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没道理再反驳系统，而是在交流会快结束的时候，和王儒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在他正要离场的时候，何之州找过来了。
他开口道：“褚总别急着走啊，我在悦方居已经定好位子了，还请褚总赏脸。”
跟在何之州一旁的是盛鸿，他的笑容格外有深意，附和道：“是啊，好不容易能碰上一面，聊聊也是好的。”
褚言原本是不想答应的，毕竟这两个人的脸上都写了四个字：不安好心。
刚刚这两个人的谈话，系统已经全都听进耳朵了，他已经基本上还原了车祸的原因，不过为了保险，系统还是建议褚言去看看情况。
季作霖自然也一起去了，他和褚言一起来的，没有邀请褚言，不邀请他的道理。
但何之州的频频献殷勤，让季作霖有些烦，原本他就对何之州没什么好印象，如今更是恶意丛生。
悦方居算是个比较高端的场所，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到了地方之后，何之州就发挥了他的交际花属性，和在场的人聊这聊那，总之一直没冷场。
褚言偶尔插一两句话，却没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意思。
他能感受到这三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身上，何之州和季作霖的目光，褚言习以为常了，但是只有两面之缘的盛鸿，却在频频偷看他，这让褚言有些不解。
而且盛鸿的目光，和何之州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起初，他的目光带着点探寻，像是要从褚言的表情里挖出点东西。
但发现褚言不是个爱讲话的性子之后，他的注视里就带着一股莫名的急躁了。
这种急躁，也促使他做出了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饭过中旬，金海市的达官显贵们有固定节目，就是观赏表演。
在包厢里表演的人一般都是调 教好的，漂亮又乖巧，若是表演的节目得了赏识，贵人把他们带走回家，也是常事。
盛鸿出去安排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那股急躁就消失不见了，转而换上了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很快，表演节目的人走了上来。
来的是两男两女，男女的穿着相当的清凉，女性还好，遮挡的更多，男生连掩饰都不掩饰，就差全脱了。
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其中有一个男生，容貌和褚言有三分像，他也生了一双杏仁眼，只不过不如褚言灵动，骨相也不如褚言那样完美。
从前这男生生意一般，一来是这行业竞争激烈，二来是他在这些人里不算太漂亮的。
但自从杜如晦娶了褚言，金海的达官显贵在婚礼上见过褚言后。
他的生意就好起来了。
如今，他算是见到正主了，一边表演他心中一边惊叹于对方的美丽。
怪不得那样多人念念不忘，要找他当替身。
然而座中的褚言却面色难看了起来。
他不是蠢笨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盛鸿偏偏觉得这火不够旺，又添了一把柴道：“褚总有没有相中的，今日这一单我请你。”
褚言被气得深深的吸了口气，眼角绯红，朝着盛鸿瞪了一眼。
只不过他的长相没什么攻击力，这一眼没有威慑力，却让人觉得他媚态天成，勾的心中火苗旺盛。
原本盛鸿只是存了一点探究心思，想看看这褚言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何之州同他讲这褚言并非是漂亮花瓶，他担心暗害杜如晦的事被他翻旧账，所以想试他一试。
但眼下被瞪了这一下，那折辱的心思反而愈烧愈烈，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张脸眼泛泪花的模样。
“看来褚总还不知道自己声名远播。金海的人不敢在你面前放肆，还不敢找些和你模样相近的人玩玩么，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看不下去，告诉褚总一声。”
盛鸿说的冠冕堂皇，但脸上的笑却恶意满满。
褚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对着表演的人说道：“表演结束了，你们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那四个人眼见包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都想离开，但他们是被盛鸿叫进来的，盛鸿没开口，他们今日是拿不到赏钱的。
所以在褚言开口之后，他们虽然停下了手上的乐器和舞蹈，但人却怯生生的站着，没敢离开。
褚言不想为难这四个人，他们也只是想打工赚点钱。长得像他也不是一种错，他自然也不会责怪对方。
只是盛鸿今天做的实在过分，换了正常人，就算是跟他提一句这件事，都会觉得是在冒犯他，谁会叫来那些人，当着他的面点单。
褚言是不爱大吵大闹发脾气的，他生气了大多是生闷气，然后不理会对方。
眼下他既知道盛鸿的打算，也就不再跟对方虚与委蛇了，而是直接道：“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何之州连忙站起身，斥责盛鸿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脑子？！”
转过头来又哄褚言道：“今日之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邀请你来吃个饭。”
褚言声音是软的，话却是冷的，他道：“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西装外套就要走。
何之州心里委屈死了，他哪里知道盛鸿临时起意，干了这样一件蠢事，如今恐怕他在褚言那里也上了黑名单了。
何之州冲过去，刚要抓上褚言的手腕解释，就被突然挡在他们之间的季作霖打断了。
刚刚不显山不漏水的季作霖这会出来装好人了。
他道：“你们这样做，很不尊重人。”
他直接一句你们，把何之州打到了盛鸿那一行列里，何之州眉毛倒竖，心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这狗贼尊重谁了，要你在这摆绿茶模样！
季作霖说完，又转过头拉起褚言的手，语气温柔道：“我们走吧，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之州气的人都要炸了。
季作霖在装什么小意温柔？他在商战上死咬对家不放手的时候，可全然不是这态度！
然而何之州还真没法解释，毕竟盛鸿是他带来的人，他左右是要负点责任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季作霖把人带走了，有些颓败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盛鸿撇撇嘴道：“三个月换一个床伴的人，何必装的这么情圣。”
何之州斜眼看他，冷笑道：“不比你，还没娶老婆就有了私生子。”
这两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火气，盛鸿更是还有点邪火没灭，他指了指那个和褚言有三分像的人，开口道：“晚上跟我出去吃顿饭。”
那人立刻眉开眼笑道：“好啊。”
…………
季作霖拉着褚言出了门，季作霖通知司机把车开过来了，只不过还需要点时间。
这地方的假山前有一片流水喷泉，褚言看着流水有些走神。
“你讨厌那个盛鸿？”季作霖开口问道。
褚言仰起头呆呆的看着季作霖，他的眼角还有没褪完的红痕，让人瞧着很是可怜。
季作霖心中一热，忍不住想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就是有点不舒服。”
“你觉得不舒服才是对的，他们冒犯到你了，你应该狠狠地反击，这样才能让他们之后不敢再对你生出什么歪心思。”季作霖谆谆教导道。
“怎么反击。”褚言虚心求教。
“我看那个盛鸿的说的话不中听，不如让他以后都说不了话。”
褚言被季作霖这话吓得耳朵一抖，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好，太过分了。”
“他们想对你做的更过分。”季作霖见褚言似乎被他的话吓到了，就凑的近了一些，抱住了他的肩膀安慰。
“你不需要怕，我说过愿意为你效劳，这话一直有效。”
季作霖的话让褚言心里舒服了很多，褚言感激道：“这些天谢谢你帮我，我还没向你正式道过谢。”
“之前在葬礼上你帮我说话，还教了我管理上的知识，甚至还帮我管教小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要头疼很久。”
季作霖原本只是利用盛鸿做的蠢事来抬高他自己，借此来让褚言对他的印象更好。但其实他对褚言抱有的心思，不比其他人高尚多少。
他也心知肚明，自己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抱有目的的，而且还借着自己和褚言的亲近，靠着褚言的迟钝，做出一些欺负他的事。
所以他根本没料到褚言会突然向他真诚道谢。
这让他本就没有的良心，迟来的钝痛了一下。
但他还是不够有良心，在褚言说了这番话后，他没有说“不用谢”。
而是趁机绑架褚言道：“既然是感谢我，不如做出点实质性的事情。”
季作霖看着褚言露出一无所知的懵懂神情。
看着他天真的一步步迈进陷阱里。
褚言懵懵道：“那我请你吃饭？”
“饭已经吃过了。”
“我听说你杜家的产业里，有家天然温泉。”
果不其然，季作霖看到褚言露出恍然的神情。
褚言道：“你想去泡温泉啊，可以啊。”
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后面，还有些很多附加条件，他天真的认为，只是泡个温泉。
如果是几年前的季作霖，可能会可怜褚言的天真，换个要求。
但现在的他早已经被染的心是黑的，他微微一笑道：“那就今天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