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我想吃。”秦弋蹲着,方牧也坐着,两人曲起的膝盖抵在一起,像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挡物,却又是一种另类的身体接触。
“你哥没吃过草莓味的棒棒糖,今天有点想吃,结果都吃你嘴里去了。”秦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这么说了,“方牧也,做人不能这样,有福要同享。”
方牧也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可是心里还惦记着草莓棒棒糖,真的好甜好香好好吃啊,最后一根了,吃掉了就没有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先让哥哥尝尝自己嘴里的甜味,如果哥哥不喜欢就好了,棒棒糖就是自己的了,如果哥哥喜欢……那就只能把棒棒糖给他,再求求他明天回来给自己多买点草莓味的。
方牧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满意,他盯着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想要尝尝草莓棒棒糖的秦弋,等了一秒,然后按着秦弋的膝盖稍稍起身,换了个姿势跪在他面前,凑过去亲上了他的嘴巴。
秦弋终于没声音了,他差点没蹲稳,如果不是方牧也还按着他的膝盖,他这会儿已经往后坐在地上了。
方牧也这是次铁了心要让秦弋好好尝尝草莓棒棒糖的味道,他光舔秦弋的嘴唇还不够,直接伸出了舌尖送到秦弋的齿关里,他知道舌头才是尝味道的部位,因为他吃糖的时候只有舌头能感受到甜味,那么他要找到哥哥的舌头,让他吃吃看自己嘴巴里的草莓味。
秦弋从前接过很多次吻,香水味的,红酒味的,烟草味的,独独没有尝过草莓味的,也没有被这样柔软小巧的舌头试探过。方牧也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接吻,虽然在他的心里,这并不是接吻,他只是想让哥哥尝尝味道而已。
可是对于秦弋来说,这样的试探已经足够把他从前的记忆都抹掉,可能以后回忆起来,脑子里就只剩下方牧也这个甜甜的吻。这是他的小朋友给他上的印象深刻的一课,一个无关情.欲,无关性别,无关年龄地位的亲吻,只不过是小朋友为了保住自己的草莓棒棒糖而做出的幼稚举动,哪怕两人的舌尖已经纠缠在一起,他们彼此的心里也清楚,这不过就是一次“试吃”行为而已。
反正……秦弋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秦弋最终还是坐到了地上,方牧也跪在他的两腿.间,手扣着他的膝盖,身体往前倾,秦弋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方牧也直接按在地上,他伸手搂住方牧也的腰,耳朵里是清晰的水渍声,他这才在恍惚中意识到自己是闭着眼的。
上一次睁眼的是秦弋,闭眼的是方牧也,这一次,秦弋闭眼了,方牧也却睁着眼。
他想看看秦弋脸上的表情,看看哥哥会不会喜欢草莓味,可是他好像看不出什么来,只看到秦弋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眉眼,然后过了几秒,秦弋的眼睛睁开了。
那双眼睛里是很浓很浓的蓝色,像是方牧也那盒128色蜡笔里蓝色系中最重的深蓝色,也像方牧也在电视上看见过的深海的颜色,他记得哥哥的眼睛好像不是这个颜色,平常的时候,是黑色的,就算上一次看见哥哥的眼里有蓝色,也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深。
被那样的眼睛近距离看着,方牧也觉得头晕晕的,好像掉进了海里,他闭上眼,抬起头,晃了晃脑袋,然后有些吃力地趴到了秦弋的肩上,抱着他的脖子,微微喘着气,尾巴摇得很慢。
秦弋的下巴抵在方牧也的肩上,他看着窗外悄悄降临的浓黑夜色,心如死灰。
对于和方牧也的亲吻,他尚且能安慰自己是方牧也不懂事,凑过来让自己尝味道,亲一下也没什么,但是对于自己身下的反应,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秦弋,你真的真的,太下流无耻了。
“哥哥,甜不甜?”方牧也的嘴巴贴着秦弋的侧颈,呼吸往他皮肤上吹,“草莓棒棒糖,好不好吃呢?”
你很甜,很好吃,哥哥很硬。
秦弋觉得自己的脖子要被方牧也吹熟了,他不敢再露出半点觊觎草莓棒棒糖的意思,于是评价道:“不好吃,我果然不喜欢草莓味,棒棒糖都是你的,以后一天只能吃一根。好了,起来,吃晚饭。”
棒棒糖终于保住了,方牧也开开心心地松开秦弋站起身,尾巴摇得可欢,他说:“我今天拼了一辆车!”
他转身从玩具堆里把自己的小卡车拿出来递到秦弋手上,然后又指着画板:“还画了画,想画哥哥的房子,但是,记不住。”
方牧也昨天画了人,今天想画秦弋的别墅,可是他好像都没有认真地在外面看过别墅的样子,于是照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画了一栋。
秦弋这才意识到自己都没带方牧也出去走走,他看着那副画,说:“没事,我星期五早点回来,带你出去散个步。”
“散步!”方牧也的尾巴摇得更欢了,“那哥哥要记得,星期五,早点回来!”
“记得记得,一定记得。”秦弋无力地挥挥手,“你先下楼,我坐这儿……坐这儿再看看,你先吃饭。”
“好,那哥哥,要快点。”方牧也说着,欢快地跑出了玩具房。
秦弋生无可恋地拿出手机给小卡车和图画拍照,生理反应还没有平复下去,他哪敢下楼。
太久没谈恋爱真的不是好事,影响激素和内分泌,秦弋哀叹,谁亲都能硬,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