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抬手,将手里的费列罗玩具抛了出去,金毛大狗眼睛一直盯着傅承手上的玩具,现在撒腿就去追,温渡一时不查没抓住狗绳,没了限制后金毛的速度更是提升了不少,一下子跑没影了。
“它是我邻居养的狗,叫小棉袄。”
温渡看着那只能够轻易将他拽跑的大狗:这可一点都不小。
“我的邻居有个习惯,每当她相中一个女婿就会让女婿去溜她们家狗。”察觉温渡变化的脸色,傅承淡淡地扫过在自己玩球的大狗,“厉害,第一天来就已经当上人家女婿的候选人了,准备嫁入豪门?”
温渡:?
他只是想赚个工资外的外快多吃顿火锅,哪知道这里边还有那么多门道。这男人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不难察觉。
温渡:“天气太热出现幻听了,刚刚怎么有狗在叫。”
叼着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小棉袄:?
男人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表情十分危险。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傅承与温渡那双干净的眼睛对视。
温渡无话可说,这事他确实不知道。
“你很闲?”
傅承抱起手,下巴微仰:“确实,没事下来逗逗宠物。”
嘴上说着逗宠物,眼神却半点也没分给旁边早已把球叼回来躺在地上的小棉袄,他就这么和青年对视。
和曾经不同,这人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冽的侵略性,隐隐还有些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温渡恍惚间察觉,这人好像要比先前要更加成熟许多。
“如果不想惹上麻烦,我建议你早些和它主人说清楚。”
结果就是,温渡在和傅承互怼了一番告别后,忍痛把五百块还给了那阿姨,表明自己性取向为男。
白给人家遛狗不说还被傅承话里话外因为跑不过狗嘲笑了一番。
温渡郁闷地一路骑着小电驴颠着回去,刚骑到半路就接到房东打来的电话。
坏了。他就说自己忘记了啥事。
“小温啊,我半个月前通知你搬走怎么到今天还没动静?”
温渡骑着车停靠在路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以防被其他车撞飞出去。他东西不多,之前下班回家后在睡前陆陆续续都收拾完了,也就两个行李箱那么多,都是衣服。
离职、聚会、新的工作。近日的日程太满,他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房东给他的最后期限是今天,但迄今为止他并没有找到他日后居住的房子。
“抱歉我忘记了,我刚下班,东西都收拾好了,马上可以搬走。”
房东那边表示希望他尽快。
温渡没有办法只能匆匆赶回去,巧的是在楼底遇到了来找他的沈悱桐。
男人骑着一辆温渡没见过的黑色机车,同色系的黑色夹克上的装饰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那人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将头盔放在后座,随意地撩起起额前银灰色的发丝,将车横停在温渡小区楼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温渡的男朋友,沈悱桐。
“快看,我新买的车。”
温渡对这些不感兴趣,单纯看着那车上的标感叹:“你的卡被你哥解封了?”
沈悱桐是温渡前一任工作的甲方,一次合作后这人百般纠缠,温渡本身无聊,就想着随意处处看。
“哪能,就是为了买这辆车才被停了卡。”灰发男人轻轻拍了拍车身,“要出去兜圈吗?”
“现在?”温渡惊讶。
“嗯。”
“现在不行。”
沈悱桐看着温渡脸上浮出的苦笑,疑惑:“怎么了?”
“房租到期了,我现在得搬出去。”
现在轮到沈悱桐讶异。这也太突然了,温渡都没告诉他这件事。
“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温渡点头:“嗯。”
华麓添夏小区当保安包吃包住,有专门的保安宿舍就在物业厅后边。先前有一个保安住里边,现在搬走了,如果要住宿舍那只有他一个人。
他可以在保安宿舍暂时待一会,不然住酒店是一大笔开销。
……还了那阿姨的五百后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就是一叠金币,金币的外壳撕开后里边是巧克力。
惨。
沈悱桐被温渡的眼神逗乐了,像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用细窄的淡粉缎带系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温渡接过小盒子:“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看看?”
沈悱桐总会时不时给他送点小玩意,上一次送的是一个透明的魔方,不知道是从哪搞来的摆件。
温渡打开盒子,发现里边是一颗黑曜石耳钉。
“耳钉?”温渡有些意外。
“嗯,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沈悱桐弯腰凑近了漂亮青年,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的耳垂,“坏了,忘记你没耳洞了。”
温渡:“……”
“走。”男人从后置箱中拿出另一个头盔,强硬地塞到温渡怀中,“现在去打。”
温渡往后一缩,他怕疼。虽然很早有这个计划但是一直都没去。
“……我还得搬家。”
沈悱桐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不过十分钟就有一辆搬家车驶入小区,五位搬家工人看着眼前的两个行李箱脸上写满了问号。
沈悱桐拉着温渡就往外走,温渡一路惨叫着和搬家公司说搬到的地址:“放到华麓添夏物业管理部就行——”
沈悱桐听到地址后有些惊讶。
“你住那?”
“没有,是员工宿舍。”
“怪不得。”沈悱桐很快释怀,“吓我一跳,就连沈家都没抢到这里边的房源,全被那几位龙头占了。”
虽然温渡早就有打耳洞的打算但碍于害怕还是没能去实践,沈悱桐来这么一遭属于是一脚把温渡从悬崖边踹了下去。
最后温渡还是被沈悱桐拖去打了耳洞,那是一家私人整形医院,确实和对方说的一样没什么疼痛感就打完了。
沈悱桐满意地看着温渡耳垂上的一颗小巧黑曜石,心情大好地将人抓去餐厅喂饱饱才把人送回去。
吃饭还逛了街,两人边逛边玩,等温渡回到华麓添夏时已经近乎凌晨一点。
刚到小区门口沈悱桐就收到了一条噩耗。
——他的银行卡又被他哥冻结了。
温渡乐呵着看着沈悱桐一副苦瓜脸,甚至还打趣了一番。
温渡也累了一天,下午被小棉袄溜了一圈现在体力条直接见底,好不容易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到物业部发现他放着行李和宿舍钥匙的领导办公室被锁上了,问了值班同事,同事表示钥匙仅有一把,在领导手上。
——“先前刚弄丢一把,唯一一把备用钥匙在管理手上呢,还在补办,可能明天就补办好了。”
在物管大厅那待了一会儿温渡就莫名收到了来自同事的驱逐眼神,他没沈悱桐那么厚的脸皮,只好又灰溜溜地从管理部离开。
坏了,先前还嘲笑沈悱桐呢,现在轮到他了。
本来辞职就突然,身上存款也不多,把先前超前消费的信用卡还完后到了固定日期还给家里打过去一点。
现在他身上只有不到七百块,如果把这七百拿出一些去解决今晚住宿问题,他接下来一个月都没钱吃饭。
至于去沈悱桐家借宿……
——“今晚我不回家,要和朋友去俱乐部通宵,不太行,你再想想办法。”
挂断沈悱桐电话的温渡眼底神色有些黯淡。
拒绝的理由有些怪但对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可能硬缠着人家。
要脸。
先前溜狗的时候好像看到花园内有躺椅,要不去那睡一晚?
温渡像行尸走肉一样从物业管理出来,困到意识模糊,累到神志不清。
他强打起精神正思索自己该怎么凑合过完这一晚时被开进小区一辆车的车灯险些照瞎。
老板突然加班,作为打工人自然不可能休息。黑色宾利车内的助理看着路过的温渡:好像有什么人从车前飘过去了。
多年的工作经验让助理停下车,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老板:“老板,是那个青年。”
在恰好回复完合伙人消息的傅承闻言抬眼,发现先前那个说下班时间拒绝陪聊的青年现在又回到这小区,凌晨了还在小区内闲逛。
也不知道究竟谁更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