿路过翡翠花园,把书还给你,我并没有打算久留,你可以回忆一下我在电话里的说法。”

沈浔也真的去回顾了通话的内容,他后知后觉确实如此,既然孟远岑都这样说,他也不好再做挽留。

他有些庆幸,孟远岑没有揪着他那句突兀的询问不放,但也莫名失落。

沈浔试探地提议,“那我送你到楼下吧。”

“不用了,”孟远岑立即拒绝,他握住把手向下转,门被打开了,“你昨晚不是很晚才睡吗,在家好好休息吧。”

沈浔向来不善言辞,还没来得及想出反驳的话,眼见孟远岑已经走到门外,他只好对着孟远岑的背影小声说:“再见。”

孟远岑可能是真的有事要忙,目光掠过沈浔,转瞬的一眼,而后步履匆匆,“再见。”

紧随其后又是“砰”的一声,回音在偌大的客厅里游荡。

沈浔的鼻尖抵在门上,他与猫眼的距离已经进无可进,视线里,孟远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但是沈浔依然静静地看了很久,仿佛在执拗地认定他能从其中琢磨出什么。

真的没有生气吗?

窗外白云变成乌云,晴天蓦然灰暗,客厅顷刻间被阴霾吞没。

狂风敲打窗棂,伸入半空中的晾衣架上,衣服被吹到摇摇欲坠。

或许是一场大雨的前兆。

沈浔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将外面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收回,挂在家里的晾衣绳上。

这其中就有梁砚的外套,沈浔看着,忽然叹了一口气。

梁砚给自己支的那招,虽然结果是预想中的结果,但效果却完全背离初衷……这都什么事啊。

想到这,他有些烦躁,克制不住地钻牛角尖,他掉入反复揣摩的陷阱里——

孟远岑说没有生气,到底只是为了给他留几分薄面?还是真心实意的发言?

大了半码的拖鞋与地面摩挲出难听的噪声,沈浔坐回床沿,双手撑在两腿边。

独自坐了一会儿,他仰头往后倒进棉被,粗重地吐出一口气。

盯着有几处破皮的天花板看上半天,沈浔有些挫败地放弃了,他想不出答案,至于胡思乱想的根源,还是太闲了。

他需要做点忙起来的事情,譬如去超市里买点日用品。

结果扭头看窗外,才发现阴天早已变成大雨,沈浔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客厅的电视还在响,将电视台来来回回翻上三遍,都找不到一个感兴趣的频道,电脑上没有想看的电影,他本来也不喜欢看电影,最后,沈浔的目光落到下载好的另一部gv之上,做个简单的回忆,还好,他暂时还记不起剧情。

影片加载完毕,进度条才过几分钟。

沈浔开始想:梁砚临走时说的那句“昨晚弄脏的衣服”,好像是挺暧昧的。

进度条吭哧吭哧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沈浔接着想:哦对,梁砚知道我的电脑密码,也会显得我们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进度条努力到四分之三的地方,满屏都是整个影片最精彩绝伦、最跌宕起伏的戏码。

沈浔继续想:感觉还是没有解释清楚,至少没有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要不要主动去找孟远岑?

播放器忽然自动暂停,屏幕中间出现重播的标志,沈浔骤然回过神来,已经放完了。

他太了解自己,一旦纠结起来没完没了,强迫自己不去琢磨这件事情,都是无用功,不如先做晚饭。

虽然现在才下午四点半,两个小时前他才结束午餐。

沈浔一头扎进厨房里准备食材,洗菜切菜的动作明明放慢又放慢,吃完晚饭时才傍晚五点半。

才吃饱喝足放下筷子,就溜进厨房洗碗,顺便还把油盐酱醋瓶瓶罐罐整理一遍,再马不停蹄地去卫生间洗漱,真是头一回。

所以说爱情的力量还挺伟大,竟然能改变他的拖延症。

终于找不到什么事情忙,沈浔难得闲下来,也难得开始有些不满,他想,忙碌为什么不能平均分摊到生活的每一天?

而不是忙的时候他几次错过消息,闲的时候又等不到消息。

回到客厅,空无一人,那本交还给沈浔的《犯罪与刑罚哲学》,正安静地躺在茶几一角。

去厨房之前,沈浔就顺手把客厅的灯关了,现在也没有开的打算,他凭借记忆摸着黑路过茶几,捎走这本书,进了卧室。

窗外的雨一直没有要停歇的迹象,夜色变本加厉地深沉起来,沈浔只点亮卧室顶部的白炽灯管,他靠着枕头,将书翻开,无谓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孟远岑答应他会好好保管这本书,果然,没有污渍和折痕,没有破损和缺页。

闲来无事,便把翻阅的动作重复一遍,然而这次,沈浔的指尖在翻到某一页时,陡然顿住——

书里夹了一张卡片。

不会是他当年又在书里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沈浔疑惑地将卡片取出。

蓝紫色渐变的墨水,用钢笔写下的一行英文,并不是他大学时期的字迹。

“The rainbow means life,healing,sunlight,nature,harmony,spirit and me,as love is love.”

沈浔若有所思地翻过来,原来不是卡片,而是一张彩虹的照片——

还是初见孟远岑的那天,对方站在阳台上,用手机专业模式拍下的彩虹的照片。

英文句子里并列的宾语让沈浔觉得很熟悉,于是他在心底默默读上一遍,又读上一遍,再读上一遍。

Rainbow Flag.

记忆霎时复苏,大脑里毫无预兆地蹦出这个单词时,沈浔明白了一切。

他冲向书桌,抓起书桌上的手机,趁着一时的冲动还在,他要给孟远岑发消息,打字的时候,手指都有些抖。

【你还给我的书里,夹着一张彩虹的照片,需要我找个时间还给你吗?】

发送成功。

沈浔无声地攥紧手机,心跳和呼吸一起不由自主地变快,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

这张照片是不是孟远岑故意夹在书里的?

这句英文是不是孟远岑亲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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