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确实助眠。

清冷月色下, 是少年宁静又美好的睡颜。

一夜无梦。

-

翌日。

补了一场深度睡眠的季司早，神色看起来确实比昨日好了不少。

众人到达体育场门前，不远处，刚好停留着今日常规赛要在赛场上见面的带着VAG战队LOGO的保姆车。

于渔瞥了一眼, 小跑了两步、越过林照意的身侧, 蓦地凑到了季司早的身后, 小声和人嘟囔了一句：

“Moon神......那天那个结束完训练赛、然后缠着你一直要加好友的那个......就是他。”

季司早侧头听着, 闻言顺着于渔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哪个？

距离不算太近, 隔着在前来支援自家战队的粉丝们，人看不太真切, 只隐约看到几个发色极其明显的后脑勺。

于渔扯了扯季司早的袖口, 压低着声音给人念叨着他刚刚收集而来的情报：

“就是那个一头金毛的那个、还烫了个纹理烫, 有点爆炸头像个金毛狮王一样的那个，VAG家的韩援AD，Morson。”

于渔的形容、确实精准。

季司早看了一眼在阳光下泛着白金光芒、整颗脑袋正在熠熠生辉的人，轻轻点了下头。

路北辰听到身后传来小声的嘀咕声，回头看了于渔一眼。

感受到自己路大队长看过来的目光, 于渔扁了扁嘴，声音压得更小了些，几乎是要和人说什么悄悄话一般。

“Moon神......你、你记得要离那个Morson远一点......”

季司早眉头微挑。

“怎么了？”

于渔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路北辰，见人此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偷偷和季司早讲解着他偷听过来的八卦。

“那个Morson据说......风评不太好。”

季司早侧目看了于渔一眼。

所以？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一直偷偷看你路大队长干什么？

怎么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于渔小心避开路北辰的关注, 还趁机扯了一下季司早的袖口, 示意人走慢一点：

“哎呀、可千万不要让路队听到......”

季司早：？

“怎么，你路队和人有什么过节？”

“不是的, ”于渔跟在季司早身后，小声和人告着状：“路大队长不让我们私下偷偷去聊选手们的八卦......他要是听到, 又该凶我了。”

季司早闻言，笑着朝路北辰的方向看了一眼。

管天管地、还要管自家选手私底下聊八卦？

走在前方对此毫不知情的路北辰，此时还压根儿不知道、他原本的本意是交待自家选手不论是在直播时还是在任何公共场合，要记得谨言慎行，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从自家战队中传出去的意思，从于渔嘴里翻译出去、告出来的状似乎变了一个版本。

季司早笑：“你路队还真是......”

于渔嘀咕了半天，路北辰却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般。

倒是季司早刚刚开口。

走在队伍前方的人似乎是收到什么神奇的感应、下意识地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刚好看到季司早带着点揶揄意味的笑意朝着自己投来，对上那双弯弯的眉眼。

路北辰指尖蜷了一下。

怎么突然、看着我的背影笑啊。

于渔蓦地一惊。

“Moon神！嘘——”

季司早笑着点头。

一无所知·路北辰：？？？

等路北辰不再看向这边，于渔这才继续和季司早说着小话：

“主要是听说......那个Morson、他......他......哎呀！”

于渔话说得不明不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周边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已经逐步走入人群之中，亮晶晶的灯牌和一张张欢喜的笑脸围成一圈，不提高音量、根本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于渔见状、也不敢直接大吼出声，只得先暂时后退两步，随着几人顺着安全通道一路往里走。

急得人抓耳挠腮、一边转动脑瓜想措辞、一边还得找个路北辰不在的机会和人说。

只是——

天不遂人愿。

众人穿过略微有些拥挤的过道，在前往休息室的转弯处，刚巧遇到刚刚比他们先行进门的VAG战队里的两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正在攀谈着什么。

其中一位、便是那个染着金色头发的AD：Morson。

另一位，是VAG家的韩援打野位：Condon。

一头雾霾蓝的发色。

一眼能看到头顶。

VAG战队之前一向与PMG战队私交不深，倒是和JZG战队交情更好一些。

若不是最近全LPL的大小战队都和PMG约上了一场训练赛，换做之前，或许连见面点头礼貌微笑的泛泛之交都没有。

不熟。

完全不熟。

只是当众人刚刚经过两人身旁，露出身后季司早的身影时。

那位Morson投过来的视线......

着实是有些令人不适。

季司早余光瞥到，目不斜视的从人身前经过，一个眼神也没给。

倒是那位Morson视线扫过、打量了一圈儿，原地立正，随即带着满脸的堆笑，撇着一股子带着口音的中文，冲着人亲昵的打了个招呼。

“噢~亲耐滴Moon~泥嚎哦~”

季司早：......

我认识你吗。

人脚步未停，只轻点了下下巴尖儿，随即跟随着自家战队离去。

身后传来不大不小的嬉笑声，人还没走远，身后的Morson就和Condon开始使用着韩语交谈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语气戏谑、带着些不太礼貌的笑声，刚好传入几人耳膜。

于渔顿了顿脚步，小声嘟囔：“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啊？”

林照意的手搭在人肩膀上，笑着凑了过去，“你怎么什么都好奇啊，这么好事儿？那不然你去问问他？让他给你翻译成中文再给你讲一遍哈哈哈哈哈。”

于渔扁着嘴，又被人噎得哑口无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走在前方的季司早和路北辰二人，脚步皆是一顿。

单深大喇喇地问：“咋啦？休息室就在前面呢，咋不走啦？”

季司早看着停在身前的路北辰，默了片刻，这才笑着开口：“没事。”

单深一愣，又转头朝着路北辰的方向看了过去。

路北辰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脸，只是此时，面上的神色似乎和以往比起来、多了点不悦的意味。

神情变化实在是太过于细微、单深等人皆没看得出来。

路北辰平淡开口：“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季司早眉尾轻轻动了一下，那副带着点探究意味的视线、再次朝着路北辰投了过去。

于渔被林照意拖走，单深也没想太多、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往里进。

路北辰对上季司早的视线，莫名察觉出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还没开口问询，倒是季司早弯了下眉眼，移开目光没再看他，随着众人身后，也往休息室走。

路北辰指尖一顿，目送着几人离开之后，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这才折回刚刚经过的拐角处。

颀长的身形在略显狭窄的走道之中过于显眼。

来来往往经过的工作人员止不住地侧目，朝着穿着不同队服的三人看了过去。

刚刚还在嘻嘻哈哈满脸笑意的二人蓦地噤了声，待路北辰走后，脸上这才换上了一副略显怨毒的神情。

Condon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那位Morson嫌弃之情更是溢于言表，白眼恨不得快翻到了天上。

二人眼中、皆是满满地不屑。

在背地里低声咒骂了半天，就是不敢和人发生什么正面冲突。

人路北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怎么不怼回去呢。

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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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于渔环顾四周，见路北辰不在，又小声和季司早说着他刚刚还没有讲完的八卦。

“听说、那个Morson......私生活特别不检点！”

季司早手中握着杯子，只笑着“噢”了一声，反倒是把于渔给‘噢’懵了。

哇！Moon神好淡定、居然都不惊讶的哎！

不愧是Moon神！

于渔看向季司早的眼神中、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

倒是季司早垂着眉眼、神色淡淡的看着手中的杯子，指尖捏着搅拌棒的顶端，轻轻将咖啡搅动出一团小小的漩涡。

有多不检点。

当着人的面儿说那些垃圾话吗？

于渔同学，你的八卦、实在是说得晚了些。

有时候这些奇怪的谣言、怕也不全都是空穴来风。

季司早唇边挂着些不易察觉的冷意，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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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辰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见季司早正和祁飞说些什么。

祁飞眉头紧锁着，满脸写着纠结，还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季司早，实在没忍住开口询问：“你……确定吗？”

季司早还是那副带着淡淡笑意的神色，带着十足的自信与笃定、使得原本无比纠结的祁飞，都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他。

路北辰见状，垂在身侧的指尖微蜷，瞬间想到了什么。

VAG今天，怕是有难了。