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也的一顿早饭吃得蠢蠢欲动的,他飞快地喝着粥,刚抹了一把嘴想下桌,秦弋就拿筷子敲敲他的碗沿:“你的碗里粥还剩一点,给我喝完,不然不许出门。”
方牧也立刻转回身抱起碗嗞溜嗞溜地把粥喝干净了。
他舔舔嘴角,尾巴摇得快飞起来了:“哥哥,快点,我们出去。”
秦弋慢悠悠地喝着粥:“急什么,雪还在下,又没那么快化。”
方牧也伸头从客厅的落地窗看着外面,他总觉得雪花很快就会消失的,要赶紧去摸一摸玩一玩。
但他又不敢再催秦弋,怕哥哥一生气不跟自己出去玩雪了。
于是方牧也死死地盯着秦弋碗里的粥,看秦弋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他的尾巴在身后乱摆,耳朵也急得抖抖嗦嗦的。
秦弋终于喝完最后一口粥,正想擦个嘴,方牧也就过来拉他的手,嘴里说着:“哥哥快点……快点……”
“别急啊,围巾手套戴上。”秦弋慢慢地站起来,“哎呀,外面真冷啊,都有点不想出去了。”
方牧也一听,立刻去沙发上把两个人的围巾手套一股脑地抱起来,跑到秦弋面前,说:“哥哥,戴……戴上就,就不冷了。”
秦弋不逗他了,笑着给自己和方牧也戴好围巾手套,终于跟他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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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也站在别墅侧边的小花园里,仰头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眼睛里全是新奇又兴奋的光,他摊着手接雪,甚至张开嘴想要尝尝雪花的味道,会不会像棒棒糖一样,是甜甜的呢?
“方牧也!把嘴给我闭上!”秦弋看方牧也拿嘴接雪,没好气地吼他。
方牧也立刻把小嘴一闭,转头冲秦弋眯着眼笑了笑,嘿嘿了两声,然后快活地蹦起来,在雪地里踩来踩去,尾巴欢快地摆动着,把尾巴毛上的雪花摇摇摆摆地抖落下来。
他的耳朵和尾巴雪白,几乎与大雪融成一片,带笑的一张脸在雪地里显出生动鲜活的颜色,乌黑的头发上是零零碎碎的雪花,沾在发梢上,轻轻一跳就落下几片。
秦弋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静静地看着雪地里的,他的小朋友。
真希望你永远像现在一样开心。
方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他哥把手套摘掉了,他蹲在地上堆了一个小雪人,堆得歪七扭八的,还在雪人的脑袋上捏了两只尖尖的耳朵。
他堆得正开心,秦弋看着雪地里那个认真的瘦瘦小小的背影,坏心眼顿起,弯腰抓雪揉了个小雪球,毫不留情地往方牧也的后脑勺上扔了过去。
方牧也莫名其妙脑袋被砸了一下,他愣愣地眨眨眼,甩了甩头,把头上的碎雪甩了下来,然后转过头看着秦弋,好像才明白自己被他哥用雪球砸了后脑勺。
他也不生气,傻呵呵地笑起来,朝秦弋挥手:“哥哥!看我堆的!”
秦弋没看清雪人,他只看清方牧也那双红通通的小手。
太让人不省心了,秦弋走过去,把方牧也从地上拉起来,摘下手套,用自己的手握住方牧也的,又放到嘴边吹着气,然后他看着方牧也,方牧也的睫毛上都挂着雪,鼻尖上也有,被体温融化了一些,半是水滴半是雪花地沾在小巧的鼻子上,漂亮可爱。
“不怕冷啊?”秦弋暖着方牧也的手,无奈地问。
方牧也摘手套的时候都已经做好被他哥臭骂的准备了,谁知道秦弋并没有骂他,只是温柔地替他暖着手,那张似乎比方牧也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还要好看的脸露在围巾外,雪花落在他的刘海上,看得方牧也的心蓦然一动。
他不懂那是什么感觉,他在玩雪的时候心就已经因为运动跳得很快了,但是此刻看着秦弋,方牧也隐约意识到,现在的心,跟玩耍时的心,里面装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不怕冷。”方牧也小声地说,他看着秦弋,说,“有哥哥在,一点都不冷。”
秦弋抬起眼和他对视,两个人站在大雪不断飘落的小花园里,脚边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小雪人,头顶是一棵枝干光秃堆满积雪的树,万物静谧,好像能听见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方牧也仰起头,隔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亲了亲秦弋的嘴巴,漆黑的眼睛里只装着秦弋一个人,其余全是茫白的雪色。
“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秦弋将方牧也的两只手分别放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看起来像是方牧也抱住了他一般,然后秦弋把方牧也搂在怀里,微垂的双眼中透着沉郁的深蓝色,他低声说:“我知道的。”
他低下头,在纷飞的大雪中,在素裹的雪地里,与方牧也接了一个带着清冽雪花寒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